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進入秘境
進入秘境
“怎麽,看見我不高興啊,我可是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們呢。”赤音見三位少主的臉色僵硬,不由的笑得更加燦爛。
“赤音,你跟他們認識啊?”簡天芳縮在赤音背後,對于一下子意氣風發起來的赤音感到好奇,難不成是熟人?
“認識。”
“還友好交流了一番。”赤音回過頭,頗為認真地說道:“這回,一起去東浮島,又要好生交流一番了。”
“你們兩個站在門口幹嘛,還不快過來。”徐金保腦袋上紮着髒髒辮,紅棕兩色的繩帶纏繞在上頭,傲着個嘴,一臉的不爽。
兩人修為低,還跟世家有說有笑的,真想不明白隊長為什麽要帶這兩個拖油瓶去東浮島,上去了還得分精力照應。
心裏多有不爽,面上自然帶出來些,或許就是要讓她們清清楚楚地知道在他這兒她們有多不受待見。
“好好好,我們這就來。”簡天芳一個勁的點頭,拉起赤音就往大部隊跑。
“哼!”徐金保撇過臉,不願意再看一眼。
“你很怕他?”赤音被拖着,順着力道快走,招呼已經打完了,人家的反應也看了。
“有點,他很兇的,比隊長還兇。”簡天芳點點頭,悄聲說道。
在座的都是修仙之人,且修為比簡天芳高,再小聲的話,還是被人聽得一清二楚。
簡天芳說完像是意識到什麽,連忙捂住嘴巴,望向前方的徐金保,就怕徐金保突然轉過身來。
“哦,怎麽兇?”赤音絲毫沒有意識到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她們的對話中,或許意識到了,卻不以為意。
“別說了。”簡天芳用嘴型告訴赤音,随即端端正正地坐好,身體挺得筆直筆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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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金保坐在前面,不為所動,就算知道別人認為自己兇自已嚣張,那也是他擁有足夠的資本,沒資本的人,叫他兇都兇不起來。
所以,當聽到這種類似的議論,心裏隐隐引以為傲。
赤音沒有滿足到好奇心,擡頭望向小髒辮,築基三層,在這群人中,修為算是頂尖的那一小戳,怪不得。
安安分分地坐了有五分鐘,赤音感覺渾身骨頭都僵硬了,後靠在椅背上,手臂放在哪裏都不自在。
也許是屁股底下的石椅太硬了,赤音雙手撐住兩旁的石板,腳蜷上來,蹲在上面。
蹲着視野都要開闊不少,圓形的座位圈,一層一層往上疊,中間是塊方型的露臺。
嗯,跟自己造的比武臺差不多。
從世家方向看來,就是有一個頭突兀地冒出來,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麽一樣。
沒多久,他們就知道了。
赤音露出笑容,沖世家少主招手,很熟的樣子。
“林少主,她在跟你打招呼呢,身為世家人,不要那麽小氣,理應寬宏大度一些。”齊斯延搖着一把新的折扇,笑意盈盈地說道。
“齊少主那麽有空,不如你來。”林珏然冷着一張臉,五大世家,就林家臉面給丢得精光,都是這些莫名冒出來的人。
“不要那麽大的火氣嘛,氣大傷身。”齊斯延面不改色,繼續撩撥。
林珏然明白這厮就是想看自己生氣,自己越氣他越高興。
明白是一回事,控制住情緒就是另一回事。
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任他說得天花亂墜,自巋然不動。
齊斯延見林珏然像個木頭一樣,頓時沒了興趣,臉轉到一旁,目光鎖定楚嘉迢。
還沒等齊斯延開口,楚嘉迢眉眼如絲地望過來,像是等候已久了,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指輕輕豎在大紅唇上,指甲上熠熠發光的甲片奪目得緊。
齊斯延立馬閉上了嘴,五位世家少主,齊斯延是最瘋的那個,而楚嘉迢則為最狠毒的那一個。
還是陸書賢最好,會跟他說話。齊斯延暗暗想到。
赤音看着三人的互動,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楚家少主,她喜歡。
眉宇中似風情萬種卻暗藏狠厲,一襲紅衣,妝造跟自己頗為相像,額頭一點朱砂又為她添加了一似聖潔。
不過,沒她好看。
按照剛學的人族詞語,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尴尬,明眼人都知道,她們兩個,誰美誰醜。
機鋒打完,袁家和陸家姍姍來遲。
“人既然已經到齊,不管是世家還是安全部,以往有什麽矛盾,但都是我龍國之人,希望各位放下往日成見,齊心協力……祝各平平安安歸來,我們在這裏等候你們的凱旋…”
從左後方門裏出來一個戴眼鏡,頭發花白的普通老者登上方型臺,手裏握着話筒,慷慨激昂地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
赤音只關心一點,他手裏拿的是啥玩意,就跟有靈力的人一樣,說話聲仿佛就在耳畔,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什麽?”
