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為什麽

第44章 為什麽

“陸景洲,我問你話呢。”穆洋有些愠怒,随後一把抓住了陸景洲的手,“不想和我說話是吧?”

陸景洲回過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部門聚餐。”

“什麽聚餐會聚到這個時候?”

“不是和你平時一樣嗎?”

穆洋頓了一下,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我他媽哪能和你一樣嗎?”

“你可以,我不行?”

陸景洲說着就要掙脫穆洋的手腕,穆洋卻用了幾分力三兩步走到了他身邊抓住他的衣尾,随後頭就湊到了自己頸間深吸了口氣,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味。

“穆洋,你現在是在做什麽?”陸景洲看着他半濕的頭頂,語氣聽不出情緒。

“你一聲不吭回來這麽晚,身上還有女人的香水味,你問我在做什麽?”穆洋擡起頭惡狠狠地把他看着。

“第一我沒有徹夜不歸,其次我的手機上也只有一條你發來的消息還是下午的,至于香水味只是別人坐在我旁邊染上的,還有什麽問題?”

穆洋被他說得不知如何作答,陸景洲這一番話就像是在報複自己之前的行為,但是那句一條消息卻像是暗諷自己對他的關注度。陸景洲給他的手機打了無數個電話,而自己卻一整晚沒作任何發聲。

“沒發消息是因為我才回來…….我以為你要在圖書館熬夜,準備洗完澡出來再問你。”穆洋氣勢弱了點,“誰坐你旁邊能味道染成這樣?她怕不是坐你身上,而且你知不知道有多難聞。”

盡管穆洋對陸景洲有絕對的信任,因為太清楚對方的為人和道德标準,所以知道陸景洲幹不出這樣的事,但他心裏還是不舒服。外面凱觎陸景洲的人能少了?而且以前陸景洲身邊也會坐異性,怎麽沒見其他異性給他染出味來呢?

他承認說難聞是他故意的,但他就是不爽,這他媽就跟誰公然在自己領地裏挑釁一樣,被侵犯的意味十足,更何況陸景洲根本算不上他這樣的純同性戀。

“難聞?”陸景洲垂下眸,“有你身上那些魚龍混雜的味道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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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味道?”

“你每次去所謂的‘社交’回來後,身上什麽味道,是自己聞不到嗎?還是你需要我說給你聽?而現在我只是出去正常的聚餐你都受不了了?”

穆洋本來忙了一天夠疲憊了,現在一回來陸景洲就給自己刺激,聽着這些暗諷他皺了皺眉:“我什麽味陸景洲?我就頂多喝點酒抽兩根煙,我像你身上這樣帶其他味嗎?”

“沒有?還是你自己聞不到。”

陸景洲都快對周少安的氣息不陌生了,全拜穆洋所賜,他深吸了口氣疲憊地把穆洋的手給拉開,随後頭也不回地就往自己房間走去。

穆洋得說陸景洲這人情緒是真穩定,就這樣關門也是柔和的,像是一點也沒被剛才兩個人的對話影響,換做自己早他媽摔門了。他看着陸景洲合上門時冷淡的身影,心裏難受得發慌,這種被螞蟻爬滿瘙癢的侵蝕感讓他無法形容。

他站在原地越來越覺得憋屈,跟陸景洲在一起就像在一個無形的囚籠裏,他不敢做讓對方不開心的事,就連吵架也不能說髒話,生氣的還只有自己。

他都在想現在的自己還是穆洋嗎?被一個小兩歲的男人這麽拿捏着,他越想越懷念曾經縱情潇灑的歲月,以前一個晚上他懷裏能抱兩個,軟件随便一刷附近的人就是幾十條私信的轟炸,他從來不缺行情,那些炮友長得也帥床上,醒了也願意把他哄着,誰管他和誰社交?

