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僵屍高校
第36章 僵屍高校
謝知命醒來之後, 眼前人影晃動,待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後,他一下子怔愣住了。
“程校長?”
披着一身黑色長袍的程渡行看着醒過來的少年, 笑容溫柔和煦說道:“郁楓,你醒了。”
謝知命眉間緊鎖, 他看着儒雅依舊的程渡行,突然感覺頭有些痛, 他正準備擡手時, 卻發現他的雙手被人用鐵鏈鎖了起來。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于高高的祭壇之上,而且上半身赤裸着,身上用紅色顏料繪滿了不知名的符文, 刺目的紅色在潔白完美的肉體, 呈現着一種詭異的美感。
謝知命身體瞬間一震, 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想起了在長廊長的那些壁畫,上面刻的符文與他身上的十分相似。
謝知命眉間緊鎖,他警惕的看着程渡行。
“別害怕。”程渡行看出少年的緊張感,他擡手拂過少年的臉龐, 語氣十分溫柔, 但聽到謝知命耳朵裏面确實格外的刺耳。
“你想做什麽?”謝知命躲開程渡行的手。
程渡行舉着手一頓,他并沒在意謝知命對他的抗拒。
他拿出刀在謝知命的手掌,隔開了一個口子, 鮮血順着謝知命的手腕滴在祭臺上,瞬間被祭祀臺所吸收。
他說:“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讓一切回到正軌。”
謝知命對着程渡行目光泛冷,在四周沒有看到他尋找的人影,他朝着程渡行問道:“陸景深, 他怎麽樣了?”
“他?”程渡行俊美的臉上,揚起了一絲笑容:“別擔心,他暫時沒有事情。”
程渡行說完從謝知命身邊離開,他盤坐在祭祀臺上,嘴裏開始念着不知名的咒語。
此時宮殿裏的僵屍開始發出一聲聲咆哮聲,朝着祭壇上的方向跪拜在地。
很快地動山搖,一顆石子掉落在謝知命面前,他感覺到地板輕微的晃動,很快晃動越來越劇烈,頭頂傳來的響動也越來越大。
謝知命看到他頭頂上不斷掉落的石塊,大塊大塊的石頭掉落到下面的深淵裏,沒有一絲的聲響。
謝知命震驚的看着這一幕,随着頭頂石塊的不斷塌陷,他的頭頂上像是被人強行的撕開了一條縫。
一束光照射進來,将整個地宮照亮,謝知命擡頭,他居然看到了太陽,這是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見到陽光,但很快濃霧将頭頂的太陽掩蓋住。
程渡行還在不停的念着古老的咒語,這時謝知命突然聽到了水流聲,很快他就發現聲音是從下面傳來的。
祭祀臺下的深淵裏噴湧出一股水流,随着水位的上升,謝知命才看到這些水的顏色,是刺目的血紅色。
謝知命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他發現他現在的位置,正是學校操場的位置。
這巨大的動靜,很快便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所有人被動靜所吸引,他們看到操場中間像是被人為撕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俯視着重見天日的地宮,都驚訝的瞬間睜大了雙眼。
讓所有人驚喜的是,他們找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心心念念的人。
“郁楓!”謝知命聽到有人在喊他。
他順着聲音看到了站在裂縫旁邊的顧輕言,他旁邊的是江北城,還有周予,徐白他們都在哪裏。
“我沒事。”謝知命對着他們說道。
周予目光一直注視着祭壇上的謝知命,他很快就注意到謝知命雙手被鐵鏈鎖着的,心裏頓時生出一股焦急,這還叫沒有什麽事情?
周予立即急急的說道:“郁楓我馬上過來救你!”
但他還沒邁出一步,就被旁邊的顧輕言給拉住了:“等等。”
這時周予才注意到站在旁邊的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當黑袍男人露出臉之後,所有人都驚訝了一把。
周予的嘴微微張,有些驚訝:“程渡行!你沒死啊?”
“我沒有死,你很失望嗎?”程渡行像以前一樣,笑眯眯的跟周予開着玩笑。
周予聽到後,頓時滿頭黑線,有些無語:“之前的眼淚都白流了!”