赤音戳戳簡天芳的的胳膊,小聲問道。
“哪個?”
臺上的聲音可以完美的蓋過她們說話的聲音,倒不怕被發現。
“臺上手裏拿着的。”
“話筒啊,你不知道話筒嗎?”
“當然知道,我只不過考考你而已。”好吧,又是一個耳熟能詳人人都應該知道的東西,赤音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有什麽好考的。”簡天芳看一眼赤音,不明所以。
赤音假裝沒有聽到。
一個能省靈力的好玩意,回來就買上。
好不容易聽完了長篇大論,出了場館,場館外面就是渡口。
赤音站在輪船上,擡頭望向東南海面,懸浮在海面上的島嶼已經能隐隐看到些許輪廓,高聳入雲,龐大而模糊。
冰山一角,就這般遮天蔽日,很難想象它具體到底有多高,多大。
輪船慢慢靠近東浮島,浪花朵朵綻開。
“好了,各位,我們在這裏等你們!”
甲板上,嗚嗚泱泱幾百人,擡頭望着幾根像是要深入雲端的鐵鎖鏈。
“出發!”
郭師午號令一響,徐金保像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身姿靈活地攀上一根鐵鏈,幾個跳躍,人已經來到半空之中。
安全部其餘人紛紛跟上,赤音落于最後,走到船頭,回眸一笑,無聲說道:“我在上面等着你們。”
随即飛身而起,手攀住一根鐵鏈,要是可以的話,她也不想抓鐵鏈,直接禦空而上才叫帥氣。
“啪!”
齊斯延折扇猛地合上,輕聲說着:“太嚣張了,太嚣張了,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确實。”袁璇白衣如雪,傲然而立,風吹動着她潔白的紗裙,手中握有一柄黑劍。
“袁少主,不如我們聯手…”齊斯延始終記得嘉岚濕地之恥,手中折扇橫于頸脖之上,輕輕一劃而過,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袁璇不作聲,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殺了那女人,風險太大,況且,上次五人聯手,都不能在她手中讨得了好,最重要的是,這是上浮東島,袁家是為沁雪草而來,其他的,要是可以,順手添些堵,給齊斯延一些方便,也不是不可以。
一家接一家上了鐵鏈,壓陣的均是自家長老。
赤音腳踏清風,緩緩落了地,眼前的島嶼讓赤音有了真真切切的闖秘境的感覺。
映入眼簾的是十個綠色的漩渦,漩渦高速旋轉,周圍寸草不生,後面的景色幽綠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不管從哪裏上來,最終的目的地都會是十個漩渦前面的一方空蕩蕩的草地,草地上五顏六色的花朵點綴其間,宛如一張百花草毯。
藥師秦琴從未見過這些花朵,興奮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拿出鏟子連根鏟起,從儲物袋中拿出玉色的盒子,放好。
“沒有靈氣的花,裝在玉盒裏,浪費。”徐金保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說道。
秦琴臉色一紅,背過身去,挖不知名花朵的動作倒是一點也不慢,輕輕解釋:“我只是沒有見過它們,先挖下來,回去研究一番,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什麽作用,不如待會進去挖靈花靈草來得實在,那才叫有用的。”徐金保正色,口吻很是傲慢。
“行了行了,不過幾株花,值得在這裏吵吵,叫世家人看了笑話!”郭師午頭疼,徐金保修為高是高,卻是個刺頭,不符合他觀念的,一律冷嘲熱諷。
“哼!”徐金保大踏步走一邊去。
“浪費!”
“徐金保!”
