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是開房
第57章 是開房
會議結束後, 旁邊一戴眼鏡的合作夥伴扯住周宴拾:“趙總安排了隔壁包間。”
剛剛說要給周宴拾介紹自家表妹的研究員将戴眼鏡男的拉過,湊到人耳邊:“別想了,人老婆在呢, 怎麽不長眼色。再說他就算去哪次不是喝喝茶待一會就走了,人脾氣你真不知道?”
眼鏡男皺眉:“我主要是私下有點事想周總能幫幫忙。”
“今天太晚了,我們改天。”周宴拾跟大家點頭, 然後看了眼蘇栀方向, 蘇栀心領神會,收拾了下東西就起了身。
然後出來門一路跟在周宴拾後一步位置。
周宴拾看人提着東西吃力,伸手幫忙接過。
迎面過來一男一女, 男人醉醺醺的,女人攙着人走。
周宴拾牽過蘇栀手,讓她跟緊。
走到電梯旁,等了會電梯。接着上去。
電梯不是他們過來時候坐的那個, 而是另外一個, 周宴拾摁了15樓。
“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蘇栀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 不知道人還有別的工作沒有。
周宴拾側低頭看了眼蘇栀, 丢下一句:“困了, 去睡覺。”
“......”
蘇栀眨眨眼, 清了清嗓子,腦袋裏放着剛剛他們讨論的13號京宿大劇院頂層入場券的事情。
伸手扯了扯周宴拾衣袖,周宴拾低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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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麽?”蘇栀體貼的問, 一雙眼睛虔誠無比。
周宴拾:“......”
“還好。”周宴拾擡手扯了扯領結,領帶松散了幾分, 似乎可以讓他多透出點氣。
“我給你解下來吧。”蘇栀湊到人面前墊起腳,然後幫人解領帶, 站的不穩,身體還晃。
周宴拾擡手扶住人腰,忍不住湊到人耳邊小聲說了句:“收斂一點,這裏有攝像頭。”
蘇栀:“......”
這話怎麽聽着她平時跟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一樣?
蘇栀将人領帶很快松開,然後腳尖踮起更高一點,周宴拾配合的稍低頭,她把人領帶給取了下來。
拿在手裏站到了一邊。
15樓很快到,蘇栀出來電梯等了等周宴拾,讓他走前面,畢竟自己不認得路。
這裏跟剛剛開會的那層樓感覺完全不同,裝修什麽的,就很清爽。
周宴拾從衣兜裏掏出一張房卡,走到一房間門前,滴的一聲刷了下。門咔噠一聲開了鎖。
燈跟着自動應聲亮起,充滿了高科技感。
蘇栀跟着人進去,房間公寓式的一室一廳,視野空間很寬闊。
周宴拾将手裏提的大包小包放到客廳裏的沙發。
然後推着蘇栀往洗澡間去。
目的顯而易見,這是要一起洗澡。
蘇栀不由的舔了舔唇。
進去洗澡間,周宴拾三兩下把衣服脫了個幹淨,已經在淋雨下面沖了,蘇栀穿的衣服繁瑣,半天還沒脫完。最後是周宴拾過去給幫的忙。
“這麽熱的天,你穿這麽多?”周宴拾的熱氣呼在蘇栀耳邊。
“......”
洗澡間溫度上升,蘇栀手指間的皮膚都泛着潮,扣子都解不開。
“我想着晚上可能會有點冷,出門的時候換了換。”
周宴拾将人裏邊內搭脫下,信手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誰知道衣料太滑,順着便掉在了地上,瞬間浸了水,濕透了。
沒法穿了。
周宴拾彎腰拾起,衣服在啪嗒啪嗒滴水。
“......”
