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發燒了
第58章 你發燒了
張藺這一句話落下,穆洋立馬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自己,眼裏盡是滔天的寒意,把張藺硬是看得全身發毛。
他吞了吞口水,自知這樣把兄弟過去不厚道,他在腦子裏快速權衡發小情和利益誰更重要後,只能硬生生地當着陸景洲面改口:“哦Caleb,他們又說給你發消息你沒回,要不我們一起過去吧…….”
陸景洲看着張藺一個人在原地自導自演也沒有開口,他只是靜靜地等着穆洋的答複。
“嗯,那走吧。”
穆洋很給面子地接上了張藺的話,比起現在和陸景洲一起回去這件事,張藺賣自己可以放在後面再秋後算賬。
“那陸總……實在不好意思了,突發狀況,我也實在沒想到。”張藺滿臉為難地看着陸景洲,像是真的有人找一樣。
“沒關系。”
“那陸總有空随時聯系,想吃什麽我都好好安排上。”張藺拍了拍胸口,随後側過頭小聲地對穆洋開口,“走吧,他們在催了。”
“路上小心。”
“陸總也是。”張藺谄媚地回答。
穆洋不敢和陸景洲對視,也不敢探究對方此刻的神情,是覺得被拂了面子的難堪,還是客套後被拒絕的輕松,亦或是其他的情緒,他統統不想去了解。
他垂着眸面無表情地從陸景洲面前快速走過。
陸景洲看着穆洋和張藺很快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客氣禮貌的笑容也已變成一層薄冰,很快疲憊浮現在他的臉上,他看着穆洋的逃避,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究竟是在做什麽。
在令人幾乎感到絕望的背叛後,沒過多久他就收到了姥姥去世的噩耗,老人家在與昏迷搏鬥的近一個月裏,終于還是敵不過命運,把人生永遠停留在了陸景洲的生日那天。
他遠程辦理了辭退,給公司的領導寫了很長一封的道歉信,他沒有回去參加畢業典禮,也沒有打包行李,陸景洲在醫院的太平間度過了這輩子最難忘的21歲的生日。
Advertisement
在過了很久以後他才收到Gabriel他們從英國寄來的自己的行李,以及那封印着一等學位的畢業證。那段時間他過得麻木且行屍走肉,對他這樣一生都順風順水的人來講,這段日子已足夠刻骨銘心。
姥姥下葬以後,他用了很長的時間調整心态,讓自己變得強大,從校園走出再快速進入職場撿起公司的重擔,成為被舅舅培養的頂梁,無數時刻都讓他覺得疲憊的瀕臨倒下。
興許是過往的人生太過循規蹈矩,每一刻都像是嚴格的計劃表構建出的生活,所以才總讓他時不時想起穆洋。穆洋就像他人生裏的一個意外,一個經過精密規劃後還是出現了的意外,他似乎早已計劃着在這個節點進入自己的生活,所以突兀冒犯地打亂了自己未來的一切。
穆洋是鮮活有色彩的,是自由的無拘無束也敢于對抗的。
而自己是無趣的冰冷的,活在框架裏也不曾掙脫的。
在冷靜下來以後,他有很多次想過穆洋對他的喜歡是真的嗎?是因為臉蛋的一時興起?還是荷爾蒙被滿足後的厭倦?他想了很多,最後得出的答案是穆洋也許是真的喜歡過他的,他無法欺騙自己模樣每一次看向他挑逗又飽含期待的眼神,每一次犯錯後害怕自己疏遠的低頭。
他想過很多次他們的不合适,卻又厭惡于明知不合适後的被吸引。
魚需要氧氣,本不該被釣上陸地,可是眼見着那誘餌,還是義無反顧地一頭紮上了那鐵鈎,惹得一身頭破血流。
在很多個開完會後的深夜裏,在很多和各個企業的人精又老奸巨猾的中年高層在一起明争暗鬥的日子裏,他疲憊地躺在床上,總是在想他的人生還是回到了這樣無趣的軌道裏,曾經生命力唯一出現的脫軌,也再也不在了。
如果穆洋在又會對他說什麽呢?會勸他好好休息,會勸他當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還是讓他選擇做自己。
在時間過去後的一年裏,他對很多事情逐漸開始看開,對過去發生的一切又有了很多新的認知,也不斷在反思當初的行為。
