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呵,”蕭則輕笑一聲,“這麽護着他?”
葉栀也不想,但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身體在吃人家的,換回來後還不是自己要欠人情?
何況她現在已經飽了。
蕭則揶揄完了,抄着勺子又挖一口,“記蕭則賬上,我得了七折優惠。”
純靠實力賺來的優惠。
這家店的老板是法國人,來中國幾年,前期一直不适應。
法國人很快樂,不是在度假,就是在度假的路上。
來了中國才知道,這裏卷的要死,自己開店完全就是996,呸,何止996,簡直就是007!
他每天都很累,根本沒時間度假,家裏養的魚都餓昏了幾只。
後來他轉變了一下思路,開始做有錢人的生意。
這就是去規模化,得了蕭則的指點。
蕭則是他的常客,也是他頂好的朋友,可謂忘年之交。
得知蕭則來了,夏爾親自把他的生蚝端上來,一路笑容滿面地用法語跟假蕭則打招呼。
“晚上好,我親愛的朋友,哦老天爺,你又翹課了?”
葉栀的外國語除了英語,是要修二外的,她恰好在法語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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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學法語才一年半,還沒那麽多底氣。
“晚上好,很高興見到你。”
蕭則聽着她柔弱的法語,忍住不笑,繼續低頭吃生蚝。
葉栀及時甩鍋,指了指一旁憨吃的蕭則:“他是我朋友,很想和你談談。”
因為法語講究陰陽性,她被迫用Elle描述蕭則,生怕一個不甚轉成Il就穿幫了。
英語她可以不過腦子,但法語真不行。
蕭則開門見山:“先生,有單生意做不做?”
夏爾眉頭一揚,綠眼睛滿是吃驚。
就這麽個小姑娘,氣場大,口氣也大。
“什麽?”他聳聳肩。
蕭則說:“你的老本行,財務打假。”
夏爾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中國這邊的人脈網太複雜,連你們的鐘央銀行都有假賬,何況別的,太常見,你要習慣,小姐。”
蕭則戳戳嘴角梨渦:“你不是有單生意搞不定嗎?接了這個,你就有入場券了。”
葉栀聽得雲裏來霧裏去,心想可能是遇上了蕭則所謂的信息差。
“哦豁?你對我很了解?”綠眼睛和善地融了笑意。
蕭則笑得冷淡,“一般吧。”
他撥拉了一下松露,口吻依舊清閑,“我是得了蕭則的推薦,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是拒絕,我找你競争對手,也是一樣的。”
綠眼睛的夏爾當即應下:“我接,股票代碼給我。”
蕭則揶揄地睇了眼葉栀,意思是:這事辦妥了。
葉栀一臉難以置信,又接到蕭則的目光,立馬回神,接着用法語報了那六位數字。
找一個法國打假公司來查自己國家的賬,這……會不會賣國呀?
葉栀內心忐忑。
在她看來,漫長,曲折,需要翻閱好多書籍資料,才能實現的嘗試,蕭則三兩句話就搞定了。
葉栀突然有點不平衡。
好吧。
三人吃好,柴宗瑞帶着兩人去樓下看倉鼠。
葉栀在寵物店門口,坐在輪椅上彎腰,隔着玻璃逗弄着草稞裏的倉鼠和侏儒兔。
蕭則倒是沒多大興趣,抱着手臂,興致恹恹地靠着自己個的輪椅。
葉栀逗弄完這些小動物,又把視線投向店裏的玻璃展臺。
五只小奶狗,黑的,白的,花的。
葉栀一整個愛住,扒拉着輪椅湊到玻璃前,一雙桃花眸子亮閃閃的。
一只小黑狗見了葉栀,蹦蹦跶跶地湊到玻璃前,兩只前腳舉在頭頂,後腿一蹬一跳,跟着葉栀蹦跶了一路。
葉栀的心都被它蹦化了,趴在玻璃前和小狗勾玩了一會兒,調子溫柔寵溺,聽得蕭則頭皮發麻,急忙咳嗽好幾聲,“你要是喜歡就買了,家裏那麽大夠養個狗,你回家逗去。”
柴宗瑞還在納悶:“你什麽時候喜歡狗了?”
葉栀開始了她的冷笑話:“我不是一直都挺喜歡你?”
內涵柴宗瑞是狗。
柴宗瑞只覺頭頂一排烏鴉飛過:“我tm……”
蕭則的臉色瞬間黑透了,捏着葉栀後脖頸提狗一樣提了提,低聲威脅:“葉栀,老子最近是不是太給你省心了?”
葉栀頓感脊背發涼,服軟地縮成一團:“對不起,下次……不敢了。”
蕭則滿意冷嗤:“這狗我給你買了,快點回家,別在外面娘裏娘氣!”
“不行!”葉栀拒絕得幹脆利落。
柴宗瑞擡了擡眉:“你怎麽一會兒喜歡,一會兒又不喜歡?”
葉栀擺擺手:“我現在上學,不能經常陪它,還是先不買了。”
蕭則冷淡評論:“丢家裏不就好了,又餓不着它。”
“等我能時常陪小狗,再養小狗吧。”葉栀戳了戳玻璃,調子平淡又溫柔。
蕭則想起夢裏,為了得她一句溫存言語,自己變态到沒了下限,如今她竟然輕而易舉地,對一只素不相識的狗如此溫柔,簡直就是人不如狗,蕭則覺得諷刺又好笑,忍不住切了一聲。
無所謂。
她溫不溫柔關他什麽事?