赤音站在一旁的,看着這出鬧劇,心裏很累,看,作死的節奏要開始了,還沒有真正入島,隊伍裏就開始小摩擦不斷。
不一會兒,五大世家的人逐一上來,赤音發現,他們上來時落地的動作一個比一個潇灑,像孔雀開屏似的炫耀。
“各位,一共有十個漩渦,我們一共有六支隊伍,每隊挑選一個漩渦進入,意下如何?”
“可以!”
袁璇含首,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同意。
陸書賢上前兩步,望着一模一樣的漩渦,走到左邊第三個,“這個漩渦,歸我陸家。”
“陸少主,漩渦是龍國所有,不是陸家所有,你只是選擇進入裏面。”郭師午微微揚唇,在他面前玩文字游戲,還嫩了點。
“……”
赤音懶散地打了個哈欠,什麽時候進去啊,磨磨蹭蹭的,就不能幹脆一些嗎。
齊斯延望着十個漩渦,有些意外,也不知道十個漩渦連不連通,轉頭看一眼像快要睡着的赤音,磨磨牙。
算你走運!
五大世家一貫先挑,輪到郭師午的時候,眼神不經意的落在赤音身上,想看看赤音有什麽表示。
赤音毫無表示。
就她闖秘境的經驗來看,挑挑選選,到最後還不是一樣的。
郭師午選了個最順眼的,其他世家人一個一個的消失在漩渦中,郭師午這回身先士卒,第一個踏進漩渦裏。
照例,赤音最後一個,徐金保自認他們當中,除隊長之外,屬他修為最高,想最後一個壓陣。
赤音懶得理他,見他不走,直接一腳給他踢進去,徐金保震驚的表情消失在漩渦中。
“煩人!”
嘟哝一句,擡手一揮,秦琴那個藥師沒有采完的陌生花朵被她收入儲物袋中,斷根斷葉殘花什麽的,也管不着了。
踏入漩渦中,熟悉的眩暈感襲來,待站穩以後,換了一片天地。
“哇!”
“仙家聖地,大概就是這樣了。”
“……”
“你為什麽踢我?”
贊嘆聲不絕于耳,夾雜着徐金保的質問。
她們在一片草地中央,往南走是紫色夢幻的森林,向北看是一片浩瀚無際的海,東邊是怪石嶙峋的石峰,西邊則是一座望不到頂的峰塔。
望見峰塔,赤音勾唇笑了,一般存在于秘境中的塔,好東西是少不了的。
漩渦裏的靈力密度比外面的大上數倍不止,撲面而來的靈氣讓人忍不住毛孔舒張,就算什麽都不幹,光是在裏面修煉幾個月也能頂外面修煉一年的。
“隊長,我們該往哪邊走?”
範圍太大了,他們有半年的時間待在秘境裏,半年以後,不管收獲探索得怎麽樣,必須出秘境。
秘境出口就在他們的身後,只不過漩渦從綠色變成了棕色。
還沒等郭師午決定好走哪邊,秘境中稚嫩的童聲響起:
“各位,歡迎來到懸塔島,懸塔島出口入口均已關閉,待一年之後,會将各位活着的人送出去,倘若想提前出去,只需按碎你們腰間的靈珠,即可出去。”
“懸塔島,一人一生只能進入一次,望各位好好珍惜。”
“活着的?”
“這是誰?”
“出口消失了!”
郭師午望着明顯慌亂的隊伍,大吼一聲:“鎮靜,不要慌張!”
隊伍頓了一瞬,一個個安靜下來。
“前輩,前輩,你還在嗎?”
“……”
無人回答,好像剛剛出現的童聲是幻覺一樣,消失了的出口卻又真實發生。
赤音手撐着下巴,懸塔島,生出島靈了嗎?
有意思,算上前世今生,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島靈。
而且,懸塔島,最為重要的肯定是位于西邊的峰塔。
郭師午連問幾個問題,毫無回應。
或許是郭師午的外來嗓音太大,又或許是她們這些外來者的氣息擴散開來,前方震動感不斷傳來。
待看清楚是什麽時,大家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練氣三層的暴炎豬,可怕的不是它們的修為,是它們的數量,暴炎豬以族群居住,往往一群最少有一百多頭;而這群暴炎豬,目測有四百多頭,它們的首領,修為足足有築基三層,和徐金保持平。
衆所周知,妖獸的修為和人修的修為持平,一般來說,妖獸會更勝一籌。
“往南跑!”
