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縱容
第18章 縱容
◎公主抱。◎
靳邵禮似乎又在女孩眼睛裏看見了那個光風霁月的自己, 好像永遠是君子的溫潤模樣,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像一只絲毫不知道處境的兔子主動踏入野獸的境地,還覺得這兒會比自己的栖息地安全。
溫窈沒有聽出弦外之音, 她只當靳邵禮在拒絕, 微微有些難堪。她确實找了一個并不是很好的借口,應該在一個打雷的天氣這樣做的。
她不由露出懊惱的神情。
大概是見她在門口站了許久, 靳邵禮有些不忍心, 他松開手讓她先進來坐。
溫窈很少進入異性的房間, 更別說這還是第一次進靳邵禮的房間, 自然有些局促。
她鼻息間泛着淡淡的木香,好像一進來就能感覺到凜冽的氣息, 家具是極簡的黑白灰三色,床頭櫃上倒扣着一本沒看完的書。
四周的擺設和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她表示着, 這是一個成年男人的房間。
溫窈小聲說,“我喜歡你的房間。”
他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 柔聲道,“那我們換過來住。”
如果不是擡眼瞥見靳邵禮眼底劃過的笑意,溫窈真以為他聽不懂了。她有些委屈, 好像自己是個被長輩看穿小心思的小孩,“可是……”
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是夫妻的話,就應該住在同一間卧室裏的。”
靳邵禮倚在桌子旁,動作透着白日裏沒有的懶散,清瘦骨節輕輕扶着桌角, 手背上泛出幾根青筋。
“誰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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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窈擡起眼看他, 似乎對他這個問題存着點不滿, “這不需要別人告訴,大家都是這樣。”
看她這單純的表情,顯然也沒想到別的地方去。
靳邵禮一時之間有些無奈,頭一次感覺到了頭疼,他該怎麽跟單純的溫窈解釋,他是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和一個漂亮的女孩躺在一張床上,他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失控。
可溫窈仍舊看着他,顯然對他沒有什麽防備之心。
“回去吧。”靳邵禮想了想,“我哄你睡覺,等你睡着了再回來。”
男人并沒有哄小孩的經驗,但大概實在是無奈,最後還加了句,“好嗎?”
話說完,溫窈眼眶就泛着薄紅。
她想,靳邵禮肯定是不喜歡她,雖然他們結婚了,但是跟沒結婚根本沒什麽兩樣。
溫窈欲言又止,她看了靳邵禮一會兒,脆弱的模樣像是迎風的白色重瓣山茶花。
靳邵禮那雙眼睛見過太多的陰暗不堪和虛僞冷漠,他平日裏從來不吃這一套,可在她面前,一切原則都被輕而易舉地推翻。
甚至于,他對着那雙眼睛已經有所松動,想要答應她的要求。幸好,溫窈在最後一道高牆崩塌前退步了,她說,“好。”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靳邵禮就真的在旁邊守着,垂眼等她入睡。
只是他這樣注視着她,溫窈非但沒有睡意反而心跳都變快了點兒。
想靳邵禮能陪她一整晚,也想他能早點休息。
溫窈幹脆閉上眼睛裝睡,但裝着裝着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就真的睡着了。
睡夢裏的溫窈睡顏恬靜,靳邵禮起身幫她掖好被子的一角。
垂眼時,他眼底映着女孩的模樣,視線不自覺地劃過她嬌嫩的唇瓣,接着是鎖骨。
他收回眼神,腦海裏似乎掠過異樣的情緒,但這絲情緒流逝得太快,他并沒有能抓住。
溫窈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八點,她下樓後聽見開放式廚房裏有聲響,她循着聲音走過去,看見灰色大理石臺子前站着個高大的身影。
男人穿着灰色毛衣,低頭不知道在做些什麽,火焰接觸鍋具之後發出呲呲的聲音,水在沸騰,鍋鏟接觸食物噼啪作響。
她突然想起很小的時候,在一個再也平常不過的清晨,她聽到房門外傳來的細微聲音,雖有些許的吵鬧,卻在無數個日子回想起都覺得幸福。
溫窈忍不住駐足在原地多看了兩眼,直到男人擡眼看她,“餓了?”
她趿着拖鞋走過去,“哥哥,今天保姆阿姨不在嗎?”
