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失敗
失敗
“城主,你手中真有數量如此多的化形草?”金絲靈猴問。
“我既然已經放出話來,那必定真是的。”
“那,可否給我一觀?”
赤音本不想給的,要是往後再來只妖獸,也要看,她給還是不給,不能開先河。
可又望着金絲靈猴的光滑順溜的毛毛,又看看布靈布靈的大眼睛,念頭就慢慢軟化下來。
她也不想的,誰叫金絲靈猴長得太心水,換作誰被這樣眼巴巴的瞅着,都會忍不住滿足他的一切願望。
“可以看,但我有一個要求。”
“請說。”金絲靈猴渾然不知赤音的險惡心思。
“我能摸摸你嗎?”
好像這樣子說話顯得太過孟浪,赤音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你的毛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光滑水亮,就忍不住想摸摸,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跟看到的一樣。”
盡管赤音贊美狡辯了,也掩蓋不住金絲靈猴的生氣,憤怒地瞪大雙眼,眼睛都快被氣紅了:
“本大王這身毛毛日日用靈力滋養,豈是你想摸就能摸的。”
怎麽辦,
憤怒的樣子更好看了。
“那不好意思,化形草不能給你看了,在交流會上,你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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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哼!”金絲靈猴後腿一蹬,徑直就飛向赤音,赤音手快,鞭子已然從腰間抽出,當頭抽去。
金絲靈猴身姿靈活,側身險險躲這一鞭,立在臺階上大聲嚷嚷:“你這妖怎麽能這樣,不是你要摸我的毛嗎,我親自跳上來,你居然抽我!”
說着說着還委屈上了,控訴的指責叫赤音摸不着頭腦。
是這樣的嗎?
赤音望向殿下呆立住的大黑和烏青,大黑當然是搖頭否認,卻被烏青暗暗踩一腳,才慢慢的點頭。
他們看到的是,金絲靈猴忍辱負重,為了一觀化形草,親自湊上去給赤音摸,卻換來了城主的一鞭子。
事情發生的太快,兩只獸呆立住,反應不過來。
“哈哈,抱歉,我手滑了。”
“手滑也能精準抽中我。”
經過這一插曲,赤音也不好意思再摸人家的毛,只能多看兩眼。
手一揚,一株化形草出現在金絲靈猴的面前,金絲靈猴大喜,圍着不停的轉圈。
“真是化形草。”
“這個味道,這個顏色錯不了。”
“城主,交流會,是所有妖獸都能參加的?”
“對。”
“那好,我要參加,我那幫小弟也參加。”
“小弟?”
“對,我這就回去叫它們過來。”
金絲靈猴确認了化形草的真假,跳躍着身子蹦跶,消失在殿門口。
“真是能屈能伸。”赤音感嘆。
“老大,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唉,要是你們能有靈猴的一半腦子,我就阿彌陀佛了。”
大黑聽不懂,烏青半懂不懂。
赤音看得分明,更加的心塞,揮退二人。
齊家。
齊家主家齊易年端坐在室內,閉上雙目,五心朝天。
“出來吧。”
“果不愧是齊家主,梁某才到,齊家主就發現了。”
“你出現,又有什麽事?”
“主上要的東西,齊家主還沒有兌換呢,這麽久了,差我來催催,免得齊家主貴人多忘事,就這麽給忘掉了。”
梁一弦戴着半幅面具,手拿起案桌上的紙,輕柔地給折成紙飛機,對準飛機頭哈了一口氣,擲了出去。
紙飛機輕緩的飛着,似乎永遠不會着陸。
“可是,我們不是給了你嗎?”
“還好意思說,那不過是陸家人為制造出來的贗品,主上要的是天生天養,生來就是。”
“帶翅膀的蛇,我聞所未聞,你主上的要求…”
“主上說有就是有,別忘了,寒冰床上躺着的齊斯延,你等得了,他可等不了…”
說着輕輕晃動手中的鈴铛,鈴铛無聲,齊易年卻慘白了臉色。
齊易年使勁握着拳頭,低下頭,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那股疼勁過去,說:“我要見斯延從寒冰床上完好無損地站起來。”
“啧啧啧,不過是順帶的小事,找到帶翅膀的蛇,你要的,都會有,主上不會虧待任何人。”
“你那個主上那麽厲害,怎麽他自己不來尋?”齊易年忍不住嗆道。
“這等小事,哪能勞煩主上親自出馬。”
“記住,一個月後,我要見到帶翅膀的蛇,不然,你是知道的…”
“哈哈哈…”
人走,紙飛機落。
齊易年猛地一拳砸在案桌上,案桌頓時被砸得粉碎。
摸摸胸腔中跳動的心髒,隐隐感覺裏面的那個東西在靜靜地待在一個角落,毫無攻擊性。
帶翅膀的蛇,世上哪有帶翅膀的蛇。
他上哪去尋?
赤音那條路走不通,捉她更是天方夜譚。
齊易年一籌莫展之際,其餘兩位家主不約而同地找上他,均是為了同一件事情來。
“齊家主,你可有頭緒?”
