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淮水東邊舊時月

第09章 淮水東邊舊時月

小矜有些尴尬:“總之算是件好事嘛。”

“确實。”蕭元朔說,“你們大王有點兒意思啊。”

小矜不敢妄議君王,但還是小聲提醒蕭元朔:“大王小時候過得……并不算好。”

“哦?”蕭元朔這會兒倒是有些好奇了。

“涉及王宮秘事,我知道的并不多,殿下。”小矜同他道。

蕭元朔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小矜确實不會知道太多,蕭元朔沒必要為難她。

是人都會對旁人想要藏起來的事情産生好奇,但蕭元朔覺得,眼下自己對他的好奇,并不足以支撐自己主動探究魚松落的事。

“不管他了,我們過我們的。”蕭元朔說,“明天好好逛逛澄安殿,希望不被奇怪的人打擾。”

澄安殿的後院中有一顆巨大的百年槐樹,樹下設有棋盤。

蕭元朔無聊,便問小矜要不要和他一起下,小矜自然是推辭的。

“孤陪你下,如何?”

蕭元朔随意道:“求之不得。”

小矜行了禮,畢竟魚松落是梁國的大王,規矩上的事不可破。

“姐姐,你去幫我們拿點點心,然後你自己去玩,好不好?”蕭元朔看着小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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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矜回答他說。

“将軍脾氣很不錯啊。”魚松落評價道。

蕭元朔落了顆棋子:“大王不用誤會,對你絕非如此。”

“孤知道。”魚松落說,“但孤還是想說你一句。”

“大王既說的是跟我下棋,目光為何落到了我臉上?”蕭元朔并沒給他面子,直接便問出了口。

“将軍屬實美人,孤喜歡得很。”魚松落說道。

小矜正好拿完點心回來,看到的場景便是魚松落湊上前端詳着蕭元朔的相貌。

魚松落和蕭元朔武功都不差,二人自然都知道小矜過來了,魚松落坐回了原位,就好似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殿下,大王。”小矜福身道,“我将點心拿來了。”

“姐姐,你放下便退下吧。”蕭元朔吩咐說。

當着魚松落的面,小矜自然不可能和蕭元朔聊什麽。

“是。”小矜說完之後便離開了這。

蕭元朔看了看糕點,幹脆便撚了一塊嘗嘗。

魚松落一直帶笑看着他,弄得蕭元朔一陣不舒服。

“你看什麽?”蕭元朔皺眉問他道。

“王妃。”魚松落回答他說。

蕭元朔還沒來得及反應,魚松落再次開口:“你現在連大王都不叫了?”

“忘記了。”蕭元朔十分無所謂,“大王要罰便罰。”

“罰你做什麽。”魚松落說,“這樣親近的稱呼,許久沒人對我用過了。”

蕭元朔愣了愣,知道他此言不假,他是梁王,旁人自然是不敢用“你”這樣的字與他說話。

但是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眼前人可是魚松落,替他操什麽閑心:“那我還真是替大王遺憾呢。”

“美人。”魚松落道,“司辰将你我成婚的日子定了。”

“什麽時候?”蕭元朔語氣并無波瀾。

“下個月廿二,你覺得如何?”

魚松落這句話說完,蕭元朔倒是神色産生了變化,他扯了扯嘴角:“當真是司辰算的?”

“自然,孤只是旁敲側擊了一下,告知司辰孤想早日完婚。”魚松落笑道,“司辰便給孤說了這個日子,孤覺得甚好。”

蕭元朔道:“大王做主就是了。”

帝王大婚,本是昭告天下,普天同慶的事。

正如小矜所說,若是真心相愛,魚松落此等行為,還能落個深情的好名聲。

但是他要娶的是自己,這可就與感情沒什麽關系了,無非就是魚松落玩樂之心甚重罷了。

“大王到底看上我了什麽,若是說行軍打仗,大王必不在我之下。”蕭元朔繼續道,“若是說相貌,你也不差。”

魚松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你覺得孤不在你之下?”

“是。”蕭元朔說,“大王相當厲害。”

說完這句之後,魚松落在棋盤上落了子,這場棋局才算是開始。

他們二人下棋,便不用講究禮讓規矩,只是下棋便是了。

蕭元朔棋藝很高,對上魚松落并不吃力,但他也知道自己不一定能贏。

一場棋應是下出了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孤輸了。”魚松落道,“心服口服。”

“大王确實厲害。”蕭元朔這次行了個抱拳禮,眼中倒是少了平時的輕慢。

魚松落回了一個。

“難得見到個知己。”蕭元朔說,“大王讓我十分驚喜。”

魚松落笑了起來:“你這便是告訴孤,先前說的不過是奉承話罷了。”

“自然是,大王也沒信啊。”蕭元朔同他認真道,“我并不需要道歉。”

“确也如此。”魚松落說,“還是你會強詞奪理。”

蕭元朔知道了他大致的水平,便也沒有了繼續下的意思,他擦了擦手,從食盒中又拿出了一塊點心。

是不準備理魚松落的意思了。

“将軍冷落人冷落得好快。”魚松落說,“前一刻你還稱贊孤棋藝精湛。”

“确實。”蕭元朔并沒否認,“但現在不是前一刻了。”

魚松落笑了起來:“确也如此,看王後沒跟孤說話的意思,孤便先走了。”

“不送大王了。”蕭元朔說。

魚松落說是要走,但人坐在那一動不動,顯然不是要走的樣子。

“蕭元朔。”魚松落開口叫他。

“又怎麽了?”

“你沒帶侍從,是因為什麽?”

見他眼中全是好奇,蕭元朔有些無語:“大王自己不知道嗎?”

“孤不知道啊,知道孤問你做甚?”魚松落坦蕩道。

蕭元朔說:“我不是他。”

“将軍是怕手下的人說錯話,同樣也怕自己牽連其他的魏國人被殺?”魚松落問他道。

蕭元朔沒回答他,顯然是默認了這樣的話。

“孤知道了。”魚松落說,“好在現在,将軍也算是有個能用的人。”

蕭元朔頓時緊張:“大王不會對她做什麽吧?”

“孤對女子沒興趣。”魚松落道,“你有這個工夫去擔心她,倒是不如擔心擔心自己。”

蕭元朔皺了皺眉的工夫,魚松落下句話說出了口:“孤那晚給你送去的東西,你都知道是怎麽用的吧?”

聽到這句話,蕭元朔握緊了拳頭,将那日說給魚松落派來監視他的人的話當着魚松落的面再說了一遍:“大王要是喜歡,就都用到自己身上去。”

魚松落支頤看他:“就将軍你?”

任何人被這麽挑釁都會有些不悅,但是蕭元朔無所謂:“大王好髒。”

魚松落點了點頭:“說得不錯,所以你心上人讓你替他。”

“是。”蕭元朔已經懶得應付他,“所以大王要怎麽處置我這個替代品?”

“替代品便替代品了。”魚松落說。“孤白撿了個絕色美人,高興都來不及呢,還處置?”

蕭元朔看着他,眸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将視線移回了棋盤上:“大王應當知道,落子無悔。”

“自然。”魚松落說,“孤有什麽好悔的,若是孤不要魏世子,今日如何能有這樣的美人在孤身邊?”

蕭元朔不想和他繼續打啞謎:“魚松落,你指名道姓要魏世子,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你。”魚松落十分認真地看着他,臉上不是嘲諷,也不是其他的情緒。

這話倒是隐隐約約印證了蕭元朔一直以來的猜測,但他還是問了魚松落:“你早就知道陸浮安不會親自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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