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操場上的表白
第8章 操場上的表白
即使是夜晚的江大，也是十分熱鬧的。
從音樂廳走到宿舍，要經過影視學院的小白宮、還有小白宮旁邊的百靈泉。
百靈泉邊隔了一條車輛可以雙向通行道路的距離就有一個超級大的美術館。
江大的美術博物館，是除了南江市美術博物館之外南江最大的美術博物館。
百靈泉是一座人工建造的小湖泊，占地面積也不過三十幾平方米。
泉水最中心的位置還有一個非常具有藝術感的青銅雕塑，雕塑張開手臂，頭偏向左臂一側，臉上綻放着有些惆悵的笑容。
百靈泉裏面還養了一只白天鵝和一只黑天鵝。
這個時間它倆夫妻應該在睡覺。
圍繞在百靈泉周圍還有一大群白鴿。
每每起風的時候都會從美術館的弧狀銀白色的站臺上揮舞着白色的翅膀俯沖直下。
那時上百只白鴿齊飛的景色讓人眼前一亮，十分驚豔。
現在這些白鴿應該都還在美術館的站臺上睡覺呢。
這個時間段的南醫校園路上應該都沒有幾個人，人最多的地方一定就是座無虛席的圖書館。
在圖書館沒有占到位置的同學就會去到各個教學樓的空教室，其他教室現在這個時間段可能還有老師在上課。
也會有不少南醫的同學待在宿舍裏面溫習功課，也有不少人會去操場鍛煉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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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像這種校園的路上一定是最少的地方。
但是江大這樣的路上，随處可見的都是來來往往吃完了飯手牽着手出來散步的情侶。
這些情侶都喜歡喜歡從宿舍樓走到百靈泉。
從百靈泉這邊上一個大概五百多米的斜坡，随後要再下一個七八百米的斜坡走到操場上，然後在操場上又圍着走兩三圈再慢慢地回到宿舍。
莫燦也是很少在晚上的時候走在江大的校園裏面，畢竟往日這個時候她要麽就在南醫自習，要麽就還是在教室裏面上課。
莫燦發現，好像路上的情侶并沒有閨蜜多，好多閨蜜手牽着手…而且還十指相扣…悄悄說話的像是在咬耳朵一樣…
莫燦看見，百靈泉邊上，有一對...男性朋友。
莫燦看着兩個短頭發抱在一起深情擁吻，其中還有一個是寸頭，不少人一邊走着一邊還投去懂得都懂的眼神。
她沉默了。
莫燦頓時站立在原地不敢動。
兩個都是短頭發…
兩個人的身高體型都不像是女生...
兩個人的側臉看着都是十足十的男孩子。
一下子，莫燦覺得她的CPU都被燒幹了...
前方含情侶量太多，大多都是從女生宿舍樓那邊走過來的。
莫燦轉身，決定繞一個圈走回宿舍樓。
小白宮的旁邊往上就是一個斜坡，一到春天斜坡兩邊種的櫻花就會盛開，再過一個月的時間，江大就會被各種花朵包圍。
這是一個很長的斜坡，兩邊都是很高的樹木。
從斜坡左側的小石板路還可以前往音樂學院的琴房。
琴房被包圍在茂密的樹林中，小石板路幽靜人少，是情侶親親的必佳場所。
夜晚，斜坡上面是沒有燈的。
黑漆漆的一片。
只有遠處閃爍着的幾盞夜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只有到了斜坡頂才可以望見三四百米外的舞蹈學院光亮的舞蹈室中還閃着燈光，斜坡旁邊的琴房中時不時還能夠聽見悠揚美妙的琴聲。
這條斜坡，是江大情侶夜晚的必經之路。
偷偷親一下抱一下啥的別人根本就看不見。
而且現在封校，情侶含量就更高了。
原本之前有許多的情侶都是在校外約會，一封校都集中在了一起。
江大同學沒有作業的每一個夜晚，自然是酒足思對象，吃飽找對象。
莫燦走着走着就覺得自己這一次選錯了路。
今天江大的操場異常熱鬧。
封校的第一天，除了超長隊伍的核酸讓人有些筋疲力盡之外，大家或多或少都覺得稀奇。
