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逢
秦伯言走近,伸手摸了摸婉喬的額頭,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他回到房間,在衛衡詫異的眼神中把白龍解開,白龍一躍而出,徑直往婉喬的房間奔去。
衛衡追出來,驚奇道:“它,它這是怎麽了?”
秦伯言道:“這是任婉喬從前養的,與舊主心有靈犀吧。”
衛衡恍然大悟,又有幾分惋惜道:“可惜了,這麽有靈性的狗,竟然有這麽個主子。不過,也就是任婉喬這樣粗野的丫頭,才會養這樣的大狼犬了。”
他想象不出來,其他大家閨秀,如婉然,跟這樣兇悍的狼犬站在一處——那是多麽不和諧的情景,而想到婉喬,他又覺得一切都那麽自然。
“感情需要慢慢培養,好好養它,自然養得熟。”秦伯言淡淡道。
“那倒是。”衛衡點頭,“我去把它追回來。”
“罷了,也不在這一日兩日。随它去吧。你也趕緊回去休息,不早了,明日還要趕路。”秦伯言開口趕衛衡。
衛衡笑嘻嘻地道:“好,秦哥也早點休息,明日我再好好調教這狼犬。”
待衛衡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秦伯言輕輕推開房門走出去,來到婉喬房間。
白龍跳到了床上,挨着婉喬躺下,睜着眼睛看她,婉喬則很自然地把一只胳膊搭在它身上,睡得很沉。
看着這一人一犬的和諧,秦伯言松了一口氣。
這一夜,他幾乎沒睡,來回五六次查看,看她沒有再燒起來,才徹底放心。
淩晨時候,孟氏來了,她跟小二好聲商量,要了一把韭菜,一小塊豬肉,包了婉喬最愛的馄饨,給她煮了端來。
“婉喬,起來吃些東西。”她輕聲喚着。
Advertisement
婉喬迷迷糊糊地醒來,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看四周,茫然道:“娘,我這是在哪裏?”
旁邊的白龍用前爪輕輕碰了碰她。
婉喬一下子高聲喊出來:“白龍,白龍,你怎麽來了?我還沒睡醒嗎?”說着,她狠狠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自己龇牙咧嘴,卻随即喜上眉梢,伸手要抱白龍。
被婉喬的高聲音吸引來的秦伯言,進門就看到她喜出望外,不敢置信的傻樣,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婉喬完全忽略他,抱着白龍又哭又笑:“好白龍,你是不是自己跑出來的?太好了……不對,他們得找你,秦大人,秦大人……”她這才想起秦伯言,對他急切道,“天色都亮了,我們怎麽還不出發?”
趕緊跑路要緊!
秦伯言無語了,慢條斯理道:“知縣大人,把霹靂送給我了。”
婉喬半天才消化了這句話,大喜道:“那這一路,白龍都随着我了?”
“不,”秦伯言正色道,“是随着我。”
“那都一樣。”婉喬笑得開懷,心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一路上,無論如何想辦法,跟秦伯言把白龍要來。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跟秦伯言要,比跟那知縣三少爺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秦伯言莫名被“那都一樣”四個字取悅,只是面上絲毫沒有露出來。
“你這孩子,快放下那只狗,來,擦擦手,吃點東西。”孟氏嗔怪道,“要不是秦大人替你請大夫,又開了上房,你能這麽快好嗎?還不快謝謝秦大人?”
婉喬撫摸着白龍,由衷道:“謝謝秦大人。”謝謝你,無論出于何種初衷,幫我和白龍重聚。
秦伯言沒有作聲。
孟氏把濕毛巾遞給婉喬,讓她擦了把臉,把手擦幹淨,要喂她吃馄饨。
婉喬不用她,自己接過來,大口吃了起來。
“大夫說,你急火攻心,你說為了一條狗,至于嗎?”孟氏忍不住埋怨她,眼裏噙着淚水,“我和你爹,快被你吓死了。你什麽時候養過這條狼犬,我問婉然,她也不知道。”
秦伯言定定地看着婉喬等她回答。
婉喬眼睛眨巴半天,道:“從前我師傅養的白龍,偷偷帶進府裏給我玩過幾次。”
秦伯言用表情告訴她,他不信。
那麽大的一條狼犬,怎麽能偷摸帶進府裏,又不是一只小奶狗。
本來說謊就心虛的婉喬,有幾分惱怒道:“白龍很聰明的好不好?他可以避開那些護衛,自己溜進來。”
“你呀你,真是淘氣。怎麽跟秦大人說話呢!”孟氏瞪了她一眼道。
婉喬低頭,把馄饨湯故意吸得很大聲。
碗底還留了六七個馄饨,是她特意給婉靜留的,孟氏哪裏能不知道,硬是逼她吃了下去,道:“多吃些,還要趕路,你剛鬧一場病,再不吃飽,怕是熬不住。”
婉喬撫摸着白龍道:“沒事,我結實着呢。娘,這馄饨真好吃,多少錢?還有,這上房,請大夫的錢,都花了多少?”
作為一個窮人,她最關心的就是銀子問題。
秦伯言打斷她的話道:“你安生歇着,下次再敢亂出頭,給我鬧出亂子來,不能輕易饒你。”愛讀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難道能見死不救嗎?”婉喬不服氣道,更何況,好人有好報,她不救人,能和白龍重逢嗎?
“任婉喬!”秦伯言咬牙切齒道,“你要有身為囚犯的自覺!再敢不服管束,我不會再輕輕放過!”
她要是再來這麽幾次,秦伯言覺得自己都要犯心疾了。
“婉喬!”孟氏見婉喬還想頂嘴,厲聲呵斥道,“不得對秦大人無禮!”
她是個慈母,極少露出如此嚴厲的神色,婉喬怏怏地閉嘴。
秦伯言道:“今日不走了,前面的路剛修好,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山石滾落,再觀察一日再說。”
孟氏很高興,連聲道謝。
“不是為了誰,就是提前告訴你們一聲。”秦伯言口氣淡淡。
“那我不住這上房了,一夜多少錢?”婉喬又忍不住繞回銀子上。
秦伯言甩袖出去。
孟氏這才把昨日的事情都說了,連帶着秦伯言替她墊付了所有銀子的事情。
“秦大人,真的是不計前嫌。若是任家沒出事,你當初也沒有那麽絕情,唉……”孟氏開始痛惜這個失去的“東床快婿”。
婉喬的白眼,快翻出天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