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動搖
動搖。
不知道靳思绮怎麽樣了，她看起來不太舒服，花棉迷迷糊糊惦記着她。
靳思绮補了一覺緩過了勁，醒來以後精神好了很多，但是依舊很累。她苦笑自己除了出櫃那會兒有股子少年勁，其他時候都過着比文老師還規律的老年人作息。
從前關栎到了節假日就會熬夜，有時候和她，有時候她自己一個人看一通宵的電視，只要睡一覺第二天就是活蹦亂跳像個沒事人，她卻要緩好幾天。
她們的分手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
花棉拉下臉給靳思绮打了電話，她記得靳思绮也是沒吃過東西，現在應該餓了。
“喂？”靳思绮猶豫着還是接了電話。
小姑娘被潑了冷水後确實沒有再來找過她，好像回到了從前獨來獨往的日子，只是這次心卻空得更加厲害。
急需填滿。
“你吃過飯了沒？”
“還沒有，不想吃。”其實是不想動，不方便動，靳思绮把頭埋進了被窩，有些東西不想它來偏偏早個一禮拜也要來。
“你住在哪裏？我給你帶一點過來吧，飯總是要吃的。”哄着，實在是忍不住想關心她，花棉當慣了姐姐，勉強當一次靳思绮的小姐姐也不是不行。
短暫的沉默後，靳思绮說了自己的房間號。
在花棉隔壁別墅民宿的5樓。
那一幢4樓5樓安排了幾個公司的管理，靳柯自然給妹妹安排了一個最好的套間，帶着小廚房，一應俱全。
靳思绮看了一會兒手機，小棉花的短信蹦了進來——我在門口了，開一下門。
花棉還是想先看看靳思绮再決定去買晚飯。
靳思绮洗過澡了，穿着吊帶睡裙，頭發長了不少，前陣子将頭發卷了卷，現在就這麽閑适地垂落在肩側，搭在鎖骨上。
“你還不舒服麽？”
花棉一進門，看她面色憔悴，再多的氣也生不起來了。
“可能是熬夜的緣故，累到了，所以那個提前來了，剛來的時候會有點難受，明天就沒事了。”
“你這裏居然還有廚房！”單人間也就算了，還多一個客廳和廚房！花棉突然轉變了話題。
“怎麽了？”
“我去買些東西來，吃東西還是現做的好。”準備撸起袖子展示手藝，“你要吃什麽？”
“你會做什麽？”靳思绮擡眉，對花棉的認識又多了一層，看她每天蹭飯的架勢以為她不會做飯。
花棉發現靳思绮很喜歡挑眉，因着她習慣性的小動作，整個人生動了不少，她試着也挑了挑眉毛。
“你不會做？”靳思绮看她眉毛都皺在一起了，又問了她一遍。
“……”好像缺了根什麽神經。
“我什麽都會做！就怕這邊沒有材料。”
之前也一直沒機會展示。
“吃面吧，簡單一些。”
花棉臨出門的時候，靳思绮讓她回來的時候直接在前臺拿一張她的備用房卡自己進來，她還想躺一會兒不想動，已經和樓下打過招呼了。
沒想到在度假區小超市碰到了張斌，他正巧在買飲料。
“小花，吃過飯了麽？”張斌見了花棉并不尴尬，老樣子打招呼。
“我自己解決一些就好。”
“你回去煮？”張斌發現花棉籃子裏有挂面有蔬菜還有雞蛋，“太不公平了，女生住的地方居然有廚房。”
正好省得花棉解釋了。
“自己做省錢，這裏賣的面一碗都夠我在廠門口吃3碗了。”
“也是，那個……你手怎麽樣了？”
“不提重物就行。”花棉不想在張斌這邊浪費時間，靳思绮還等着，“我快餓死了，先回去了。”
太陽已經躲進了地平線，海風吹散了暑氣，舒爽萬分，這個時候要是能和靳思绮去沙灘上走一走也不錯。
花棉回去以後靳思绮還窩在被窩裏，打了空調的房間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冷。
廚房裏的佐料倒是齊全。
做了兩碗香噴噴的雞蛋面。
“寧寧，面煮好了。”花棉靠在床邊輕聲喚她。
靳思绮埋在被窩裏露出個耳尖，微微點了一下頭。
花棉并未察覺自己加重的呼吸，只因心跳聲蓋過了所有，此情此景就好像是情侶之間的相處，一想到這個花棉莫名地緊張。
慌亂地逃了出去，生怕又對靳思绮說出什麽話被她拒絕，為了這度假的兩天過得心情爽快一些，她還是不要在靳思绮這邊自找沒趣了。
靳思绮磨磨蹭蹭地從卧室出來，花棉抱怨起來，“你再不來，面都坨了。”
“你可以先吃的，不用等我。”靳思绮有意想和她錯開吃，沒想到她就這麽傻傻地等着。
“那可不行，既然要一起吃那就得一塊兒。”花棉拿出特意買的老幹媽，很輕松地擰開了蓋子，“你加麽？”
“加一點吧。”
“這個筷子是幹淨的。”說着稍微挖了一點辣子放在靳思绮的碗裏，“這樣夠麽？”
“還可以加一些。”
花棉不可置信地看着靳思绮，之前從來沒見過她吃辣的，“你能行麽？”
“文老師沒有退休的時候去過蜀州交流過一段時間，我和她一起在那邊住過半年。”