周少安在那年的九月畢業後便回國了,他知道對方和家裏經歷了長達兩年多的争執,他結果一次短暫的婚,是再常見不過的商業聯姻,最後鬧得雞飛狗跳的離婚。再回想起過去,穆洋的的确确以朋友的姿态在看待周少安,即便他潛意識能夠感知到對方對穆洋的心理并不單純。
可那時的他畏于去告訴穆洋自己的想法,一是他對這段感情從來沒有安全感,其次就是周少安的喜歡在他這裏一直只是由自己猜測印證出來的想象,尚且以不喜歡周少安這個朋友讓穆洋遠離,穆洋都如此抗拒,更別談他去無端的揣測別人好友的感情,也許更是會惹得穆洋啼笑皆非。
他并不知道那個吻的背後發生了什麽,可他一定能肯定周少安并沒有和穆洋在一起,無論是時間線還是過去發生的一切。可當時在醫院裏,一切都令他幾乎崩潰,大腦幾近停滞思考,活得仿佛行屍走肉,比起事件更能壓垮他的是情緒本身,可是現在被背叛的印記随着時間和論證逐漸在他心裏開始褪去。
………
他偶爾會得知穆洋的消息,大多是通過張藺的朋友圈。他想張藺沒有删掉自己,也許只是因為他從來不發任何東西,張藺也許根本就記不起列表裏還有他這個人。除此之外,就是Gabriel偶爾會說穆洋的情況,因為對方也有在英國時尚圈工作的好友。
這些近況模糊,卻又在他面前構成了一個如以前一樣鮮明的穆洋。
對方變了很多,變得比當初的纨绔看起來更加有自己的思想和事業心,他用能力證明了亞裔也依然可以在白人主宰的職場裏升職和分一杯羹。
他聽過Gabriel和他随口聊起穆洋很厲害,做出了一個爆刊的策劃,成為了業界的新星。他也見過張藺朋友圈的視頻,大多是對方回英國見穆洋一起吃飯時錄的,對方的氣質随着時間和履歷的浸染,讓他少了兩分玩世不恭,多了幾分穩重在。他也注冊過小號,偷偷觀察着穆洋ig的動态,比起過去的燈紅酒綠,現在已全是工作杯布滿的日常。
再後來,随着穆洋的知名度和職業的提升,他開始能在越來越多的場合看見穆洋抛頭露面。那個曾經在客廳裏同他聊着過去和夢想的人,終于站在了自己想要的位置。
他隔着屏幕,隔着紙張,開始去看一個全新的穆洋。
他看穆洋,又像在看自己,看一個灰蒙蒙的人生裏彩色的一面,看一個循規蹈矩的人生軌道裏突出的分岔口。
牢籠兩字,其實四面透風。
他無法控制關注穆洋的視線,就像他從來無法控制住被穆洋吸引這件事一樣。人似乎就是這樣,被不同的個體吸引仿若是命中注定。
再後來,他提前得知了穆洋回國的消息,知道了對方要轉回國內的sensual任職,也知道對方會參加他親手策劃的sensual慈善夜盛典。
陸景洲雖已身居高位,作為鼎華的二把手,對這些名利場甚至早已是投資方的身份,和其他人相比他從來不參加這些場合,卻還是在那晚想借此機會見穆洋一面。
他的機會不過是拿自己的未婚妻白玉瑕做借口,一個利用婚約來收購企業的婚姻。
他收購白玉瑕家破産的公司成為實際控股人,而白玉瑕從股東會踢出她的弟弟,分得自己作為一直以來被家族和私生子欺壓的女兒應有的股份和家産。
在那場慈善夜上,他隔着很遠的座位就見到了穆洋,對方看起來依然風流俊朗,不過歲月賦予了他沉澱的魅力,和過往每一次在鏡頭裏看到一樣吸人眼球。只要鏡頭一照到那一塊,在一衆的明星裏,他只會捕捉這場盛典的幕後人——————他眼裏的那個人。
借着白玉瑕的攀談,他得以機會便主動開口和穆洋搭話,對方似乎十分抗拒,話語裏帶着敷衍和想盡快逃離的心情,再到張藺對他的憤怒和出言不遜,才讓他突然回到了現實。
他和穆洋之間,一團亂麻。
他聽到了張藺又提及的周少安,哪怕他知道現在的穆洋和周少安不是那種關系,可他還是不自控又嫉妒地問出了那句你們還在一起?沒有自己在的這五年多,周少安卻從沒離開過穆洋身邊半分。
他偷偷看了穆洋多久呢?在工作的疲憊後又是怎樣靠對方撫慰自己枯燥的生活呢?現在穆洋出現在了他面前,這五年多的跨度對于他來說似乎從未分離,只是從屏幕走到了自己的眼前。
只是這一次,換成他想靠近。
他打聽穆洋的住所,借口白玉瑕的工作去接送,再到立馬答應約。陸景洲只覺得自己就像不可控地再去試探,再去靠近,雖然很早之前就撞得頭破血流,可是現在那鈎子上不再有誘餌,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想再次上前去探個究竟。
