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續約？”菲恩有點不解，“怎麽又說起這個事了？”
齊達內說道：“因為桑切斯中午找我談過，因為你沒有經紀人，所以讓我先來和你聊聊。”
菲恩挑眉：“聊什麽？”
“聊聊你的想法。”
菲恩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和語氣：“沒有想法。”
齊達內驚異的看着他：“沒有想法？”
這個世界上，凡是踢球的人，別說菲恩-萊因哈特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球員，就算成名已久的球星，聽到皇馬抛來的橄榄枝，哪個能不心動？
就連齊達內自己也不能。
十六年前，在一次歐足聯舉辦的晚宴上，當時效力于意甲豪門尤文圖斯的齊達內，收到一張餐巾紙，展開一看，上面寫着：“你想加入皇馬嗎？”
餐巾紙是皇家馬德裏俱樂部新任主席弗洛倫蒂諾塞給他的。
就連一向沉穩內斂的齊達內，也毫不猶豫的在餐巾紙的背面寫下了“yes”。
第二年的夏季轉會期，齊達內以6450萬美元的轉會費加盟西甲豪門皇家馬德裏，創下了當時足壇第一身價，成為銀河戰艦最重要的一塊拼圖。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聽到加盟皇馬，都能第一時間激動萬分。
也有人因為準備考試，而直接挂掉齊達內的電話，至今都被媒體和球迷津津樂道。這個人就是皇馬的年輕中衛，拉斐爾-瓦拉內。
他也确實在文化水平上高于大多數足球運動員，因此也被球迷們戲稱為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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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達內拿肩膀撞了撞身旁的小子：“我不是在跟你談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再和你談續約。”
“我知道。”
“那你還說沒有想法。”
菲恩頓住腳步看着他：“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聊過很多次了。”
齊達內說道：“哪有很多次，以前都是聊關于你的下家，現在我們要聊的是你和皇馬續約。”
菲恩問他：“那你呢？”
“我？”
菲恩問道：“你是準備找下家，還是和皇馬續約？”
聽到這話，齊達內哈哈大笑：“先別操心我，我們現在要聊的是你的工作。”
菲恩看着他的眼睛：“我說過，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
齊達內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又笑了起來，擡手一拳捶在菲恩肩膀上：“你這傻小子，下賽季我沒有工作只能回家呆着，你也跟着我去？”
菲恩思忖片刻問道：“管飯嗎？”
沒辦法，孩子太窮了，現在吃住都還在俱樂部。
齊達內簡直要被他笑死：“養你還是養得起。”
“看來球衣沒少賣。”
齊達內也沒想到他能這麽貧，無奈的輕笑，又正色道：“和皇馬續約是你最好的選擇。這裏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俱樂部，留下來，你才有機會觸摸到職業生涯的頂峰。”
菲恩回過頭繼續往前走：“再說吧。”
“什麽叫再說吧？”
菲恩哼笑一聲，滿眼不屑：“現在選擇權在我。”
這話讓齊達內大吃一驚，與狼堡的比賽中，小崽子再次引爆全網，看來盯着他的俱樂部還不少。
齊達內像個操碎了心的老父親：“續約談判就是俱樂部和球員之間的拉鋸戰，往往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當然，這段時間你也可以慎重考慮，這畢竟關系到你的職業生涯。”
菲恩挑眉：“你站哪邊的？”
齊達內擡腿要踹他屁股：“不識好歹。”
菲恩快走兩步，靈巧的躲閃開，聰明的轉移了話題：“續約談判要談什麽？”
“合同細則、薪資、年限、違約金、肖像權……”
菲恩搖頭，頗有些不耐煩：“太麻煩了。”
