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探南枝(2)

第20章 探南枝(2)

“娘娘,這話可說不得!”一旁的嬷嬷吓得慌亂無比。

“太子殿下這些年輾轉各處,也曾帶兵上過戰場,若是……”嬷嬷猶豫,陸瑤也知曉了嬷嬷的意思。

若是真有什麽問題,跟随在趙景湛身邊的太醫能不知曉嗎?

陸瑤也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上露出一些不好意思,“是我多慮了。”

“可是,太子遲遲不肯與阿音……”陸瑤頓住,臉上的愁思無法遮擋。

“許是崔小姐還沒有名分的緣故吧。”嬷嬷理智的分析着,“太子殿下雖說看似心狠手辣,不講半分人情,可他還是十分在意這些的。”

“就算殿下不喜歡崔小姐,只是想逢場作戲,可您的身後是陸家,就算是他為了那個人,無論如何,也會娶崔小姐的。”

“當年的事情在太子心中根深蒂固,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這些年太子處心積慮的做了許多事情,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為那人報仇。”陸瑤蹙眉,“可前些日子太子那麽急切,怎麽如今倒是不急了呢?”

“等到選秀結束,皇上那邊賜了婚,太子和崔小姐的事情就定下了,兩人青梅竹馬,綁在一起,就算太子殿下對崔小姐沒有感情,但是不關乎他們會有孩子,您又何必這般着急呢?”

“這件事情,我還得去找那人說一聲,”陸瑤想起前幾天趙修的态度,眼底露出幾分厭惡。

随後她用手指捏了捏眉心,滿是疲憊,“等我休憩一會,午後再去吧。”

“是。”嬷嬷應下。

*

滄浪閣中海棠花開的正盛,夜色濃重,如同化不開的情緒,濃郁的海棠花香随着清淺的夜風,擊打着翠綠的珠簾,傳入屋內。

崔德音因着在宮外聽到的那番話,心情一直不虞。

趙景湛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他和陳家的血海深仇到底是什麽?

為何他會時刻監督着徐家?

徐家又和他們崔家大房有什麽仇恨?以至于趙景湛說這個仇必須要由自己來報?

崔德音想的煩悶,屋內夏雲和秋雨一直待在旁邊,惹得她心煩,于是崔德音躲避兩人進了離滄浪亭不遠處的一個小園子裏,直到日暮西下,她才在暖融融的陽光中緩緩醒來。

察覺到自己已經悄悄離開了許久,崔德音急忙起身,可是她蜷縮了太長時間,腿已經麻了,一起身的時候站不穩,直直的往前方倒去。

幸好崔德音用手撐住,才不至于她摔到臉。

崔德音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裏的委屈全部湧了上來,淚水不停地在眼眶裏打轉。

少女原本白皙的臉龐上也沾染上了幾分泥土,看起來像是不聽話的小孩故意一般。

崔德音忍着腿部的不适,擦了擦臉上的淚珠,這才一瘸一拐的朝屋內走去。

遠處暮陽殘存,将皇宮的各個角落撒滿了光輝。

崔德音眸子中宛若存着點點星光,流淌在其中。

夜幕不知不覺已經降臨,崔德音回到屋內之時,院子裏已經燃起了燭火,明若白晝。

崔德音疑惑着,視線被刺痛一下,而後緩緩睜開眼。

塌上斜斜的躺了一個男子,男子身穿一身紫金色的袍子,眉眼間的慵懶和貴氣交織着,仿佛是天上的仙子一般。

崔德音淡淡的斂下眼眸,手指不自覺的卷起琥珀色的衣裙。

察覺到了崔德音的聲音,趙景湛視線輕輕一掃,一雙昳麗的鳳眼眼波流轉,仿佛盛了碎玉一般晶瑩。

對上崔德音的視線,趙景湛微微眯起眼,目光帶着探究和打量。

他唇角挑起,站起身來,走到崔德音的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崔德音。

男人的身形實在是太過優越,當他走進崔德音身邊,高大的身影幾乎要将崔德音玲珑的身形全部籠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燭火淡淡投落,兩人的影子此時緊密的擁抱在一起,同時合二為一。

男人身上帶着壓迫的氣息,崔德音不敢擡頭,兩人相顧無言。

“崔德音,這一天,你都做什麽去了?”男人清冽的聲音響起,不帶半分情緒。

“先是去見了皇後,而後去了院子後面的小花園。”崔德音惴惴不安。

趙景湛沉默,鋒利的輪廓顯示着他的冷漠,眸底伸出醞釀着濃重的化不開的情緒。

燭火明亮,耀映在少女白皙如同暖玉的面龐上。

崔德音不安的扯着衣角,身上琥珀色的衣裳暖意融融,仿佛流淌着金光一般。

崔德音感到臉頰處傳來溫熱的觸感,疑惑的擡頭。

“這是怎麽弄得?”趙景湛不悅的看着崔德音右臉處有些微紅的皮膚。

“什麽”崔德音懵懵的,許久才反應過來,急忙回答,“可能是被樹木劃了一下,應該是不礙事的。”

