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撒謊的孩子

第19章 撒謊的孩子

一群人收兵回到公園保衛處,民警把陳子言和他的媽媽帶到小會議室裏進行了簡單的出警問話。

徐耀辰則催促着一起回來的保安師傅趕緊帶着落湯雞一樣的宮昊去換衣服。

雖然落水失身的宮老師有一種出水芙蓉的美,但他還是不忍心看着這美人受凍太久。

沒一會兒,宮昊就換好衣服回來了。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但有時候,當穿衣服的人身材過于優秀,就算是個破麻袋也能被傳出時尚感來。

保安大哥可能做夢也沒想到,他們公園那身烏漆嘛黑毫無剪裁設計可言的保安制服能被人穿出特種兵儀仗隊的效果。

看着遠處朝自己走過來的宮昊身上被廉價皮帶收緊的腰線分割出的上下半的黃金比例,徐耀辰不由得因為想到了一些姿勢而出了神。

但沒出神多久,他的思緒就被從小會議室出來的民警和陳子言以及他的媽媽給拉了回來。

民警已經做完筆錄,和等在走廊上的公園的保安隊隊長又交代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他們和宮昊擦肩而過的時候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認出了這就是剛才那個跳下水救孩子的老師。

一個老民警拍了拍宮昊的肩說:“年輕教師很有擔當,做得不錯。”

宮昊下意識把腰板挺直了,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着回道:“保護學生是我應該做的。”

老民警向他投去贊許地目光,又在宮昊肩上輕輕拍了兩下才打了個招呼離開。

就這一幕,看得徐耀辰有點酸溜溜的。

他也想上去借機對宮老師上個手,可是剛踏出一步,站在走廊上的陳子言媽媽卻突然用力拍打了一下陳子言的後背,并且點歇斯底裏地說道:“你怎麽能撒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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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言委屈地哭了:“我沒有撒謊。”

“陳子言媽媽您別激動,孩子沒事就好。有話好好和孩子說。”宮昊見狀跑到了二人跟前,攔住了陳子言媽媽要繼續發作拉扯孩子的手。

此時,張爾爾的媽媽也跑了過來,哭哭啼啼的陳子言拉到了身後。

“怎麽了?這又是怎麽了?”她問。

“阿姨,我沒有撒謊。我是看到爸爸在劃船,才去的湖邊。”陳子言拉扯着張爾爾媽媽的衣角,擡頭含淚道。

陳子言的媽媽臉色一下子更難看了,她怒氣沖沖地還想把陳子言拉過來,卻被張爾爾媽媽攔在了中間。

“夠了啊!你心裏不舒服拿孩子撒什麽氣?!”張爾爾媽媽大吼了一聲,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們家的事情不用你管!”陳子言的媽媽很快就從驚吓裏緩過神來,繼續拉扯,最終還是把躲在對方身後的兒子給拉了回來。

畢竟是對方的孩子,張爾爾的媽媽不敢在出手搶奪,只是憤怒地看着對方。

半晌後,她才極力克制着要爆發出來的情緒,咬着後槽牙用只有附近的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了一句:“俞茵,你給我清醒一點。”

陳子言的媽媽怨怼地看了她一眼,拽上孩子就走,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宮昊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母子兩人已經走出了公園保衛處。

他想要跑過去追,卻被張爾爾的媽媽喊住了:“宮老師,您別管她了。您今天那麽辛苦,我開車來了,先送您回去吧。”

宮昊愣了一下。

“是啊,宮老師先回去吧。”徐耀辰接話,他不知道陳子言的媽媽到底在發的哪門子火。

他只覺得當下沒必要去安撫對方,或許她只是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張爾爾媽媽,能順路把我也捎回去市區?”徐耀辰問。

張爾爾媽媽點頭:“當然。”

三人一道坐上了張爾爾媽媽的車。

那是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張爾爾的媽媽不太熟練地打開車門。

“不好意思,這車平時都是我的司機在開。”她說着坐進駕駛室,又摸索了一下發動了汽車。

車子行駛在回程的高速公路上,宮昊和徐耀辰坐在車子後排。

宮昊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這使得徐耀辰都不太好意思開口跟他搭話,只能也佯裝看手機,是不是用餘光瞥一眼身宮老師的狀态。

“張爾爾媽媽,您跟陳子言的媽媽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車行了一半,宮昊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向駕駛室的張爾爾媽媽問道。

張爾爾的媽媽握着方向盤的雙手不自然地挪動了一下位置,然後從後視鏡看了看後排的宮昊和徐耀辰。

她似乎是經過了很糾結的猶豫,最終重重嘆了一口氣,充滿怨念地吐露了心理一股似乎是憋了很久的郁結。

“宮老師,這事情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而且我覺得再這樣下去,對陳子言也是一種傷害。我希望聽聽宮老師您的建議。”她說着又一次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徐耀辰。