“這時怎麽回事,你快幫郁楓解開鐵鏈。”周予疑惑的大聲對着程渡行說道。
程渡行還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他看着周予溫和的說道:“不行。”
因為程渡行的一句話,讓周圍的氣氛瞬間凝固。
周予突然一愣。
一旁的顧輕言看着程渡行,眉間緊皺。
“這一切都是他做的!”這是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地宮傳出來,陸景深從衆多匍匐在地的僵屍群中緩慢地走了出來,他手指着程渡行大聲的說道:“他就是造成這一切的人!僵屍都是他弄出來的。”
“什麽?”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看着程渡行,尤其是周予滿臉的懷疑。
“這怎麽可能?我不相信。”
*
幾個小時之前,陸景深被千百只僵屍淹沒,就當他以為自己快要被僵屍撕成水碎片的時候,突然周圍的僵屍全都停止了動靜。
程渡行來到他面前,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樣,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情感,這樣的程渡行讓陸景深感到陌生。
陸景深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甜,程渡行将一管血遞給了他,陸景深聞着味道,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種渴望,讓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股味道是如此的熟悉,這是他在睡夢之中品嘗過的,只要嘗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記。
陸景深接過這一管血,打開蓋子囫囵吞棗的一口喝下,他還來不及回味,便聽到程渡行的聲音傳來。
“郁楓的血好喝嗎?”
“啪嗒”一聲,陸景深怔愣了一下,裝血的塑料管滾落在地,他呆呆的看着程渡行,眼睛睜大,眼裏還有着一絲不可置信。
程渡行:“這管血我第一次拿到手的時候,也如同你一般的難以克制,不過我還是忍了下去,不過看樣子,你很喜歡。”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陸景深冷靜下來,他問道。
“答案你很快就知道了。”
陸景深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學校裏面的僵屍,是不是弄出來的。”
程渡行沉默了片刻,輕輕一笑:“算是吧。”
*
江北城想到,如果真的是程渡行所為,這一切似乎都能解釋了,為什麽他早早的就上報了有關于僵屍的事情,卻遲遲沒有得到消息,為什麽他在體檢的當天,便開始封閉校門。
讓整個學校都陷入了煉獄之中。
周予對着程渡行質問道:“這是真的嗎?”
“他說的是真的。”程渡行看着周予震驚的神色繼續說道。
“為什麽?”周予睜圓了貓眼。
程渡行解釋的說道“這是我的使命。”
“叮鈴——”
這時程渡行拿出一個鈴铛,他晃動着鈴铛,這時濃霧裏面傳來陣陣咆哮聲,整個大地都在晃動。
顧輕言率先發行不對勁的,他身手敏捷的跳到了一處高地,其他幾人看見顧輕言動了起來,也跟着他跳到了一處高地。
晃動的大地,突然一頓,寂靜蔓延。
突然濃霧被撒開了一個口子,成千上百的僵屍從那道缺口闖了出來,那些僵屍紛紛掉入了血池之中,融化成血水。
地宮裏面的僵屍也緊接着跳入血池之中,整個血池都沸騰起來,随着血池的僵屍越來越多,祭祀臺上的符文顏色也愈加的鮮紅。
很快當血池便咕嚕咕嚕的冒起了泡,血池裏面的血水不斷翻湧着,似乎裏面有什麽東西正在打算破水而出。
“這是怎麽回事……”
“他是在獻祭。”
“獻祭?”
“用這些僵屍獻祭。”顧輕言看向被鎖在祭祀臺上的謝知命,沉聲說道:“整個學校都是他用來獻祭的祭品。”
“什麽?”
