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面包果
第8章 面包果
白義穿過來的第一天,就發現了這個幹涸的河床,并順着找到了那處神奇的泉水。
這幾天下過幾次雨,但雨過天晴也沒有形成溪流。
今天怎麽忽然有水了?
雖然這溪流還很小、僅僅只是沒過海豹的半截身體,但也确确實實是淡水水源!
海豹頭的胡須在晃了晃,紮進水面喝了一口,精神再次一振。
溪水清冽中甚至帶着點甘甜,比白義過去喝過的任何礦泉水都要好喝。
白義這一瞬間忽然有點明悟為什麽他很多富二代好友喜歡去什麽山脈或者島嶼中搞度假別墅,說是喜歡貼近自然——經常出海的白義眼中自然是個需要敬畏的詞語,而不是什麽娛樂的方式。
但這純天然的溪水真的很好喝!
白義又喝了幾口,忽然想起來他的項鏈還挂在脖子上。
要是這溪水和泉水具有一樣的效果,現在豈不是種子要嘩啦啦地湧出來了?
白義用前鳍肢費力地擡起項鏈,發現它就像泡在海水裏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溪水也不行嗎?”白義嘀咕了一聲,想了想,順着溪流向上游游——不對,爬去。
在溪水裏吭哧了半天,白義才猛然想起來:他幹嘛要用海豹的形态?
兩條腿不比這走得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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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石壁邊,白義驚訝地發現石壁上的泉水凹槽中依然只有淺淺的一層,而溪水并不是從泉眼中湧出,從更高的山頂潺潺流下,與泉水泾渭分明。
白義愈發覺得迷惑:“泉水和溪水不是一家的?效果不一樣?”
他搞不懂這個小破島的地理,姑且歸結為大自然的神奇。
來都來了,白義順便拿項鏈和泉水換了灰白色的種子,然後向着他規劃好的面包樹田走去。
昨天規劃土地的時候,白義拖着一根樹枝拉出了歪歪扭扭的邊界線,方便第二天按圖索骥。
在面包樹田的中心,白義用萬能的甲殼刀刨了個坑,将種子埋了進去,并在心裏默默祈禱能夠順利長出面包果樹。
就在他的面前,泥土被頂開,嫩綠的芽萌發出來,并在短短的時間裏長高、變粗,舒展開寬大
的綠葉,并快速開花結果,長出一串串腦袋大小、表面略粗糙的果實。
白義興奮地打了個響指:“真長出來了!”
雖然他不知道面包果樹長什麽樣子,但看那沉甸甸的果實,就知道肯定沒錯!
白義滿意地伸手摘了一個下來,興沖沖地返回山洞。
按照過去聽來的說法,面包果只要削皮用火烤一下就會有面包的香味。
甲殼刀到底不夠鋒利,白義嘗試之後發現根本削不動皮,沒辦法只能把它洗幹淨之後簡單切成大塊,擺在兩根樹枝上,又從山洞裏的爐子中引來火種,用小火慢慢烤了起來。
面包果的切面白裏泛黃,在火舌的舔舐下顏色逐漸加深,接近于菠蘿色。
同時,果糖與澱粉的甜香也慢慢飄散了出來,真有幾分面包的味道。
白義等了一會,感覺最薄的那片烤得差不多了,顧不上燙,小心地捏起來咬了一口。
好吃!
就算過去吃過無數的高級甜點,也沒有現在這樣簡簡單單火烤的面包果給他的滿足感強烈!
烤透的面包果有種被壓結實的戚風蛋糕的味道,吃起來略帶一點甜味,更多來自澱粉的飽腹感,只吃了一片就讓白義消除了早起的饑餓。
澱粉多的食物吃起來還有一個問題……白義拍了拍胸口,感覺自己被噎到了。
他揉着胸口,去山洞裏摸了半個椰子殼,小跑着去了溪邊,舀了半椰殼水一口氣喝下去,才感覺順暢了很多。
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白義穿過來之後吃得最滿意的一道早餐。
回到山洞口的時候,銳已經出現在了那裏,盯着火堆上的面包果眼神一眨不眨。
白義看他口水快要流下來了卻沒有偷吃,不由得好感加了兩分:“我還以為你會先嘗嘗。”
銳轉過頭,認真地看着白義。
就在白義以為他會說什麽“既然答應了就要講信用”之類的話,沒想到銳道:“我怕有毒,你先吃了我才放心。”
白義:“……很好,很謹慎。”
他決定今天不給銳分配香蕉份額。
不過白義還是邀請銳品嘗了烤面包果的味道。
從昨天銳對香蕉的沉迷,
白義猜測這個世界的獸人們平時應該很少能吃到“甜”的食物,面包果想必能對他的胃口。
果然,銳吃了一塊之後眼神立刻大不相同,一邊咬着大塊的面包果一邊含混不清地問:“這是從哪裏來的?”
之前白義就考慮過如何解釋自己能夠變出各種各樣的植物,趁機露出了老謀深算的表情:“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在這個島上有特權,能夠與島神溝通,讓島上産生我想要的變化。”
銳愣了愣:“真的有島神?”
原來你自己也不信啊?
白義內心暗笑了一聲,表面上還是篤定自信:“那當然,我和島神關系匪淺——看到溪水了嗎?昨天我對島神說島上缺水,他今天就讓溪水湧出來了;另外,你不是疑問這個島上為什麽抓魚這麽方便嗎?就是因為島神在庇佑我。”
銳的表情更加吃驚,抓了抓頭,想起了自己第一天在這個島上留宿時山洞裏一整夜都有石頭在打他的頭。
而同一山洞裏這只胖海豹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難道真的有島神在給胖海豹出氣?