“裏邊還有別的衣服穿嗎?沒有我讓人給你買一套送來。”
蘇栀剛買了新衣服,點點頭,“有。”
周宴拾索性丢到一邊沒再管。
然後進去心無旁骛的洗澡,視線沒往蘇栀身邊落,洗澡的水溫特意調了調低。
蘇栀搓了搓肩膀,靠在牆邊撩着水給自己洗。視線時不時的看過去一眼,人明顯是着急洗完趕緊睡的樣子。
她身上其實也不髒,每天回家都洗。所以十幾分鐘後,周宴拾收拾停當幹毛巾揉着頭發推門出去,蘇栀也收拾着開始擦幹,然後往外走。
因為她生怕晚一步,人就躺床上睡着了。
她還有事。
因為內搭濕了,蘇栀直接拿過櫃子裏的外套披上出來,幾步走到買的衣服那裏,扒拉出一件往回趕。然後一看拿到手上的,就是那件黑色性感的吊帶裙,背後幾乎沒有遮擋的蝴蝶翅翼設計。
只能穿這件睡了。
蘇栀想着弄入場券的事情,沒想那麽多,套上直接出去。周宴拾剛好從卧室裏出來喝水,見蘇栀頭發濕噠噠的也不管,擡了擡手,往浴室門口的櫃子處指:“吹風機在櫃子裏,把你頭發吹幹再睡。”
頭發可太長了,蘇栀吹幹起碼要二十分鐘的時間,她現在争分奪秒的。
周宴拾仰頭喝水,喉結下滾,蘇栀咬咬唇,轉身抽開抽屜,拿出來風機走到了人跟前,然後雙手送到人眼皮下面:“老公,你幫我吹一下吧。”聲音帶着嬌氣的軟糯,好聽點說,就是撒嬌。
蘇栀确認,她這次是多少帶着點故意了。
有點做作。
正喝水的周宴拾悶嗆了聲,皺眉看了人一眼,“好好說話。”
“......”
蘇栀暗暗垂下眼,捏着吹風機轉身。會給吹頭發什麽的,看來是自己有點多想。
思緒還沒往下接完整,一只手伸過便把她手裏的吹風機給拿走了。
周宴拾扯了扯插線頭,一并往另一邊有電視機的牆邊擡擡手,“走,過去那邊,有插座。”
蘇栀挑眉,嘴角抿出點笑,嗯了聲,過去電視機旁邊站着。
周宴拾過去按上插頭,摁下開關,風機的嗡嗡聲驟起,充斥在整個房間。
蘇栀發質軟,握在手裏像是一把沙。
皮膚白而且細膩,和黑色的吊帶顏色形成強烈的反差,因為胸前太露,蘇栀還捂着,半遮半掩的,更令人遐思。
周宴拾喉結微動,清了清嗓子,“你、身上沒了嗎?”
“......”蘇栀蚊子的聲音,不看人,應了聲嗯。其實早好些天就沒了,周宴拾似乎已經忙到還留在她那晚因為來月經拒絕他的那次。
那次還挺不愉快的,她自己都沒察覺來了月經,不過有預感是那幾天,提前用了護墊。當時有種,把人興致撩到最高,又只能硬生生的被壓下。
她記得當時周宴拾額頭細密着汗,深出口氣,有種被氣笑的錯覺。
她記得好像是笑了下。
“你故意的?”
記得好像還問了這麽一句話。
她真不是故意的。
莫名的記憶回潮,蘇栀舔了舔唇,想着周宴拾會不會有陰影了?
之後就是她搬公司也的确是忙了幾天,加上他也挺忙。
那麽一件事,就淡忘了。
此刻因為周宴拾的一句話,突然就再次回了潮。
她都快忘了,沒想到人還記着。現在細想,該不會周宴拾要記上次的仇吧?
“我那天也不知道會來。”蘇栀試圖解釋。她其實不想人看到,畢竟是女生的私密事,被看到,也挺尴尬的。還怕人會嫌棄。
“那你內褲墊東西,會不知道?”周宴拾停了停吹風機,大有跟人秋後算賬的架勢。像是生理期時候知道人會情緒可能不穩,敏感,不跟她計較,過後了,開始算賬。
“你不信拉倒。”蘇栀暗暗垂眸,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我信。”看人臉□□,周宴拾妥協的很快。
“......”蘇栀有種,被興師問罪,卻只是開了個頭。然後就沒了。的錯覺。
周宴拾重新打開風機,給人吹頭發。
一并扯開蘇栀遮在前面的手,“不用捂了。”
“......”蘇栀莫名對人的措辭覺得很奇怪,想着他幹什麽說的是【不用】,而不是別的詞。
她向來對文字敏感,有種像是剛剛捂着就捂着,然後說了兩句話聊了兩句天後就突然不用的樣子。
前面吹過之後,周宴拾掰過人肩膀挪着讓人背對自己,然後這才注意到她這所謂睡衣,幾乎整個後背,也裸露着。
“......”