“麻煩？”也就是齊達內，換個主教練要撸袖子揍人了，齊祖卻笑了笑，“确實很麻煩，你需要盡快簽約一位專業的足球經理人。”
“不簽。”
“那就讓你的家人來和俱樂部談，許多小球員也是這樣操作的。”
菲恩露出個六親不認的神情：“不找”
“……”
這小子就是跟近兩米長的棒槌，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齊達內喜歡他是真喜歡，煩他的時候也是咬牙切齒。
平均三天就有一場比賽，多線作戰讓皇馬球員十分疲憊，齊達內盡量使用輪換陣容。
聯賽4比0戰勝埃瓦爾，他們又在主場3比0擊敗沃爾夫斯堡，成功挺進歐冠四強。
掐指一算皇馬迎來了各項賽事十連勝，上次輸球，還得追溯到齊達內剛接手皇馬的時候。
于是，媒體和球迷都在猜測，皇馬下次輸球是什麽時候。就連博彩公司也來湊熱鬧，開出了皇馬終結連勝和不敗的賠率。
聯賽皇馬已經踢過巴薩和馬競兩個最強勁的對手，而且兩戰全勝，剩下的球隊，都沒有能讓他們輸球的絕對實力。
于是，大家便将目光聚焦在了接下來的歐冠半決賽。
闖入歐冠的一共有四支球隊，分別是來自西甲的皇家馬德裏和馬德裏競技，來自德甲的拜仁慕尼黑和來自英超的曼徹斯特城隊。
抽簽儀式在四月中旬，比賽在四月下旬，期間皇馬還要踢三場聯賽，繼續跟巴薩和馬競争奪西甲冠軍。
聯賽第32輪，皇馬3比1戰勝拉科魯尼亞之後，菲恩被記者攔住，問道：“歐冠半決賽，你最想碰到哪個對手？”
菲恩腳步不頓，走路都帶着風：“誰都一樣，我從不挑對手。”
“！！！”
他說完就走，從不回頭看爆炸現場，留下一堆記者呆愣在原地。
就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比人家長篇大論的專訪威力更猛。
記者們心中狂喜，他們就喜歡這樣的球員，說話從不經過大腦，一字一句吐出來的都是足以掀起輿論巨浪的重磅炸彈。
很快，這段畫面被各家媒體發表出來，标題一個比一個驚悚，就差把“傲慢”“嚣張”“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等标簽直接貼在他臉上。
皇馬本身就是一家在全球擁有大量球迷基礎的俱樂部，熱度自然不必說，再加上菲恩那句話确實爆點十足，很快，他的名字又一次登上熱搜。
這次不知皇馬或是西甲球迷，整個歐洲球迷都在議論他：
“這小子也太狂了吧。”
“才到一線隊幾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他的球風我就不喜歡，太暴力了，一點沒有足球的美感。”
“想看皇馬抽到曼城，讓英超球隊教他們做人。”
“抽到馬競也可以，想看床單軍團複仇。”
“……”
皇馬球迷看了菲恩這句采訪，也各有各的觀點，有的站在俱樂部角度，為球隊着想：
“在記者面前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心裏一點也沒個數嗎？”
“公關部也不出來管管。”
“以後還是不要讓他接受采訪了吧。”
這種滅自己威風的說話方式，卻引來了另一部分皇馬球迷的不滿：
“哪個年輕人不狂？C羅年輕的時候比他更狂，伊布、馬拉多納、羅馬裏奧……哪個天才不狂。”
“老實說，聽他說這話，真的有被爽到。”
“他不但球場上兇猛，球場外也很霸氣。”
“強者從不挑對手，管他是誰，全都幹碎！”
“……”
這場輿論風波持續發酵好幾天，隊友們看得那叫一個歡樂，天天在更衣室拿菲恩尋開心。
菲恩坐在長凳上，彎腰整理球鞋，路過的拉莫斯揉一把他的腦袋：“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C羅說道：“以後新聞發布會，都讓你去。”
赫塞表示：“真是太酷了，下次我接受采訪也要這麽說。”
馬塞洛大笑：“你要是這麽說容易挨揍。”
這時候，菲恩站起來往更衣室外走，高大的身材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陰影。
赫塞縮了縮脖子：“還是聽他說比較爽。”
皇馬公關部經理布特拉格諾接受采訪時，被記者問起對菲恩之前那句話的看法，這位皇馬名宿笑着表示：“現在的年輕人，不比我們當年，都是很有個性的。他們的個性不止體現在球場外，也體現在球場上，這是好事。”
記者追問道：“皇馬會跟他續約嗎？”