穆洋一氣之下也跑回了自己房間,還故意又幼稚地把鎖門的聲音弄得很響,生怕對面房間的人聽不到。結果躺上床之後他左右睡不着,一想到陸景洲他就覺得心裏被塞了團棉花,又堵又不知道如何發洩,最後在黑暗裏睜眼閉眼了十五分鐘後,他煩躁地操了一聲,一個蹬腿就把被子踢開,抱着枕頭拖鞋都沒穿就去敲陸景洲房間的門。

他媽的誰讓自己先喜歡,先追的人呢?他是懷念也心癢癢過去的潇灑,但他又不要臉的貪戀陸景洲的好,兩者一權衡又想着那幾個月電話不打的爹媽,心裏缺口就被放得更大了。

大不了自己追的對象自己先道歉呗,陸景洲不就是想讓他換位思考嗎?還好自己臉皮厚也願意哄人。

他象征性地在門口敲了兩聲,也沒等裏面回應就徑直打開了門。

陸景洲戴着眼鏡靠在床上敲鍵盤,鏡片上反射的都是熒屏的光,本來看着就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顯得更加有距離感了。聽到自己房間門被推開,陸景洲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更別說朝他這邊看了。

穆洋三兩步走到了床邊,把枕頭一把塞在了陸景洲枕邊:“往裏靠靠。”

也不等陸景洲回應,穆洋直接就上了床,兩條長腿跟着就塞進了被子裏:“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讓我不和他們玩嗎,你覺得我朋友他們都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雖然我不能完全否認,但畢竟他們也是我的朋友,人不是只有你看到的那一面,不過我也能理解你不想我和他們在一起玩。”

穆洋現在能猜到陸景洲那麽不喜歡周少安的唯一原因,就是當時電梯裏聽到的他和自己的談話。

“我會和他們少見面少參與那些場合,但不可能完全不見,你也別再那和我冷戰了,別把我唯一的家也搞得這麽冷冰冰的,你懂我意思嗎陸景洲?”

陸景洲聽着那句“唯一的家”微不可見地勾起了嘴角,只是穆洋假裝不尴尬地理被角也沒有注意,自顧自地開口。

“我說真的,你那部門聚餐也有問題,什麽聚餐能聚到這個點,我after party都要結束了你沒結束?我也懶得問那香水味是誰的了,你好自為之吧陸景洲。我以後幹什麽提前說,你也必須給我提前說。”

他說完後半晌沒等到陸景洲的答複,過了一會兒他都開始有點尴尬準備倒頭裝睡的時候陸景洲才開口:“去把頭發吹幹,沒吹幹睡會頭疼。”

“我都睡了一會兒了……還沒幹啊。”穆洋嘴上這麽說着,但是卻懂什麽叫蹬鼻子上臉,“那你給我吹吹。”

陸景洲沒說話,穆洋抓着他的肩膀就是往他臉上猛親了一口,陸景洲腿上的筆記本電腦跟着滑落在了一側。

“好不好嘛,你吹着舒服。”穆洋眨了眨眼,反正他臉皮厚,“不生氣了吧。”

陸景洲輕輕嘆了口氣,每次穆洋撒着嬌哄幾句,自己就又開始左右搖擺了。他其實最生氣的也不過是穆洋當時那一句我的世界不可能只有你,他當然知道男生是自由不羁的蒼鷹,而不是被囚禁在牢籠裏的金絲雀,但當聽到那句話的時候除了真的想把他關起來以外就只剩下一種無力感。

他既不可能真正的禁足穆洋,也不可能完全不讓對方社交,最多的不過就是讓穆洋知道自己的感受,他要的只不過是穆洋在乎的态度。

陸景洲撥了一下他還有些濕的發絲,随後起身走到衛生間去拿吹風機,回來的時候卻看到穆洋在床上抓着被子憋笑。

“在笑什麽?”

“你好單純啊。”

陸景洲沒明白他的意思,把吹風機插上後才過去拉穆洋:“單純?”

還沒等他手伸過去,穆洋自己就從床上滾過去了,随後坐起來腦袋就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他的小腹上:“你不知道吹什麽意思啊?”

