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第17章

落日的光芒帶着無聲沉淪的氣息,通過偌大的落地窗照了進來。

照進陸睦那雙目光銳利的眼裏,仿佛被千萬把鋒利的劍削碎。

陸睦緩緩起身。

他走到扶溟的面前。

在他面前,扶溟始終謙卑的低着頭。

恰是此時,傭人來報。

“少爺,王美喬來了,她已經在大門口等候。”

來的可真是時候,正好給扶溟解圍了。

陸睦站在扶溟身側,淡笑。

“你不會對我有二心。”

“對吧,魔尊扶溟?”

“是,少爺。”扶溟臉上的笑意一絲不增一絲不減。

“讓她進來。”陸睦在沙發上落座。

王美喬1號進入陸睦視野的第一刻開始,她就暴露無遺了。

陸睦的視線不可察地落在王美喬1號的左臉上。

傷疤遮掩的很好。

可惜又怎麽逃得過陸睦那雙眼。

主人養大的狗,教予他們的一些技能,不過是為了取悅主子。

如今養大的狗反噬,還真以為自己能變成一頭狼了?

陸睦不動聲色的笑着。

王美喬1號鼓起了畢生的勇氣,找了個拙劣的借口,她親自來陸睦面前彙報工作。

陸睦也耐心的聽完了她這些廢話。

“少爺,接下來該怎麽做,請明示。”從踏入花廳開始,王美喬1號就沒有膽子擡起頭去看面前像是能吞噬太陽的男人。

陸睦的話語帶着淡淡的笑意。

“養了你們這麽久,是時候應該要學會自己拿定主意了。”

“楚世輝不過是個小角色,不要為了這一點小事就來煩我。”

陸睦起身,一步步走到王美喬1號面前。

除非她有別的目的。

陸睦淡如清風的視線掃了她一眼,王美喬1號裹在衣服裏的身子就細細發抖,就連骨頭縫都像是結了一層冰。

她的目的,陸睦心知肚明。

“少爺饒命。”王美喬1號幾乎是不經過大腦思考的,跪在地上求饒。

“沒有其他的事就回去。”

王美喬1號始終低着頭,腳步發軟的走出了花廳。

剛走出花廳,她一擡頭見到遠處一個極為眼熟的身影。

那個身影像極了她死了多年的女兒。

王美喬1號眼睛一紅,追了上去,她一路心髒狂跳的朝着那抹熟悉的人影越靠越近。

白蘇一路朝前走,少爺吩咐過不管背後誰叫她都不能回頭,可她聽到背後一個久違的熟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還是不受控制的停下腳步。

她聽到一聲,“蘇蘇,是你嗎蘇蘇?”

那是她母親王美喬1號的聲音。

眼睛被淚水染濕。

可她不能違背少爺的意志,她忍住淚意,再次擡腳,快步繞過一個轉角處,進了面前的屋子,一別七年,再次相逢卻是如此情形,她只能給母親留下一個去意決絕的背影。

與此同時,和她身影相近,同樣穿着白衣的姑娘走了出來。

王美喬1號跑的滿頭是汗,她繞過轉彎口碰上了那個陌生的姑娘。

她生出了極大希望的眼裏迅速黯淡,光芒隕落成灰。

明明剛才她喊“蘇蘇”的時候,那個人頓下了腳步。

她還以為是她的蘇蘇回來了。

姑娘看見王美喬1號失望心碎的表情,詢問,“請問有什麽事嗎?”

王美喬1號滿眼通紅的搖頭,淚水被甩了出來,她帶着哭腔地說,臉上挂上被淚水打濕的笑容,她說“沒事。”

嘴上說着沒事,可她一直呆站在原地不斷重複“沒事”這兩個字,眼裏的淚水不斷往外流。

她的蘇蘇那麽漂亮,堪稱奇跡,她擁有一顆母體而來的大腦,可是她的蘇蘇卻死在了月亮最圓花開的最好的夜晚。

想到她的蘇蘇,王美喬1號的心髒像是被極限拉扯,疼痛貫穿她的全身。

痛意讓她清醒下來。

她的女兒她的蘇蘇早就在七年前因為心髒移植手術失敗就死了。

她怎麽把這件事都給忘記了?

王美喬1號用力捂着自己的嘴痛哭,不讓自己的哭聲洩出來分毫,這裏是不容許她撒野的禁地。

陸睦拿着平板通過監控,完美的将這一出好戲攬于眼底。

是他刻意安排王美喬1號看見白蘇的身影。

丢下平板,陸睦眼裏如同深淵一般的氣息湧動起來。

“我還以為有膽子叛變我的人是真的翅膀硬了。”

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也對,獵物在瀕死之前總是會奮力一拼垂死掙紮,只是,越是掙紮,死的越是痛苦。

陸睦扯着唇角笑,眼中冷意刺骨。

“有幾天沒有見到我家姐姐了。”

“去看看她。”

想到林漫,陸睦的臉上又挂上了陽光無害的笑容。

林漫不敢置信的,聽着楚世輝在電話裏說的話。

她真的不應該接通楚世輝的電話。

“漫漫,這些年來爸爸也沒有求過你,這次是爸爸第一次請求你,嬌嬌想跟着你學漫畫,你就答應了吧?”

