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花燭
第63章 花燭
原來是因為這個, 周宴拾勾扯了一下領口,松開了兩顆扣,撩起眼皮找到人眼睛, 低聲輕問:“栀栀,喜歡我,是會讓你很拿不出手, 很自責?很難過是麽?”
周宴拾連連反問。
蘇栀搖搖頭。
“那就別哭了。”周宴拾給人擦了擦淚。
蘇栀眼淚依舊在冒, 反而越擦越兇,聲音倒還算低低慢慢的平穩:“我哭,不是因為我喜歡了你, 而是因為你畢竟不喜歡我,會讓我們的關系相處很別扭,你怎麽就——”不懂?
“我喜歡你。”
蘇栀最後兩個字沒說出口,就被周宴拾直接打斷。
“......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太清。”蘇栀一雙鹿眼濕漉漉的看着他。
周宴拾嘆了口氣, 神色微凜, 變得更加嚴肅和認真,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些許:“我說, 我喜歡你。”他重複了一遍, 接着又繼續:“況且, 你怎麽确定的我不喜歡你?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我不喜歡你?我覺得, 我已經喜歡的夠明顯了。”周宴拾想着她一直以來是可能有點遲鈍,但沒想到會這麽遲鈍,接着伸手貼過蘇栀後脖頸, “我不喜歡你,會擔心到大半夜丢下公司一攤子飛到林城, 抱你去醫院?會臺風過境怕你危險然後連夜過去陪着你?蘇栀,你的良心呢?”最後一句問句, 聲音淡淡的很是輕。
蘇栀:“......”
“你說,你是、因為我,特意過去?”
“不然?我看上去很閑麽?我完全可以找人代勞不是麽?”周宴拾語氣不太好,甚至說有點兇。
“......”蘇栀噎了下,“為什麽?”
“喜歡就喜歡了,哪兒來那麽多為什麽?”
蘇栀頓了頓,醞釀了幾秒鐘,終于問出口:“不是,責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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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拾深出一口氣,“那我可真夠盡職盡責的。”
“......”
蘇栀眼淚又開始往外冒。
“......”周宴拾緩了下情緒,心下一軟,随即将人往下帶了帶,他湊過去貼了貼人的嘴角,酒氣很重,眼睛裏有些醉熏模糊的鈍感,“栀栀,我早就愛上你了。”周宴拾在那次帶她出差巴黎,那天坐在房間外邊的露臺那裏,給她處理網上流言時候,就已經認識到并确認到自己的心意。
蘇栀愣在那,他喝了那麽多的酒,他說這話,一遍一遍,怕不是在清醒着,她正了正神,恢複了些理智,試探着問:
“周宴拾,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周宴拾淡扯唇,鼻息輕出,“承認喜歡一個人,不丢人。”視線轉而跟蘇栀對視:“我知道我在說什麽。”說着周宴拾撫摸了下蘇栀眼角:“今天研究院慶功宴,在國會大廈,要起碼晚上十二點才結束。知道我為什麽這麽早就回來麽?”
蘇栀癟癟嘴,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感性的周宴拾,“為什麽?”
“因為挺想你的。”還有點擔心,周宴拾後邊的話沒說出口。
他說的好認真。
蘇栀莫名覺得不太真實,他會不會都是在哄她?
“你不能騙我,我不經騙,會真信的。”蘇栀捎帶了些恐吓般的語氣,聽上去莫名有點俏皮。
“......”周宴拾笑了下,接着擰了擰眉,表情看上去不太舒服,“我騙你這幹什麽?”
“你是不是有點難受?”蘇栀伸手幫人撫平眉心。
周宴拾嗯了聲,湊過去将臉埋進蘇栀的頸窩,“你老公今晚喝太多了,頭疼。”接着兀自呵笑了聲,低輕沉穩的聲音裏帶了點自嘲和埋怨:“口口聲聲喜歡喜歡的,光書上寫着有什麽用,都這樣了也不關心關心,辦點實事兒。”口氣裏莫名聽出了點委屈,周宴拾在委屈,手還戳了下蘇栀的左心口位置:“下次寫這裏。”
蘇栀:“......”
其實周宴拾也沒真正确定過蘇栀的心意,畢竟就算是白紙黑字寫了,上面也只寫的“好像”,喜歡就喜歡,怎麽還好像?