整個背部線條流暢光滑,因為剛洗過澡,照在燈光下很惹眼。
頭發吹幹,風機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好了。”周宴拾先人一步回了房間。
蘇栀扯了扯裙擺,瞥眼看過去,心道,看吧,她就知道,這種衣服對周宴拾沒用。
進去跟着人一起躺到床上,蘇栀怕人開了這麽晚的會,精神不濟,早早睡覺,撩起眼皮看了人一眼,禁不住開始醞釀鋪墊兜圈子問:“你、需不需要我幫忙摁一下頭?”
“......”
周宴拾輕扯嘴角,接着側過身伸手直接将人攬進懷裏壓制,聲音貼在人耳邊帶了些氤氲缱绻,但咬牙的詞句卻是大有報仇的意味:“還來?今晚我可是真會讓你哭。”
蘇栀:“......”
她不是那個意思好吧?!
她是真的有事!
蘇栀推了人一把,“我不是——”
結果話沒說完,臉便被掰過,周宴拾壓了過來。一并将人依舊捂在那的手拿開。吻一路往下。
她事情還挺關緊的,蘇栀趁兩人還沒往深處發展,使勁将人推開從床上下來了,身後就是卧室帶的衛生間。“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周宴拾跟上來,将人拖着tun部抱起,直接放到了洗手臺,分開,擠在中間将人親了親,“你說。”挺好商量的口氣。
蘇栀:“......”
周宴拾氣息微沉,蘇栀衣服卷在了半腰,令人毫無防備。
直入主題。
“......”
蘇栀被迫微微啓唇,聲音直接斷了,他這哪裏是真的要她說?
蘇栀來月經,加上周宴拾最近忙早出晚歸,那麽一下承受的有點生硬和陌生。
眼裏霧氣漸升,周宴拾退出些低頭看人眼睛,問:“怎麽不說了?”
“......”他是、他是故意的嗎?
“我想——”
“你想什麽?”
蘇栀話沒說完因為後背與牆面突然被迫的緊貼而聲音又斷在了那。
他開了那麽久的會,不是應該很累嗎?
周宴拾貼在人耳邊,汗珠混着男性特有的氣息讓人思緒亂成一團,“怎麽又不說了?”
“......”蘇栀兩眼淚忍着,不想如人願去哭,手指在人背部抓到發白、深陷。
轉而蜷縮又過去咬在了嘴裏。
周宴拾沒想着放人,軟磨硬闖,讓人足夠難以應付。
以至于蘇栀到嘴邊的話幾番都沒能說出口,沒多會就只剩哭和求饒了。
被翻來覆去磨了很久,蘇栀朦朦胧胧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做夢都夢着心裏放着的那沒說完的話,就是夢裏一直沒力氣說出口。
一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剛買的黑色蝴蝶裝飾露背內搭在不遠處的沙發凳上丢着,肩帶斷的七零八碎,明顯不能要了。
兩百多塊錢呢,就這麽沒了。
開了那麽晚的會,周宴拾還不忘事後又給自己和蘇栀洗了個澡,而那個時候蘇栀已經睡的天昏地暗。
什麽都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快要中午,陽光甚好的照在大床上,旁邊已經沒了人。
蘇栀擡手揉了把頭發,手機響了她去接電話,是蔣藝的電話,問她在幹什麽,老公在不在身邊,蘇栀打了個哈欠,說還沒起床,老公不在。蔣藝雀躍的說那剛好,她今天有時間,沒什麽課,想過去蘇栀的新家看看。
讓蘇栀發位置。
“我不在家。”蘇栀一句話打消了蔣藝所有的積極性。
蔣藝:“不是,你不在家,還沒起床,那你是在哪兒?都這個點兒了親。”
蔣藝将蘇栀的話捋了捋,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你、離家出走了?”
“......”
“吵架了?”
“......”
這女的怎麽就不盼着點好呢?
蘇栀在房間裏來回瞅了一圈,思來想去,組織語言,“我們應該算是......出來開房了。”
“......”