郭師午肝膽俱裂,一上來就是難啃的硬茬子,大聲吼道,給衆人吼回了神:
“修為高的殿後,修為低的頭也不要回的跑!”
勉強安排一下,抽出腰間的大砍刀,望一眼竭力奔跑的隊員,舔舔唇角,獰笑:“都來吧!”
暴炎豬沖到郭師午跟前,砍刀劈過,頭、身分離,整整齊齊地斷成兩節。
暴炎豬不畏生死,長長的獠牙頂撞,粗壯的黑色豬毛牢牢護着身軀,更別提它的皮膚堅硬如鐵。
人的雙腳怎麽可能比得過妖獸的四只蹄子,就算有郭師午和徐金保的第一道防線,還是沖到人群中。
隊伍頓時四散開來,抽出武器,反手抵抗着,邊打邊往南邊退。
赤音跟簡天芳、秦琴作一路。
赤音鞭子舞得虎虎生風,幾乎是一鞭子一頭。
她是對妖獸有好感,可對于取她性命的妖獸也不會絲毫手軟。
“簡天芳!”
赤音鞭子剛纏上一頭暴炎豬,餘光瞥見簡天芳後背一頭暴炎豬的獠牙正對她的背心。
冷風從背後襲來,簡天芳想要轉身抵抗也來不及,何況,她面前還有兩頭練氣四層的暴炎豬。
光是抵抗這兩頭暴炎豬已用盡全力,一時之間,捉襟見村。
“碰!”
赤音手腕使勁,鞭子纏住的暴炎豬狠狠砸向偷襲簡天芳背後的那只。
“吼!”
兩頭暴炎豬頓時皮開肉綻,特別是被赤音扔過來的那頭,勒住的脖子碎成肉沫。
“謝…謝你,赤音。”簡天芳後知後覺,她好像活下來了。
赤音鞭子開路,所過之處,暴炎豬紛紛倒地,不過六米長的路程,硬生生倒了二十來頭暴炎豬。
一擊斃命!
脖子上唯有一條血線!
鞭子有了血的滋養,更加透亮有光澤。
“秦琴!”
赤音騰空而起,鞭子一卷,卷起處于包圍圈中的秦琴,暴炎豬不會飛行,眼睜睜看着獵物逃出生天。
“練氣六層,會飛嗎?”簡天芳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卻又被洶湧而來的暴炎豬打斷。
“謝…謝!”秦琴驚魂未定,她本來就不是戰鬥人員,落去入暴炎豬群裏,就跟羊羔掉進狼窩,任狼食用。
“跟在我後面。”
赤音也不是人人都能救得到的,鞭長莫及,要是有人傷了死了,她問心無愧,盡力了。
“哦哦。”秦琴木木楞楞的,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從高空看下去,赤音就像一把刺入暴炎豬的尖刀,所到之處,寸豬不留。
一手拽着秦琴,一手舞鞭。
或許暴炎豬也意識到赤音強悍,赤音所要走的路,退避三舍,不再無頭無腦的橫沖直撞。
“啧,原來你們也會怕的啊。”
赤音望着躊躇不前的暴炎豬,手腕微動,所有圍着的暴炎豬頭也不回的掉轉方向,不在女煞星的行進路線上過多停留。
傷害是傷害半點沒有造成,倒是死了不少兄弟姐妹。
窟窿太大,暴炎豬是填也填不上。
清理出一塊空地來,暴炎豬修為弱,一鞭一頭,她修為再高,揮舞了上百下,手腕難免酸漲,更別提還要護着秦琴和簡天芳。
“赤音,咱們是不是出來了?”
“應該是。”
三人是行進速度最快的,已然到了紫色森林邊緣地帶。
暴炎豬戰線拉得長,分散了許多,剛好适合安全部的人逐個擊破。
加上赤音殺了半數,場上對安全部隊員有威脅的只有那頭暴炎豬的首領。
體型比普通的暴炎豬翻了一倍不止,棕毛尖如鋼針,穩坐在後方,統籌整個暴炎豬群的動向。
赤音舉目四望,甩掉鞭子殘留的血液,說:“我們這裏安全了,暴炎豬不會來了。”
“不回去救他們嗎?”簡天芳問道。
“他們能自己過來。”只不過,會受點傷而已,想了想,還是說道:“秦琴是吧,你現在可以準備一些丹藥了。”
不救,她又不是他們的保護神,一出事就搭救,他們如何成長,如何比得過世家在生與死之間鍛煉出來的反應。
最要緊的是,她想脫離大部隊,一個人去闖秘境,跟在一幫人屁股後面,有啥可收獲的。
待會,就跟郭師午通知一聲。
“有符紙嗎?”
