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
夢
雖然學校的食堂确實改善了不少，但是和溫寧喜的五層一次性飯盒比起來還是相形見绌。
“連橘子絲都給你去了。”喬可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心裏卻覺得那個男生是閑的蛋疼，你真是個心口不一的人，喬可。
“橘子絲能通絡，化痰止咳，祛風除濕，他懂個屁。”溫寧喜有些嫌棄。
喬可嘴角有些抽搐，但思考了一會兒，還是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你真一口不吃？”
“不吃，誰知道他做飯的時候有沒有戴手套，而且吃了，就代表我默許了他的行為。”
有道理：“你和那個男生才認識不到一周？”不到一周就開始送飯，這還得了！喬可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男生的敵意頗大。
“是啊，就上次去找舞蹈老師，他也在那，他說我跳得真好，就問我要了聯系方式，然後就一直找我聊天，我就跟他随口說了一句學校食堂飯菜難吃，他說今天要給我個驚喜，沒想到是這個。”
“這不是挺好的嗎？”喬可心裏莫名有些難受，就像自己一直珍愛的東西現在在被別人觊觎，她突然有點理解汪蔓藝的心理了，嫉妒但又無可奈何，喬可估摸着是自己以前沒有朋友，所以才會對溫寧喜的占有欲那麽強，所以啊喬可你要大度，溫寧喜不是你私有的。
“可是我不喜歡他，我不喜歡的人，他做再多，我都只會覺得厭煩，你能理解嗎，喬可？”溫寧喜期待地看向喬可，整個身子都向前傾！
喬可的眼睛眨了眨，一臉誠懇：“我還沒被人追過。”
溫寧喜嘴角有些抽搐：“那要不然我什麽時候追一下你，讓你感受一下？”
喬可居然認真地思考了起來：“也行。”
“不要臉。”
趁着吃飯，喬可把張笑笑和她說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溫寧喜，溫寧喜氣定神閑地喝了一口湯：“你覺得我是這種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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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喬可迅速地搖了搖頭，溫寧喜怎麽可能會去搶男生，自己怎麽那麽像皇帝身邊的狗腿子？
溫寧喜有些傲嬌：“男人有什麽值得搶的，還妄圖用幾頓飯就把我追到？可笑。”
從那天以後，汪蔓藝就再也沒給過溫寧喜和喬可好臉色看，但這也沒什麽，畢竟她之前也沒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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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快要月考了，所以這段時間大家基本都是一門心思撲在了學習上，尤其是溫寧喜，已經是急的眉毛胡子一把抓，最後還是決定放棄數學，物理保生物和地理，就連汪蔓藝最近也沒功夫來找她們茬。
其實她覺得自己挺幸運的，爸媽雖然想要個男孩，但因為不能看胎兒性別，所以自己順利地出生下來，出生以後，又因為政策和家裏經濟，所以暫時沒有弟弟出生，即使爸媽現在還想要個男孩，也因為那個不靠譜的算命先生，讓自己搬到了對自己很好的程欣姐姐家，命運看似好像從來沒眷顧過自己，卻每次又都會拉她一把，以至于不讓自己堕落下去。
而且，她又遇到了溫寧喜，那個小時候誤以為從童話書裏走出來的小公主。
媽媽說，人要有感恩之心，所以她現在非常感恩自己所得到的一切。
嘩嘩的水流沖在喬可的身體上，她打了一點沐浴露，淡淡的玫瑰香，她喜歡玫瑰的味道。
但……
為什麽自己身體還是這麽扁平？喬可低頭看向自己的胸/部，平的一覽無餘，喬可重重地嘆了口氣，她突然想到溫寧喜，醜陋的校服都遮不住她曲線的身材，學長恨歌的時候，她覺得楊玉環就應該是溫寧喜那樣的，雖然身上有肉卻顯豐腴而不臃腫，簡單來說就是肉都長到了該長的地方。
喬可裹了一塊淡藍色浴巾在身上，赤腳站在沾滿水霧的鏡子前，她把鏡子擦出一小塊，其實這麽看自己好像也還行，雖然身材沒那麽好，長相沒有那麽出衆，但也不醜。
眼睛不夠大，但勝在在大半個班都戴眼鏡的情況下，自己的視力依舊能夠保持在5.0，鼻子是喬可所以五官裏最滿意的，小小的，不出挑但也不出錯，至于嘴巴，天生的薄唇，媽媽說薄嘴巴唇的人沒有福氣，可見這是沒有科學依據的，喬可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小運氣的人，最能證明的就是中考前，算了日子，月經會在中考第一天來，但最後提前了整整一個禮拜。
又比如，雖然她不喜歡她的父親，但還是感謝他遺傳給了自己的不長痘的皮膚，聽老媽說，她青春期的時候痘痘都長到了後背。
