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決定上師範啦
決定上師範啦
晚班的下班鈴聲響後，陳朵立馬跑來抱住了花棉，“太好了小花，你考上大學了！”
比她自己考上大學還激動。
車間又出一個大學生已經傳遍了廠區。
“朵朵，低調一點。”花棉拉着陳朵的手急步走出廠區。
路燈把拉長了兩人的身影。
“沒想到能上一本。”花棉都做好高費用讀三本的準備了，這超常發揮了，也許是最後階段的努力顯出了成效，“現在這個分數也很尴尬，我的房東是個老師，她建議我去讀師範。”
“當老師好啊，你初中那會兒不就挺愛教我的麽，可惜我不是讀書的料。”
陳朵當年也不是不努力，當初花棉講的題，她理解起來就很累，好不容易理解了，第二天又忘記怎麽做了。
“我等會兒和老花打個電話，再讨論讨論吧。”花棉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手機，“你看，我新買的。”
“哇！你還真下得去手，你又租房子又買手機的，錢還夠不？”陳朵自己都沒有下狠心買手機，山寨機她沒有興趣，打算再攢攢。
“我給你說，你不要給別人說哦。”花棉悄悄把自己的奇遇告訴了陳朵，當然隐去了靳思绮的部分，就是莫名地不想讓人知道她和靳思绮有另外的關系。
“文老師真是個大好人！”
“一會兒你去和芳姐說說，晚上去我那裏，你也幫我看看學校？”花棉發出了邀請。
“好。”
靳思绮作息規律，沒什麽事的話，下了班就回家陪文老師。現在剛洗了澡靠在二樓的後窗發呆，這兒能看到出租房的大概——花棉還沒有回來。
不多久花棉和陳朵手牽手出現在了樓下，陳朵還背着一個小包。
靳思绮依舊是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抱着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吶，你這是撞了大運了！”這條件不比單身公寓差了。
“我也覺得我撞大運了，你先去洗澡，我給老花打個電話。”
陳朵翻了翻書給的建議沒有什麽建設性，花棉也不指望她了。
和花治國通電話的結果也是師範，老花特意去學校找了班主任咨詢情況，班主任說剛過線的專業在哪個學校都不是強勢專業，老花別的不知道就知道當老師當醫生當律師好，一問律師和醫生根本沒戲。
老花便有意無意地透露了想女兒選師範的想法，班主任也就順着老花給花棉選了幾個學校，和文老師圈的根本沒差。
“看來真的要選師範了……”花棉嘆了一口氣倒在床上。
“老花也這麽說？”陳朵擦着頭發坐在她身邊。
“嗯……”花棉把書蓋在臉上，悶悶的。
小時候老花會問她長大後想當什麽，她總是說不知道，那時候她認識的職業也沒有幾個:農民、老師、醫生還有科學家。
她選不出來，她一直都害怕老師和醫生，農民的話他們家本來就務農不用選，科學家那是遙不可及的。
後來家裏買了電視機，她愛看《烹饪》覺得當廚師也不錯，老花說當廚師的話就不用上學了，給她找個師父去學，她立刻拒絕了。後來又愛看《致富路》天天給老花說種什麽賺錢，結果也都不盡如人意，她也許沒有這方面的才能吧。
《歷史講壇》倒是愛看，她聽得津津有味的，比歷史課生動太多了。講師都是大學裏的歷史系教授，或許這個真的可以吧，花棉也愛看這類的，總比學個啥都不知道的好。
經過一番思想準備，花棉下了決心，“我去當歷史老師吧！”
“你當副科老師幹嘛？”陳朵不知道歷史在高中已經升級到了主課了，花棉本來就是文科生。
“歷史也是主課，我覺得我們高中的歷史老師上課太無聊了像念經，我要當一個像《歷史講壇》裏的老師一樣的歷史老師。”志向不大，但是很實在。
“有志氣，我看好你！”陳朵鼓勵拍手表示慶祝。
第二天一早花棉又抱着書找到了文老師，陳朵也一起向文老師請了安。
“老師，我想好了，我要當歷史老師。”
文桂看着花棉心中感傷起來說話也有些哽咽，“歷史老師好。”
她摸了摸花棉的臉，眼中都是柔情。
“老師，你怎麽了？”花棉捕捉到了文桂流露出來的悲傷。
“寧寧的媽媽也是這個專業。”老太太吸了吸鼻子，立刻挂上了笑容。
“文老師……”花棉有一種勾起別人傷心事的愧疚感，不過老太太很快調整了心情。
“歷史系的話第一志願就填越州師範，剩下的填鄂州師範，福江師範……”
文桂給那幾個師範的歷史系排了個序，“你們那兒現在是平行志願還是傳統志願？”
江省已經實行平行志願好幾年了，其他省還在慢慢推行。
“我們今年一本是平行志願，二本後面還在傳統。”高考前老師都講過具體的操作。
“平行志願就按照我說的填，越州師範應該是穩進的，保險起見都把剩下的填滿。”
“嗯！”重重地點頭，拿着準備好的筆記本記錄下來，“文老師，您這兒有電腦麽？明天開始可以填報志願了。”
“寧寧有電腦的，你找她就好了。”
“……”還不如找個網吧呢，靳思绮總是陰晴不定的，總覺得她對自己很好的時候又是一副拒人千裏的表情。