既然已經決定單幹,跟人家部長說的事也要履行一下。
“有!”
“我要空白的,沒有畫過的。”
秦琴翻找儲物袋,不一會兒拿出一摞嶄新的符紙,質量說不上有多好,卻也勉強能用的。
赤音指尖益出靈力,漂浮在半空的空白符紙一點一點布滿符文。
十分鐘的時間,符文靈光一現,代表着符文已然成功制成。
額上汗水點點,赤音收起靈符,緩緩呼出一口氣,好久不畫符,差點就失敗了,耗費大半靈力。
果然,以前學的東西還是得撿起來,勤加練習,荒廢了,她會嘔死掉的。
“赤音,你不是練氣六層。”簡天芳說的異常肯定。
“我是六層。”赤音再度重複她之前說的話,就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練氣六層。
“築基六層?”
“差不多吧。”模棱兩可的回答,打聽別人的修為是很不禮貌的事情,特別是還沒有多熟的人,要是擅自窺探,被發現了,打死都沒有說的理。
“比隊長修為還高啊。”簡天芳喃喃自語。
簡天芳說完這句話後沉默了。
這邊歲月靜好,那邊戰鬥如火如荼。
徐金保的武器是兩柄斧頭,左邊一斧頭,給暴炎豬開了膛,右邊一斧頭,給暴炎豬劈了臉。
鮮血四濺,應該也是知道自己武器的特點,特意穿的黑色衣服,鮮血濺在上面看不出來,唯有臉上點點血漬,流淌着一縷縷血痕,有自己的,也有暴炎豬的。
郭師午砍刀捅暴炎豬的脖子一捅一個準,刀刀不落空,刀氣肆意切割着暴炎豬皮肉。
飛身踏在暴炎豬背上,暴喝一聲,一道刀氣淩空砍去,刀氣命中目标,幹脆利落的切成兩半,無一例外。
更多的隊員則是被頂了腿,戳了腰,一個又一個的血洞,遍布全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員傷亡,不過,要是再這麽下去,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其餘人奮力厮殺着,手已酸,腿已軟,卻半點不敢停下手裏的動作。
像是源源不絕一般,砍了一頭又來一頭。
捅了暴炎豬群不成?
“吼!”
只聽一聲吼叫,叫聲傳遍整個戰場,暴炎豬群不再攻擊,退至首領身後。
郭師午喘一口氣,提着的砍刀刀尖一滴一滴的滲着血。
遍地都是暴炎豬的屍體,大卸八塊,有的還在一抽一抽地出着氣,生命的最後時刻,粗略數一下,躺着的不壓于兩百多頭。
綠草已被染紅,棕色的土壤被浸透。
“隊長。”二十多個隊員圍攏過來。
“受傷情況如何?”
“沒有折損人員,武飛,大胖,小雪等多位隊員受傷嚴重,必須趕緊用藥。”
“那用藥啊,還愣着幹什麽。”
“藥師和天芳,還有暈機的那個,她們三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沒有看到。”
一問一答間,兩人目光俱是牢牢盯緊暴炎豬王的動向,不曾有半點放松,随時可以暴起。
暴炎豬王邁着步子慢慢靠近,碩大的腦袋能有兩個郭師午那麽大,身軀有兩米多長,長長鋒利的獠牙有成人身高,豬鼻孔內朝天噴出一股白汽,目露兇光,四只腳加速快跑着沖過來。
“散開!”
腿上本就有傷的武飛移動速度稍微慢了一點,就被暴炎豬王的獠牙拱起,武飛兩手分別撐在獠牙上,身子懸空。
“武飛!”
郭師午一擡頭,驚懼不已。
“有傷的跑遠點!”
