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來無恙

第2章 別來無恙

穆洋先是愣了一下,意外于陸景洲會主動開口和自己說話,白玉瑕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陸景洲,顯然是對他們認識這件事不知情的。

“謝謝陸總關心,自然是一切安好。”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掀起眼眸看向對方,語氣卻極盡平淡。

“景洲,你們之前認識?”

陸景洲剛要開口,穆洋卻打斷了他,以防對方說出的話讓自己難堪:“只是大學都在英國,有共友而已,算不上熟識。”

“哦對哦,你們以前都在英國讀的書,看來留學生真是一個圈子。”

“是啊是啊。”

穆洋打着哈哈,能感受到那道直直盯着自己的視線,看得他脊背莫名發寒,裏面晦暗不明的意味讓他沒有心情去深究。只是陸景洲視線暗了點,聞言倒也沒開口,估計就走個形式在未婚妻面前禮節性地問問自己而已,也對誰會想讓自己未來的老婆知道自己曾經和男人睡過?

“不過Caleb,你是之前一直在國外?去年回來的?”

“差不多,正式回國是去年,不過白老師也知道去年我一直在b市和英國兩邊跑,這幾個月才調回a市徹底穩定下來。”

“是有聽說,在a市呆得習慣嗎?”

“當然習慣,這邊每天豔陽高照的,就算偶爾有點霧霾也比我前幾年加起來看過的晴天都多。”

白玉瑕想着英國的天氣笑了出來,挽着陸景洲的手貼得更緊了,穆洋視線不着痕跡地從上面移開了。

穆洋正欲在對方再次開口前找借口溜開時,一只手摟過了自己的肩膀,他側過頭一看是張藺笑得十分虛僞地盯着面前這對新人。

“喲,這不是我們陸總嗎。”張藺說話可比他諷刺多了,“這是帶着未婚妻挨個見下舊人啊。”

陸景洲的臉色依然十分冷淡,似乎總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但是穆洋卻能敏感地察覺到他聞言後微蹙的眉頭。這句話火藥味很濃,饒是白玉瑕也直覺不對,只是她正想問點什麽卻被旁邊上來搭話的吸走了注意力,場合一下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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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瑕下周有拍攝,方才和穆總監多聊了兩句。”陸景洲輕輕點了下頭,“煩擾張總關心。”

穆洋聽得臉色難看,張藺也在旁邊咬牙切齒,他就見不慣陸景洲這虛僞的嘴臉,也不知道穆洋當初死心塌地愛上對方什麽了。

“哦,原來是為了新人的前途來叨擾舊人…….”張藺話還沒說完就被穆洋用手肘在背後偷偷打了一下。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陸總和未婚妻的場合。”穆洋笑得克制禮貌,還帶了幾分不甚在意在裏面,“就先失陪了。”

陸景洲沒有開口,就這樣淡淡地把他看着,那個不明不白的視線看得他難受極了,穆洋是一秒也不想在這和人裝下去了,他轉過身正欲離開,背後卻傳來低沉的聲音。

“穆洋。”

張藺抓住自己臂膀的手都緊了一下,穆洋好久沒聽到有人叫自己的真名,他眉頭一跳就聽到陸景洲的下一句話。

“別來無恙。”

空氣一下就像凝固了起來,穆洋頓在原地的這一秒甚至都忘了動作,就見張藺猛然一下轉過身,恨不得拳頭砸陸景洲臉上,只是對方手都伸了一半了想起場合又縮了回來。

“別來無恙,誰他媽和你別來無恙?”

這句話吼得不大不小,也足夠周圍一些人看過來,陸景洲見狀只是朝他們禮貌地閡首,不卑不亢的樣子顯得憤怒的張藺像個跳梁小醜,很快大家就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地轉過頭繼續聊天。

“張總不必激動,只是一句問候。”

穆洋拉了拉自己兄弟的臂彎,他深吸了口氣:“那就謝謝陸總問候了。”

張藺最煩陸景洲這嘴臉,他翻了個白眼,一把把穆洋拉了過來:“走了走了,周少安還在場外等你呢。”

“他來了?”

“早來了,只不過不想露面而已,怕小明星上來攀談。”

“等下,我和他們打聲招呼。”

穆洋準備和熟識的人說一聲再離開,步子剛邁出兩步,卻聽到身旁的人有些低沉的聲音。

“你還和他在一起嗎?”

這句話很輕卻沒頭沒尾,穆洋皺了皺眉,不知道陸景洲說的話什麽意思,張藺卻在旁邊先出了聲:“不和他在一起難道和你在一起?”

陸景洲垂下眸臉色一下有些難看,但還是穩住沒露出更多的情緒,穆洋此刻也沒心情琢磨,這裏呆得他實在是如坐針氈,他沒說話也沒再看向陸景洲,頭也不回地就朝前面走去。

場外的空氣比起場內香水的混雜味清新了不知多少,涼風一吹讓人頭腦都變得清醒了許多。穆洋知道自己在這塊地上遲早都會遇見陸景洲的,只是沒想過這麽早,也沒想過第一次遇見就是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

“出來了?”車裏的男人十分俊朗,看着和穆洋有種差不多的風流感,一看見他們出來就搖下了玻璃窗。

張藺把車門一拉就坐了進去:“他們都到了嗎?”