他們分得不明不白,又鬧得難看無比,他們誰也沒有錯,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們就是不合适。
不過在小心翼翼的試探以後,他得以窺見穆洋的态度,抗拒的敷衍的不感興趣的,留在過去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對方的人生充滿着時尚的色彩和俊男靓女的填充,由時裝大片,相機和模特填滿,而自己的人生又是多麽枯燥又無趣呢,勾心鬥角的利益,陪演不完的大戲,酒桌上的金錢碰撞,阿谀奉承的卑躬屈膝,以及賄賂贓物的勾引。
………
其實他都明白今晚張藺編出的話語,只是對方想達成目的的約,而穆洋不過為了朋友的面子沒有讓他難堪。
大概這就是最後一頓他和穆洋的晚飯了吧,這次以後他們就是真正再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無論他怎麽回味那段人生裏的色彩,這抹色彩也不會屬于他了。
穆洋是自由的,那就不要再讓自己這樣無趣的人再去變成圈養他的囚籠。
穆洋這幾天總是很容易走神,連Andy都發現了好幾次了。
“總監,這樣可以嗎?…..總監?”
穆洋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模特的造型,随後按了按太陽穴:“挺好的,按你說的弄就行了。”
“好,不過總監啊,你最近都幹嘛去了,黑眼圈都出來了。”Andy眨了眨眼,笑得有些揶揄,“不會是……”
“那是你吧。”穆洋上下掃了一眼Andy打趣,“最近睡了多少個?”
“別瞎說,總監。”
穆洋勾起了嘴角,過了半晌才看到手機上張藺炮轟的消息,和好幾天沒回對方的聊天界面:好哥哥求你了,回我一下吧,啥時候能讓我約陸景洲吃飯啊?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
過了一會兒很快又是幾個語音和電話轟炸,穆洋一直沒回,是因為他壓根沒做好心理準備回。他既害怕和對方吃飯,又想着最後一面時間能拉得再長點就好了,這樣不知道死亡期限就能讓他多活兩天。
張藺真的覺得自己都快抑郁而終了,他甚至都在想找周少安幫忙了,他最後不抱期望地發了一個項目截止時間就閉上眼睛躺在了辦公室的沙發椅上想怎麽給他爸交代了。
只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居然是穆洋回的,對方就回了個下周一晚上。張藺都要撞牆了,陸景洲得比穆洋忙吧,還不知道陸景洲下周一行不行。
他再次不抱希望地給陸景洲發了一條消息,詢問對方下周一晚上是否有空,這一次他等到了淩晨才等來一句讓他提心吊膽的好。
張藺激動得半夜都要從床上蹦起來了,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狗腿地詢問陸景洲有什麽想吃的告訴他,結果陸景洲說了一句都可以看你們。他找別人打聽了一下陸景洲的飲食習慣,得知對方口味較為清淡後,二話不說訂了a市最好的粵菜,還沒到周末就發給了兩個人,恨不得每天提醒,生怕周一誰沒來。
穆洋在參加完時裝周後還算落得清閑,只是到周一那天他便一下開始裝死了,在家心裏準備都不知道做了多久,還在鏡子前試衣服。他想穿得帥氣,又怕陸景洲覺得自己還在乎,或者對方根本不在意自己穿着;他想穿得普通,又怕在陸景洲面前失去形象。
最後躺到只剩倆小時了,穆洋還是咬咬牙爬起來給自己梳妝打扮,弄了個精心但看着又不太心機的打扮。夏末已過,最近換季天氣漸涼,穆洋裏面穿了件白色打底衫,外面一件卡其色飛行夾克,下面配着水洗牛仔的直筒褲,挎了個時尚小衆的北歐設計品牌的腰包就出門了。
他故意踩點到的,怕到早了顯得他熱切,到晚了顯得不禮貌。
只是沒想到推開包間門時,裏面坐着的只有張藺一個人。
“陸景洲要稍微晚點到,他那邊好像事情很多。”張藺本來想抽煙,想了想陸景洲又忍了,“不過我覺得他有點感冒,聲音有點鼻音還有點啞。”
“哦。”
“你就這反應?”
