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C羅一出場,就引得全場一陣尖叫,剛才那些被圍觀群衆追捧的模特、演員、美臀小姐也瞬間化身為迷妹,兩眼冒桃心。

C羅往那兒一站,自帶超級巨星光環,不僅長得帥身材好,還自帶霸總氣場,蘇感十足。

身旁的隊友一臉崇拜:“我偶像真帥啊!”

菲恩拿眼角餘光掃他一眼:“訓練基地見不着?”

“确實見不着,”隊友眼中除了仰慕,還流露出滿滿的向往,“咱們和大佬不在一個次元。”

“……”

合影簽名之後,三人來到舞臺中央,主持人挨個與他們互動。

采訪納喬的時候,C羅忽然低下頭,笑着在莫德裏奇耳邊說了句什麽。後者偏了偏頭,聽得很認真。一縷金色發絲滑落下來,他順手撩了一下,別到耳後。

從菲恩的角度看不到他的正臉,但能清晰的看到C羅眼角的笑意。

他忽然又想起剛才那些努力凹造型的美臀小姐,這麽一比,臺上霸氣側漏的C羅,一臉大胡子的納喬都顯得清秀了不少,更別提容貌氣質本就偏中性的莫德裏奇。

隊友不依不饒,他就不信一個二十來歲的大男孩,就沒有對女性有過什麽幻想。

“這裏這麽多女孩子,我就不信沒有你喜歡的類型。”

“沒有。”說這話的時候,菲恩敏銳的捕捉到有一道目光正遠遠地注視着他。

他擡起頭來,正好望進一雙綠色眼眸,那是主辦方請來的模特,精致的臉蛋兒,纖細的身材,白淨的膚色,與旁邊那些美黑過的美臀小姐形成鮮明對比。

隊友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恍然大悟:“噢~~原來你喜歡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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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恩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秒,随即轉開:“不喜歡。”

“可人家看起來很喜歡你耶,她還在看你……”

隊友話未說完,菲恩已經轉身走出了人群。

第二天,早餐時間,教練就告訴菲恩,接下來他仍需要跟一線隊一起訓練。

聯賽後半程,皇馬需要在西甲、歐冠、國王杯多線作戰,賽程緊張,常常是一周雙賽甚至三賽,本澤馬和貝爾傷勢還沒恢複,還需要菲恩這個大中鋒來湊數。

不過,接下來幾場比賽,皇馬面對的都是些實力差距較大的對手,隊內大佬大放異彩,場均兩粒進球以上,直逼射手榜第一的梅西。

在場上碌碌無為的菲恩,實在顯得有些多餘,拿球中規中矩,有過兩次助攻,射門機會不多,僅有的幾次也造成不了什麽威脅。

之前因為國家德比激增的熱度很快消退下去,各大論壇和社交平臺對他的讨論回歸理性:

“看來國家德比真是爆種了,進了兩個神仙球。”

“從這幾場比賽就不難看出,确實水平很一般。”

“存在感還不如他那頭鉑金色的頭發。”

“五大聯賽別的豪門俱樂部絕對看不上,不過皇馬就喜歡這種外形搶眼,有話題度的球員。”

“留着當個吉祥物,順便看一下飲水機也不錯。”

“不過,他的跑動距離場場第一,都在10千米以上,體能儲備是真的強。”

“确實很活躍,經常能在己方禁區看到他。”

“那有什麽用?他是個前鋒,他的主要任務就是進球,不要本末倒置。”

“齊達內還是沒玩兒明白,國家德比之後就該把萊茵哈特藏起來,說不準還能賣個好價錢。”

當然,也有極少數球迷,看在菲恩那張臉生得實在太完美,而替他辯解兩句:

“別說的人家好像一無是處,好歹有兩個助攻。”

“就是,他雖然沒有進球,但是在前場一對一對抗中,次次都能搶下球權。”

“就是,一個球員對球隊的貢獻,不能只看進球吧。”