但就算在白沙島,部落的祭祀提起島神也是充滿了敬畏,神靈高不可攀,怎麽會聽一個獸人的話?
銳逐漸有些迷惑,直白地問:“你和島神是什麽關系?”
白義提前就想過這個問題,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不可說。”
最好的扯虎皮方式就是不明說,任憑他們自己腦補!
果然,銳思索了一會,眼神就帶了點敬畏。
白義知道自己暫時不用擔心這個強壯的獸人會搶劫自己了。
吃過早飯,白義帶着銳來到了面包果樹田,請銳幫忙清理田地裏的枯樹與雜草。
品嘗過面包果的美味,銳相當有幹勁,很快就和一棵枯樹開始較勁,為白義現場表演了一個倒拔垂楊柳。
白義驚嘆正常獸人的體能,再看看自己,一把辛酸淚差點能給種下去的面包果澆滿水。
銳幹活的時候白義也沒閑着,他刨了坑,将摘下來的面包果種子埋進去種下。
切開第一個面包果的時候白義就發現裏面有種子,而第一批種子的生長速度也很快,不能錯過。
之後白義又用
椰子殼當瓢,不辭辛苦地給種下去的面包果澆水。
既然有了淡水,那就不能不用。
……
岸邊的礁石被海水拍打得坑坑窪窪,時不時還有小螃蟹橫着爬過去。
一只小螃蟹爬到一座“白山”前面,冷不防“白山”上綻開了兩個黑溜溜的大燈,吓得它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海豹趴在礁石上,看着只有他指頭大的小螃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剛穿過來的時候他還靠着吃烤螃蟹度過了最開始了兩天,現在這樣的小螃蟹他已經看不上了。
海豹好心地用前鳍肢把小螃蟹推進海水裏,咕哝道:“長大一點你再來吧。”
螃蟹還是肥一點才好吃。
過了片刻,白海豹忽然眼睛一亮:“來了!”
他後腰一挺,垂進海水裏的後鳍肢迅速揚起——比正常海豹長了許多的後鳍肢的末端,正咬着一條圓鼓鼓的胖魚!
後鳍肢猛烈的搖晃将胖魚直接甩到了沙灘上,而那裏已經堆了四五條不同品種的魚,都在拼命地扭動,試圖回到海裏。
白義瞅了瞅才釣上來這條:“這條看起來似乎有毒……算了,再釣一條就回去。”
抓魚本來是銳的活,但白義種完面包果之後看到銳還在幹活,想起昨天銳說海邊的魚很傻很好抓,就打算自己來試試。
之前他就發現,海豹狀态的自己後鳍肢特別長,現在知道有什麽用了。
後鳍肢垂進海水裏,就像魚餌一樣,很快就能吸引大大小小的魚。
白義猜測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後鳍肢上會分泌什麽特別吸引魚的物質,可惜他自己聞不到。
被魚咬尾巴也不疼,白義放心地繼續垂釣。
過了片刻,海豹頭睜開眼睛:上鈎了。
就是……這一次的感覺怎麽有點奇怪?
白義照例甩起後鳍肢,卻沒有像之前一樣甩下魚來。
他擡頭一看,幾條長滿吸盤的觸手正緊緊纏繞在他的後鳍肢上,黏滑蠕動扭曲。其中幾條觸手正沿着後鳍肢向他的身體伸展了過來。
白義:“……”
卧槽卧槽!
好大的章魚!
他整只海豹直
接從礁石上蹦了起來,跳到沙灘上開始拼命打滾,掀起一陣陣沙塵,試圖把卷在後鳍肢上的觸手弄下來。
章魚死死地纏着海豹,試圖用觸手勒緊獵物,拖進海中享用。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一顆小石子被擊飛,非常“巧合”地飛向了滾動的海豹與章魚,并在空中離奇地加速,精準地擊中了章魚的後腦勺。
章魚兩顆豆豆眼一直,觸手的力度頓時松了下來。
翻滾了大半天,白義累得筋疲力竭,趴在沙灘上吐着舌頭喘氣:“救、救命……”
略略冷靜,海豹感覺後鳍肢的觸感不大對,一轉頭才發現剛才的觸手已經不見了。
再一扭頭,不遠處的沙子上底朝天躺着一只淺灰色的章魚,八爪朝天微微顫動,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白義變回人形,拿了一根帶過來的棍子試探着戳了戳這只有半個海豹大的章魚。
章魚被戳翻了個身,露出兩只眼睛,茫然渙散,似乎在剛才的颠簸和撞擊中暈了過去。
白義坐在地上,停了一會,忽然尴尬地笑了起來:“吓死我了!”
還好沒人看見!
剛才折騰半天讓他力氣差點用完。白義在原地坐着休息了一會,把之前釣上來的魚大致分了分,能吃的綁在樹枝上,又用另一根樹枝挑起了還在昏迷中的章魚。
按照他的海洋生物知識,這只章魚是無毒的——也就是說,可以吃!
想到剛才被觸手纏繞的感覺,白義忍不住用力戳了戳章魚:“放心,我會把你烤得很香!”
看着今天琳琅滿目的收獲,白義不知怎地想起了自己對銳扯得謊,笑着自言自語了起來,“沒準真有島神庇佑,這些魚烤好了是不是還得供奉一下?”
海浪拍打礁石的節奏忽然變得歡快了起來。
“但是怎麽可能呢?哈哈,還是我自己都吃掉吧!”白義注意力被海浪急促的拍打吸引,“咦,難道要漲潮了?”
白義扛起挂滿獵物的樹枝,興高采烈地向山洞走去,留下愈發猛烈的海浪擊打着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