趙景湛皺眉,沒有回答崔德音的話,淡淡,“既然沒事,那就跟我過來。”

男人寬肩窄腰,話剛說完,就已經與崔德音拉開了距離。

趙景湛的臉色實在說不上有多好,崔德音唯恐趙景湛再生氣,急忙提起裙擺去追趕男人。

可她忘記了自己的腿還在酸麻着,根本用不上力氣,因此她再次直直的往前倒去。

與第一次倒下不同,這次。

她撲在了男人的腿上。

崔德音愣怔,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雙手環抱着的趙景湛的小腿。

趙景湛平時看着精瘦,誰知小腿竟然如此有力,崔德音試探着捏了一下,竟然發現自己捏不動。

趙景湛微微蹙眉,低頭看着崔德音那雙不老實的手,心裏的怒火一下就上來了。

“崔德音,你這是在做什麽?”趙景湛語氣惡劣,“投懷送抱?”

“不是的殿下!”崔德音急忙把自己蜷縮了太久,雙腿有些酸麻的事情告訴了趙景湛。

誰知崔德音解釋完了之後,趙景湛的神色更加臭了。

“還不趕快松開!”

崔德音像是躲避怪物一樣,松開了自己的手。

可腿部的酸麻感覺還在,她只得忍着痛意開口,“殿下先過去,臣女緩一緩就到。”

“聒噪。”崔德音被趙景湛攔腰抱起。

男人寬大的手掌穩穩的托住崔德音的腰,崔德音擡頭,只能看見男人流暢精致的下颌線。

“崔德音,你說你今天去見了皇後?”趙景湛冷聲,“你和皇後說了什麽?”

趙景湛似乎永遠都是這麽狂,身為太子,即使不是皇後的親生孩子,按照大康的禮節,都應該尊稱皇後為一聲母後。

可趙景湛只在皇上面前這般稱呼過。

“皇後詢問我最近為何看着有些病殃殃的,還問過敏的好了沒有,需不需要她從宮外找醫士為我看一下。”崔德音把自己和陸瑤說的話如實講給了趙景湛聽。

“還有沒有別的?”

崔德音想了想,開口,“皇後還說外祖母的梅花腦片,殿下已經吩咐人送去了。”

崔德音真摯,“謝謝殿下。”

趙景湛沒有聽到自己心中所想的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你有沒有跟別人提起,你我之間的事情?”

趙景湛俯身,俊臉在崔德音的視線中越放越大,崔德音眨巴眨巴眼睛,感到心髒都快要跳出開了。

她杏眸微顫,水光流轉,“皇後娘娘問我……”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崔德音平日裏端莊慣了,是說不出那等有些直白的閨中話語。

男人身上幹淨清冽的香氣也随着他的靠近傳入崔德音的鼻尖,崔德音猛吸一口氣,慌亂的移開了眼睛。

“快說。”趙景湛不動聲色看着崔德音的一系列反應,嗓音有些沙啞。

崔德音羞愧至極,幹脆閉上眼。

“皇後娘娘問,

為何太子殿下還未與我同房。”

話音剛落,屋內寂靜。

崔德音也好奇,為何趙景湛嘴上說着要讓自己生孩子,為何卻沒有實際的行動?

前幾次也都是他在幫着自己,自己反倒是一幅無欲無求的樣子。

崔德音倒也不是在意這些,只是遲早要發生的事情,放在趙景湛身上卻遲遲未發生,她感到疑惑罷了。

“你是怎麽回答的?”趙景湛冷靜反問。

他想起今天皇後和她身邊的嬷嬷看自己的那副表情。

趙景湛就想殺人。

“我說,這些要看太子殿下。”崔德音小聲。

“那為何皇後拐彎抹角的讓我去看醫士?”

“難道不是你和皇後說的?”

“我怎麽會主動跟皇後娘娘提起這件事情!”崔德音急了,急忙解釋,“是皇後主動将我叫了去的!”

“你知道皇後今日叫我去,說了什麽嗎?”趙景湛感到好笑,“她旁敲側擊的問我是不是不舉,讓我趕緊找醫士去看,省的耽誤了你我生孩子。”

“皇後是這般想的,大概音音也是吧?”

趙景湛如此直白,崔德音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崔德音,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趙景湛冷聲,“我現在不動你,是因為你還沒有成為我的太子妃。”

“我考慮到了這些,并不代表我不是一個男人。”

“前面幾次你難道沒有感受到嗎?你若是沒有感受到,我不介意讓你感受。”

趙景湛攥住崔德音白皙纖細的手腕,朝那處移去。

趙景湛聲音沙啞,目光也揉進去了幾分猩紅,“這下感受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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