“給她放了一天假。”
溫窈雖然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她垂眼看着靳邵禮用那雙好看的手做飯,往日裏冷漠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煙火氣。
她看得入了迷,從來沒想過靳邵禮還有這麽居家的一面。
溫窈抿了抿唇,視線移到男人勁瘦的腰上,好想摟一下。
她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心猿意馬。
沒過一會兒,精致的早餐擺放在餐桌上,溫窈嘗了一口,還挺好吃的。
她擡眼看了眼靳邵禮,怎麽說呢,本來食物味道就不錯,加上靳邵禮加成,頓時好吃翻倍了。
溫窈上午要給司喬當模特,作品是紅色的短裙,跟溫窈平時的風格其實完全不搭,但莫名地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司喬站在她身後調整,透過鏡子看見她似乎狀态有點古怪,笑得挺甜的,唇角都落不下來。
司喬狀似不經意地掐了一把她的腰,“腰這麽細,以後便宜哪個男人?”
溫窈怔了怔,似乎沒想到她對自己耍流氓,臉紅道,“你胡說什麽。”
她突然想到什麽,表情又有些挫敗,但轉眼一看旁邊的司喬似乎戀愛經驗很豐富,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我想問你個問題。”
“……?”司喬覺得稀罕,“什麽問題?”
“我有個朋友……”
這個開頭怎麽有點那麽熟悉呢,但司喬沒打斷,接着聽她說。溫窈斟酌了一下,開口,“就她喜歡一個比她大很多的男人,怎麽才能讓那個男人對她有感覺?”
司喬手上的動作一頓,等會兒,她家窈窈不是誤入歧途了吧,“你喜歡老男人?”
“啊……不是我。”
“什麽不是你。”司喬覺得頭疼,她語重心長地說,“你可別被老男人騙了,那種男人他們的經驗十分豐富,玩你輕而易舉,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很容易被小三。”
溫窈:“……”
在年齡差上建立的感情,其實在很多時候并不公平。
溫窈小聲替靳邵禮辯解,“他感情經歷似乎沒那麽豐富,看起來很高冷那種,而且……”
也不會被小三,因為她就是他的妻子。
司喬覺得哪兒不對,高冷挂?她突然想起那天看到溫窈和她哥哥站在宿舍門口,兩人之間的氛圍怎麽看怎麽奇怪,這麽說呢,總覺得他們眼睛裏只裝得下對方。
作為一個情感豐富且火眼金睛的美少女,司喬一下子就猜出了貓膩,“你說的這個男人,該不會是你那個檢察官哥哥吧?”
溫窈一驚,怎麽這麽快就被猜出來了?
一看她這表情,司喬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對了,“我就知道你們有奸/情。”
溫窈原本以為司喬想勸她,誰知道司喬在得知那個男人是靳邵禮之後,立馬換了副面孔,“其實這個還行,看起來倒是不會騙你,但是呢,也很難愛你……”
被說中了……
溫窈忍不住說,“他好像沒把我當女人,就覺得我是個小孩,太小了。”
“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嘛,說明他是個紳士。”
“……”溫窈有些失落。
司喬見不得她傷心的樣子,給她支招,“慢慢來呀,以我的經驗,成年男女麽……”
她笑着說,“沒事制造點兒肢體接觸,很容易心動的。”
“……”肢體接觸麽……
好像有點道理。
活動結束後,溫窈準備回去卻被司喬拉到服裝店裏去了,她挑了件跟今天同一個風格的紅裙給她,“他不是把你當小孩嗎?那你可以穿得成熟一點。”
溫窈遲疑,“我适合嗎?”
“當然适合,就你這張臉穿什麽衣服不适合?”司喬說,“你不知道那句話嗎?時尚的完成度最後要靠臉完成。”
溫窈就這樣在司喬的撺掇下穿了那件紅裙子回家,複古的紅,将曲線很好地展現出來,外面套着件白色外套。
這套溫柔中又帶着點兒性感,以至于回家後靳邵禮看到的第一眼頓了頓。
溫窈心想,好像有點用哎。
她聽到靳邵禮誇她,“新衣服嗎?很好看。”
語氣帶着溫和。
溫窈唇角悄悄勾起來,也沒有深想靳邵禮是真的驚豔到了還是只是客套而已,她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沉浸在喜悅裏沒多久,看見靳邵禮在準備食材,“這是要做什麽嗎?”
“燒烤。”
溫窈有些意外,居然要在家裏吃燒烤嗎?她好久沒吃了。
她看着認真的靳邵禮,心想今天是什麽神仙日子。
“喜歡吃雞翅嗎?”
溫窈點頭,忍不住眯眼笑了起來,“喜歡。”
院子裏擺好燒烤架,還準備了飲料和花束,昏暗的燈光落下十分有氛圍感,後面還準備了幕布好看露天電影。
溫窈坐在桌子前,黃色的燈光落在她臉上,“今天是什麽日子呀?”