“……”

總之,距離賽季結束還有三個來月,菲恩-萊因哈特究竟是個天才還是庸才,齊達內看人的眼光和執教能力究竟如何,到那時候再做定論也不遲。

兩周之後,本澤馬和貝爾的傷勢陸續康複,菲恩又回到了二隊。

他在國家德比表現實在搶眼,不僅打了那些賽前唱衰的媒體、球迷和評論員的臉,就連二隊教練也覺得臉有點疼。

難道菲恩-萊因哈特真的是個天才,只是他們都沒看出來,只有齊達內看出來了?

抱着試一試的心态,他也讓菲恩首發了兩場。然而,就跟在一線隊後面的幾場比賽一樣,跑動很積極,對抗也很兇猛,就是進不了球,幾場比賽下來,顆粒無收。

青訓教練的臉又開始疼了,這次是自己打的。看來菲恩-萊因哈特的說明書,只有齊達內掌握了。

不,從國家德比之後幾場比賽不難看出,齊達內也沒有完全掌握。

于是,菲恩在上過幾天熱搜之後,生活又恢複到了國家德比以前。

這段跌宕起伏的日子,就連教練、隊員甚至訓練基地的工作人員對菲恩的态度都拐了好幾個彎,他自己倒是該吃吃該睡睡,該訓練訓練,一點影響沒有,心态好得不得了。

他每天的生活很規律,早上,隊友還在睡覺,他已經起來了,洗臉刷牙刮胡子,穿戴整齊,先繞着訓練場跑個三千米,然後去餐廳吃早飯,再去健身房練力量。

大約十點半左右,上午的訓練才正式開始,這時候,菲恩已經給自己加訓一個多小時。

到了晚上,隊友們看電影打游戲,各有各的玩法,他一個重度社恐患者,沒有這麽豐富的娛樂活動,也不喜歡湊熱鬧,通常又是在訓練場給自己加有球訓練。

地上插标志杆,做基礎的運球繞杆訓練,鞏固基本功。然後是射門練習,一個人在空曠的訓練場上,腳邊擺放十幾二十個球,依次射向球門,再挨個找回來,如此反複。

下午最遲五點多,訓練就結束了。如果第二天沒有比賽,球員們就可以離開訓練基地,回家、約會、聚餐或是出席商業活動。

齊達內總是最後離開訓練基地的那個,八九點下班是常事,有時候甚至過了十點,他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最近他又遇到了一件煩心事,黃昏時分,獨自漫步在巴爾德貝巴斯訓練基地,思考這件事情。

傷愈複出的貝爾,踢了三場比賽,又傷了,傷的還是同一條腿,同一塊肌肉。

威爾士人十分固執,來皇馬三年,至今不會西班牙語,和隊友也沒什麽交流,獨來獨往。

這些齊達內都還可以忍,畢竟他是皇馬主席弗洛倫蒂諾花了一億歐元買回來的,又受到老佛爺的偏愛,在隊內有點特殊待遇不奇怪。

貝爾是個以速度和爆發力聞名的球員,但這兩項特質吃的是青春飯,随着年齡的增長,速度會越來越慢。

于是,在兩年前,貝爾尋求轉型,開始大幅度強化上肢和腿部肌肉,一年時間,體重就增長了5公斤。

增肌讓他在禁區內更具有沖擊力,同樣的,也給他的肌肉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負擔。

短短一年半的時間,他的比目魚肌就拉傷了六次。

隊醫和體能教練建議他減重,貝爾卻說什麽也不願意。

他今年已經27歲,還能在場上肆無忌憚的沖刺多久?尋求轉型是他職業生涯後半段唯一的出路。一年半前,他就是因為腳下技術無法得到提升,而選擇增強肌肉,來增加對抗能力,到了現在,他絕不可能輕易放棄。

