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服軟

第48章 服軟

周宴拾往上拉了拉被角, 視線居高臨下,伴着夜燈灰黃微軟的光,落在蘇栀那。

“不是,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意思是......”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令蘇栀有點口不擇言,“我去個洗手間。”

蘇栀從人眼皮底下挪開,然後掀開被子起身, 很利索的從另一側床邊找到拖鞋下了床。

接着上廁所上了半個鐘。

她自認是在給人時間冷靜。

結果出來衛生間便被堵在了門口, 蘇栀往旁邊側了側身,意思是給人讓路:“裏邊地上有點濕,我剛洗手時候不小心水弄到了地面上, 你小心點走。”

“......”周宴拾站在那沒動,擋着人,頭頂淡淡了聲:“老婆,我不是想上衛生間。”

“......”這話, 怎麽聽着好像有歧義?

蘇栀以為她給人冷靜半個小時, 這會兒該睡着了,就算沒睡着, 那股勁兒也該過去了。

沒想到這次這麽記仇。

輕出一口氣, 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輕手輕腳降低存在感往旁邊廚房方向挪:“那、那你是要喝水嗎?我給你倒去。”

說着轉了方向。

緩兵之計, 她只是想趕緊打發人去睡,把這件事翻篇兒。

這次周宴拾沒堵人,由着蘇栀往廚房去。

蘇栀站在廚房的琉璃臺旁邊接水, 水是涼的,原本以為人已經回卧室了, 下意識轉頭想确定一眼,只看見周宴拾就靠在了廚房的門框那, 透着股懶勁兒,看着自己。廚房沒開燈,是借着客廳裏的光,雙眼隐在燈下的暗影裏,以至于看不清人眼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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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暗裏蘇栀跟人對視了兩秒,重新轉回頭,幹咽了下喉嚨,佯裝鎮定沒話找話似的說了句:“我給你加熱一下,可能要等一會兒,你就先回——”去吧......

後邊的話沒說完,斷在了那,因為周宴拾掌心從後,覆在了她的腰上。

“......”

蘇栀已經換了睡裙,單薄的一層。

熱氣呼在耳側,一股酥麻感從耳朵的那點皮膚開始,一路延伸到了腳底。

接了一半涼水的水壺被棄置在一邊。

睡衣下擺全堆在了小腹那裏。

......

周宴拾把人圈着,聲音帶着低啞響在耳邊,蘇栀下嘴唇已經咬出了一道白,嘤咛着。

“栀栀,你不會真以為昨晚我不行了吧?趕了一天飛機,我好心害怕你累着,結果你以為是我年紀大,精力太差?”

蘇栀啜泣斷斷續續,出氣混沌紊亂,兩鬓角的長發濕膩一團貼在臉頰,手抓在周宴拾覆緊在腰間的手腕,有點啞不成音:“......沒、沒、我沒有......”

周宴拾聲音氤氲,帶着輕哄,卻壓迫有力:“我們今晚要不就不睡了,我看最近兩天,你在你們那工作室也挺閑的,你明天白天,幹脆就在你們單位補個覺算了。”

“......”蘇栀一張小臉淩亂隐現在廚房灰暗的燈光下,嘤噎着攢了點力氣斷續又開口,終于肯服軟跟人道歉:“我、我錯了,我道歉還不行麽?”

周宴拾淡扯唇在人耳邊,态度依舊是溫柔紳士,可行動卻完全不一致,交纏至最深,聲音低啞帶着喟息:“晚了。”

-

第二天中午蘇栀趴在工作室辦公桌上睡了一個上午,天時地利人和,辦公室空蕩蕩的,就她自己。其他人都在會場忙。中午時候剛好轉醒,蔣藝就來了通電話,約她務必跟她一起出去吃個飯,說跟孫兆已經說好的,約得今天。

有了借口,蘇栀也果斷推了和周宴拾需要共進的午餐,赴了蔣藝的約。

她還真找了個男的一起,蘇栀不認識,将蔣藝拉到一邊,問:“他你新朋友?”

“思想純潔點,他是醫科大研究生,馬上畢業,已經外邊工作了,人有女朋友的。女朋友跟我一個寝室。我這是把人給借出來而已。”

蘇栀哦了聲。

男生跟她招手打招呼,她回應笑了笑。

然後三人結伴去了孫兆訂的飯館。

還沒進去,蔣藝先損了句:“什麽破地方,他這是軟飯沒吃上自己還窮困潦倒了吧?”