“你想我有什麽反應?”穆洋斜了他一眼。
張藺尬笑了兩聲:“沒什麽,我以為你會順口問問。”
“最近換季,感冒的人多了去了。”
“好吧。”
張藺不說話了,他讨厭陸景洲對他兄弟的抛棄,也明白穆洋的心情,只是他現在利用了穆洋,而穆洋沒給他臉色看已經不錯了,他其實私下揣測過穆洋有沒有放下陸景洲這件事,只不過一直沒揣測出個所以然,畢竟那段時間穆洋很不好受,大家都明白,尤其是他陪穆洋去訂做的那副戒指。
前幾年他和穆洋因為異國也聚少離多,一年都見不了幾次面,雖然網上聊天每天沒斷過,但對方都不會提起這個人,張藺也更不會主動提。只是穆洋确實感情史一下幹淨了許多,他偶爾提及對方都說圈子裏帥哥是多,但是看多了看膩了對肉體沒感覺了,而且工作太忙回家不想上床只想睡覺。
久而久之,張藺也不再問了,只是那晚陸景洲的那些話語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他歸結為陸景洲的愧疚。
陸景洲起碼遲到了半個多小時,一直到穆洋都開始變得煩躁,感受到對方的不重視後內心開始不安的揣測,張藺也為難的夾在中間不好催,他過了半晌正要打電話時包間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不好意思,遲到了。”陸景洲的聲音很啞,帶着濃重的鼻音,穆洋禁不住地擡起頭看了過去。
陸景洲看起來很憔悴,雖然他已經盡力在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态了,可還是難掩面容下的疲憊。男人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剪裁良好的高定西裝,一看就是才從工作場合看來。
“沒事沒事,陸總,我們也沒等多久。”張藺趕忙給陸景洲拉開了座椅,“陸總你感冒了?”
“……小感冒。”陸景洲微微阖首,“不是什麽大問題。”
“感覺你沒休息好,鼻音也很重。”張藺給陸景洲倒了一杯茶,“喝點茶潤潤喉嚨,會舒服一點。”
“謝謝。”
穆洋看着陸景洲落了座後斂起疲态的樣子,心裏難受得發緊。他抿了一口茶沒有在旁邊說話。
陸景洲喝完茶後,便把茶杯推到了一旁,似乎是知道等不來想等到的寒暄,他側過頭看向了張藺直奔主題:“張總找我吃飯,是有什麽急事嗎?”
張藺尴尬地看了一眼陸景洲:“既然陸總問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聽說鼎華最近拿了一個軟件開發院的項目……”
陸景洲了然:“張總是想參與基建這塊?”
“是。”張藺點了點頭,“我知道之前和陸總有些尴尬和過節,但是我還是想和陸總聊聊這件事。”
陸景洲捂着嘴咳了兩聲,這個聲音又幹又澀,穆洋覺得自己的肺部都在劇烈地顫動,他睫毛顫了顫忍住了開口。
“張總請說。”
“我們基建是做集軟件開發、設計咨詢、總包安裝、産品供應、運營維護五位于一體的一站式集成服務,有自己的研發和技術團隊,主要是走智能化供應和發展道路,前期也和英建這些大地産合作……..”
……..