郭師午咬咬後牙槽,臉頰上的肌肉扯動着,奔到暴炎豬王身則,舉刀砍下。
無往不利的刀氣只在暴炎豬王身上留下一道白痕,刀氣滲透,慢慢見了血絲。
暴炎豬王發瘋似的甩動腦袋,身體上的傷口對于它來說還不如撓癢癢的。
武飛左搖右擺,一手握不完的獠牙,雙手指骨凸起,手指緊緊扣着光滑的獠牙。
他知道,如果他放手了,等待他的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徐金保,你攻擊它左眼,我攻擊它右眼,要快,武飛撐不了多久!”
目前能做的也只有他們兩個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瞬間,暴炎豬王突然張大了嘴巴,正對着武飛,不到一米的距離,一股熾熱的火焰從暴炎豬王嘴巴裏噴湧而出。
暴炎豬,它的火是從嘴巴裏出來的。
所有人都被這變故打得措不及手,郭師午目眦盡裂,用盡全力一刀劈在暴炎豬王的右眼,右眼爆裂,一股濃濃的黑色粘液流出。
卻也來不及了。
火焰已經燎燒到武飛面孔,武飛不由慘叫出聲:
“啊啊啊!”
手卻一直牢牢扣着獠牙。
“呼!”
鞭聲由遠及近,捆住武飛,一拽,武飛再也扣不住獠牙倒飛出去。
赤音踏空而來,左手還拎着醫師秦琴,在後面不遠處,簡天芳奔跑着。
武飛落在地上,忍不住蜷縮起身體,雙手半遮着臉,身上衣服一片焦黑,痛苦地哀嚎着。
臉,毀容了是肯定的,暴炎豬王的火焰威力不是一般厲害。
“武飛,我是秦琴,快讓我看看。”
秦琴踉跄着跑了兩步,蹲在武飛面前,卻掰不開他的手。
“你們來個人,給我掰開武飛的手,我好給他上藥。”
真就不能對他們太過放心,探險甚至還沒有開始,就一個暴炎豬王,築基三層的修為,安全部的人,四個築基,一個持平,一個還比暴炎豬王高上兩層,卻拿暴炎豬王毫無辦法,甚至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修為是假的吧?
赤音提起鞭子,一鞭子抽過去,正瘋狂噴着烈焰的暴炎豬王脊背到肚子頓時綻開。
和之前郭師午的全力一擊完全重合。
“吼!”
右眼的爆裂讓暴炎豬王狂性大發,認準了郭師午,郭師午左閃右避,見縫插針地往暴炎豬身體上砍。
一刀不行,就兩刀,兩刀不行就三刀,刀刀挑準角度,總能破開暴炎豬的皮。
徐金保埋頭,一斧頭一斧頭的砍着暴炎豬尾,專盯着一個點砍,是,他的皮是厚,就不信它那玩意還厚。
其餘兩個築基修為的人騷/擾着,練氣修為的人退至一旁,他們加入只會憑添麻煩。
赤音揮了一鞭子後,發狂的暴炎豬扭轉腦袋,不顧腦袋裏瘋狂傳達的危險直覺,憑着滿腔怒火,誓要把眼前的小螞蟻頂死,頂穿。
來的正好!
赤音淩空而立,獵獵巨風吹動着她漂逸的長發,手中鞭子看準時機,狠狠的抽打在暴炎豬的獠牙上。
光潔的獠牙裂了一絲縫。
“還挺堅固的。”
“我到要看看是你的獠牙堅固,還是我的鞭子厲害。”
暴炎豬王不會飛,卻擁有火焰,火焰燎着赤音腳下,但赤音瞬間移開,反身一鞭子。
兇悍無畏的暴炎豬王在赤音手裏仿佛被拔了毛的公雞,到處都是破綻。
修為碾壓,血脈碾壓。
暴炎豬王死亡是遲早的事情。
郭師午離開了戰場,來到武飛身旁,眉頭緊蹙,還沒有踏出一步,他們就被打得潰不成軍。
繼續下去,于他們是弊大于利,可要是就這麽離開,怎會甘心。
這回只是燒傷,好歹還撿回了條命,但是下次呢?誰又能保證不會減員?