之前的疫情從來沒有波及到南醫和江大。
就算是周圍有陽性，但是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封校過，最多就是網課，不線下上課。
目前江大的同學還并沒有因為封校而感到不能出校的折磨。
操場上，5858個人圍坐在一起，中間還點了一個類似于香薰之類的東西，還有人拿着一個大燈泡放在中間。
有圍在一起的幾個人拿着個小音響，播放音樂，把自己的手機電筒點開，一邊跟着唱，一邊搖晃着。
兩邊，四個50多米高的巨型LED燈照亮着整個操場。
夜晚的江大操場，明亮得如同白晝。
這是莫燦在江大宿舍住了這麽久，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要不是因為疫情她去幫忙核酸，莫燦這個時間段應該還在南醫研究所。
要不是因為疫情封校，平日裏江大的學生也不可能全部聚在操場。
這一刻莫燦居然在這一次疫情封校之中體會到了一些不同的感受。
她不自覺地駐足，走進了操場中。
前方正中心的舞臺上不知道是誰在點蠟燭，慢慢地快要點亮了整個舞臺。
舞臺上的聚光燈突然就亮了起來。
就在聚光燈亮起的那一刻，漫天粉色的玫瑰花瓣傾片落下。
一個江大音樂系的大三女生緩緩的從這漫天花瓣之中走出來。
女生至少都有一米七的身高。
長頭發柔順，模樣大方清麗，本來應該是乖乖女的模樣，但是左耳異常閃亮的耳釘彰顯着她自己獨特的個性。
穿着一個天藍色牛仔服外套和一條牛仔褲，藍色的馬丁靴，裏面還搭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上面還有一個并不邋遢的松垮領帶。
背個吉他，活脫脫的一個流浪文藝女青年。
舞臺上的燈光頭不停地扭轉着，直直的燈光射向了人群中，燈光在圍過來的人群之中王靖涵今天要表白的對象。
同時，操場舞臺邊的4K大屏幕上也不斷地出現着燈光掃描着的人影。
偌大的舞臺上的光也慢慢的聚在了一起，照亮着滿地粉色的玫瑰花瓣，同時也照亮着舞臺上那個背着吉他的少女。
操場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啊啊啊！好浪漫！”
“我去，流行音樂學院大三的王靖涵啊，這三百多萬粉絲的網紅啊！”
“這人是校長侄女兒嗎？又是燈光舞臺又是滿天花瓣，4k大屏幕都開了？這排場也太大了吧。”
“不是什麽校長侄女兒，這人是網紅，有錢。”
“王靖涵，我靠這就有女朋友了？”
“你怎麽就知道是女朋友，萬一是男朋友也說不定...”
“得了吧，咱們學校就連自行車的車轱辘都比人直。更何況這王靖涵還是流院的，學音樂的女生除了彎的都是雙的。別說流院了，你看我們學校那直的也不多。倒是隔壁南醫的肯定都是鐵定的直男直女。”
“呃...這話好像沒說錯。”
“咱們學藝術的嘛，大部分都是男的女的都能接受。南醫的學霸聽說都是不問情愛，一路寡到本碩博。我有一個影院的朋友說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但是作息時間都不一樣。周末她還在睡覺的時候，人家都已經去圖書館自習了。等她晚上出去嗨皮的時候，人家南醫的學霸才從圖書館裏抱着書回來。”
議論聲和起哄聲此起彼伏。
操場上熱火朝天。
“你們說這王靖涵到底是跟誰表白啊？”
“我靠，這還用說！這王靖涵那可是...”
當那直直的聚光燈終于找到了王靖涵想要找的人。
超大的4K屏幕上也出現了那一張還沒有來得及戴口罩漏出來的美麗的面龐時候。
全場嘩然，整個操場的氣氛瞬間達到了巅峰。
“我靠！牛批！吾輩楷模！”
“天啊！王靖涵居然是跟校花表白！”
“王靖涵喜歡沈清婵，這不是所有江大人都知道的八卦嗎？我都懷疑剛才問那些問題的人是不是南醫同學們...”