所以,他之後也試探了,也沒試探出來。
所以,他其實也拿不準。
直到此刻。
蘇栀摸了摸人的臉,汗津津的,又捋了捋周宴拾眉毛,然後扶着人倚靠進沙發裏坐好,哄人的口氣,“我現在去給你沖杯蜂蜜水,你先躺着。”
接着穿上拖鞋擡手抹了把眼角,蹭蹭蹭的跑到了廚房,打開冰箱,找出蜂蜜,然後又找了木勺,抱着一起走到茶臺的位置,用勺子挖了些蜂蜜在杯子裏,沖上燒開已經放的半溫的開水。
窗戶上氤氤氲氲的霧氣讓外邊景色看不清了虛實,蘇栀視線看過去一眼,感覺是要變天降溫。
勺子攪拌了下,端着杯子過去沙發旁。
周宴拾已經從靠着到坐起半傾身,一手搭在膝蓋,一手擡起揉了把頭發。
“喝點這個,”蘇栀态度好的要命,很殷勤,将水杯捂進周宴拾手裏,“已經不燙了,可以直接喝。”
“......”
周宴拾端起喝了口,咽下,喉結輕滾。
“我下去外邊藥店給你買點醒酒藥。”蘇栀說着起身。
手被周宴拾拉住了,“用不上那個,你坐這陪着我就行。”
蘇栀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凳上,半垂眸,從看到周宴拾書房裏她的那本書,到現在,其實還沒全部緩過來。
低頭摳着手指。
周宴拾似乎在想別的,片刻輕扯了下嘴角,冒出來一句:“突然發現,你還挺愛哭的。”
蘇栀:“......”
她愛哭嗎?也沒在他面前哭過幾次吧?
蘇栀擡手抹了抹眼角,又看了眼抹過眼角的手背,确定沒淚了收手。
周宴拾說完又喝了幾口茶,然後放到桌上,接着扭頭瞥了眼沙發裏他坐的位置旁邊,罪魁禍首,那本書躺在那安安靜靜。
直接拿到了手裏,随手來回翻了翻,蘇栀看不過去奪走了。
周宴拾直接笑了。
“一心都撲在了學習上?”周宴拾揶揄她,記得那天晚上他試探她,人是這麽說的。
蘇栀:“......”
接着沖蘇栀手上拿着的書擡了擡下巴。
“怎麽了?寫都寫了不讓看?”
“你都看過了,還看。”蘇栀說着将課本在手中卷了卷。
周宴拾看着人,眸色頗深:“知道我為什麽會建議旅游結婚嗎?”
蘇栀啊了聲,反應了兩秒方才明白周宴拾說了什麽。
周宴拾沖蘇栀手中的書擡了擡下巴,“翻開你的書,第三十頁。”
蘇栀猶猶豫豫的翻開。
周宴拾繼續引導:“最下面。”
最下面。
蘇栀看過去,是一篇文章中的一段對話,大概就是:
男主說:選一種你喜歡的結婚方式。
女主說:我覺得一邊旅行,一邊結婚會很浪漫。
最後女主的話被紅色的筆在下面畫了橫線标記。
甚至蘇栀此刻,都已不記得自己當時怎麽就畫了那麽一條橫線。
明顯周宴拾是誤解了,以為她是喜歡旅游結婚。其實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蘇栀輕咬唇,不想讓人好意落空,直接接受沒說什麽。猶豫了下,轉而問了別的:“你是不是,搬家時候我大包小包搬東西過來的時候看到的這本書?”蘇栀是想着搬家那幾天挺亂的,她有些東西來回放,客廳這麽大,難免會失了手。
因為她當初丢書的時候剛巧學期末,之後也不會再用,書用完她以為都收在了一起。她不知道她曾把書給直接弄丢了。
周宴拾盯着人看,“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五年前,我在大路上撿的。”
蘇栀:“......”
蘇栀啊了聲,“路上撿的?”有點不可思議還有點扯。
而且還是五年前?她想到他是早知道,但沒想到會那麽早。
“不對,也可能是邵之魏撿的,然後給了我。”
“......”到底誰撿的?
怪只怪,時間的确有點久。
周宴拾被邵之魏調侃,特意将書背頁那句話給他有感情的朗讀了一遍後,周宴拾當時只是慣常的罵他無聊。
但邵之魏對周宴拾這種會經常被塞情書的事情都習以為常,別說撿了這麽一本暗藏少女隐晦心事的書了。所以也就知道有這麽回事,沒怎麽放在心上,人名更是念過就忘。畢竟跟自己關系不大。
甚至于之後,那本書怎麽就落了灰,塵封在了周宴拾書房那些要丢棄的書堆裏也不清楚。
“我要開始不相信你的話了。”蘇栀暗暗垂眸。
周宴拾伸手把人扯了過來,蘇栀順勢起身:“怎麽了?”
