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為人知的沈烜赫
不為人知的沈烜赫
沈烜赫和謝時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北冥的另外一座城池——極惡之城
這是一座藏污納垢的城池，所有那些榜上有名的通緝犯，那些無惡不作之人，魔修都會聚集在這座城池，這是一座一切以實力為尊的城池，這是一座充滿罪惡與醜陋的城池。
一開始沈烜赫提出要去這個城池的時候，謝時是不答應的。
他想不出來為什麽沈烜赫要去這個地方，沈烜赫一介金丹期修為，去這個地方只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再者說，一個如白紙般的孩子，謝時不想看着他這麽早就接觸這些黑暗。
然而沈烜赫卻說：“我無法一輩子都被庇護在我家族，我師門之下，我總要成長，我知道我自己的實戰經驗很不足，我知道我自己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太過天真，我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我不想讓師尊，父母失望，所以去那裏才是提升我最快的途徑。”
少年目光如炬，眼神堅定地看着謝時，謝時被那一雙眼睛給打動了。
孩子總是要長大的，自己無法庇護他一輩子，既然他要去，自己就陪他去，到時候要是有不好的事，自己也好照顧。
“你若是反悔了，便離開吧，我自知占用了你太多時間，你不欠我什麽。”
沈烜赫雖是不舍，但當他想要挽留謝時的時候，他又不知自己有何理由去留住他，更何況他此番前去一是為了提升自己，二是為了在那将那些窮兇極惡之人抓回宗門，也算是為了證明自己哪怕是魔族也是一心向善的。
這勢必會有很多危險，他不想再麻煩謝時了。
“你跟我見外什麽，我跟着你，也算有個照應。”謝時卻直言自己沒有離開的想法，并表達了自己會一直跟着沈烜赫的。
“為何？為何你要對我這般好？”沈烜赫他看着謝時，他們之間本就互不相欠，為什麽謝時對自己這麽好？
“對你好需要理由？我對你好純粹是因為你是沈烜赫，就是因為你這個人，不是為了任何的東西。”謝時用一只手輕輕抵着沈烜赫的眉心，眸中含笑地對沈烜赫道。
“......謝謝。”沈烜赫看着謝時那溫柔的眼神，他一時間竟産生了溺死在裏面的想法，然而只怪自己不懂該如何回應，只能讷讷地說出一聲謝謝。
有這樣一個不摻雜任何利益交換地對你好的人，他怎麽可能不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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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麽一個大美人對你告白，你居然只說了句謝謝？真是不解風情。”沈烜赫的識海內，那聒噪的魔神又開始嚷嚷着了。
“謝石那話才沒有這個意思。”沈烜赫像是辯解似地說道，然而他早已飄忽的雙眼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也是有想過的吧......
“你又知道？果然還是情窦未開的小鬼，連美人這般告白都聽不懂。”那魔神像是十分遺憾似的搖了搖頭，又不出聲了。
沈烜赫被那魔神的話攪得心裏亂糟糟的，雖然他告訴自己，謝石這般好看，是不會就這樣喜歡上自己，但是當他回憶起與謝石的種種經歷時，他又覺得謝石是喜歡着自己的。
畢竟一個魔修為何會無緣無故地對一人這般好，一直跟着自己，一直護着自己，謝石說他是為了報恩，這般荒謬的話他是絕不會相信的。
所以他喜歡自己嗎？
謝時見沈烜赫一直看着自己，像是在思考什麽，他擡手捏了捏沈烜赫的臉。
“小鬼，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謝時的手冰冰涼涼的，驟然間觸碰到少年的臉龐，讓沈烜赫一時間心跳都亂了。
謝時這是在幹什麽？
他為何......要對我這般親熱？
到底是情窦初開的少年，沈烜赫的臉驟然紅了，臉的溫度瞬間升高，甚至是不敢直視謝時的臉，只盯着地下不知什麽東西。
或許是由于自己沒有體溫的原因，謝時對溫度的敏感程度比尋常人要高些，他很快就感覺到手指間溫度的不正常升高。
但是心大的謝時沒有往那邊想，他反而還好奇地又用力捏了一下沈烜赫的臉。
“你小子這臉跟暖爐一樣，冬天睡你旁邊的人享福喽。”
謝時本是在開玩笑，卻不知沈烜赫是不是想到了其他的什麽，那臉都低的快要碰到地面了。
他支支吾吾地說着：“謝石，你不要再捏了。”
謝時這才收回了手。
不知為什麽，素來不在出行上虧待自己的沈烜赫這一次沒有選擇乘坐淩霄舟，而是選擇了禦劍。
而謝時自然是跟着沈烜赫的，他也選擇了禦劍，還仗着沒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謝時直接召喚出了他那好久沒用過的老夥計——傷風。