布特拉格諾神秘一笑：“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答案。”
這件事并沒有很快有答案，皇馬體育經理桑切斯也找過菲恩談話，但後者态度并不積極，桑切斯跟他條分縷析的講了半天合同條款，菲恩無動于衷的看着他。
桑切斯無奈的嘆口氣：“要不你還是簽個經紀人吧，每年跟俱樂部合作的知名足球經理人很多，我給你推薦兩個？”
菲恩卻說道：“到訓練時間了。”
桑切斯無奈的揮了揮手：“去吧。”
晚上，菲恩在陽臺上拉琴的時候，又發現有人在樓下偷聽。
月光下，莫德裏奇蹲在草坪上，金色長發垂在兩側，像一只溫順柔軟的兔子，耳朵垂下來那種。
菲恩看一眼不遠處的停車場：“又過來取東西？”
莫德裏奇攤了攤手，手上空無一物：“随便走走，被你的琴聲吸引過來的。”
菲恩轉過頭去，翻了一頁樂譜。他的神情仍舊淡淡的，但不難看出，整個人都是放松的，不難看出與小提琴相處是他難得的惬意時光。
莫德裏奇又說道：“這首曲子我聽過，叫《卡農》。”
菲恩點了點頭：“1977年，《D大調卡農》作為代表人類文明的成就之一，被NASA通過旅行者一號無人太空船送入太空。”
莫德裏奇笑道：“你好像總是偏愛這種安靜舒緩的曲子。”
“是的。”
“為什麽？”
菲恩不置可否的聳肩，思忖片刻，回了他一句：“拉完好睡覺。”
“……”
莫德裏奇尴尬的撩了撩頭發：“還真是個讓人意外的答案。”
菲恩垂眸看了他一眼，忽然又開始翻動琴譜，最後在某一頁停下來：“給你拉個別的。”
他這麽說，莫德裏奇有點受寵若驚，情不自禁站直了身體，等着聆聽他的下一曲。
月光下，歡快的旋律猶如行雲一般流淌出來，仿佛化作實質，在空中旋轉跳躍，讓人的心情也跟着美妙起來。
這首曲子并不長，很快菲恩就拉完了。
莫德裏奇還有些意猶未盡：“它叫什麽？”
“莫紮特的歌劇《魔笛》的主題變奏曲，”菲恩收起小提琴，“用鋼琴或者吉他奏出來會更好聽。”
“不不，你的演奏非常棒。”
聽到這首曲子的名字時，莫德裏奇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刻。
克羅地亞球員腳法細膩，球風優雅，時常有球迷将他們與“藝術家”這個詞相提并論，比如莫德裏奇的偶像達沃-蘇克，因為與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約瑟夫-蘇克同姓，又是一名左腳球員，球迷就稱贊他左腳會拉小提琴。
莫德裏奇也一樣，強大的中場疏導能力時常能化腐朽為神奇，所以，有的球迷就将他與莫紮特的名著《魔笛》聯系起來，給了他這個可愛的昵稱。
莫德裏奇沒想到，他說給自己拉個別的，竟然是拉了這首曲子。
“謝謝，”收好小提琴，菲恩又去收琴譜和譜架，“練琴結束，我要睡覺了。”
“明天見。”
莫德裏奇轉身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麽，轉過身來問道：“我聽說，桑切斯找你談續約的事情。”
“嗯。”菲恩有點困了，回答得很敷衍。
“有進展了嗎？”
“沒有。”菲恩打開陽臺門，進了房間。
沒過幾天，歐冠抽簽結果就出來了，皇馬還真就抽中了曼城。
自從石油爸爸收購曼城俱樂部，球隊開啓瘋狂砸錢買球星模式，短短五年時間，拿了兩個冠軍，兩個亞軍，一個季軍，從一支中游球隊成為能與曼聯、利物浦這樣的傳統豪門相提并論的強隊。
雖然這是他們首次闖入歐冠四強，但實力卻不容小觑。
距離第一回合的比賽還有一周，齊達內在技戰術課上着重分析了曼城的技戰術特點，又讓技術組剪輯好曼城最近幾場比賽的錄像，發到每個球員的郵箱，讓他們下去之後自己看。
這天下午，分組對抗之後，幾名中前場球員留下來進行定位球訓練，菲恩也在其中。
前面伊斯科、克羅斯、莫德裏奇、巴斯克斯幾個人罰球的質量都很高，旁邊的人還個個都是捧場王，只要一進球，就開始大聲歡呼。莫德裏奇進球的時候，拉莫斯沖過來，扛着人就跑。
輪到C羅，總裁一撸袖子，對他身後的菲恩說道：“看好了，我給你表演個電梯球。”
菲恩回了他個懷疑的目光，總裁一胳膊肘撞在他胸口上：“你那是什麽表情，不相信我？”
菲恩也不說話，示意他搞快點。
C羅助跑，起腳，姿勢很帥，“砰”的一聲，皮球像一枚炮彈射出去，越過充當人牆的道具，飛出門框一去不返。
“……”
C羅轉過身來，表情耐人尋味，菲恩沖他揚了揚眉毛：“電梯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