蘇栀沒發表意見。

孫兆大老遠看見他們過來,出來了店外,走到蔣藝跟前一臉卑微的說:“你終于肯出來見我了,蔣藝,我錯了。我家裏生意出了點危機,然後我也是沒辦法了找到田麗媛,她家剛好能幫上忙,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孫兆去拉蔣藝的手,蔣藝躲開,然後直直的看他說:“你要是這樣,今天這飯咱們就別吃了。我TMD的親眼看見的你們接吻,你現在告訴我都是假的?”

“我當時喝了點酒,以為她是你。”

蔣藝笑了,轉身拉着蘇栀就走。

被孫兆跑了兩步攔下,“好了蔣藝,是我不理智,我們先吃飯怎麽樣?”

“那你先答應不要再提複合的事,我們就一起吃這個飯,還能當朋友。”蔣藝今天帶的人多,腰杆子硬,“還有那個田麗媛,你也要保證一下她不再過來發瘋。”

孫兆看了眼旁邊的蘇栀和那個男研究生,将蔣藝拉到一邊。

“幹嘛?說話就說話。”蔣藝不願意動。

蘇栀和男研究生看出來人想單獨跟蔣藝聊,索性就站的遠了點。

孫兆看兩人走遠,才說:“不會,她自己都後悔不行,鬧了你們實驗室,害她父親一連丢了幾個項目,”孫兆看了眼蔣藝,苦笑:“你們導師,什麽來頭啊?這麽給你撐腰。”

蔣藝挑眉,沒想到還有這回事,看了眼不遠處的蘇栀,想着哪裏是給她蔣藝撐腰?自己不過是跟着人沾了光。她這傻閨蜜肯定也還不知道自己老公背地裏還會陰人的事吧?那可是田麗媛,學校裏叱咤風雲從不知畏懼的田麗媛。內心啧啧,這是碰到了硬茬。周總果然不好惹,比她想象中更不好惹。沾光是真的,但是想到昨天,心有餘悸也是真的,周總可不敢給她貼上挑撥離間破壞家庭和諧的标簽啊?

“你、你先等一下啊。”蔣藝說着幾步過去蘇栀跟前。

蘇栀另一邊玩着手機,見人過來問:“談好了?”

“周教授剛不是要你去吃飯的嗎?栀栀,要不,你趕緊過去吧?”

“......”蘇栀不太明白她意思,她過都過來了:“我給他解釋過了,沒事,”然後看了眼孫兆:“你是不是不打算吃他這頓飯了?不吃的話我們三個找個別處吃也行的。”蘇栀看了眼手機,已經過去多半個小時了,再回去周宴拾那單單吃個飯,肯定不現實。而且大概率人已經吃過了。

“哦,那行吧,我就想着,你老公自己一個人吃中午飯,沒人陪,多孤單。”

“......”

“你是她老婆,得體貼一點,有時候,也要體諒一下人的辛苦。他每天那麽忙,人還能對你那麽好。”

“......”

“還是要有點良心。”

“......”

這是不是,史上最強變臉閨蜜了?

“不是,你怎麽了?”蘇栀問:“沒事吧?”

“沒事,還是要謝謝你。”蔣藝态度誠懇。

“......”

“藝藝!”身後孫兆喊。

蔣藝看了人一眼,然後沖帶來的男研究生同事和蘇栀說:“是我過于緊張了,今天應該沒什麽大問題,我算了算,他們不敢找事兒了,我們就蹭頓飯去。”

蘇栀心想,這姑娘心理轉變也太大太吓人了。

前兩天還擔心有人會不會暗殺她,今天就這樣了。

其實她也有點害怕,因為田麗媛的确是個瘋子。

蘇栀和蔣藝還有男研究生一起,吃了孫兆請的這頓飯。

走的時候,丢下孫兆付款先離得場。

接着又送走了男研究生同事,最後蘇栀陪着蔣藝坐在路邊一牆角的臺階上,聽她哭着說着,一直到上班遲到。

“他好有犧牲精神啊!”

“出賣感情只因要救自家企業,他好偉大!嗚嗚嗚嗚嗚嗚——”

“那我算什麽?招之則來,揮之即去嗎?”

“我們五年感情算什麽?都不值得他猶豫一下嗎?”

蘇栀旁邊奶茶店給人買了杯奶茶,安慰了一番,其實她也不怎麽擅長安慰人。

反倒看到蔣藝哭,想到了昨天在窗臺一起談笑風生的周宴拾和董初柔,把自己也搞得挺傷感。

-

邵之魏從林城回到京宿,下來飛機先去了周宴拾的研究院。

他提前打聽的人在這裏,過去的時候人正在開會,他在旁邊休息室刷着手機等。

然後刷到前女友的朋友圈,順手點了個贊。

接着啧了聲,嘆了口氣。

周宴拾進來的時候,人剛嘆完氣,收

起手機轉臉看他,說:“我把唯二度搬來京宿了,怪不得那天吃魚你一直說我一個京宿人幹什麽把工作室開春宴去,原來是因為嫂子。我找好了地方,市正中心國貿那一塊。不過事先給你說啊,工作性質在那放着呢,嫂子還是會時不時的出個差。”年齡上邵之魏也就比周宴拾小一個月,這突然一口一個嫂子喊的,像是周宴拾結了婚就比他能大個十歲一樣。

加上昨晚蘇栀不經意的“年齡關照”,喊的他直皺眉。

“你還有別的事麽?”以至于周宴拾說話口氣都不怎麽好。

邵之魏心想,他老婆這麽大的事情他幫忙給解決了,怎麽也不感謝的?