李欣茹的額頭也冒起了痘痘，溫寧喜給她推薦了幾款藥膏和洗面奶，雖然有效果但也不明顯，所以溫寧喜時不時就監督李欣茹的手，但李欣茹做數學的時候又特別喜歡扣，溫寧喜最後幹脆送了她一盒痘痘貼。
這麽一想，喬可更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阿Q精神還是需要的，畢竟只盯着自己沒有得到的，那人生實在是太痛苦了。
喬可心滿意足地進了卧室，開始與數學鬥智鬥勇，命運既然沒有想過要放棄自己，那自己更不應該放棄。
加油，喬可，你還要離開這個地方呢！
又熬夜到了淩晨，喬可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可樂，敷在額頭上，揉了揉自己已經酸脹的眼睛，她忽然理解，好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同班的王可一周請三天病假，周大江急的發愁。
噗呲，汽泡濺了出來，一大口下去，喬可習慣性地皺起眉頭，爽，腦子瞬間清醒過來，爾後又喝了一大口。
之前中考之前也是這樣，一個人一盞燈，一杯冰水，老媽看不過去，會睡覺前給她溫一杯熱牛奶，所以她對老媽是愛恨交加，如果自己是男孩，那她一定會是個好媽媽，她無法去真正苛責她的母親，因為她也是受害者，或者說被馴化者，只是又變成了加害者。
她真正無法共情地是自己的父親，父親仿佛游離于這個家之外，父愛為什麽一定要是沉默的呢？為什麽父親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上幾年級會被歸類到搞笑視頻？
她不理解，對母親，她真的又心疼又恨……
心煩意亂地想完一切後，喬可決定如果有可能，以後可以帶着媽媽一起離開，接着喬可就充滿鬥志地複習起物理錯題。
終于把小半個月的錯題歸類整理完，喬可心滿意足地收拾完課桌上擺的課本，迅速地爬上床，進入睡眠。
第二天天還不亮，喬可就醒了，她整個人都是糊塗的，她做夢了，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
夢裏，她把一個女人摟在懷裏，女人的身材很好，尤其是她的/胸/很/大，很漂亮，但她沒有看清女人的臉，只記得女人有一頭海藻般的卷發，烏黑亮麗，很香。
她可以發誓，在夢裏，她什麽都沒做，但不知道為什麽，喬可還是有些心虛，臉燒的滾燙。
為了不讓自己亂想，喬可決定不睡了，直接起床做一張數學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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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你昨天晚上是去盜/墓了嗎？”溫寧喜吃驚地看着喬可的兩個大黑眼圈。
“沒睡好。”喬可敷衍了過去，确實現在腦子有點昏昏沉沉的。
“快月考了，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汪蔓藝剛好從教室進來，放下書包，趁機嘲諷道，看來汪蔓藝還是有點閑。
喬可拉住正準備還嘴的溫寧喜，朝教室後門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周大江快進教室了。
周大江這段時間已經夠煩的了，聽說如果高一成績不好，班主任就不能跟到高二，周大江剛開學那段時間，還是每天小西裝，油背頭，但現在喬可懷疑他是不是每天連頭發都不梳直接來上的班。
“還有幾天就月考了，該背的都抓緊時間背，我聽你們語文老師說，有的人仗着自己理科成績不錯，連古詩詞都不背，回回默寫不及格，這怎麽能行，人家好班都沒你們這麽強橫。”周大江站在講臺前，眉頭緊鎖。
“本來就緊張，現在更緊張了。”溫寧喜低聲吐槽道。
“我，我昨晚做了個夢。”喬可實在是憋不住了，支支吾吾地說道。
“什麽夢？”
“你發誓不許說出去！”
“好，我發誓。”
“我昨晚夢見我摟着一個人。”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
“我坐那人的大腿上。”
“啊？你做春夢了？”
“不是的，就只是單純地坐在了大腿上，什麽也沒幹。”
“哦，那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喬可猶豫了一會兒：“男的。”她怕溫寧喜以為她是變态。
溫寧喜沉默了。
“你說話呀，我以前從來沒做過這種夢。”
“沒事，我以前也做過這種的，我還直接上嘴親了呢！”
“哦，那你親的是男的還是女的？”喬可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是女的，喬可就準備告訴溫寧喜自己夢見的其實也是女的。
溫寧喜又沉默了一會兒：“男的。”
“溫寧喜，喬可，你們兩個已經聊了有5分鐘了，不許講話了，都給我背書，好好的背。”周大江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喬可朝周大江抱歉地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