手機滴的一聲,被對方挂斷。
蔣藝坐在寝室的下床鋪上,內心罵罵咧咧沖天無語的翻了記白眼。
-
遠在城北的研究院七層,長長的會議桌坐了兩排。
周宴拾拿起手機給人發微信:【出門右拐那邊有服務臺,報我名字,可以點吃的。吃完東西不想在那待着可以下樓打車回去,或者讓服務臺的服務生給你打車。】
蘇栀裹着被子起身,看着手機屏幕上的12號發呆。
明天就是13號。
心一橫,也不兜圈子了,蘇栀在給周宴拾的微信輸入框裏打字:【我有點事,想去找你。】
周宴拾想到昨晚人沒說完的話,原本沒想那麽多,沒想到是真有事。
剛好會議休息時間,周宴拾出去打電話。
蘇栀手機嗡的便震了起來,她沒想到人會直接電話給她:“喂。”
“我在研究院,是昨晚想跟我說的那個?”周宴拾聲音放的很輕,聽上去有種別樣的溫柔。
周宴拾有時候語氣和行動真的完全不對等,兩級反差,說着溫柔的話,卻可以同時不辦人事。蘇栀最深有感觸,她指的是在床上的時候。
蘇栀嗯了聲,但莫名聽到他這種語氣,尤其心裏又真的有委屈,鼻子就是會忍不住有點酸,像是委屈終于有了傾瀉地,心也很踏實,但是又不想人知道自己太多的真實境地,又忍着,“就是昨晚我聽見你們明天要去市劇院頂層,我就是,聽說裏邊明天也有我們行業的專業人士聚在一起,就也想去長長見識。”
周宴拾笑,“就這?”
接着爽利答應,“那明天記得別睡懶覺。”
蘇栀應了聲嗯。
挂了電話,蘇栀看了眼天花板,心想,原來可以這麽容易,也不知道她在糾結什麽。
收拾東西簡單洗了個澡,昨晚掉在浴室裏濕透的衣服已經晾幹,蘇栀套在身上,然後簡單梳洗了下,剛好用上新買的那套護膚品。
整理妥當,做了簡單護膚,蘇栀最後提着一堆包裝袋要走的時候注意到被扯破丢在一邊沙發凳上的黑色吊帶內襯。接着走過去信手拿到手裏,腦中想到曹冰因說的可以用它來勾引你老公之類的話。
蘇栀想到人昨晚的反應,感覺會不會是,自己太高估周宴拾的自制力了?
兩百多塊,也值了。
衣服蘇栀沒舍得扔,像變态一樣,又塞回了包裝袋裏。
-
“操!非要來這麽個地兒。”
說話的是研究院科研處的申宇,周宴拾從中科院挖來的标準好學生。年輕氣盛,手裏已經有了兩項專利。翻了眼手裏的資料,發了句牢騷。
因為明明是這麽嚴肅的事兒。
旁邊見怪不怪的長輩拍了拍他的肩膀,“外國佬有外國佬的習慣,要學着接受,別那麽多條條道道,把事情做好是關鍵,你管他們怎麽滴呢,只要研究搞得好,能力強就行,畢竟人各有喜好。”接着說話長輩擡了擡下巴示意了下申宇旁邊,聲音變小:“人周總遇到這種情況從來就沒說過什麽,也沒比你大幾歲,學着點。別那麽浮躁。”
叫申宇的研究員消了音。
李賀接了個電話,然後看了眼時間,側到周宴拾耳邊說了句話。
周宴拾也擡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後對李賀說:“大普對很多國內标識不熟,你下去接一下他,然後一塊過來。”
“知道了。”李賀點頭,接着招呼大家先進去。
一剛剛注意到蘇栀跟着周宴拾一塊下車的工作人員來回看了看,然後戳了下旁邊人的胳膊:“剛周總旁邊那小妹妹是不是不見了?”
“什麽小妹妹?那是人老婆。”
工作人員啊了聲,一臉難以置信。
京宿大劇院頂層右側,各類業內人士齊聚,很熱鬧。
蘇栀坐在一不起眼角落裏的沙發一角,穿着一身白色束腰稍顯職場成熟女性裝束的連衣裙,撚着手中的小糕點,吃的心不在焉。
因為她剛剛看到了陳同之。
來來往往的服務生端着酒水不斷到處添置,不遠處的室內看臺上正在演出一部前段時間新上的話劇,幾名演員很專業,旁若無人的在表演。演到生動處,下邊三三兩兩會有些掌聲傳出。這種逼格的場所蘇栀還是第一次來,內心說不忐忑是假的。硬着頭皮起身上前兩步端了一杯酒捏在手裏,往裏邊人頭多的地方去。
陳同之在這,蔣申肯定也來了。
頂層左邊的另一處會客廳裏,李賀帶着合作夥伴大普推門進去。
進門一頭金毛的大普熱情的跟大家打招呼。
研究院跟人熟識的一研究員上前握手,一并拍了拍他的肩,問:“聽到表演聲沒?”