“這關頭,不要藏着掖着。”
“毫無頭緒。”
“唉。”
“你說,當初,我們怎麽就信了,還服用了那玩意…”
“雖說,修為是長了一大截,可是,後患無窮,命捏在人手裏…”
“後悔也無濟于事,現如今,先去找蛇,三家合力,就不信找不出一條蛇來。”齊易年冷聲。
“可做了這件事後,萬一,他不給解開…”
“他敢,他敢如此,我直接豁出這條命不要…”
說是這樣說,他們幾個連人家的面都沒有見着,怎麽找人拼命。
也不是沒找人跟蹤過,甚至親自出馬,都跟丢,一進入夜裏,梁一弦明明就在眼前,卻忽然間就消失不見。
人,就憑空消失。
沒有陣法,沒有術法波動,就沒了。
“最近妖城動向頻頻,似乎大有動作,卻探不出來有什麽,你們說,會不會那條蛇就藏在妖城裏?”
“有這種可能。”
“那誰打頭陣?”
此話一出,三方默不作聲,立馬安靜下來。
打頭陣,那不就是當炮灰嗎,誰願意當炮灰?
“沒得談?”
剛在妖城狠狠的跌了一跤,傷疤還沒好全,又想着去,齊易年不犯這個傻。
“緩緩,還有一個月時間,慢慢來,不急。”袁家主手裏摩挲着一瓶酒,心大的模樣。
一場談話無疾而終,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們三位家主,都被催了,還都被人在身上放東西。
……
陳建軍帶着洗顏花,馬不停蹄地趕往研究所。
是的,據目前的科學實驗,已經能用設備制出不少靈藥,效果跟煉丹師煉出的不相上下。
如今,煉丹師已經準備就緒,各種設備已經開啓,只待洗顏花就位。
煉藥的是位青年,不過三十來歲的模樣,丹爐包了厚厚的一層槳,師門中傳下來的,整個師門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洗顏花來了。”洗顏花經過層層安檢,總算是送到青年手中。
青年尹局接過,鄭重地點點頭,說:“我盡量。”
這是他第一次煉制洗髓丹,心裏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
能一爐成丹皆大歡喜。
房間裏布置着各種探測器,全貼在牆壁上。
在一個監控器房間,陳建軍筆直地站在門口,裏面有兩位衣着樸素的老人,在屏幕上觀看着尹局的情況:
“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肯定能成功。”
“絕世的洗顏花之前不是說找不到嗎,現如今,它還不是大把大把的出現了。”
“說的對。”
“我們會成功的。”
時間過的很快又很慢,待在實驗室裏的尹局失敗一次又一次,每失敗一次,心裏的壓力随之增大,每次都敗在融合的的那道關口。
藥液融合不了,像是有抗力,無論他使多大的靈力,那幾團藥液拒不配合,天生的不對付。
總是化為灰燼。
一爐又一爐的灰燼。
尹局滿頭是汗,出了實驗室,睡得昏天黑地,睡覺中仍是不安穩,夢裏一團團黑黢黢的藥渣鋪天蓋地的包裹着他。
透不過氣來,狠狠地壓着他的脊背,幾乎給他壓趴在地上。
“尹局,不要有太大的壓力。”陳建軍見尹局一個人呆呆的望着天,脊背無端的像是被壓垮。
“我們都知道洗髓丹難煉,煉不出來,失敗是正常的。”
“我感覺真的煉不了。”尹局嘆一口氣,悠悠地說着。
“我還沒到能煉洗髓丹的火候,要是我師父在的話…”
“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你都煉不出來,哪整個龍國恐怕就不會有人煉得出來。”
“你對我還真是有信心。”
“不只是我,我們大家都對你有信心。”
尹局垮下肩膀,回過頭,那兩位老人在遠處向他點點頭,尹局立馬擡起手,身體站的筆直,敬了個禮。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我也不知道。”保密要求,陳建軍沒有多說什麽,重重的拍尹局肩膀,說道:“為了這批洗顏花,我可是貢獻了我的所有靈石…”
“所以,你要努力,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內心深處的怯弱。”
“陳隊長,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适合來安慰開導人。”
“沒有,你是第一個。”
他手下的兵要是敢一蹶不振,直接給他教育到生龍活虎。望了望尹局的小身板,怕是遭不住他兩拳的。
尹局被逗笑了,心裏随着這一聲笑輕快許多,或許陳隊說的對,他就是內心怕了,退縮了,才不敢去煉。
“那可真是好大的福分。”
“珍惜着點。”
實驗室裏,尹局再一次的整理着所有的靈藥,先簡單的煉一爐基礎的辟谷丹,保持好手感。
手感熱起來,慢慢擦拭着丹爐,尋找最好的煉丹狀态。
靈藥株株進入丹爐中,丹爐在尹局的手決神識操控下飛速旋轉。
“嘭!”
一聲巨響。
熟悉的炸丹聲再次響起,尹局沒有立馬煉制第二爐,而是撿起藥渣,神識一點點的掃過。
複盤,炸爐,複盤,炸爐。
重複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