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愛意

第44章 愛意

◎“怎麽那麽招人喜歡?”◎

回去的路上車廂裏十分安靜, 幾乎只能聽到汽車在路上平穩行駛的聲音。

溫窈的臉快要埋進椅子下面,她想指控靳邵禮耍流氓,但這話聽起來很正經,且還是她先提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溫窈見車行駛的方向不是家裏, 随口問了一句:“我們要去哪兒?”

靳邵禮報了家法式餐廳的名字,溫窈其實很想回家, 但是為了不想掃興, 沒說出反對的話。

路上車流有些擁擠, 好幾個路口都剛好是紅燈, 溫窈覺得要是自己開車大概都會覺得煩悶,但靳邵禮倒是一直很有耐心。

溫窈閑來無事便跟他找着聊天話題, 聊了會兒公司的事,但聊着聊着靳邵禮突然像是不經意地提起:“你還沒有說今天跟你一起的那位是誰。”

他語氣淡淡的, 甚至可以說的上溫和,但溫窈就是敏銳地聞到了裏面酸酸的味道。

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他是這麽會吃醋的人呢。

溫窈張了張唇, 剛想說些玩笑話逗弄一下靳邵禮,車子似乎被什麽撞了一下。靳邵禮停下車,回頭望了一眼, 接着打開雙閃。

“好像是被追尾了,在車上等我一會兒。”

靳邵禮安撫她,接着開門下了車。

車廂裏很安靜,溫窈回頭看見靳邵禮站在夜色裏,路燈淺淺的光在他身上渡了一層。他身姿挺拔,單手插着兜和對方說這些什麽, 手上腕表上鑲嵌的鑽石反射出淡淡的光。

溫窈看見站在他對面的男人看起來兇神惡煞, 不由地生出幾分擔心, 也不顧他的叮囑直接下了車。

她站在靳邵禮的身邊,還不等後者驚訝,女孩已經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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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像是有股電流劃過,她的手很小很軟,卻十分有力量。她好像在通過這個再小不過的舉動告訴他,無論如何,我都在你身邊。

甚至說,她想保護他。

靳邵禮出神了幾秒,他原本清冷的眼睛暈上幾分笑意,對着面前的男人說:“抱歉,你剛剛說的話可以再說一遍嗎?”

兩人溝通了一會兒,溫窈才知道自己剛剛誤解了,那位長相很兇的大叔其實性格并非不好相處,相反,他還有些可愛。

因為事故并不嚴重,很快就協商完畢。溫窈在一旁出神,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還牽着他的手,倒是靳邵禮問她:“還要牽着嗎?”

溫窈這才意識到什麽,臉紅得不行,但還是逞強說:“我不能牽我男朋友嗎?”

靳邵禮怔了怔。

“可以是可以。”他笑,“但我現在要開車。”

“……”

溫窈像是被什麽燙着了一樣松開了他的手,心想自己在幹什麽,怎麽只想着這些。

靳邵禮将車挪到一旁,接着跟那人寫好處理書後,事情差不多解決。

到了法式餐廳,溫窈一直沒說話。她不知道靳邵禮覺得這算什麽,也許會覺得她今天答應他都是開玩笑吧。

但事實上,溫窈早就想和他在一起了。

她心裏裝着事,因而也沒注意周圍的情景,走路也慢了些。剛下車沒多久,突然被一只大掌攥住手,她心跟着一顫。

靳邵禮先是牽住她的手,接着一點一點和她十指相扣,他指間銀戒微涼,無法忽視地在她手上留下印記。

餐廳在湖邊,氛圍感很好,靳邵禮定的包廂可以看到江景。如果不是覺得一直牽手很膩歪的話,她應該會舍不得松開手。

溫窈接過菜單,點了份鵝肝和焗蝸牛。

等待的過程中,她垂眼揉了揉自己的腿,靳邵禮注意到半蹲在她跟前:“腿疼?”

他的手掌揉着她的小腿,輕柔的動作似乎讓她腿上的酸痛得到了一點緩解。

溫窈有些不好意思:“好點兒了。”

但靳邵禮并沒有起身,溫窈提醒他:“等會兒服務生進來會看見。”

溫窈臉皮薄,要是在自己家如何倒還好,但她不想被外人看見這些。她轉換一下,要是自己是路人,看到旁邊有人這樣膩歪地談戀愛也會覺得尴尬。

聽見她緊張的聲音,靳邵禮啞然失笑,指腹在她皮膚上留下溫熱的觸感:“看見怎麽了?我們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嗎?”

她語塞。

靳邵禮又說:“更何況,你說我是你男朋友,男朋友不能幫女朋友揉腿?”

溫窈聲音很低很低,幾乎聽不見:“能。”

靳邵禮見她不敢看自己:“後悔了?”

“沒、沒有。”

他語氣溫和,仰視着女孩:“你也可以再多考慮一段時間。”

靳邵禮希望她始終有後退的餘地,更希望她的戀愛是美好的:“溫窈,如果我們戀愛的話,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保持着長輩的關心,興許我會變得不一樣,你明白嗎?”

他向來不是一個好人。

溫窈耳熱,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那你以後可以不再把我就當小孩,而是當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嗎?”