于是,難題又抛給了齊達內。他這三天兩頭的傷停,一休就是好幾周,複出之後狀态難以保證,放在首發,且不說球隊能不能贏球,其他隊員心裏也不服氣。

可他又是主席器重的一億先生,心氣高得很,肯定不甘心被摁在替補席上。

況且,齊達內只是個臨時教練,貝爾完全可以不把他的建議放在眼裏,半年之後大概率皇馬主帥的位置又要易主了。

作為主教練,這種事情一旦處理不當,就容易引發更衣室矛盾。

夕陽已經落入遠處的林間,留下最後一絲餘晖。齊達內順着道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二隊的訓練場。

不遠處傳來“砰”的一聲,是有人在踢球。齊達內循聲望去,果真在訓練場內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天色有些暗了,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不過,他那頭鉑金色的頭發,即便是夜幕降臨的時刻,也異常顯眼。

菲恩站在禁區前,腳邊擺了十多個訓練用的球,正朝着球門某一個固定的點練習射門。

齊達內定睛一看,球門上挂着一個标志塊。這就跟許多球員小時候練球,條件好的在院子裏挂輪胎,條件差的在牆上做标記一樣,都是為了訓練射門的精準度。

标志塊很小,懸挂在球門左上角,加上天色漸暗,訓練場并沒有打開照明用的燈光。十次射門,至少五六次都會擊中門框,真正打中标志塊的時候極少。

但那人并沒有放棄,一次一次的嘗試,多試幾次,還真讓他找到了感覺,連續幾次,都精準的擊中了标志塊。

雖然看不清樣子,但憑那一頭鉑金色的頭發齊達內就認出了那是菲恩-萊因哈特。

趁菲恩撿球的時候,齊達內走進訓練場,打算跟他聊兩句:“小菲。”

菲恩一擡頭看到齊達內,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此時此地:“教練。”

“你……”

齊達內正要說什麽,旁邊忽然傳來突兀的手機鈴聲。

菲恩剛接起電話,眉頭就皺了起來。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些什麽,他就安靜的聽着。

最後只聽菲恩冷聲說了一句:“我對經濟學沒興趣,也不想當律師,更不學醫,我就想踢球。”

說完,他就把電話挂了。

說實話,他平時沉默寡言,這還是齊達內第一次聽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

聽這個語氣和內容,想來應該是他的家人打來的,勸他趁年輕,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您怎麽會在這裏?”菲恩問道。

齊達內聳了聳肩:“随便走走,就走到這裏來了,看到你在練習射門,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菲恩點點頭:“您說。”

齊達內一伸腿,從旁邊勾過來一個球:“我陪你一起練。”

這聽起來叫人無法拒絕,于是菲恩點了點頭,轉身走向禁區。

齊達內所說的陪他一起訓練,就是站在旁邊,幫他做球,菲恩通過助跑臨空射門。

這是在剛才菲恩的射門訓練中又增加了難度,對他助跑的節奏,起腳的時機,以及一瞬間的判斷都有考驗。

沒接兩個球,菲恩就發現,齊達內的傳球總是恰到好處,落點、提前量都給得剛剛好,甚至他的步點都能對上。

不僅如此,菲恩還發現,齊達內傳過來的球,甚至能夠決定他射門的方向和角度。換句話說,齊達內可以通過傳球,想讓他打哪個點,就讓他打哪個點。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放眼當今足壇,能有這個控球能力的球員屈指可數。

菲恩擡起頭來看向齊達內,後者沖他挑了挑眉,問道:“想學嗎?”

菲恩點點頭:“可以學。”

這什麽話,什麽叫可以學?好像跟着這位中場大師學藝委屈了他似的。

齊達內在心裏笑,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多少有些別扭。不過眼前這小子,別扭是別扭了點,但踏實也是真踏實。訓練肯下功夫,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沉穩內斂,一點也不浮躁。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心志堅定。無論外界有多少吹捧、謾罵、嘲諷、争議,無論是熱搜第一,還是昙花一現,他都能不為所動。

大約練了半小時,齊達內右腳一扣,本來要傳給菲恩的球,被他踩在了腳底下:“今天就到這裏。”

菲恩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齊達內走出去兩步,又轉過身來,問道:“今後你有什麽打算?”