目光不由轉向正在個人秀的赤音,閃爍着。
赤音一舉一動像是在舞蹈,淩厲的鞭子不時抽在暴炎豬王身上,血痕累累。
郭師午望着,深刻意識到自己與赤音的差距。
徐金保終歸沒有得逞,暴炎豬王感應靈敏,每當斧頭要正中紅心時,總會擡起後腿,他若是不停手,踢到他的可能性是百分百。
另外兩個築基在郭師午停手時也不再騷/擾,總感覺他們的騷/擾對于赤音來說,反而像是添亂的,施展不開手腳。
至此,赤音和暴炎豬王的單挑打響。
全盛時期的暴炎豬王都不是赤音的對手,更別說還被郭師午砍瞎一只眼睛。
衆目睽睽之下,暴炎豬王勉強撐了十五分鐘,轟然倒地,長長的兩根獠牙被抽斷,赤音還想着保存着皮毛的完整,卻在一開始時抽的那一鞭破壞了,最後索性不保存了,該是怎麽稀碎就是怎麽稀碎。
保存得完好的,只有兩根獠牙,等帶回去做成武器,賣個百八十的中品靈石。
暴炎豬王倒下,它的下屬倒是溜地飛快,一眨眼的功夫,三四十頭暴炎豬跑得不見蹤影,跟它們來時一模一樣。
只不過一個是氣勢洶洶,一個是屁滾尿流。
暴炎豬王死了!
被暈機的那家夥打死了。
衆人目瞪口呆,關鍵是輕輕松松就打死了。
赤音蹲下身子,刨開肚子,掏出內丹,圓圓潤潤的,放進儲物袋裏,獠牙也裝進來。
這是她的戰利品,可以說是她一個人打下來的。
“你怎麽不早點過來,修為那麽高,打暴炎豬王打寶寶一樣,為什麽要等武飛變成了那個樣子才慢吞吞的趕過來!”
徐金保大聲怒斥,仿佛赤音做下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自己來看看武飛,看看武飛,渾身大面積燒傷,好多皮肉被燒成灰燼,腿被頂了血窟窿,還有小雪她們,個個身上傷痕累累,全是你的見死不救造成的。”
“哦,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讓開。”赤音眉眼霎時冷了下來。
“你什麽反應!一點都不愧疚的嗎,你的原因…”
“徐金保,住嘴!”
郭師午怒吼,上前兩腳直接踹倒徐金保,滿臉歉意地看着赤音:“赤音,你別把徐金保的話放在心上,他腦子進水了,胡言亂語的。”
“我有說錯嗎?你問問大家是不是這麽想的。”徐金保不服,趴在地上也要吼出來。
“要是她在的話,我們的同伴就不會受傷,武飛也不會這樣。”徐金保捂着臉,不讓人看見他眼底的淚水。
從出任務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這麽無力過,救不了同伴,眼睜睜看着同伴差點被燒死,他卻無能為力。
郭師午用力抹一把臉,明白這些事完全怪不到赤音頭上,不過,人吶,總是要有一個發洩口的。
“我又不是你們的爹媽,還得看顧你們生死安全?”
“上島前,你們部長,你們領導沒有說過嗎,一旦踏上島嶼,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還妄想別人幫你救你,怎麽美不死你們?”
“再說,我們滿打滿算認識也不過半天時間而已,有什麽交情嗎?我為什麽救你們,為什麽要幫你們?”
“說到底,不過是你們太無能,無能狂怒,妄想把責任推給我,你們心裏就好受了,是吧?”
“呸,打的好算盤!”
“早知道如此,我還就應該讓武飛活活被燒死,那才叫見死不救!”
“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
“郭隊長,道不同不相為謀,答應你們部長的我已經做到,救人一命,以後,咱們各走各的道,各尋各的寶。”
赤音鞭子纏在腰上,轉身就走,現場鴉雀無聲,愣愣地望着赤音遠去的背影。
郭師午一愣,大步追上去,真是個姑奶奶,氣性咋這麽大。
“赤音!”
“赤音,你等等,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徐金保他腦子糊塗了,說話你就當放屁得了。”
“他腦袋糊塗了,我腦袋可沒有糊塗,郭隊長,你們怎麽想的我心裏有數,我如果再繼續待在隊伍裏,我脾氣不好,就徐金保那張破嘴,我怕我會忍不住撕了他。”
“你,懂嗎?”