“來坐過來。”周宴拾聲音低沉,往後退了退身,把蘇栀拽在了大腿上。
頓時渾身的酒氣萦繞,蘇栀此刻聞出了些紅葡萄酒的味道。
周宴拾這麽突然一抱,莫名讓她又相信了幾分。
蘇栀小小的一只縮在那裏。
周宴拾腿部緊實觸感的溫熱隔着布料傳在她的皮膚。
手裏的書快要被她給扣爛了。
“那你說說,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蘇栀不看人,因為不好意思看,問完臉是熱的。
周宴拾表情微頓,似乎真的有在很認真的想,又像是故意拖着逗人,接着擡手抹了一把臉,深出氣看蘇栀,眼睛裏的酒意混沌依舊還在。
半天沒聽到回應,蘇栀撩起眼皮看他,剛巧跟人對視上。
看到人神色,随即丢下書,“你別動,我給你揉一下頭。”蘇栀想到他剛剛說的頭疼,“你都不會耍一下滑,少喝點。”她手指尖觸在周宴拾兩邊太陽穴位置。
揉了兩下,手被周宴拾給攢握在了掌心,然後挪到嘴邊将她的指頭尖親了親,有點癢,蘇栀縮回了手。
周宴拾:“是因為想喝,畢竟是慶功宴。你覺得誰能灌得了你老公酒?”
也是。
蘇栀舔了舔唇。
因為離得近,周宴拾出氣呼氣的動靜都能清晰覺察。
蘇栀依舊默默垂眸,剛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出口的話,人好似沒什麽反應。
“你長得其實挺合我眼緣的。”
半天,周宴拾冒出來這麽俗氣的一句。像是敷衍,有點無關話題。
蘇栀:“......”
“性格——我也很喜歡。”
蘇栀覺得他是真醉了,她問的是他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不是喜歡她什麽。
不過,她倒是很樂意聽。
就算是醉話,她也想繼續聽,甚至想趁火打劫,多問點。
“還有沒?就、優點。”她問。
“有,還挺多的。”周宴拾摟着人靠進沙發。
有點過于敷衍了,蘇栀手蹭在周宴拾喉結,感受着人的上下輕滾。“挺多,都是什麽?”
周宴拾靠在那眼睛半阖,眼縫裏漏出的視線倒是放在蘇栀那裏,“哭包。”
“......”
“心裏想什麽有時候不說,讓猜。”
“......”
“吃飯口味極端,過重,清淡點對身體好。”
“......”
“你确定,這是優點嗎?”這是缺點吧?
周宴拾不由哼笑了聲。
蘇栀擡手錘了下他。
室內燈光開的暖光,泛着點黃,周宴拾進來客廳時候随手觸控了下,是一檔。
環境格外靜谧,沙發裏交疊兩人輕微舉動都能彼此察覺。
周宴拾笑過後,頭仰過後邊真皮沙發,因為重量的壓下,皮質起伏處吱吱作響。
接着他手緊了緊坐在腿上的蘇栀腰:“老婆,水給我,我再喝口。”
蘇栀離得近,伸長胳膊很容易碰到了杯子,然後端給周宴拾:“給,你坐好吧,容易嗆。”
周宴拾深出口氣,擡手扯了下領口,敞的更開,靠着的背部離開,沒接杯子,直接湊過去喝了口。
“你都這麽大了,還讓喂。”
蘇栀話音剛落,水沒完全咽下的周宴拾扶過人脖子壓下吻,令人措手不及,蘇栀唔了聲,端着水杯的手顫着要灑了。
周宴拾沒留戀,似乎純粹為了捉弄人,渡了些水給蘇栀,就分開重新靠進了後邊沙發。
喝了酒的周宴拾比平日裏的他多了點浪蕩公子的做派,還連帶了些平日裏沒有的幼稚,松散坦淡着聲音回:“我也喂你了,咱倆扯平了。”
蘇栀:“......”
蘇栀漲紅着臉咽下那點被渡進來的蜂蜜水,手伸過将杯子放回原處,索性正了正身,在人身上換成腿分開的姿勢,然後一點一點将人襯衣解開,給他透氣。
一邊解着一邊兀自嘀咕了聲:“反正肯定不是一見鐘情。”
胸前大敞,男人皮膚緊實,腹肌明顯,蘇栀禁不住上了手。
周宴拾捉住人胡亂摸的手,問:“你怎麽這麽确定?”
“因為......”蘇栀要縮回手,但這次人抓的太緊了,沒有要放開的趨勢,“之前我那男同學過來找我吃飯,你也不吃醋,那時候,肯定不喜歡。”蘇栀舊事重溫。
周宴拾想了想,凝眉,“那個沈韋?”
蘇栀呆滞,他居然知道沈韋名字?!
周宴拾将人手松開,轉而胳膊枕在了腦後,靠着,口氣淡淡道:“我明着攪合了他們家三個大項目。”
蘇栀:“......”
