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灼熱

第30章 灼熱

◎“就不能在我夫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溫熱的觸感從他額頭上移開, “我……我不是故意的。”

溫窈起身去拿溫度計,回來的時候靳邵禮已經坐起身,薄被下男人一條腿曲着,一切洶湧都在遮掩下變得風平浪靜。

女孩拿出消毒的溫度計拿給靳邵禮用, 想到上次被他戲弄, 溫窈也想借着他不能說話的間隙說些什麽。

她無聊地看了一眼靳邵禮,對方哪怕受傷了平靜地坐在那兒, 也是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樣。

溫窈移開眸光, 還擊的話語聲音越來越小, “以後還像現在這樣不知道好好保護自己嗎?”

靳邵禮眯了眯眼, 花了幾秒鐘反應過來對方這是還記得自己上次“教訓”她,在這“以牙還牙”呢。他覺得有些好笑, 沒表态,等着她下一步“批評”。

溫窈仗着他說不了話, 繼續道,“最後回來還被我訓, 你這麽大了不知道羞恥嗎?”

她大着膽子看向他,看樣子又有些心虛又帶着點兒理直氣壯,腮幫微微鼓着, “你看我這麽用心照顧你,娶到我是你的福分。”

量完體溫,溫窈見沒有什麽異常放心許多,她收拾着溫度計,男人垂眸瞥着她蔥白如玉的指尖。

确實是他的福分。

想到初見時她膽怯的模樣,現在也知道同他開着玩笑。靳邵禮沒忍住多看了她兩眼, 溫窈一擡頭就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裏, 她一怔。

她竟感受到幾分深情, 如同一張大網一樣輕易叫她沉溺。

溫窈咽了口唾沫,緊張地低下眼。

她剛剛竟然想親他,但對方那副永遠穩坐高臺的模樣讓人覺得不可侵犯,她莫名有一種以下犯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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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因為靳邵禮休病假難得在家裏,而溫窈也正好空閑,便認真地照顧他。

她跟在保姆阿姨身後學習怎麽烹饪,阿姨笑着看她一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靳先生舍得你做飯?”

溫窈紅着耳根說,“他怎麽不舍得?”

雖然平日裏保姆很少在別墅裏跟兩人相處,基本上做完自己該做的事就會走,但偶爾也會撞到兩人,靳邵禮連水果都會洗好遞給溫窈吃,更別說讓她下廚做飯了。

有時候保姆甚至覺得這兩人的相處方式并不像是夫妻,靳邵禮好像在習慣性地照顧小孩似的,什麽都縱着她。

溫窈非要學,阿姨也沒再說什麽,只是教她最簡單的粥,這種比較好上手,溫窈學起來也沒什麽難度。

只是煮好後,不待阿姨提醒,溫窈不小心燙到了手。她指尖泛紅,阿姨趕緊讓她用涼水沖一沖。

“沒事的。”雖然剛剛那有些疼,但也不至于這麽嬌氣,溫窈覺得沒什麽大礙,這回知道注意點了,拿東西包着再把粥端出去。

靳邵禮剛走出來就看見溫窈一臉開心的樣子,“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吃吃看?”

見她那模樣,帶着點小孩子心性,明顯等他誇她。

“好。”

冒着熱氣的粥放在他跟前,靳邵禮傷的是左手,因而右手還能動,他吃了一口,眉頭皺起來,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

溫窈認真地看着他的表情變化,心一沉,有這麽難吃嗎?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好像……還可以?

會不會是因為這粥是她煮的,所以她有濾鏡?

溫窈胡思亂想着,突然聽到一聲輕笑聲,她疑惑地擡眼,就撞見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睛裏。

剛剛還皺着眉頭的靳邵禮坐在餐桌前喝着粥,絲毫沒有覺得難吃的意思。

“……”溫窈瞪他,仿佛在指控。

怎麽感覺他有點壞呢,明明剛認識的時候很照顧她。

但溫窈也就生氣了零點零一秒,她托着腮幫看他,眼睛彎成了月牙。

一旁的保姆受不了這兩人散發的戀愛的酸臭味,随便找了個借口去打掃衛生了,臨走前還說溫窈剛剛被燙傷,原本沒多大事硬生生被她渲染得十分嚴重。

溫窈結巴道,“她、她開玩笑的。”

靳邵禮沒說信不信,要她伸出手,他攥過她指尖,看到上面淡淡的紅暈,“嚴重嗎?”

男人的手比她大了一圈,拂過的時候有灼熱觸感,溫窈莫名覺得被他碰比燙傷更嚴重。

“不嚴重。”

溫窈嚴肅地看着他,“就只是小傷,我沒有那麽嬌氣,一點點疼還是可以忍的。”

擡眼,她陷在他沉靜的眼神裏,男人輕拂過她指尖,接着不動聲色地松開,“是嗎?”