為了他另外一個女兒,能如此放下自尊的懇求林漫。

林漫拿着手機的手不自覺用力。

在她眼裏,王美喬和楚嬌嬌是破壞她家庭的侵入者。

雖然她們并不是問題根源,林漫有這樣的父親,林詩美女士有這樣的丈夫,這個家遲早四分五裂,這是注定的結局。

只是為什麽,楚世輝在林詩美和林漫面前始終扮演不好一個好的丈夫和好的父親的角色,卻能跟另外的人父慈女孝,一家和和美美。

做到這一步,林漫也從未提出過異詞。

只是林漫讨厭王美喬和楚嬌嬌,更讨厭楚世輝,她只希望這三個人遠離自己的生活。

她越讨厭越排斥什麽,楚世輝偏偏要把楚嬌嬌往她的面前塞。

林漫說的話越發生硬,“她想學畫漫畫,你可以另外為她請老師。”

林漫不想被無關緊要的人影響心情,她不答應這件事。

“漫漫,再怎麽說你也是姐姐,嬌嬌都有意跟你緩和關系,她是真心待你,認你做姐姐,你就不能寬容大度一點嗎?”

林漫冷笑一聲。

她不相信楚世輝不知道林漫對王美喬和楚嬌嬌母女的排斥情緒,可他從來都不考慮林漫的感受。

如今林漫拒絕教楚嬌嬌畫漫畫,卻被指責心胸狹隘。

不可否認的是林漫的心被刺痛了。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還要畫畫,先挂了。”

林漫毫不猶豫的挂斷電話,可是楚世輝不死心,又給她打來電話。

林漫幹脆将手機關機,耳根子終于落得清淨。

她擡起手撫着自己的心跳口緩緩的蹲在地上,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膝蓋。

此時此刻的她如同受傷的小獸獨自舔/舐鮮血淋淋的傷口。

咚咚咚。

有人敲門。

敲門的聲音顯得很小心。

林漫的心裏本來就被烏雲遮蓋,心情很低落,可她還是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前去開門。

原本她還好奇是誰放着門鈴不管,特地敲門。

原來是陸睦。

“陸睦?”

以前林漫每次見到陸睦,他總是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

可今天他表情沉重陰翳,仿佛世間萬物枯萎臨死一般。

“姐姐,誰惹你不高興了?”陸睦眼中深沉的望着林漫。

這一刻,那雙眼裏滿含是絕對不會在任何人面前展露的真心。

林漫深呼吸一口氣,“就一些家事而已。”

她說的輕松,可她剛才仿佛消失一尾被丢上岸難以呼吸的魚。

“你怎麽突然來了?”林漫轉移視線。

“剛才我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關機了,我擔心會出什麽事,就過來看看你。”

“姐姐,幾天不見,甚是思念。”陸睦看着林漫的眼睛,語氣真誠。

林漫擡頭去看陸睦,勉強擠出笑容,緩解對凝重的氣氛,“幹嘛這麽嚴肅?要見面可以随時見面啊,又是見不到。”

“姐姐說的對,要見面可以随時見面。”

林漫對陸睦的印象一直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絲毫沒有傲慢情緒,始終溫和有禮待人,笑起來的時候陽光燦爛。

今天他的語氣如此認真,真的給了林漫心中一點小小的震撼,她不得不重新審視比她小了幾歲的弟弟。

陸睦在林漫家陪了她一個多小時,林漫要畫畫了,他也很識趣的在合适的時間離開。

畫了三個小時漫畫,她接到了謝雪爾的電話。

謝雪爾成了一名娛樂記者,為了慶祝她第一天入職打電話邀請林漫去吃飯。

林漫收拾了一番,出門等到達預定的餐廳包廂,發現許敬硯江宴臣他們都在。

江宴臣顏值逆天,一經出道流量大爆,現在已經進劇組拍戲了,等他拿出鐵打的作品,就能名正言順的坐上頂流明星的位置。

包廂裏的氛圍也很好,林漫也忘了上午那些不愉快的事。

“我說你們兩個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當明星,一個當狗仔。”

謝雪爾眼神糖分超标的看着江宴臣,“以後江宴臣的緋聞只能由我來寫,他的八卦也只能由我來編。”

林漫笑了笑,許敬硯給她夾了一塊蝦肉。

這細微的舉止吸引了江宴臣和謝雪爾兩人的八卦心。

“不說我們了,就說說你們兩個吧。”

“我們有什麽好說的?”林漫嘗了一口蝦肉,放下筷子。

謝雪爾笑起來帶了一種狡黠的漂亮,“你們兩個要是沒有動靜,我是不信的。”

“漫漫,之前許敬硯拒絕了你表白,那如果現在他向你表白,你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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