“真、真的嗎?”蘇栀一股堵在胸前多年的委屈,突然就散了不少。原來,報應是真的會有。沈韋有報應了。
蘇栀癟癟嘴,抱住人湊近,蜻蜓點水親了親周宴拾下巴位置,又是眼淚汪汪的。
“怎麽又哭起來了?”周宴拾手挪過去再次給人擦眼淚,這小姑娘今天這哭包名號是真要做實吧?
“上學時候,他和他那女朋友,欺負我。”蘇栀給人訴委屈,之前從未告知過任何人的委屈,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說,“田麗媛因為亂吃飛醋,在我座位放硫酸威脅過我。”
“還有這回事?”蘇栀垂眸,周宴拾指頭擡着蘇栀下巴,将人低着的頭稍稍擡起,這些,是他不知道的。
蘇栀點點頭。
“所以,你也算是,為我報仇了。”
周宴拾擦她眼角滾落的眼淚,想着,如果這樣,那還遠遠不夠。
周宴拾托起人屁股往上,掌心貼過蘇栀脖子壓下,剛好能接吻的架勢。
每一下都蜻蜓點水一樣,一點一點的親。
“老婆,受委屈了。”
“......”他這麽一說,蘇栀突覺更委屈了,雖然根本不關他的事,鼻子一酸,又想哭。
“以後老公罩着你。”
“......”眼淚又落下來了。
他幹嘛......?
吻逐漸加深,蘇栀快要悶窒在那。
“唔——”
姿勢翻轉而下,蘇栀被壓了下來,擠在沙發裏不能動彈。
周宴拾的吻總是沒那麽單純,蘇栀衣襟半敞,內衣松散,肩帶半挂在光滑已經沒有遮攔的肩頭。周宴拾濃重的酒氣送了她滿嘴都是,濕膩唇瓣上沾染的瑩瑩水漬在燈光下很誘人再次采撷。
這個吻親了有十多分鐘方才停歇。
蘇栀身前起伏的領口下,周宴拾指腹捏着輕撚,低頭要往下湊的時候,被蘇栀伸手過去捂住了嘴。他喝太多酒了,哪裏是接吻,有點像是在啃。到處啃。
不讓親,周宴拾索性順勢又埋進了她頸窩裏。
“可是,我還一事無成。”蘇栀胸口起伏連綿,口氣已經變得虛浮,喃喃自語般計較似乎很多。
“你這還叫一事無成?”周宴拾将人捂着自己嘴的手扯開,在人耳邊深出熱氣,“老婆,你是準備成功的像銀河系裏的那個太陽,照亮全世界嗎?”
“......”蘇栀覺得他的比喻有點離譜,也太誇張了。
“自信點。”周宴拾擡眼看人,手抿了抿蘇栀此刻過于殷紅的唇瓣,“生活就是,盡自己所能之後,再把心态放平。沒必要事事強求,順其自然一點,說不準哪天就會有驚喜給你。”
“周教授,你在給我講課麽?”
蘇栀其實這點很贊同,又淚眼婆娑的看着周宴拾,因為他就是她平平無奇的生活中,突然而至的驚喜。
周宴拾哼出一聲笑,又去親人眼角,把濕澀盡數吻掉。
輾轉又吻至了嘴角。
順着一路而下。
沙發裏淩亂不堪,周宴拾頭發令人難受。
蘇栀腿那裏皮膚薄,濕潤着眼睛突然稍顯驚恐的往後退:“你幹嘛?”
周宴拾扯着人腳腕又拽了回來,“乖,別動,伺候伺候你,今晚我們補個洞房花燭。”
“......”
周宴拾肩頭的襯衣布料滑膩,蘇栀腳踩在那,身後是沙發逼仄的一角,退無可退。手指深嵌在沙發,恨不能擰壞了,帶着哭腔:“這麽伺候麽?”
周宴拾哼笑了聲,嗯聲回應。
“我不要。”
蘇栀哭的梨花帶雨,踢了下,周宴拾悶嗯了聲皺眉重新靠進了沙發靠背上,眼睛重新半阖,緩緩吐着酒氣。
“不要算了。”
“......”
蘇栀停在那小半天,以為真的算了,突兀的神色緩和,直到準備起身的時候被人再次一把拉過壓制在了沙發裏。
“嗯——”
蘇栀艱難應付。
最終被伺候的沒有一絲力氣。一個多小時後,下巴磕在人身前軟言軟語跟人商量:“老公,你抱我回房間吧。”
周宴拾擡手撫了下她光潔的後背,說好。
雖然累,但蘇栀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她其實很多話還沒問,想問周宴拾對她之前住在老宅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印象。
但他喝了太多酒,明顯醉着。
而且的确是,回到卧室之後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她覺得,喝醉酒的周宴拾到明天一早就會變得清醒,然後會不會,把所有斷片後說過的那些醉話——
全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