菲恩愣了一下,像是沒有聽懂他這話什麽意思。

齊達內又解釋了一下:“我是說離開皇馬之後。”

菲恩彎下腰繼續幹活:“找下家。”

齊達內又問:“有理想的球隊了嗎?”

“沒有。”

找一家西甲的小球會,或者去次級聯賽,又或者去歐洲以外的地方。反正無論去哪裏,他就是要踢球。

臨走前,齊達內最後說了一句:“不着急,慢慢想。”

第二天,菲恩又被通知跟一線隊合練。

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他是無人問津的青訓小将,一個人呆在角落,一整天也說不上一句話。

這次,他還沒走進更衣室就有人跟他打招呼:“嘿,小菲,好久不見。”

與此同時,一只手拍上了他的屁股。

菲恩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個人是誰。除了伊斯科,沒人有這麽特殊的嗜好。

“好久不見。”

伊斯科走在他旁邊:“我就知道今天你會來。”

菲恩問道:“你怎麽知道?”

伊斯科笑道:“周末我們客場踢馬競。”

馬德裏競技,是西班牙首都馬德裏的另一家豪門俱樂部。前兩年打破皇馬巴薩的壟斷,拿下聯賽冠軍,實力非常強勁。

因為是同城德比,馬競也成了除巴薩之外,皇馬的另一個死敵,在西甲受關注程度不亞于國家德比。

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人,伊斯科主動跟對方打了個招呼:“早,加雷斯。”

這個人正是皇馬的一億先生貝爾。

他說西班牙語,貝爾則用英語回了他一句早。語言不通,這天也沒法聊下去了。

貝爾又看向菲恩,沒有打招呼,只是點了點頭,徑直走了。

他現在有傷,不跟全隊一起訓練,需要去醫療室接受治療。

等他走後,菲恩和伊斯科繼續往更衣室的方向走。沒走幾步,伊斯科忽然靠過來,小聲說道:“他又傷了,你表現的機會來了,說不定……”

菲恩皺起眉頭,這話說的,好像是因為貝爾受傷,齊達內才找他來湊數。

不過……他又想起昨晚齊達內臨走時問他的那個問題,或許還真是找他來湊數的。

“想什麽呢?”伊斯科撞了撞他。

“我在想,”菲恩低頭看着他,眉宇間顯出幾分戲谑,“你還要摸多久?”

“額……”伊斯科趕緊收回手,還給出個中肯的評價,“屁股真翹,手感也不錯。”

菲恩白天跟一線隊一起訓練,晚上仍然會給自己加訓,還是在青訓那邊的訓練場。

意外的是,齊達內又來了。

他好像下班不用回家,連着好幾天,都來給菲恩進行單獨指導。

齊達內并不是個健談的人,菲恩也不愛說話,于是,在訓練中,兩個人的交流很少。

盡管如此,半個小時下來,還是讓菲恩受益匪淺。睡覺的時候,躺在床上,還得把齊達內做過的示範,講過的要領細細回憶一遍。

足球之外,菲恩唯一的消遣就是小提琴。每天晚上,他都會留出一個小時的時間練琴。

室友們晚上都有自己的娛樂活動,菲恩就在陽臺上,支起譜架,開始練琴。

悠揚的旋律就像一條小河,在靜谧的夜晚緩緩流淌。

盡管今天馬德裏有點冷,但天氣不錯,月朗星稀,柔和的月光鋪滿了宿舍樓下的林蔭小道。

一曲終了,樓下忽然傳來掌聲,菲恩探出頭去往下望,正對上一個柔和的笑容——是那位留着金色長發的克羅地亞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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