“幼兒園？”花棉給自己挖了好幾坨辣子，“我們那邊小朋友不怎麽吃辣的。”
“嗯，不吃辣的。”靳思绮笑笑。
“那你還吃……一會兒燒胃了！”真的搞不懂靳思绮在想什麽，趁她還沒有把辣子攪拌進去，花棉拿了勺舀回了自己碗裏，“有個辣的感覺就行了。”
靳思绮只是突發奇想地想試試花棉的口味她能不能适應，花棉的一系列動作可以說是關懷備至了，靳思绮一時怔愣。
“還發呆！快點吃！”不想自己的手藝被糟蹋了。
花棉的手藝确實不錯，比店裏的好吃很多，靳思绮喝了面湯，身子暖暖的舒服了許多。
“現在外面不熱，要不要去走走？”花棉說出心中所想，“你要是不想動，不出去也行。”
“可以，我去換衣服。”
“随便穿一下就好了，不然顯得我好土。”花棉穿最多的就是各種顏色的短袖，之前穿了幾次裙子都被靳思绮說不安全，老街的治安也确實不怎麽樣，經歷過那次打架鬥毆，花棉還是有些後怕，男性給她的壓迫感太強了，她可能骨子裏就不喜歡和男性相處。
“你的裙子呢？”
靳思绮覺得花棉穿着裙子的模樣清新文靜，只要她不說話。
“你不是叫我不要穿……”意思會得更深刻了一些。
“我不是叫你不要穿了，是看場合穿，其實說再多也沒用，心術不正的人不會看場合……”靳思绮有些無奈，為什麽女生喜歡穿得漂亮點還要關心安不安全，“還是自己注意點吧。”
“嗯。”
“算了，随意一些吧。”一件寬松的青綠色印花白t恤和一條松薄的米色九分褲。
直接穿着拖鞋，随意得可怕。
外面的人不少，靳思绮是大家都認識的，此刻和花棉肩并肩出來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我知道有個小海灣，那邊知道的人不多。”靳思绮和靳柯之前就來考察過，點都已經踩熟了。
出了門轉了一個彎，往鮮有人煙的海灣走去。
“你确定那邊沒人麽？”
“不确定，這次人來的多，也許有人發現了。”
路上倒是沒見人來往，而且彎彎繞繞的繞過了好幾塊巨大的礁石，要不是靳思绮踩過點，路都不好找。
晚上視線也不是很好，靳思绮走出礁石區，眼前豁然開朗，月光下的海灘被海水輕柔環抱，粼粼的波光傳來輕快的歌聲。
只是這片海灘有人捷足先登了。
靳思绮急忙回過身遮住了花棉的眼睛拉着她隐回了礁石後。
“你……”
“噓，有人。”靳思绮壓低聲音，像個賊。
“有人就有人，你遮我眼睛幹什麽？”同樣壓着嗓子，伸手把靳思绮的手扒拉下來，靳思绮不依不饒的，又給她遮住了。
這引出了花棉的好奇心，“我要大叫了！”
靳思绮只好放下她的手，對花棉她也是毫無辦法。
“我倒要看看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探出頭的一瞬間，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藏了回來。
眼睛瞪得老大，“朵朵她……她和姜磊在親嘴……”
花棉咽了咽口水，壓抑不住的好奇心，又偷偷探出頭，想看個仔細。
靳思绮扶着額頭，對花棉的行為表示無奈。
他們已經結束了，陳朵靠在了姜磊的懷裏，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牽着手從另外一側走了，靳思绮走的路的近道，陳朵他們走的是正常的路，因為要繞很遠所以很少人來這裏，顯而易見的，他們兩個散了很久的步。
“他們走了……”花棉有些不滿，啥也沒看清楚呢，目光不自覺地尋了靳思绮的唇，咽了咽口水。
她也好想……
“我……”
“你就這麽好奇？”
“你不好奇麽？”
“我已經過了好奇的年齡了。”
“也對……”靳思绮說過的，她談過戀愛，總是比她懂的，花棉一想到靳思绮談過戀愛心裏就不是滋味，恨不得自己早生幾年早點遇上她。
她使勁搖了搖頭消除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就算早生幾年也沒用，萬一碰上靳思绮和別人親嘴牽手什麽的那還不郁悶死了。
“走。”
靳思绮往沙灘走去，這個小海灣只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又隐在礁石後面，确實不容易被發現。
花棉平複着心跳，跟在靳思绮的身後。
靳思绮彎下腰挽起了褲腳，雙腳随意一蹬，拖鞋就這麽被丢棄在了一遍，“來到海邊，一定要踩幾下浪。”
海水沒過了腳踝，小腿被浪花點濕泛着熒熒的月光，花棉眼神一緊，某種沖動再一次湧上心間。
花棉把鞋襪脫了，踩着水追上了靳思绮。
“寧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