“懂懂懂,可是你也不能就這麽走了啊?”郭師午急得直撓耳朵。
“難不成你們還會給我舉辦個歡送會不成?”
“這,這倒不是,你走了,我們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沒了我,你們自己不會走路了,還是不會吃飯了?”
“赤音,你給我句實話,你是不是早有想單飛的想法。”郭師午正色,聽來聽去,就一個意思,赤音是走定了的。
“有這想法,就剛剛在紫色森林那邊冒出來的,我一路跟着你們,我自己也得不到什麽好東西,那我上島來是幹嘛的,平白給你們安全部當保姆的嗎?”
“而且,你們的實力跟我的實力差距太大,你的隊員們知道我修為高,心底會不會有僥幸,反正有人會救他的,謹慎小心全抛到腦後,那他們的歷練就沒有了效果。”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離開隊伍,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赤音一點一點的解釋,真的,要不是為了她的宮殿,用得着這麽苦口婆心的勸說嗎?
“原本我是想陪你們走一半的路程再暴露我的修為,那時候,我再走也不遲,可才一進來,你們就這幅模樣…”
郭師午深深嘆一口氣,誰能想到呢?
“對了,這張符你收好,裏面儲存了我的全力一擊,擊殺金丹以下修為的妖獸不成問題。”赤音掏出準備好的符紙,遞給郭師午。
郭師午接過符紙,小心放在儲物袋裏,擡頭看着赤音,點點頭。
終究不是同路人,勉強不來。
“一路保重!”
“你們也是!”
赤音轉頭,飛身離開。
“隊長,赤音真走了?”
“走了。”
“怎麽能這樣,大家不是好好的嗎?”
“你們那是好好的嗎?人家在這裏的時候可着勁的埋怨,人家走了,又可惜,換我,我也走。”郭師午氣不打一處來,特別是看到滿臉茫然的徐金保,恨不得一腳踹死得了,就他能,就他嘴快。
“她一個人,不會有危險嗎?”徐金保問道。
“放心,就算你有危險她都不會有危險的。”
徐金保轉過身,悄摸松了口氣,手摸上自己嘴巴,輕輕來了一巴掌。
“武飛,還能繼續往下走嗎?”
武飛沉默不語。
“捏碎靈珠,出去好好養傷,也把我們的情況跟外面交代一下。”
“你們其他人有沒有要出去的?”
其他人紛紛搖頭,在秦琴的醫治下,他們身上的傷已無大礙。
武飛手指輕輕一捏,靈珠破碎,再怎麽不甘心,也是要離開的,不然就是拖了隊伍的後腿。
他不要做拖後腿的人。
“我在外面等你們。”
說完這句話,武飛化作光影,一點點消失在眼前。
“休整一番,我們也出發吧。”
這頭,赤音直奔峰塔,懸塔島,從名字上來看,最重要的就是塔了。
來到塔下,一共有幾層擡頭望上去數不清,塔身由堅硬的鐵石鑄就,散發着黑色的光澤。
低調內斂。
“登天塔”。
牌匾上三個大字筆鋒鋒利,像是用劍意刻在上頭的,一筆一劃吸人眼球,但當你望去時,只覺得周身刀光劍影,寒氣陣陣。
盯久了,忍不住頭暈目眩,嚴重的還會陷進去,出不來。
“可惜我不是劍修,好字卻欣賞不來。”
打量一圈,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上前,手指微動,一道靈力打在石門凹坑處。
石門緩緩敞開。
赤音提腳踏了進去,進去的瞬間,石門合攏,室內燈火輝煌,金黃成堆,靈石成山,胭脂水粉鋪得滿地都是,傳說中的靈花靈草應有盡有,凡事赤音想到的,在室內都能找得出來,還不止一株。
完完全全照進赤音心底的愛好。
赤音心想,第一層,就這麽簡單,考驗能否抵抗得住心底誘惑?
是個人都能過的啊。
赤音吐槽,轉念一想,才第一層而已,要求別太高。
殊不知,第一層,就是真實存在的獎勵,壓根沒有什麽考驗,只不過,你有多少渴望的東西,就要上多少層。
物品價值越高,需要上的層數越多,一層一樣獎勵。
一塊金子,一塊銀子,也可作為某一層的通關獎勵。
塔層按修為高低調整。
修為越高,對手越厲害,反之,修為低,對手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