等身子換回來,他再也不要見葉栀,嫌尴尬。
柴宗瑞冷哼了一聲,“蕭哥最近開始走純情路線了?完全不像一個渣男該說的話。”
蕭則:“……”
想不到,在自家兄弟眼裏,他竟然被歸為渣男行列了。
拜托,柴宗瑞跟他相比,也沒好到哪去行嗎?
葉栀愣了愣,扶額,“謝謝你對我的肯定。”
柴宗瑞睇了眼那只還在蹦跶的小狗,伸手一撈,托在手裏去結賬了。
買回去陪陪他姐也好,以後蕭則想逗狗,也方便些。
“哇,”葉栀眸子一亮,“你要買下小黑?”
“嗯,”柴宗瑞笑得正經,“我打算叫它:狗則。”
無辜躺槍的蕭則:“……”
他沒惹任何人!
三人轉悠一圈,柴宗瑞從葉栀懷裏拎起小狗,往衛衣的帽子裏一塞,回去找他姐姐了。
蕭則冷笑,欠欠兒開口:“小柴,你小心它拉你帽子裏。”
葉栀:“……”
柴宗瑞聞言,不知是被逗得還是給氣得,慢悠悠地走過來,伸出爪子揉了揉葉栀的發頂。
力道不輕,一頭柔順的長發瞬間被他揉成了鳥窩。
他笑得客客氣氣:“葉栀,你是不是被蕭則奪舍了?這氣人的狗話,多少次了,我都覺得只有蕭則才能說出來。”
蕭則嗤笑着反抗,麻利地扯開他的狗爪子:“小子,你是小說看多了吧?我要是蕭則,你就慘了,蕭則可沒少看你身子。”
兩人莫名其妙打起來了,柴宗瑞比蕭則還高點,小小一只葉栀,蹦蹦跶跶企圖胡亂攻擊,效果就像剛剛在玻璃圍欄裏蹦跶的那只狗一樣。
葉栀覺得沒眼看,低頭扶額,把視線撇開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如果她有錯,請讓法律來懲罰她,而不是這倆逗比。
降服柴宗瑞後,蕭則好心情地吹着口哨,推着葉栀的輪椅去找趙叔。
葉栀問:“蕭則,你法語怎麽那麽好?時态轉化,跟耍猴似的。”
這是什麽形容?
蕭則嘴角一抽,“我經常去法國訓練網球,要和人交流。”
“哇塞,這麽有錢?”葉栀驚豔不已,打個網球,還跑法國去了?
這話,蕭則不知道怎麽接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換了個話題:“後天周日,外國語休半天,我打發趙叔去普陀寺看過,靜安那祖宗還沒回來。”
葉栀:“嗚嗚嗚。”
蕭則:“所以不用去爬山了,你周末好好休息。”
葉栀應下。
她捏了捏小指,對蕭則坦白道:“月考,我……”
話說道一半,她又咽了回去。
蕭則靜靜等着,也沒有催促。
“呃,我其他三門有好好應付,就是英語。”
“英語我好好答了,估計能有個一百四?”
蕭則傻眼了,“你發什麽瘋?”
葉栀支吾道:“這不是為了讓柴宗瑞安心打球嗎?上次有個叫……完蛋,忘了名字了,那個男生總使絆,我有點擔心。”
蕭則不大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呢?你考那麽高,有什麽用?”
葉栀挺了挺小身板:“我蕭則一飛沖天,他們肯定會懷疑,況且我把答案都寫在草稿紙上,沒在試卷上留半點做題痕跡,一看就是背的答案,順藤摸瓜,就能查出那個誰賣答案的事了。”
蕭則簡直無語了,“繞這麽大個圈,就是為了給小柴保駕護航?”
“差不多。”
一句質問脫口而出:“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葉栀不接受他的洗腦:“随你怎麽想,我只要贏這場比賽。”
蕭則眸色有些複雜:“你太功利了吧,葉栀?”
長得像小白花,出手卻這麽狠辣?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尤其是有幾分姿色的女人,萬一還長了點腦子,就更不能小觑。
葉栀才不在乎旁人的評價,“無所謂你怎麽說,我只是不想欠你的。”
蕭則眉心一松:“欠我的?”
葉栀敲了敲石膏,“還有三個禮拜才能拆石膏,可是還有兩個禮拜就要比賽了,你上不了場。”
“所以呢?”蕭則不懂她的邏輯,上不了,那就上不了,擠兌那個渣滓做什麽?
葉栀理所應當地揚了揚調子:“所以我要排除不利因素,雖然你上不了場,但隊伍還是能拿到獎牌,總好過讓你全然失望。”
蕭則花了幾秒鐘理清她的思路,心裏有些酸澀,他刻意控制着聲音,聽起來還是正常的調子:“我不在乎那些,誰要你多管閑事?”
葉栀眨了眨眼,扭頭看了眼他離開的背影,“诶……”
賓利車停在一旁,趙叔下車走到他身邊,“小少爺。”
葉栀心裏納悶,這人怎麽又不高興了?
她又怎麽惹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