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紙和報紙
第34章 白紙和報紙
熟悉的氣味包裹住自己時，穆洋還沒回頭嘴角的弧度就已經勾了起來，他轉過身看到男生舉着傘微斂着眉看着自己，氣質有些冷冰冰的，看起來似乎不怎麽高興。
他都快忘了自己先前随手發了一條讓陸景洲來接自己的消息，沒想到對方真的來了。
“陸景洲，你來了。”
“嗯，你不是發消息讓我來接你嗎。”陸景洲垂下眸看了一眼他裏面穿的衣服，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把他大衣給拉緊了，“結束了嗎？”
“結束了。”
“那回家去吧。”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說着，周少安抱着手在旁邊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等穆洋轉過頭和他打招呼他才把手揣進了兜裏，站直了身體。
“那我先回去了少安。”
“好。”
周少安擡眸看了一眼陸景洲，對方面上雖沒什麽表情，但卻能在黑傘的陰影下看出一絲明顯的不悅，尤其是輕輕摟住穆洋肩膀的手就像是在宣示警告着自己什麽。他不敢說陸景洲喜歡穆洋，但大抵男人都是一樣的，睡過的就會有占有欲，尤其會在意自己的第一次，就像狗撒尿圈了一塊領地一樣。
“你回去早點休息，晚安。”周少安放輕了聲音，即使心裏的酸意已快溢出，卻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他已經忍了四年了，還差現在一個陸景洲嗎，反正穆洋只是玩玩，“有需要幫忙的随時告訴我，如果她有資源，也正好能為你所用的話。”
“替我給阿姨說一句謝謝，無論結果怎麽樣我反正水平就這樣了。”穆洋聳了聳肩，“你也早點回去少安，到家了發個消息。”
“好。”
話畢他們就在大門口分了手。夜晚的涼風有些凜冽，混雜着雪的雨水随風飄進傘裏落在自己裸露的皮膚上有些冰冷的刺痛，可即使是這樣，穆洋卻覺得心暖洋洋的。
這大概就是談了戀愛的好處吧，有人接有人陪，不再是一個人，也不會是和朋友分手後剎那間的空虛，似乎只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幹什麽都不會讓自己覺得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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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深夜的街口漫步，陸景洲卻顯得有些沉默，直到穆洋感覺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變得有點用力，讓他的肩膀都隐隐作痛他才側過頭看向了陸景洲。
“怎麽不說話？”
“…….剛剛你們在說的是什麽？”
“你說我和周少安？”
“嗯。”
“沒什麽，周少安後媽是國內最早的名模嘛，今晚也來了，人家手裏有點人脈，就讓我在大主編面前露面了一下。”穆洋說着就又想抽根煙緩解一下，“我後面進去都被吓死了，生怕哪句話說錯，不過還好大佬們人都不錯，沒空刁難我，有個有關系的朋友就是好。”
陸景洲淡淡地看向他，問出的話卻和穆洋說的關系不大：“周少安和張藺在你心中一樣嗎？”
“啊？”穆洋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啊？”
“你不是說他們都是你很好的朋友嗎，你覺得他們在你心中一樣嗎？”
“一樣也不太一樣吧，每個人對不同的定位不一樣。張藺就是我鐵發小，我倆好得可以說穿一條開裆褲長大的，父母之間關系也不錯，和張藺沒什麽好說的，我和他之間沒有秘密。”穆洋還很認真地想了一下，“周少安是a市人，是我出來後才認識的，他于我而言就是有很多共性，我經常能在他身上看到另一個自己，不過我覺得因為他家裏的原因，他只是表面僞裝得花天酒地對什麽都不在意，但實則心思很深沉的一個人。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很仗義，對我很好，周少安其實和他後媽之間關系很尴尬，但是你看他今晚還是幫找了他後媽幫忙。”
穆洋講得十分真誠，雖然不懂陸景洲問這句話的用意，但也能猜到大抵是想認真了解自己的朋友，總歸是要多說兩句好話的，畢竟以後的往來也不會少。
“周少安喜歡男人對嗎？”
“對。”
這句話問得沒有上下文連接，穆洋一開始還不懂陸景洲的用意：“怎麽了？我周圍的同性戀可不少，我們班裏的男的全是。”
“……..沒什麽。”陸景洲想試着去信任，不給現在的穆洋去蓋棺定論一些其他的關系。
“你放心，我現在就喜歡你。”
穆洋摟住陸景洲的腰，在四下無人的街口拐角處，在昏黃的路燈和黑傘下，突然親了一口陸景洲的臉，空曠的街道能聽到很響亮地一聲“啵”。
“你是不是怕我周圍同性戀多，所以還像一樣啊，不可能的。”穆洋看着陸景洲微征的模樣，用重新用嘴唇蹭了蹭陸景洲的嘴角，“你可是陸景洲诶，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做夢都會笑醒，怎麽可能眼睛還看其他人。”
陸景洲臉有些微紅，被穆洋只是這麽輕輕蹭蹭嘴角都有些情動，他覺得大概是他真的憋了太多年了。
穆洋這個人擅長說情話，尤其是以前和人調起情來毫無含糊，經常兩三句就哄得人飄飄欲仙，現在對着陸景洲更是毫不收斂自己的喜歡。
“穆洋，我知道我說這些你會不喜歡，但我曾經三番五次遇見你周圍的那些人。”
“我知道，那不是還沒遇見你嘛，遇見你後你看到的聽到的都是誤會，你問問張藺，我以前出去玩多頻繁，後面追你都掐着時間回家也很少再出去玩了，就想多看你兩眼結果還被你躲。”穆洋主動牽住陸景洲的手，用指腹輕輕摩擦着陸景洲的骨節，“以前的那些過去我無法抹掉，但我以後肯定不會再做了，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陸景洲被他指腹磨蹭得有些心癢癢，這是他第一次戀愛，而對方卻是個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要說他真的不在意男生的過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是一張什麽都沒寫的白紙，唯一一滴墨水還是穆洋滴上去的，而穆洋則是一張報紙，在沒遇見自己之前對方的情史就早已寫滿。
他對穆洋周邊人的在意從對方的每個行為裏都能滲透進去，男生熟練的接吻、調情、以及那些誘惑的自然而然的引導，都訴說着那些過往對方同他人積累的香煙經驗，而自己卻只能笨拙地去接納。
他既享受穆洋的技巧和服帖，同時也厭惡着對方那些積累熟練的過往。陸景洲讨厭這樣的矛盾自己，可現在在對方看起來真誠的甜言蜜語當中，卻想試着放下心去信任。
“如果我以後有什麽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訴我，因為我也是第一次，可能……”
“你很好。”穆洋都不好意思告訴陸景洲自己這也是正兒八經第一次戀愛，“哪找你這樣半夜來接我，還天天給我做飯的室友啊。”
“我其實還給你熬了蘋果蜂蜜水，因為想着你晚上去這個會喝酒。”
說話時面前突然疾行過一輛的士，陸景洲正想下意識拉一把穆洋，結果誰知道對方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把自己直勾勾地望着，一雙因為喝了酒後顯得像被霧氣氤氲的眼裏卻看着有些深沉。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陸景洲看着穆洋驟然轉過身把自己看着卻一言不發的樣子，以為是他剛剛哪裏難受，心一下就吊了起來。
“不是。”穆洋搖了搖頭，在對方擔憂的眼神中卻說出了駭人的話，“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和你就在這做，你不知道你每次冷冷淡淡卻唯獨對我關心的樣子有多性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