兩個人在談生意,穆洋幾乎很少開口,他一直在觀察陸景洲的狀态,對方進來時臉色很白可現在看着卻有些紅,明明他們也沒喝酒。除此之外陸景洲會時不時地眨下眼,像是通過快頻地眨眼能緩解眼部的疲憊,得到對眼睛保護的緩沖。
陸景洲眼下的淡青并不比自己好到哪去,在上一次看見陸景洲送完人離開後,對方瞬間松懈下來揉太陽穴的疲态讓他記到現在。男人在過去就是一個規劃完美的機器,他自律且嚴謹,一旦投入就想凡事做到最好,所以對方現在身居高位,覆手變天的背後藏着怎樣疲憊不堪的身軀穆洋甚至都能夠想象。
一頓飯結束後,陸景洲似乎對張藺聊的內容有些興趣,說後續會和他聯系再進行一些談話。
張藺出去結賬後,室內一下就只剩下陸景洲和穆洋兩個人,也許是氛圍太過尴尬和沉默,穆洋不想再這麽扭捏下去,畢竟這是最後一次這麽正大光明和陸景洲坐上一張飯桌的機會,他腦子裏在激烈地對沖,過了半晌才開口。
“陸總,你真的沒事嗎?”
陸景洲有些意外穆洋會和他主動對話,還會關心他:“我沒事。”
“你臉很紅,可我們沒有喝酒。”
“可能是包間裏有點熱。”陸景洲說完就捂着嘴咳了起來,每一聲都像在敲擊着穆洋的耳鼓膜。
“最近換季,你注意一點。”
“謝謝穆總監關心。”陸景洲淺淺笑了一下,“對了,你們上次時裝周舉辦還順利嗎?”
“自然順利,不過我只是參展的,不是策劃的。”穆洋懊惱自己不過腦說話後帶出的尖銳矛頭,因為他下意識的覺得陸景洲提這個是因為白玉瑕是品牌大使。
陸景洲頓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你們圈子裏的情況。”
“…….沒事。”聽着陸景洲帶着鼻音的歉意,他心裏也不好受,他有些別扭,“我只是解釋一下,不怪陸總,畢竟每一行情況不一樣,我也不懂地産行業。”
不懂地産行業,陸景洲都不知道穆洋究竟是不是在說他不懂自己了,他在心裏苦笑了一下。
“謝謝理解。”
兩個人不尴不尬地聊着,張藺結完賬回來後覺得室內的氛圍奇怪至極,想了想這兩個人之前的關系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那個…..我車安排好了,要不咱們先下去?”
“好。”陸景洲先站起了身。
只是下去了後,穆洋才發現張藺給他和陸景洲叫的一輛車。
“上次陸總不是說你們一個小區嗎,待會兒要下雨,我就…….”張藺解釋了一下,他發誓只是覺得給兩個人一人叫一輛車更尴尬。
陸景洲看了一眼穆洋,穆洋不想表現得不自然,而且陸景洲看起來真的很虛弱也很累,他快速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不想耽誤對方回家後休息的時間:“沒事,就這樣吧。”
陸景洲坐進去後,張藺給他們關上了車門:“那陸總,後面的事就麻煩你了……”
“好。”
……….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開口,明明天氣有些涼,可穆洋卻覺得燥熱無比,就像無數只螞蟻在身體上攀爬,令他坐立難安。他不知道說什麽也沒往旁邊看去,兩個人坐在車後座的兩端,明明車內就這點距離,卻像隔在銀河兩端,連他偷偷望向後視鏡都看不到陸景洲的身影。
他看着窗外閃爍而過的高樓,莊嚴而肅然,閃爍的霓虹燈牌卻又平添了幾分都市現代的氣息。倫敦的高樓只在固定的幾個片區較為集中,每當看到這些聚集巍立的摩登大樓時,他才有一種真正回到故土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終于開到了他們小區。
“穆哥,我是給你和陸總開到下面樓層,還是就在門口你們自己進去。”前面的司機回過頭看了一眼穆洋。
“我自己走進去就行,你懶得開。”穆洋說完後正要開車門卻發現旁邊的人沒有動靜。
他頓了兩秒,陸景洲靠在車窗邊緊密着雙眼,短而密的睫毛下是掩蓋不住的淡青,在大門口的路燈照耀下,他面色潮紅呼吸有些急促,不是只像睡了而已。
“陸總?”穆洋叫了他兩聲,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陸景洲,下車了。”
對方還是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司機正要側過頭問怎麽了的時候,穆洋伸出手挨了一下陸景洲的皮膚,才發現燙得驚人。
“陸景洲,你發燒了?”
作者有話說:
下周要回去了,要處理的事情有點多,更新不會太多,下下周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