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蛋花湯引起的沖突
“就算我無意中看到你,看到你小解,你不也看我換衣服了?”婉喬氣鼓鼓地道,“這一樁扯平了!你撞見我洗貼身的東西,我也知道了你的小秘密,算不算也扯平了?行,就算你惱羞成怒,你不讓我下水,我也沒去,現在掏個鳥窩,你都要來找事,還吓唬小孩子,虧你還是個大男人!”
秦伯言突然色變,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莫名其妙!”婉喬哼了一聲,抱起婉靜,一邊哄着她一邊往父母這邊來了。
衛衡見秦伯言怒氣沖沖地回來,上前問道:“秦哥,怎麽了?”
秦伯言沉聲道:“沒事。”徑自走到一邊,盤腿席地而坐,閉目養神。
他心裏有股怒火,橫沖直撞,然而又不知其所起。看到婉喬不顧自己安危,他生氣,他緊張,可是她對此一無所知,只以為自己在刻意挑釁。
秦伯言自認為不是一個在乎別人如何看待自己的人,可是這次不知為何,他的心卻亂了。這種超乎自我意志和克制的亂,讓他有些驚慌——他這是,怎麽了?
秦伯言很久以後,才明白這叫做悸動,因為,動情!
可是現在,對情事根本一無所知的他,根本沒意識到,他只是覺得,自己該離婉喬遠些,這是一個讓自己理智掉線的女人。
再說,婉喬帶着婉靜和四顆鳥蛋回來,孟氏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把野菜,做了個野菜蛋花湯。蛋花稀薄,但是飄在碗上,配着綠油油的野菜,也很誘人,香氣四溢。
二房田氏出身富貴,所以下廚的事情一竅不通,婉柔更不用說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生火燒水都不會,所以露宿的時候,二房雖然有幹糧、肉脯那些,但是沒什麽熱湯熱菜吃。
婉柔聞着三房傳來的香氣,不由食指大動,本來她以為任治平會像從前分魚湯那樣,讓孟氏來送,結果發現他好像沒這個意思,便站起身來,走到任治平身邊,假笑道:“三叔,我來讨碗蛋花湯,您不會舍不得吧?”
任治平愣了一下,把視線轉向婉喬。
婉喬“騰”地一聲就站起來,看着婉柔冷冷道:“人要臉,樹要皮,不要臉皮,天下無敵。就這麽一口湯,是給婉靜的,你也好意思來要。剛才你們吃肉脯,婉靜哭鬧着想要的時候,你怎麽一句話不吭?現在也好意思腆着臉來要!”
婉柔跺跺腳:“不就是一碗破野菜湯嗎?自家姐妹,話用說得這麽難聽麽?”
任治平看任治順目光看過來,頗有些不悅,便有些尴尬地開口道:“婉喬,給你五妹妹分些,我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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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喬最恨父親這副拎不清的樣子,她忍了許久的怒火終于噴薄而出:“爹!就算你不吃,我也要留給婉靜明天吃。你天天兄友弟恭,可是誰顧及你了?你小女兒都快餓死了,看到蛋花湯都挪不開眼,而別人寧願把雞蛋扔到地上,也不肯分一點給你!”
任治平臉色漲紅,被她戳穿了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事實,有些惱怒。
孟氏見狀連忙過來拉婉喬,道:“怎麽跟你爹說話的?快跟你爹賠不是。婉柔,來,把碗給我,三嬸給你盛湯。”
她最是害怕家裏鬧起來的人。在她看來,日子苦些沒關系,但是最重要的是一家和睦。
婉靜心疼地看看鍋,又委屈地看看婉喬。
婉柔挑釁地看了一眼婉喬,得意洋洋地把手中的碗遞給孟氏。
在孟氏接碗之前,婉喬直接伸手,把碗打落到地上。因為是草地,所以碗滾了幾圈,并沒有破碎,滾到了不遠處。
“你!”婉柔跺腳。
婉喬橫眉冷對:“鳥蛋是我掏來的,我就是倒了,也不給你喝。”
“三叔……”婉柔委屈地看向任治平。
任治平惱怒更甚,聲量放大:“婉喬,你怎麽如此小氣!爹娘就是如此教育你的嗎?去把五妹妹的碗撿起來,洗幹淨!”
“我不!”婉喬脾氣也上來了。她最是個驢脾氣,得順毛捋,否則炸毛起來,也是誰都不認的。
孟氏一再拉她,婉喬也不退縮。
任治平指着她,氣得渾身發抖:“我,你,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就不是我任治平的女兒!”
婉喬今日和秦伯言吵架,心情本來就不好,加上一直以來對包子爹處理與大房、二房事情的态度很不滿,不由怒道:“誰愛去誰去,我不去!”
任治平一巴掌就扇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後,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一直看好戲的衛衡,都呆住了。
他推推一直沒有往那邊看的秦伯言,喃喃道:“秦哥,動手了。”
因為任家并不是小門小戶,女兒都嬌養,連婉柔這樣刁蠻任性的,從小都沒有挨過打。而雖然在衛衡看來,婉喬也很欠抽,但是她在三房,真是當牛做馬,幹得最多,吃得最差。他都開始有些懷疑,任治平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為什麽胳膊肘一再往外拐。
秦伯言看了過去。
“好,好。”婉喬捂着臉,滿眼淚水地看着任治平,“爹既然這麽說,那從今天開始,我不是三房的女兒!”
說着,她猛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臉,蹲下身子把包袱打開,翻出自己的兩身衣服,塞進茜紅色小包袱裏,轉身往一邊走去。
孟氏哭着拉她:“婉喬,你這是要娘的命嗎?”這個一輩子沒對自己丈夫說過“不”的女人,一邊哭一邊看着任治平道,“你還要婉喬怎麽樣?她說得不對嗎?你要趕走她,就把我也休了吧。”
婉靜也不想着喝湯了,看着幾個人,突然哭着拉住婉喬的褲子:“姐姐,你要去哪裏?你不要我了嗎?”
任治平憋得臉色通紅,知道自己說了氣話,眼見着妻子女兒們哭做一團,也有些束手無策,可是到底他說不出軟話來。
秦伯言慢慢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