大普漢語不好,說的磕絆,疑惑着一張臉:“怎麽不見演員?”
剛剛在門口發牢騷的申宇切了一聲,面目露出一絲鄙夷。甚至是無語。
跟大普握手的人笑,“周總包了一場演出,等下我們這邊結束,可以過去另一邊專心的看。”
“周宴拾呢?”大普看了一圈問。
“這裏。”說話間周宴拾從旁邊的側門出來,李賀将手中資料一份一份的開始給大家發,周宴拾往自己旁邊的位置禮節性伸手說:“先生坐這裏。”
在坐跟周宴拾共事時間長的人都知道,你只要有才,肚子裏有貨,腦袋裏東西對他有用處,研究項目裏能提出建設性解決方案,意見,有特別的想法,總之只要與他有用,與推動研究進展有益,他會無條件的去遷就你。
反之,他會直接摒棄。
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先生愛看戲劇?”周宴拾挪了杯茶到大普的手邊。
大普笑笑,先是說了句法語,接着又說:“我老婆最近迷這個,愛看,我跟着她一起,有意思。”
話不太連貫,但能聽得懂。
“是麽?”周宴拾看了人一眼,将手下那杯茶上面的杯蓋也幫人掀開,“我太太是這方面編劇,改天可以坐一起我們吃頓飯。”
大普眼睛瞪大,哦了聲,手用握筆的姿勢在空中比劃寫字的架勢:“編劇?”
“嗯。”
大普沖周宴拾比了個大拇指。表示,這是一件值得稱贊的事情。
周宴拾扯唇。
兩人随口聊聊而已,聲音不大,加上音樂聲,還有另外其他人的讨論聲,也只有旁邊最近的李賀能聽得見大普這麽開心,在讨論的是什麽。
李賀詫異的挑了挑眉。
老板這是在炫自己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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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另一邊,蘇栀手中的酒杯被一莽撞的服務生撞翻,酒水弄到了裙子上。
“對不起啊小姐,對不起。”服務生拿着餐巾紙要過去擦。
“沒事沒事,我自己來。”蘇栀給制止了,她怕越擦反而髒的面積越大。
問了下服務生衛生間位置,蘇栀過去衛生間清理。
還真是出師不利,人都還沒見到,衣服先髒了,好在沒想到的是挺容易清洗,蘇栀抿了點洗手液在上面,還真弄掉了,然後在裏邊的烘幹機下面吹了吹。
就是有了點皺。
弄好之後出來衛生間就被後面一道男人的聲音給喊住了:“蘇小姐?”來人聲音尾調上揚,明顯在這裏見到蘇栀甚是出乎意料。
蘇栀扭過頭。
“真的是你?”陳同之呵笑了聲。沖人舉了舉手裏的酒杯。
蘇栀跟人禮貌客氣的點了點頭:“陳先生。”
“蘇小姐過來這裏是受邀?”陳同之幾步過去跟人并走。他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看過邀請名單,這種場合來來回回就那麽些人,這個行當他行走了十多年,跟着蔣申掙飯吃,自然什麽都清楚的很。
通過陳禮,蘇栀大致知道了陳同之和蔣申他們是哪一類的人,所以腦袋轉的快了點,沒輕易上當,“蔣申蔣主任也來了是嗎?”
陳同之笑,視線放在蘇栀身上打量,蘇栀沒有畏懼的跟人對視。
最後看的陳同之笑出聲:“蘇小姐有事?”
兩人前後走到大廳,一邊室內的臺上咿咿呀呀新上了場舞臺劇,有演員正在唱。
陳同之旁邊端了一杯酒,送到蘇栀面前。
蘇栀接到手裏,籲出一口氣,仰頭喝了一口,然後說:“是有點事,您應該知道的。我是想着蔣主任人脈廣,行內認識的人多,想他跟業內的人替我們工作室美言幾句。如果有時間的話,一起吃個飯。”
“人脈廣——”陳同之又笑了聲,看着蘇栀,“蘇小姐聽誰說的?”