“辦喬遷宴的日子。”靳邵禮一擡眼,恰好撞進夜色裏她晶亮的眼睛裏,他頓了頓,接着說,“雖然只有兩個人。”
溫窈心想幸好只有兩個人。
這樣的氛圍很适合談戀愛,夜色深重,燈光暧昧,而她也不用擔心太明顯的表情被他發現什麽。
一切都那樣隐晦。
她剛想說些什麽,裙子開叉随着她的動作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膚,接着,一件外套落在了她膝蓋上,将她的身材遮得嚴嚴實實。
溫窈:“……”
靳邵禮這時已經起身去燒烤了,他看起來斯文的氣質減弱了許多,讓人覺得他也沒那麽遙遠。
溫窈坐了一會兒,接着起身去幫他。
那天的夜晚很美好,一切都很溫柔,尤其是後來他們躺在椅子上看露天電影的時候,溫窈一邊看,一邊心不在焉地盯着他的手。
剛出神沒多久,她耳邊響起奇怪的聲音,一看電影裏放起了男女主的激情戲,看上去十分地激烈,哪怕不看畫面都能讓人面紅耳赤。
她頓時臉頰滾燙,尤其是和靳邵禮一起看時,尴尬又羞赧地将頭轉了過去。
夜色太濃重,溫窈錯過了男人耳根跟她如出一轍的薄紅。
靳邵禮平時看這類戲份并無波瀾,卻在那時因為身旁人的存在,難得地露出平日裏沒有的模樣。
幸好,戲份沒放多久就又跳到了劇情,溫窈眯着眼,有些打瞌睡。其實劇情她壓根沒看多少,腦海裏全都被靳邵禮占滿了。
她突然想到今天司喬說的肢體接觸。
如果……她現在裝睡的話……
電影播放完,靳邵禮發現身旁的人似乎十分安靜,一偏眼,女孩閉着眼睛睡了過去,安靜的模樣美好得像是一副油畫。
他垂眼看了她半晌,不忍心叫醒她,于是彎腰将女孩抱在了懷裏。
溫窈幾乎不敢呼吸,她感覺自己被男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完全包裹了起來,他的手放在她膝蓋和背上,被接觸的那一塊皮膚發着燙。
他平穩地抱着她走了一段時間,緊接着耳邊向來門打開的響聲,很輕。
溫窈背後一軟,接觸到柔軟的床墊。
滾燙的觸感慢慢消失,接着她感覺到身旁的人在給她蓋被子。
再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溫窈有些緊張,像是第一次做壞事一樣心髒跳個不停,尤其此時她遲遲聽不到耳邊有聲音,不知道靳邵禮在做什麽。
她雖然閉上了眼,但眼珠因為緊張轉啊轉,十分明顯。
靳邵禮給她蓋被子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小姑娘似乎并沒有睡着。
至于裝睡的目的他并沒有深究,他眼底浮上幾分促狹,在原地看了會兒她可愛的表情,最後選擇了縱容。
作者有話說:
現在的窈窈(心機版):我好壞啊。
以後的窈窈(懵逼版):他怎麽那麽壞啊。
給預收打個廣告捏,京圈清冷貴公子淪陷的故事
《暗燒》:
在做他的秘書之前,南夏從未想過光風霁月的溫聿秋有如此一面。
男人會一只手掐着煙,痞壞地扶着她的腰調笑。
會悄悄地按着她在辦公室裏背着所有人放肆地接吻。
“專心。”
一牆之隔,誰能想到平日裏冷淡矜貴的男人,會如此放蕩。
那時候溫聿秋什麽都願意給她,
他會因為維護她,當着衆多合作對象輕描淡寫地砸了場子。
也會奔波千裏,只為了買到她喜歡的禮物。
可那段露水情緣結束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豪門的公子哥、身價過億的商界名流,要風有風要雨有雨,又怎麽會非她不可。
他的柔情如同一張細密的大網,輕易叫人沉溺,
南夏卻知道,這場溫柔缱绻的夢,總會有醒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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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南夏執意要下車,素來深情的男人隔着雨幕,卻是連車都沒下。
他清冽的嗓音透過大雨,模糊地傳來——
“等你冷靜後,給我打電話。”
那個電話,溫聿秋等了整整一個月,換來的卻是南夏的辭職信。
他以為這是一場示威,眯了眯眼看她,神情多自在冷靜,“你知道,我不吃這一套。”
南夏笑笑,“我要回去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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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圈裏無人不曉溫聿秋,他會為了女人一擲千金,可絕情的時候也是真的絕情。
落花再多,他這潭冰冷的水卻從未沾過分毫。
可後來,誰又能想到——
矜貴自持的溫聿秋,也會為了一個女人失控。
徽州多雨,梅子季節的潮濕無孔不入。
南夏也沒想到會在家裏見到他。
她問他為什麽在這兒,溫聿秋眼尾染上笑意,指尖茶水冒着白汽兒,
“結婚對象,你看看,我還夠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