所有的人都震驚在原地,用整個學校獻祭,這也太瘋狂了。
緊接着在衆人的目光中,一口墨色棺椁從血池裏浮出,漂浮而起,懸在祭祀臺上二十多米的位置。
當所有人看到從血池中出來那口棺材時,心中都陡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裏面像是有着十分可怕的東西。
他們都定定的站在原地,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蔓延開來。
沒有風,沒有光,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濃濃大霧,一切都在死寂中蔓延。
“郁楓,是被他鎖住的祭品。”
顧輕言打破了衆人的沉默。
“現在必須盡快将郁楓救出,時間越久就越麻煩,程渡行謀劃了這麽久,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他的目光緊盯着祭祀臺上的謝知命,踩着不斷跳入血池中僵屍身上,跳到了祭祀臺上,及他人緊跟在他的身後。
這時,陸景深從僵屍群裏面跌跌撞撞的擠了出來,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碎片,沒有一塊好的地方,赤紅着眼睛憤怒的看向祭祀臺之上的程渡行。
大概是憤怒加速了他身體的異變,陸景深感覺身體裏面有什麽在變化,他痛苦的蹲了下來,承受着身體的再次變異。
陸景深聽到骨骼發出咔咔聲響,緩緩後腿拉長,他屈曲着雙腿,以一種野獸的姿态,彈射到空中,直接跳到了祭祀臺上。
陸景深看見謝知命被鐵鏈鎖住的樣子,眼裏充滿了憤怒:“程渡行!”
程渡行微笑着看着他們所有人,他并不阻止他們的靠近,他臉上的笑容像是一幅面具,帶着一股凝聚成實的惡意:“我可以放了郁楓,但必須要有交換。”
“你們願意拿自己來交換嗎?”
所有人聽到程渡行的話,怔愣在原地。
“不要答應他,他是騙你們的。”謝知命聽到程渡行的話,便立即大聲說道。
程渡行似乎很會僞裝,溫和儒雅善良都是他僞裝出來的,他的眼裏沒有一絲溫度。
“你是說真的嗎?”陸景深問道。
“我願意交換。”陸景深毫不猶豫的答應道:“但我不相信你。”
周予登上祭臺之後,便憤怒的朝着程渡行開了一槍,然而卻連程渡行的一個衣角都沒碰到,程渡行瞬間躲開了子彈,一眨眼消失在衆人眼前。
雖然看不見程渡行的身影,但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出傳來。
“不管如何選擇最後都是殊途同歸。”
“你們是神明遺落在凡間的分身,只有你們回歸本體之後,神明才會蘇醒。”
顧輕言聽到程渡行的話,輕笑了一聲:“我們這麽多人,你挨個找來也算不容易。”
“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會相信嗎?”江北城淺藍色的眼眸此時更加的冰冷。
程渡行話,在場似乎沒有人相信。
“包括你自己也是?”周予打趣的說道。
“包括我自己。”程渡行突然出現在周予的身後說道,将周予吓了一跳。
周予耳邊響起程渡行的聲音:“但你不是,你是我分離出來的善念。”
“什麽?”周予再次怔愣原地,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這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你難道就從來都沒懷疑過,為什麽從來都沒有小時候記憶嗎?”程渡行說道。
“你胡說,我明明有親人的,我父親是周啓生,我媽叫……,我從小在…”周予立即的對程渡行進行反駁,但很快他漸漸的沒了聲音,因為他似乎根本就想不起來父母的樣子。
這段話就像是一種機械的複述,就像有人将這句話灌進他腦子裏一樣。
程渡行說道:“你是我給自己留下的一條生路,當初我給過你機會離開的,但是你還是選擇為了他留了下來,這一切都是命運。”
周予徹底陷入崩潰,伸手抓着頭發,痛苦的跪在地上:“我不相信。”
他雙眼通紅看着程渡行,又看了看被鎖着的郁楓,他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定,朝着謝知命跑了過去。
他擋在謝知命的面前:“既然這樣,如果要換的話,就先拿我換吧。”
他不相信自己居然是某一個人的分身,連一個完整的人類都不算,明明他也有着正常人的喜怒哀樂。
但的确他的記憶中,在學校的這段時間是最明顯的,再為久遠的記憶就想一道模糊的影子,他想到自己與程渡行的某種關系,心裏忍不住罵了一句,真的好操蛋。
周予看着謝知命:“我也不知道最後會怎樣,但我做的事情,從來都不後悔,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謝知命看着埋在他胸口的少年,眉間緊鎖,他用力的轉動着手腕上的鎖鏈,卻只是無助的發出幾聲脆響。
“別去。”謝知命低頭在周予耳邊,啞聲說道:“在我眼裏,你就是你,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周予聽到謝知命的話微微一笑,揚起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他的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