“早到了,這不人齊了正好今晚給我們洋洋接風嗎?”

“有點惡心人了這稱呼。”穆洋坐進來按下了車窗,一只手背微微彎曲給自己點了根煙。

“給我來一根。”

“自己點。”穆洋把打火機甩給了張藺。

“怎麽,心情不好?”周少安笑着回過頭。

“陸景洲來了。”

周少安笑臉頓了一下:“他會來這種場合?”

“人未婚妻在這。”張藺在後排和穆洋一起吞雲吐霧。

周少安一下了然,随後重新笑了出來:“那确實,得來給老婆撐場子。”

“我差點一拳揍他臉上。”

“你揍他幹嘛?這是你揍得起的?”

“我揍不起啊。”張藺一想到方才陸景洲那冷淡的樣子,再一想到自己在別人眼裏的沖動,就恨不得吐口水,太他媽能裝了。

“Caleb怎麽不說話,還想着他啊?”周少安把話題移到了穆洋身上。

“我想他?”穆洋調整了個坐姿,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勾人,“他誰啊?”

車行駛的路上,涼風直往室內灌,吹得穆洋的發絲都有些淩亂,他看着外面疾馳而過的夜色,有一秒大腦就像放空了一樣。他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早就可以裝作相安無事的放下過去,但實際上好像并不是這樣,看見陸景洲的那一瞬間甚至都說不上自己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說起來真是丢臉,睡過的人不少,用了真心喜歡過的就這麽一個,得來的還是這種下場。

這一刻,那些過去就像電影的錄像帶開始在自己腦子裏倒放,從他們的認識到陸景洲的疏離和嫌惡,以及中間尚且平和的時光再到最後和自己滾上一張床,一想到這些穆洋卻突然癡癡地笑了出來,想了這麽多居然刻在自己心底關于對方最深刻的眼神還是陸景洲那以為藏得很好的厭惡,他怎麽會以為他們那時候是戀愛呢?

“怎麽了,Caleb?”周少安在前面聽到聲音看向了後視鏡。

“沒什麽,想到點好玩的。”穆洋掐滅了煙,“這慈善夜完了又是一堆拍攝,回a市就沒讓我休息過兩天。”

“那就別做了,回家啃老。”張藺拍了一把他的肩。

“你以為我是你啊?”

“嘿,怎麽個意思,我就啃老了?”

“男人得要有自己的事業。”穆洋朝着張藺眨了眨眼,“你懂不懂。”

“我爹的事業就是我事業。”

“還說不是啃老。”

“得,我就啃了,反正一輩子也不愁吃喝。”

周少安在前面笑了出來:“行了,錢是寫在自己名字上的就行了。”

……..

幾個人說話間就到了目的地,今晚的接風宴其實已經推遲好久了,主要還是大家都忙,能湊齊合适的時間不容易,正好也算在一起聚聚。

這場接風宴大多都是一個圈子裏的朋友,穆洋和張藺都是b市人,兩個人算得上一起長大的哥們兒交情,張藺是受他爹指使承接了自己公司在a市的業務,而周少安是a市本地人,是穆洋和張藺本科出去留學時認識的朋友,那會兒他和周少安都是gay又都喜歡混跡夜場,也算是一拍即合,只是中間也發生過一些尴尬,好在早已說開。

今晚給他接風的很多都是曾經認識的在a市的朋友們,這一群人裏也有和陸景洲表面關系不錯的,不過他和陸景洲看似有很多藕斷絲連的人際關系,但其實他們活在兩個圈子裏。他屬于有點臭錢的玩咖圈也算有自己的事業,而陸景洲那一圈就屬于人最酸最看不慣的那一類,家裏有錢自己成績好有教養也有真本事的。

他倆放一起,就是別人罵的真假富二代。

穆洋進去時,人都坐在包廂裏面等着他了,一看到自己進來了就開始挨着打招呼。

這一晚大家也沒怎麽吃飯,主要就是唱唱歌,在會所裏玩骰子喝喝酒,穆洋聽着昏暗的室內裏張藺在臺上那鬼哭狼嚎的歌聲,只想把耳朵堵住,還不如繼續參加慈善晚宴的after party。

“話說白玉瑕和陸景洲訂婚是在下個月多久來着?”

“15號吧,我還不知道買什麽伴手禮。”

“送點有寓意的,不過我都沒聽過陸景洲戀愛的消息他居然都要結婚了。”

穆洋本來端着酒大腦放空,但是旁邊人聊天的聲音卻一直灌入自己耳朵裏。

“他就算談戀愛也低調吧,我認識他這麽多年都沒聽過他有對象,但是他也不會缺對象吧,應該是地下了一段時間。”

“誰知道,真可惜了,多少人盯着呢。”

“但他們挺登對的,就是白玉瑕那邊不一直在争股份嗎,可能結婚也能幫到點什麽。”

“這婚結得雪中送炭,也算是真愛了。”

這些話源源不斷地在耳邊輸入,就像狗尾巴草輕輕撓着自己的心髒。穆洋捏了捏玻璃杯,看着在上面唱得依然激動的張藺,過了一會兒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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