蘇栀抿抿唇,兩手握着酒杯,姿态謙虛,“猜的,感覺。”
陳同之挑眉,喝了口酒,“說實話,見到蘇栀小姐我還挺高興的,那個時候在林城,總約不出來。”
“當時趕劇本。”蘇栀哂笑,想起來他說過幾次要帶她們在林城轉轉的事情。
陳同之:“我可一直都很敬重蘇編劇的。”
蘇栀從中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她不識擡舉。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帶您在京宿轉轉。”蘇栀此刻甚至有點佩服自己,面對虛僞小人,也能一起虛僞的應付兩句。
但表情騙不了人,陳同之從她的眼中看出了難處,看到了逼不得已。
他們這種人慣會在名利場之中折下低于他們層級的,僅剩的,堪堪艱難維系的那點自尊。并以此為樂。
另一邊門口熙熙攘攘進來一部分人,但因為大廳裏原本就嘈雜熱鬧,蘇栀他們站的位置靠裏,沒注意那麽多。
後邊過來推着一排未起蓋紅酒的服務生,陳同之拉了一下蘇栀胳膊,反倒讓她一下撞在了上面,一排的紅酒瓶,噼裏啪啦碎了一地。
“嘶,蘇編劇,這酒——”陳同之假惺惺一臉可惜的看着地上紅酒。
同時也吸引了不少周邊人的目光。
服務生應聲而起,按照場內一貫規矩辦事,語氣算的上禮貌:“酒是82年拉菲,十瓶一共53萬,小姐,是直接記您賬上嗎?”
陳同之是故意給人難堪,讓人知難而退,用行動告訴蘇栀,這裏不是她能來的地方。“蘇編劇,賠得起嗎?”
他們向來願意在這種事情上耗時間,看人一點一點絕望。尤其還是個美女。曾經不識擡舉的美女。
“記我賬上。”
蘇栀還沒從那地上一片狼藉的82年拉菲中回過神,還沒來得及回怼陳同之。
周宴拾的聲音便響在了她耳後。
“老板,怎麽了?”
旁邊已經圍過來不少人,李賀也擠了進來。
周宴拾沒吭聲,先是扯了扯蘇栀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問:“沒傷到吧?”
蘇栀看着周宴拾搖搖頭。
一并癟了癟嘴,覺得是自己闖了禍,原本想着一聲不吭的自己過來辦點事,沒想到惹了麻煩:“要賠好多錢。”
周宴拾輕笑,開會時候用的眼鏡還沒取,然後下一秒,信手從西裝內置衣兜裏掏出一張卡,是一張金色的訂制卡片,遞給立在小推車旁邊的服務生:“周宴拾。”
“好的周先生。”服務生看人識眼色,雙手接過,“勞煩您稍等。”然後直接往遠處招手過來一安保:“快過來這邊清理一下。”
“怎麽了?”安保有點迷糊,想着打掃衛生清理垃圾幹甚叫他,他是安保。
服務生往陳同之方向使眼色。
安保員哦了聲,然後過來,還沒開口執行,就被周宴拾給擡手先攔了下。
周宴拾看着陳同之,往自己跟前蘇栀站的位置偏了偏臉,眸色沉着如水,卻難掩蔑視,聲音不大擲地有聲,讓人聽着心裏發瘆:“道歉。”
“這位先生,我沒做什麽吧?”面對周宴拾給與的高強壓迫感,陳同之說話明顯變得底氣不足。
旁邊有人聽到這邊動靜已經開始視線放過來。
周宴拾看着人又重複了一遍:“道歉!”
蘇栀被吓到了,手捏住周宴拾的衣袖位置輕扯了下。
旁邊安保再次意欲上前,又被周宴拾擡手擋了下。
陳同之心裏發虛,頂不住來人的氣場,也想盡快息事寧人,不招惹更多人關注,只能看着蘇栀道了聲:“蘇小姐,剛剛對不起。”
周宴拾擋着安保員的手放下,安保伸手上前直接拉着陳同之往外走:“這位先生,不好意思,這邊請您先出去。”
“不是,我是被邀請過來的。”陳同之沒想到道歉過後還會這樣,一改往日謙和,被推搡的有點狼狽。
周宴拾摘下眼鏡,往後遞給了李賀,視線卻是再次落在了陳同之身上。
他沒開口說話,仿佛是懶得廢話。
轉而擡手輕拍了下蘇栀的肩,“走,去看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