徐耀辰明白她的意思:“張爾爾媽媽,我妹妹也是因為陳子言和張爾爾的事情受傷了的,照道理說也是有權利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嗯,确實,那次陳子言和張爾爾打架的事情,我也還沒來得及跟你道歉。”張爾爾媽媽說。

“他們為什麽會打架?他們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好朋友吧?”宮昊問。

張爾爾媽媽:“我兒子說,陳子言那次不願意借給他橡皮用,還用手推他。而且說,媽媽告訴他‘張爾爾的媽媽說了你爸爸的壞話,以後少跟他在一起玩。”

宮昊沒聽明白:“什麽意思?陳子言的媽媽說你說了他老公的壞話?”

張爾爾的媽媽又非常無奈地嘆了一大口氣:“這件事情我始終覺得我做的沒錯。幾個月前我出差在外地機場,偶遇到了陳子言的爸爸……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舉止親密。我當時一回來就約了俞茵出來,告訴了她這件事。她不信,說一定是我看錯了。但我們兩家以前經常一起帶着孩子出來玩,我不可能認錯人……”

徐耀辰聽到這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有:“你看到她老公出軌了?”

張爾爾媽媽說:“倒也不是出軌,畢竟不是捉奸在床。我只是想要提醒她關注起來夫妻的共同財産和老公公司裏的業務……這也是防患于未然。我們律所接過不少離婚打官司的案例,很多男人在出軌并且打算離婚前,會處心積慮地盤算如何“合法”的轉移夫妻共同財産。更有過分的,還會為夫妻兩人創造‘共同債務’,為了達到他能順利離婚不掉一層皮的目的。”

徐耀辰說:“你對她說這些,确實是出于好意,但……”

“但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聽那麽赤裸殘忍的現實是麽。”張爾爾媽媽說。

徐耀辰點頭。

張爾爾媽媽:“我兒子回來跟我說了陳子言對他的态度改變,并且我聯系俞茵也聯系不上了,我就意識到了這點。雖然我很生氣,我是真心的想要幫她的,她不僅不聽勸,還把這事情扯到了孩子身上……然後今天,她又那樣……我真的很心疼陳子言。”

宮昊問:“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才辦案的民警聊的時候我在一邊聽到了,陳子言今天離開隊伍獨自跑出去,是因為看到了爸爸在湖面上跟人一起劃船。他已經兩個星期沒見到爸爸了,所以想去給爸爸一個驚喜。可是他沒錢租船,于是在岸邊找到了那艘建議小船。他躲在裏面,想趁着沒人發現的時候悄悄劃過去,後來不知怎麽的就在裏面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就是你們發現他的時候,船飄到了湖中央…天也黑了……”

宮昊:“剛才才走廊裏,陳子言媽媽說他撒謊……指的是這件事?”

張爾爾媽媽:“對,她說兒子撒謊,爸爸在外地出差,怎麽可能出現在公園裏跟人劃船。”

徐耀辰:“那也不是撒謊啊,只是孩子看錯了吧。”

張爾爾媽媽握着方向盤沉默了一會兒。

前方路口的紅燈亮起,她緩緩踩下剎車。

“陳子言他沒有看錯。”她的聲音壓在喉嚨口,有些沉重,“我和俞茵一起查監控的時候,也看到了那個男人。他确實和另一個女人出現在監控畫面裏。”

聽到這話,後排的兩人同時“啊?”了一聲。

“那她為什麽還要那樣……”宮昊不解。

張爾爾媽媽苦笑着搖了搖頭:“我也不明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怎麽還能自欺欺人?”

“她有她自己的顧慮和無可奈何吧。”徐耀辰說,“比如為了孩子……不想和老公離婚,或者其他之類的原因……”

“我理解,但我不贊同。如果只是個路人,我絕不會管這件事情的。但我那她當朋友的,我不想看到她這樣。我完全有能力為她争取兒子的撫養權,為她争取夫妻的共同財産,向那個狗男人索要孩子直到十八歲的撫養費……”

“也不僅僅是錢的關系吧。”宮昊說,“還有感情上的堅持。”

“她老公都在外面跟別的女人你侬我侬了,還有什麽感情?”張爾爾媽媽說。

徐耀辰很贊同張爾爾媽媽的觀點,剛想開口應和,卻突然想到宮昊那個在太平洋那頭出軌了的男朋友,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用餘光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發梢還濕漉漉的宮昊,心疼地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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