第12章 女菩薩
女菩薩
周三不會加班，到了5點，花棉立刻跑出去和陳朵彙合，張斌跟在她們後面說:“小花，早上說好一起吃飯的。”
下午的時候張斌就被調去了201線，他就等着下班和小花吃飯呢。
“你請客？”陳朵問道。
“當然啊，我早上就和小花說要請你們吃飯呢！”
“你騙人，你早上根本沒有提過朵朵。”花言巧語的。
“那沒事，我能沾光就行。”能蹭飯絕對不能落下，“聽說這兒的海鮮面很好吃。”
路上這麽多員工人擠人的，花棉一頭的汗，又被陳朵賣了心情不是很好。
靳思绮晚出來的幾分鐘正好趕上廠門大開員工蜂擁而出，她只好坐在車裏等人少一點再出去。
花棉和陳朵挨着一起出來了，從停車場一側過。
她們身後跟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嘀！”喇叭聲差點把路過的員工吓死，包括一行的三人。
靳思绮放下車窗，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鏡，顯得成熟了一些，探出了頭。
“花棉，我在這裏。”
這一出又是莫名其妙的，陳朵不懂了，靳思绮已經消失在她們的世界裏快十天了，看這幅樣子好像和花棉有約，她們這麽熟了麽？
“哦。”花棉接了話拐了彎上了靳思绮的副駕駛，極為自然，謝天謝地靳思绮來拯救了她。
陳朵和張斌愣在了原地。
“朵朵，你還不上車，靳姐不是早就說過要帶我們吃飯去。”花棉在副駕駛沖陳朵招手。
原來可以蹭靳思绮的飯，那肯定比張斌的要豪華，腳步一滑滑進了後座。
“你呢？”靳思绮冷着聲問張斌。
張斌扯了扯嘴角，他肯定不去，靳思绮也沒有要他去的意思，就是客套一下，他聽得出來。
“我還有事，你們去吧。”
靳思绮把車窗收起，路上還有不少員工，沒有打算開車出去，三人在這個密閉的小空間裏都有一些尴尬。
只有空調在不停地吹着風給過高氣溫的車廂降溫。
“靳姐？”靳思绮轉頭凝視着花棉，“我可沒說過要你這麽叫我。”一下把叫她老十歲。
“是朵朵教我的。”花棉睜大眼睛裝無辜，手指着後座的陳朵。
“不是，不是。”陳朵連忙否定，“電視劇裏這麽叫的。”甩鍋給電視劇。
“你們還是叫我小靳。”總比叫靳姐好。
“晚上要吃什麽？”靳思绮問。
“你是東道主，什麽好吃吃什麽吧。”沒想到靳思绮真的要請她吃飯，吃靳思绮的飯她沒有心理壓力，資本家小姐的羊毛随便薅。
車慢慢滑了出去，開進了市中心。
商場裏正好也是飯點，已經開始排起了長隊。
靳思绮帶着兩個人找了一家越菜館，她辦了vip可以不用排隊。
這家是她外婆最愛吃的，她放假的時候經常和外婆一起來吃，味道還算正宗，最後索性辦了卡。
餐廳環境十分江南水鄉，別致新穎，
兩個鄉下土妹子進城都十分好奇。
落了座，兩人都有些局促，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感覺。
“你們吃辣麽？”靳思绮貼心地問。
“吃啊！”異口同聲，她們老家沒有人不吃辣的。
“我不吃。”靳思绮點了幾道經典越菜，沒有一道菜加辣椒，就算是裝點的沒辣味的椒也沒見到。
“……”一點也不貼心！
菜很快就上了，兩個人早就餓得眼冒金星，不辣也沒關系，好吃就行。
靳思绮沒有架子，和她們一起吃着。
席間接了一個電話，靳思绮懶得避諱，直接接了起來，“嗯，我有事晚飯不來吃了，晚上會直接住過去的。”是雲韻過來問她晚飯怎麽沒去外婆家。
靳思绮本來打算今天開始住到外婆家去，晚飯吃不吃無所謂，之後每天都會陪着外婆的，她只是不想見到老靳。
哥哥拉的家庭飯局總是會叫上老靳，她不自在，所以借着花棉避開了，花棉也不客氣。
“沒想到不辣的菜也這麽好吃。”陳朵一直都是無辣不歡的。
“越菜一直都是大菜系。”花棉聽說過沒有怎麽吃過，果然名不虛傳，“以鮮為主，和我們以辣為主的蜀系菜不一樣。”
“你對菜系也有研究？”小瞧了這個“高材生”了。
“中視有個節目專門做菜的，我小時候每天都看。”
花棉對于外面的世界的認知基本來源于電視。
“那你還看什麽節目。”靳思绮對花棉很有興趣，這女孩子的人生和她的完全不同，勾起了她對未知的好奇心。
“《探索科學》、《國寶》、《歷史講壇》什麽的，還有最重要的《致富路》。”花棉最想從中找到致富的法門。
“那你找到致富的方法了麽？”
花棉本來想炫耀一番當年看節目覺得甘橙很好賣，說服了花治國把家裏的一塊花生地改種了甘橙——電視上說了，甘橙市場很大！
起初是賺了不少，第一年回本後到了第三年就飽和了，最後還是把地還給了花生，一來一回沒怎麽賺，白出了不少勞動力。