但是細想一下,也對,家裏壓力,家裏壓力,公衆形象,公衆形象,關他周宴拾屁事。

蘇栀再不濟是他工作室簽約的編劇,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還漂亮,可惜嫁給這麽一個冷冰冰的狗東西。

哎~

衆人只知道周宴拾天之驕子,天上月亮,不知道人前君子,人後畜生。

讓他體貼心疼人,怕是有點難。

“有啊,肯定有別的事。”接着賤兮兮的往人跟前湊了湊,“你老婆知道你跟董初柔訂過親嗎?不吃醋啊?”

周宴拾轉身過去拉開門要走。

邵之魏唉唉唉的将人喊住:“哎呀我錯了,真有事。”

“喏!”說着從後邊褲兜裏掏出來一份資料拍在了周宴拾的辦公桌上。

“林城生物所那個項目新出來的研究數據,業內翹楚,幫我看看呗,感激不盡。”

周宴拾來了條微信,掏出手機翻開,貌似不為所動。

邵之魏看了看人,“那個,你老婆不準備要了?人可是在我工作室簽着,趕明兒我見了杜姨——說你兩句壞話——說人小姑娘上班時間每天傷心哭——”家裏逼出來的婚,可不得拿長輩壓一壓。

周宴拾:“......”

周宴拾從手機屏幕上擡眼。

邵之魏哼笑了下,“不是,開個玩笑,別當真。”

邵之魏從下午三點到晚上八點,死皮賴臉的賴在周宴拾辦公室。

周宴拾回到學校公寓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

公寓燈黑着,沒有人,蘇栀還沒回來。

他換了鞋子沒有立馬進去,立在門口位置給人撥了通電話,電話沒人接。

周宴拾不厭其煩的又打了兩通,終于在第三通的時候電話接通,但是蘇栀不出聲,周宴拾喂了幾聲,方才聽見隐隐的啜泣從裏邊傳來,心下一緊,“栀栀?在哪兒?”

接着旁邊嗡嗡的吵鬧也漸漸聽出一些,還有水流聲,像是在衛生間。

“蘇栀?說話。”周宴拾口氣隐忍,但眉眼間的着急不言而喻。

手機貼着耳朵,重新換上皮鞋,拉上房門,立在了電梯口處。

“喂,周宴拾?”

半分鐘後,周宴拾下到了地下停車場,蘇栀的聲音方才正常的從手機裏清晰傳來。清醒是有,可聽得出來已經不是很穩。她也多少喝了酒。

“剛誰拿你手機?”周宴拾腳步停在車旁,拉駕駛門的動作收回。

“是蔣藝,她喝多了。”蘇栀手忙腳亂的将手機開了外放,放在洗手臺。然後給蔣藝拍背。

她吐了一整個洗手池,蘇栀開着水管一直給人沖污穢,蔣藝哭着吐着,蘇栀一邊給人拍背一邊也快跟着吐出來了。

周宴拾轉而靠在了駕駛門外,松出口氣,耐了點心問:“怎麽回事?”

“她今天見了前男友。”

周宴拾轉而擡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你們在哪兒,我去接你們。”

“沒事,我們一起好幾個,有男生開車,還沒結束,可能會等下才回去。”

此刻正在吐的蔣藝突然再次發力,又吆喝了一聲:“來栀栀我們再一起喊,男人都是狗東西!都是狗東西!”

周宴拾:“......”

周宴拾那邊頓了會,方才又說:“我挂了,把位置發給我。”

蘇栀這邊手機滴滴,對方把電話挂了,接着微信來了條信息:

Z:【位置發來】

蘇栀:“......”

都說有人開了車的。

蔣藝和她在學校認識的幾個朋友,有已經在外邊醫院實習工作的,剛好趕上今天約出來玩,人都還挺好的。蘇栀知道人今天心情不好,不太放心,所以也跟了過來。

自己剛剛也多少喝了點酒。

就還挺爽的。

此刻看到周宴拾信息,莫名想到一些什麽,讓人...又有點不爽。腦袋一熱,就沒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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