他微怔,顯然沒想過女孩會和他說這樣的話,他到底是小看她了,其實她比他想象中更有一個獨立的人格。

她只是溫柔、只是喜歡他,但她從來不是任憑別人控制、随意就被別人左右的玩偶。

溫窈說:“我們年齡不同,但我們的思想應該是平等的。”

她說:“靳邵禮,我早就認定你了。”

女孩的眼神真摯,好像他再遲疑一秒,她就會将真心都挖出來給他看。

靳邵禮的血管裏好像有什麽噼裏啪啦作響,向來清冷的人如同老房子着火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他抑制着心口某種沖動,喉結滾了滾,只放在她腳踝上的指尖微微收緊。

門口傳來聲響,服務生在外面敲了敲門,溫窈看向他,他懂她的意思,好笑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晚餐吃得很愉快,直到飯後看包廂裏的文藝片時,溫窈眼皮有些沉,靠着靳邵禮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她的腦袋搭在男人肩膀上,好像很依賴他。

窗外江邊正放着煙花,耳邊是電影裏播放的聲音,似乎很遙遠,燈光很暗,一切都顯得安靜而旖旎。

不知道是他們剛确認關系的緣故,還是因為她剛剛說的那番話,又或者是因為氣氛剛剛好。

靳邵禮偏過身,垂眼吻在了溫窈唇側。

很輕柔的吻,幾乎是淺嘗辄止。

溫窈原本快要入睡,被這柔軟的觸感弄得清醒了幾分,她睜開朦胧的眼,腦海裏又想到那天的初吻。

那是她怎麽也忘記不了的感覺,以為會重現,沒想到觸感不一會兒就消散了。

她眨了眨眼,怎麽和那天不一樣。

溫窈不好意思直接問出口,在吻再度落下來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圈住靳邵禮的脖子,她有些笨拙地學着他之前的模樣吻他,勾得男人指尖發燙。

他哄着:“張嘴。”

溫窈也不知道纏綿了多久,她只覺得肺部的氧氣都被奪去,像是溺水了一般,在那極致危險的時刻感受快感。後來她又被救上來,整個人都有些眩暈。

溫窈的腰也跟着發軟,幸好身後有力的手臂拖着她的腰,把她往懷裏帶。

吻畢。溫窈在他懷裏喘着氣兒,剛剛還困的人現在眼睛晶亮,眼尾泛着紅,一臉無辜地望着他。

靳邵禮忍了忍才沒繼續,他啞着嗓音叫她的名字:“窈窈。”

溫窈其實還沒緩過來,手還攥着他的襯衫,在原本平整的布料上弄出好幾道折痕,她“嗯”了一聲,又聽見頭頂的男人低笑了一聲,握着她腰的手收緊:“怎麽那麽招人喜歡?”

明明聽起來像是句感嘆,又或者是單純的問句,但溫窈就是被他撩得心口發燙。

她曾經以為愛他這件事不過是一廂情願,她的努力不一定能得到回報,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上狂奔,即便追到他興許也只是跟在他身後。

可此時此刻,她感覺到心口被他的愛意填滿,粉色的泡泡在封閉的房間裏跳着開心的舞,滿得快要溢出去。

溫窈擡眼看他,心口像是浪潮襲來,久久難以平靜。

回去的路上溫窈剛開始還挺清醒,後來還是因為疲倦眯了一會兒,到了地兒後溫窈剛好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靳邵禮這才看出她今天很困,擡手将她額頭的散發撥開:“今天不該帶你出去,應該讓你好好休息。”

溫窈抿唇:“可是我今天很開心。”

兩人相視一笑,不需要說什麽,好像空氣都是甜的。靳邵禮拿她沒辦法,“下次不想出去就直接說,不是你說希望平等的嗎?我也不想你因為喜歡我而遷就,明白嗎?”

溫窈點點頭。

回到卧室,溫窈洗了個澡,她看到床上的玩偶,突然想到了什麽。

不一會兒,靳邵禮的房門被敲響,男人也剛洗完澡,身上披着睡袍,見她抱着玩偶站在門口,問她:“怎麽了?”

他想,是想他了,還是來索要晚安吻?

但很顯然都不是,溫窈還記得新婚那天的事兒呢:“我們現在是夫妻對吧?”

“嗯。”

“我們彼此喜歡,是戀愛關系?”

“嗯。”

溫窈羞赧地說:“那現在我們能睡在一起了嗎?”

她還是想和靳邵禮在同一間卧室睡,誰家夫妻睡兩個卧室。

仔細想想,其實以前也不是沒有共處一室的經歷,而且出去玩的時候他們不是還睡了一個帳篷嗎?

那現在既然他們都彼此喜歡了,更沒有分開住的理由了吧。

溫窈想得很美好,誰知道被靳邵禮拒絕了,她不滿地問:“你喜歡我,我們還不能睡一張床上嗎?”

“就是因為我喜歡你。”靳邵禮看向她,微微收斂着眼底戲谑的笑意,“你覺得我們睡在一張床上,你真的能完整地從這個房間裏走出去嗎?”

溫窈臉頰通紅,沒想到靳邵禮會跟她說這樣的話,她不由想到但是靳邵禮說的那句“跟我睡就不危險了”,那時候以為他在取笑自己,可現在再想,他分明是說自己更危險。

她渾身發燙,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說:“晚、晚安。”

然後“砰”地一聲将門關上。

作者有話說:

發紅包,撒花

終于可以搞點澀澀了,其實本醺以前也是一個很青澀的人,後來年紀大了就只剩下了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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