靳邵禮在的這兩天,溫窈覺得能照顧他也不錯。大概是他本身身體就好,所以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适,所以當溫窈幫他換藥包紮的時候吓了一跳。

她眼睛泛着紅,跟着也心疼起來。

溫窈想,他受傷的時候疼不疼,萬一再嚴重一點怎麽辦。

睫毛上沾染着露水,靳邵禮一看,女孩好像要哭了,聲音還帶着哭腔,“下次受傷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不也是你監護人嗎?”

他心一顫,随即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小孩也想當他監護人。

溫窈想了想,又将剛剛的話推翻,“不對,沒有下次。”

靳邵禮想,哪兒能有下次,怕她到時候哭得更厲害。

他沒覺得這點傷算什麽,只是劃了個口子,他的家庭教育從來都是讓他成為一個男子漢,可這會兒被人心疼着,靳邵禮竟然覺得這種感覺也很好。

他擡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淚,承諾般地開口,“好,沒有下次。”

有下次的話,還不知道該怎麽哄。

隔天家裏來了位客人,靳邵禮當時正在看書,陸嶺見他這副斯文的模樣,“怎麽?傷好了?”

陸嶺是個糙漢子,進來直接在沙發上坐下,“不是我說,下次你可悠着點行嗎?我一個警察在旁邊當擺設?”

靳邵禮看他一眼,沒說話。

恰好這時候溫窈從裏面出來,看見陸嶺吓了一跳,原因無他,陸嶺高大魁梧,身材過于誇張了。

陸嶺看到她,“這是誰,你什麽時候金屋藏嬌了?”

“我……”

靳邵禮解釋,“不是金屋藏嬌,是合法同居關系。”

陸嶺反應過來,靳檢結婚了?他本着好奇心朝溫窈走過去,誰知道溫窈看到他往後退了兩步。

“別吓着她。”靳邵禮擡眼。

“……?”不是,什麽吓着她,她是什麽一碰就碎的瓷器嗎?陸嶺有些不滿,“我怎麽在你嘴裏像悍匪?”

“差距大嗎?”

開完玩笑,陸嶺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首先對他的行為進行了表揚,但沒過多久就又開始教育他,不知道是不是夾着私心。

靳邵禮只是靜靜坐在那兒,擡眼看向對方。

陸嶺一下子有些卡住了,其實他也知道當時只是意外而已,靳邵禮的身手很好,只是沒想到那人會帶刀。

他以為靳邵禮會說什麽來怼他,誰知道對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收回眼神,重新看向膝蓋上的書。

“說完了嗎?”

“差不多。”

男人的語氣淡淡,聽起來溫和平靜,像一汪春水,“就不能在我夫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陸嶺剛接過溫窈遞過來的水,差點嗆着,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平時的靳邵禮,冷峻淡漠,怎麽這會兒好像換了一個人。

如果要形容的話,就像是經久不化的高山白雪莫名融成雪水,生出幾株粉色的櫻樹。

再看他那位妻子,這會兒聽了這話好像發燒了一樣,臉紅得不像話,陸嶺都想把她送進醫院。

一直到陸嶺完成探視任務留下水果之後,溫窈也沒能退熱,她揉了揉臉,忍不住看向靳邵禮。

他仍舊是那副沉穩溫潤的模樣,好像剛剛說的話只是随口一說,溫窈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想讀出點兒別的意思來,但再想,他們确實是那層關系,他也許只是在陳述事實。

溫窈随口問,“剛剛那個是誰啊?”

“認識的朋友,陸嶺,刑偵隊的。”

她想了想,“下次有機會也讓我請你朋友吃頓飯吧,你上次不也請我朋友吃飯了嗎?”

靳邵禮看她一眼,似乎是習慣了她這樣,好像他做什麽她都放在心上,“好,聽你的。”

溫窈心口又震動起來。

她想,他大概永遠也不知道自己随口說的一句話能在她的心口掀起一場風暴。

他繼續看書,溫窈就坐在一旁陪着他,她翻着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翻着翻着上面的片段讓她坐立不安起來,看書就看書,偏偏靳邵禮還坐在旁邊。

女孩脖子暈着紅,幹脆把書合上放在一旁。

她悄悄看靳邵禮,突然發現他脖子上有顆淺淺的痣,如果穿西裝的話,那顆痣大概能剛好卡在領口,将露不露。

溫窈看着看着,突然靳邵禮偏過臉看她,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撞到一起。

她借口太熱,去泳池游了個泳。

女孩穿着泳衣在水裏游了會兒,才覺得清淨了不少,她浮上水面,潮濕的頭發像海藻一般浮在水面。

靳邵禮到的時候,就看見少女靈活地在水裏游着,空靈得像深林深處的精靈。

沒過一會兒她游了過來,從水裏出來時濺出冰涼的水滴,她雙手靠在岸邊,渾身潮濕地看向他。

衣服暴露,胸口随着她的呼吸輕輕起伏着,水滴順着她白皙的天鵝頸往下流,接着落入令人遐想的位置。

矛盾的是,她這會兒又像是誘人的海妖。

“你要不要一起?”

靳邵禮眯了眯眼,眸底暗潮湧動,呼吸都幾乎停住,又聽女孩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像是才想起來似的,故意說,“哦,你現在不能碰水。”

作者有話說:

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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