謝時剛剛召喚出傷風劍的時候，沈烜赫才剛剛踩上他的黃金臺，他剛準備起飛，就看見一柄鏽跡斑斑的劍從他眼前飛過，沈烜赫吓得差點沒從劍上掉下來。
這是什麽東西！
只見那傷風劍的主人謝時神色溫柔地撫摸着那柄生鏽的劍，然後縱身一躍踩上了那生鏽的劍上。
沈烜赫被謝時這柄劍震驚地簡直說不出來話，作為一個劍修，沈烜赫素來對劍是十分愛護的，尤其是他的黃金臺還是他最敬愛的師尊送給他的。
他幾乎每天都要擦拭劍身，還會找最好的武器鍛造師傅每年進行一次保養，生怕劍會有一點磨損和生鏽。
而謝時的劍居然是一柄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撿回來似的生鏽的鐵棍一樣的劍。
出于禮貌，沈烜赫沒有出聲，他就這樣看着謝時，生怕謝時一起飛這劍就斷了。
然而讓沈烜赫失望了，傷風不僅沒有斷，還成功載起了謝時一個一米八幾的成年男人。
謝時踩在劍上，看着遲遲沒有動靜的沈烜赫，他問道：“發什麽愣，趕緊走啊。”
沈烜赫這才禦着劍，十分平穩而又迅速地跟上了謝時。
謝時看着沈烜赫這十分娴熟的動作，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此之前似乎從未見過沈烜赫禦劍，這孩子都是在哪學的禦劍？
“看不出來，你動作很熟練啊，可是我聽說孤雲仙尊不是不禦劍的嗎？你在哪學的？”謝時直接問了出來，反正自己不在外人面前禦劍這件事是修真界人盡皆知的事情。
“我自己找其他長老學的。”沈烜赫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着，“孤雲峰離我平日上課的地方實在是太遠了，仙鶴也不是時常都在孤雲峰的，我為了方便就學了禦劍。”
“我和你說的話你不要透露給別人，不然要是被師尊知道了，那我可就不好了。”沈烜赫像是擔心似的，四下張望了一眼，“我學禦劍的事情師尊不知道，他将劍當做自己的妻子，但我卻用它來禦劍飛行，師尊知道了該不喜歡我了。”
緊接着，沈烜赫又像是為自己解釋似的，他說：“我這不是對師尊的話陽奉陰違，只是孤雲峰實在是太冷了，我練習得晚，平日裏比在家要多睡了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不多的......只是我起得晚，要是想早點到學堂，就不得不禦劍了......”
謝時聽着沈烜赫這有些像是小孩子撒嬌般的語氣，他撲哧一聲笑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眼中素來乖巧，懂事，能吃苦的沈烜赫原來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會賴床，會偷偷摸摸地幹些自己不允許的事情，甚至還會像分享秘密的小孩一樣，将自己的秘密告訴自己，還說要自己保密。
他這幅樣子可比在清光宗的時候要生動活潑得多啊。
見謝時突然眸中含笑地看着自己，沈烜赫想到，很多人都曾經說過自己這雙桃花眼好看，仿佛含着情，但是此時沈烜赫卻覺得謝時的眼睛比那最好看的珍寶還要美麗，讓人醉意蕩漾，讓人不禁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狀态中。
他移開視線，像是出于羞怯，或是那難以言表的內心。
“想不到啊，外人眼中光風霁月的沈公子居然也會做出這些事。”謝時像是打趣似的，他笑着說。
然而謝時這句話不知是觸動了沈烜赫的什麽，他周遭的氣壓突然低了幾分，沈烜赫本來還好的表情不知怎的，突然變得有些勉強。
謝時不知發生了什麽，但還是自覺地不再出聲，過了許久，沈烜赫才出聲。
他說：“我想試着，想試着不依靠沈家的身份，不依靠清光宗弟子的身份，僅僅是以我這個人，我想看看，我能做到哪種程度。”
——
禦劍從泉先城到極惡之城需要三日，還好沈烜赫和謝時都是早已辟谷的修士，不用擔心路上的夥食問題，只需要找個合适的地方休息一下，便可以繼續趕路。
沈烜赫和謝時找的是一處十分幽靜的湖邊，聽着潺潺的水聲，十分方便入睡。
此時才剛入夜，深夜才是血族實力最強盛的時期，謝時便自告奮勇，當了第一個休息的人。
沈烜赫點頭答應了，甚至若不是謝時的強硬要求，他甚至都想要為謝時守夜一整晚。
就在沈烜赫點頭答應後，謝時從自己的芥子空間中掏出了一張床榻，然後拿出一盞長暗燈。
這長暗燈只要一開就能使周圍瞬間變暗，哪怕是在大白天也能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是他也只有這一個用處，所以算是十分雞肋的東西。
不過謝時這随身帶着床還是讓沈烜赫不由得吃了一驚，以前他以為曾經的自己已經算是十分重視物質上的享受了，原來對比起謝時，自己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守夜的時候，沈烜赫守在謝時的床邊打坐着，識海中那魔神一直喋喋不休地煩着沈烜赫。
“沈烜赫，你知不知道你神魂不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