“…..什麽意思?”陸景洲雖然不避諱談性,但對一些梗根本談不上了解,畢竟他的日常裏在穆洋出現之前幾乎是沒有黃色廢料的存在。

他手剛插進穆洋的發絲,對方就回過了頭:“你把這兩個字拆開。”

陸景洲在腦袋裏盤了一下,剛反應過來,耳根就霎時變得通紅,穆洋卻還在興致勃勃地問他懂了沒,随後手就握成一個圈在嘴邊上下晃動,還探出了舌尖做出舔的動作。

“懂了,可以了。”陸景洲看着他的舌釘,随後立馬移開了視線。

穆洋看着陸景洲紅透的耳尖和假裝矜持冷淡的樣子,笑得肩膀都在發抖。他媽的他這麽騷,不和陸景洲這種禁欲的配,誰和陸景洲配?

那日的小插曲過後,兩個人倒是恢複之前的樣子,雖然穆洋知道自己也不過是蒙混過關。

張藺還打過電話問他怎麽說,穆洋能怎麽說,就說偷着見面呗,以後我上完班出來找你們玩。聽得張藺直罵他沒出息。

張藺恨鐵不成鋼,“你就打算真為了他不和兄弟們玩是吧?”

穆洋正在給模特拿衣服,他肩膀夾着手機,眼睛在掃吊牌上的尺寸和名字,手上順着在翻布料,随後吊兒郎當地開口:“我說了不玩嗎?我就說下了班找你們玩,既然兩邊無法調和,我就以正當工作後的社交和你們玩呗,你們開心,陸景洲也不知道。”

“也行,我受不了了,沒事你們就快畢業了。”張藺默認畢業即分手,到時候穆洋估計新鮮感就過去了。

對方說了兩句後,手機就被拿去了,穆洋聽到周少安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Caleb,你下下周末有空嗎?”

“我現在這情況,你也知道,不好說,怎麽了少安?”

“她在比利時有個活動,準備到時候周末飛過來請你和總編還有Duma一起吃個飯。”

穆洋拿衣服的手頓了一下,知道周少安說的他後媽:“阿姨要來啊?”

“嗯,她讓我和你說下。”

“沒問題啊。”穆洋心想還得好好感謝一下對方。

“對了Caleb。”周少安頓了一下,有些猶豫地開口,“我到時候也要去,不過陸景洲不是不喜歡我嗎,他會…….”

穆洋一聽趕忙打斷了他:“哎呀,他就是三觀太正了,比較正統思想,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上次電梯裏聽到我倆說那些話了,所以可能有些不好的觀感。沒事,你別在意他那些話,我也不可能不和你來往的,你和張藺我鐵哥們兒。”

周少安輕輕笑了出來:“不過Caleb,我們同時說這些話,為什麽他只對我有不好的觀感?”

“他以前對我也有的,不給你說過嗎,他之前躲我……”穆洋對照着表格把衣服全部挑出來挽在了手上。

“所以他為什麽突然不躲你,還和你在一起了?”

穆洋站在原地,一下也回答不上周少安的話,還沒等他往深了思考這件事時,門口的人就在叫他的名字催促他了。

“等下少安我在上班,我先挂了……”

穆洋有些慌亂地挂斷,随後抱着衣服就往攝影棚那邊走。

綠布前是一個男模和女模靠在道具樹邊,男模半裸着,女模只穿着豹紋款的布料,兩個人腳上都穿着極具設計感的靴子。這是Duma這期策劃的專題,跟着幾個品牌的主旨一起,以荒野叢林為大概念來突人的野性和“自然美。

等把衣服給了主要負責的造型師後,他才靠在一邊等待拍攝,看着深棕發深邃眉眼的南歐男模,沒一會兒穆洋視線就落在了他健美蓬勃的肉體上。

也許是沒由來的開始和陸景洲的身材做對比,穆洋才突然想起周少安剛剛問的問題,陸景洲既然當初那麽厭惡那些,又究竟為什麽和自己走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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