“找到了也不會來你們廠裏打工了！”陳朵立刻拆了花棉的臺子。
“怎麽沒有啊，我家那甘橙不就賺了錢嘛。”還硬扛着。
“第三年不是賠……啊！好痛！”花棉掐了陳朵的大腿。
“噗……”靳思绮被這兩人逗地忍俊不禁。
“你笑起來不是挺好看的麽，平常幹嘛不笑？”靳思绮的笑眼彎彎十分好看。
“對啊對啊。”陳朵附和着。
“平常也沒有值得我笑的東西。”靳思绮主動打斷了話題，起身結賬。
最後服務到家，把兩姐妹送回了住處，“我改天有空再請你們吃飯。”
這是碰到了哪裏的活菩薩？陳朵不敢相信。
“你那天做好事做對了，你現在是小靳的恩人，以後不少好處呢！”陳朵拍了拍花棉的肩膀，“到時候別忘記我啊。”
“嗯。”花棉覺得今天過得太夢幻了，甩掉了張斌不說還蹭了靳思绮的飯，靳思绮還笑了，最後送她們回家。
回到了王芳家意外地發現了芳姐夫回家了，他們已經洗了澡一起挨着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看兩個小姑娘回來連忙招呼起來。
陳朵甜甜地喊:“姐夫，你可算回來了！”
他們一家人團聚，花棉像是個外人，芳姐夫是個幹工地的，生得黝黑健壯，花棉很不自在，這是一個活生生的陌生男人。
禮貌地打了招呼以後就去洗了澡躲進了房間裏。
不知道是有心事還是太熱了，花棉躺在床邊的涼席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隐隐約約地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朵朵，你聽到什麽聲音了麽？”
陳朵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沒有回應花棉。
花棉生怕是小偷，爬起來想叫醒陳朵。
一道破碎的女聲打破了夜的寂靜，花棉立刻收回了馬上要觸碰到陳朵的手，臉頰燒得通紅。
芳姐他們在……
花棉捂着耳朵坐在地上，空洞的雙眸望着空氣，心突突地跳着。
怎麽辦？
生理課上過，花棉僅限于知道，她也沒有在高中的時候談過男朋友，具體什麽的她不是很清楚，也沒有機會去了解。
青春期的好奇懵懂讓她的內心極度糾結，她捂着耳朵卻又想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最後索性放開了耳朵躺在席子上發懵，太熱了，尤其是小腹。
我一定要住出去。
花棉暗自下了決心。
第二天早上芳姐和芳姐夫兩人還是十分自然地吃着早飯，花棉尴尬地吃了兩口包子就說吃飽了，給陳朵說:“你幫我向我線長請個假，我今天有事不去了。”
說完背着自己的小布包出了門。
“小花是不是談男朋友了？”芳姐豎起警惕。
“最近是有個男的在獻殷勤，不過小花沒怎麽理，而且耿工已經把他們拆開來上工了。”
“最好是這樣，不要到時候帶兩個人回去，大學肯定泡湯了。”
“怎麽是兩個人？”
芳姐夫聽了笑了一聲，陳朵不明所以。
“肚子裏帶一個……”這些小女孩可真沒什麽警惕性。
“這怎麽可能！小花不會的。”
“女孩子談起戀愛有時候就昏頭了，你也是，反正你也給我注意點，碰到小花了一定給她講清楚，要是真的很喜歡人家也得做好安全措施。”突然上起了生理課。
陳朵被說的臉一陣紅，“好了，姐！我們知道的！”
花棉出門太早了，街道辦還沒有上班，她沿路看到了很多租房信息，都留了電話號碼，她沒有手機，沒辦法問。
城裏怎麽那麽麻煩！花棉摸了摸口袋，來這兒的10天吃是廠裏的住在王芳家裏，倒是沒花多少錢，口袋了還剩下800來元，要是住的話得住大概三個月，找個房租100的是300元加上水電，自己省着點算個400好了，還剩下400。
老街裏一家手機店扯着喇叭喊廣告，花棉走了進去。
服務員很熱心地問畫面需要什麽手機介紹的基本都是四位數的。
“有沒有幾百的山寨機？”花棉的情況只能買山寨機。
服務員一下就沒那麽熱情了，領着她到了個櫃臺錢，“喏，這些都是。”
樣子但是很新穎的，比老花那臺用了好幾年老手機時髦不少。
一看價格，最便宜的也得300多，“這個買了送電話卡的麽？”
“美女，電話卡是另外買的。”她從另外一個抽屜拿出來一碟手機卡，“這個60一張，月費30，流量30兆，有1000分鐘的通話時間和1000條短信。”
“……”完全買不起一套的，“我再看看。”
花棉假模假樣地看了看，找個機會溜了出去。
什麽時候發工資啊？或者能不能找靳思绮問問，可不可以預支一些工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