混跡在江大人中的南醫同學豎起了耳朵。
“這兩個都是神仙，不僅是閨蜜，而且據說還是從小到大的青梅啊！”
“王靖涵啊，那也是江大學生裏面十分厲害的角色。”
一首《 Gravity》的前奏響起。
被聚光燈籠罩在沈清婵：“...”随後默默地把口罩戴上了。
就算被拍下來，也不能讓別人拍到她不戴口罩。
到時候傳到校領導，或者是自家大家族的長輩手中，那自己不被唠叨死？
就站在沈清婵旁邊的莫燦，看着眼前籠罩在聚光燈下的女孩。
她好像非常習慣這樣的燈光。
就算是那麽刺眼耀眼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還是那麽的自如平常。
仿佛她就是為聚光燈所生的一樣。
燈光下的她。
原本就十分精致的容貌顯得更加明豔動人。
那一雙又大又長眼睛流轉在燈光之中，睫毛上就像是泛起了星光一般，有一種讓人離不開眼睛的美麗。
莫燦的記憶力很好。
不管是記課本上的知識，還是記憶生活中的一些東西。
她也認出來眼前這個人是今天核酸那個對着她要吐了的同學。
加上有很深的記憶點，所以莫燦覺得能夠記下她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莫燦看着沈清婵，不自覺地互換了一下身份。
要是換做是她的話...
某#社恐#燦頓時覺得腳趾抓地。
《Gravity》悠揚得有些悲傷得前奏響起。
莫燦是一個不怎麽喜歡聽歌的人，更何況這是一首韓文歌。
《 Gravity》中文名是地心引力。
當然有許多的英文歌的歌名就叫《 Gravity》，但是今天的這一首《 Gravity》是一首韓文歌，寒國的一位著名女歌手諸多歌曲中的一首。
翻譯：“我在沒有溫度的黑暗中，如漂流般徘徊。”
“即使伸出手，最終也只有滿心空虛。”
“凝結于那日積月累的傷口之中，我又将心門緊鎖，獨自與這世界鬥争。”
“就在這個時候，我遇見了如沐春風般的你。”
“透過黑暗的縫隙，你溫暖的手撫摸着我。”
“當我搖搖欲墜時，你就像是地心引力。”
“堅定地指引着茫然失措的我。”
“待寂寞的時光都過去。”
“我終于找到了歸宿。”
“就将我緊緊擁抱吧...”
...
沈清婵沒有想到王靖涵居然會唱《Gravity》這首歌。
在覺得她了解自己聽歌喜好的同時（這的确是她最喜歡的歌手中最喜歡的歌曲之一了）。沈清婵的想法是——自己和這貨好像沒有歌詞裏面講的那麽互相救贖、愛得死去活來吧？
所以...這貨到底是學音樂的還是學表演的...那疼痛救贖中帶着深情不能自拔的表情到底是哪裏來的靈感啊！！！
唱完之後，王靖涵對着話筒喊了一句：
“沈清婵！”
“今天是封校的第一天，但是卻是我決定愛你的第三千三百五十六天！”
沈清婵：“...”好土。
明明我泰的《Gravity》這首歌那麽好聽和高級，唱完就完事兒了，非要在最後加一段自己的話，一下子就感覺土土的。
沈清婵招了招手，對着王靖涵無奈地招手說道：“行了行了，王靖涵你給我下來。”
王靖涵慷慨激昂：“親愛的清婵！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跟你在一起啊。”
沈清婵扶額：“你趕緊給我下來！不然我...”
王靖涵彈奏出了一個和弦，下一秒仿佛就要唱起來那般模樣：“親愛的婵...”
“親愛的婵婵”還沒有唱完。
就聽見沈清婵不顧形象地河東獅吼：“小表姨，你趕緊給我下來！不然我就去告訴表姨婆了！”
王靖涵：“...”
此言一出，操場上的氣氛頓時陷入了一個尴尬的沉默。
但是緊接着随着人群中的一聲“我靠”，仿佛是摁下了在場人的開關鍵一般，掀起了一陣狂熱的氣氛。
那是一種莫燦不懂的來自江大甚至有着混在其中的南醫大學生們的莫名狂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