花棉心裏嘀咕着，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張望了一下一樓的大廳，能隐約看到裏面的樓梯，靳思绮可能還在睡覺，“那我和我朋友先去上班了，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陳朵也乖巧道別。
……
下班後。
花棉捏着身份證在網吧門口做着心裏建設，這還是她第一次到網吧來，記得高中的時候有男生翻牆出去上網吧，班主任是直接從網吧把人揪出來叫家長的，所以花棉對網吧印象不好。
今天沒有加班，她和陳朵打了招呼一溜煙跑來了網吧——上班的路上已經踩好了點。
“小花！”聲音帶着幾分怒氣。
花棉驚得滿頭大汗，尴尬地轉過身挂着笑臉，“文……文老師好。”
靳思绮攙着文桂在老街裏閑逛，正好看到花棉在網吧門口躊躇，文老師職業病起來了，當場給她抓了先行。
“你怎麽可以去網吧！”嚴厲的批評。
花棉最怕老師了，被文桂這麽呵斥腿都軟了。
“我……我來填志願。”勉強地解釋。
“你不要找借口，我沒有說過去找寧寧填？”文老師不聽學生無力的狡辯，“分明就是想去網吧玩物喪志。”
“真的！”花棉欲哭無淚，一邊的靳思绮還在看好戲。
“文老師，她确實沒有找過我。”靳思绮看完好戲，适當地替她解圍，看花棉的樣子可能要被文桂罵哭，在兩個小流氓面前還能大小聲，在文老師面前變成一只小狗。
“你為什麽不找寧寧？”
“我和寧寧不熟……”順着文老師叫了靳思绮的小名。
靳思绮臉上的幸災樂禍的笑容收了回去，轉而換了一副深沉的表情凝視着花棉。
完了……這下得罪兩個人。
“現在回家填。”文老師下了命令。
花棉耷拉着腦袋跟在祖孫倆後面回了家。
靳思绮領着花棉來到了書房，書房的設計很簡約在一樓客廳的左側，用玻璃移門隔開，可以從客廳直接望進書房，書房裏有一張辦公桌，靳思绮放了自己的筆記本，寬大的辦公桌配着袖珍的筆記本電腦有點大材小用。
靳思绮扶着椅背，微微彎下身子下巴幾乎要貼到花棉的臉頰上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再一次勾着花棉。
靠得太近了，這要是男的花棉準是一把推開了，她轉過頭看了一眼靳思绮，靳思绮注意力都在電腦屏幕上，屏幕太小了她看不清楚，又向前探了探身子，“你點這個。”
“哦。”
文桂從廚房洗了剛買的葡萄，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挪開老花鏡監視着靳思绮。
這時候靳思绮早就講得差不多了，抱着臂靠在身後的書架上看着花棉操作，是一個相當安全的距離。
靳思绮擡眼和文桂來了一個對視，随後走出書房移上門。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吃着葡萄，“都說了不熟，不然人家也不會跑網吧去。”
“以後會熟的。”老太太還是不放心。
“不是你叫她來我這兒的麽？”靳思绮太無辜了。
“我那不是想幫人家孩子一把麽？”文桂自我矛盾中，想幫花棉有時候還需要靳思绮，但是又不想花棉過多地接觸靳思绮。
“那以後要幫忙文老師你自己……。”
移門輕輕打開的聲音傳來，一老一小立刻噤了聲，文老師慌張的神情挂在臉上。
“小靳，你來看看我這樣填還有沒有問題。”花棉喚了靳思绮。
靳思绮沒有起身的意思，饒有意味地看着文桂，還擡了擡下巴。
“叫你呢，快去。”文桂一拍靳思绮的膝蓋，把她從沙發上趕起來。
靳思绮只好無奈地搖搖頭，誰叫文老師是她最愛的外婆呢，只能遵命。
花棉把位置讓給靳思绮，靳思绮坐在電腦前幫花棉一條一條審核。
花棉也像剛才靳思绮一樣俯着身子向前傾，專心地盯着屏幕看。她沒有香水，身上都是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靳思绮不動聲色地挪開了一些。
“寧寧，你小名還蠻可愛的。”花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
靳思绮頓了頓氣息，“怎麽了？”
“我可以這麽叫麽？”寧寧這個小名莫名地和靳思绮搭，花棉很早就想這麽叫，只是不敢，剛才順着文老師喊了出來覺得十分順心，這回和靳思绮獨處了，生出了要獲得稱呼使用權的想法。
“你剛才不是叫得很開心？”
靳思绮的話有歧義，她蹙起眉頭轉移了話題，“沒問題了，你提交就好了。”
“那你是同意我叫你小名了？”花棉還在原來的話題中。
靳思绮心底升起一股煩躁感，“随便你。”
“……”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提交好了材料，花棉道了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閣樓的窗戶正好對着靳思绮家。
她好像住在二樓靠東邊的那個房間，位置朝南，花棉只能通過照射出來的燈光判斷靳思绮有沒有在房間裏，沒有光，她還在樓下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