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怎麽還哭?
第13章 怎麽還哭?
天使界。
純淨神聖的光芒從天而灑,落在華麗且高大的殿堂之上。
一道白光穿過雲層,驚動了一方整齊有序的天使。
“抱歉神座,我們不能讓您進去。”立在殿堂兩側的門衛天使頭頂着金色的光圈,見到來人後恭敬行禮,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來人并不是善類,“讓開,別逼我動手。”
“很抱歉,神座大人。”
荥黛一揮白袍,正欲動手。
卻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神座大人,何必這般動怒。”栖露胸前捧着一本天使聖書,兩只眼睛笑起來彎成一條縫,讓人看不透這笑意蘊含着什麽。
直到她走上臺階,擋在了不速之客的面前,那眼睛才微睜開,露出裏面的冷意。
“神座大人,怕不是要壞了我任務神殿的規矩~”
“呵,是你。”荥黛抱着臂,“當年覆之燭隕落,留你一人下來苦撐五百年,真是難為你了。”
栖露笑意依舊,“神座這是什麽話,能為我天使族民貢獻一份力,是我的榮幸。倒是神座如今身為四大殿級天使之首,位高權重,言行舉止都應當放尊重些。”
荥黛向來沒什麽耐心,直擊道:“前段日子天使樹受到了波動,是不是跟你們殿有關?”
五百年前,覆之燭隕落的那刻負重的神力彙聚成神力圈,瞬間炸開,不少的神力湧進了天使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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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天使樹頻繁出現異樣,荥黛第一時間想的便是天使樹感受到了相似的神力。
感受到了覆之燭的神力。
尤其是任務殿堂不得除了任務職位外的天使進入,格外保密,荥黛越是覺得其中有異樣。
緊閉着的大門,一定掩蓋着什麽。
栖露笑了起來,“神座大人,天使樹一日承載那樣多的天使生命,難免有異常,再不然,這跟我們任務殿有什麽關系?”
“還是說......是因為自己做過的哪些事,導致了這樣敏感呢。不應該呀,覆神座隕落時,您在邊上落井下石的風貌可是十分胸有成竹的呢。”
做賊心虛罷了。栖露見她的樣子只覺得滑稽。
“你一個落級天使,敢這麽跟我說話。”荥黛兩眼狠戾,擡起了一只手臂。
手心間彙聚出神力圈。
好似随時都會将它擲下去。
“今天這個殿,我還非要進去看看了。”
“那您大可試試呢。”栖露笑眯着眼睛,最後的一句敬語音尾飄長,又飽含刺意。
“神座大人。”
“......”
車內。
符鴛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前的是許覆無事發生的側臉。
噫......姐姐不是給她擦脖子嗎?怎麽還收回去了。
不過剛剛姐姐的手好冰呀,用人類的話來講,是不是喝少熱水啦?
“怎麽不說話。”許覆見她思索的模樣,問道,“不是說我想聽,你就會講?”
“唔,那姐姐,我講的時候,你不要生氣喔。”不不不,生氣是每個人的權利,符鴛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又補充道,“你可以生我的氣,但你又不能......哎呀不是。”
符鴛突然就被自己蠢到了,有點緊張,下意識去用唇抿了抿右手食指指腹上的小傷口。
“其實,姐姐應該猜到了——”
符鴛把身子退回去。
開始複述了一遍今天晚上的事。
“然後,我就跟秦芮演了一出戲,告訴王義,姐姐你打算在晚會後那場敬酒上,會故意讓王家難堪,日後也會将王家壓在腳底下,王義很氣憤,再就是走了。”
“至于姐姐你的弟弟,王義一出門就碰見他了,王義好像正在氣頭上,就挑釁了一番。後來我将很多東西跟他講了,就這樣......”符鴛乖乖交代。
許覆聽完,果真跟她想的差不多。
這一番并沒有礙到她的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是推進了。
不過,她不喜歡有人背着她搞些什麽小動作。
黑車內的氣氛十分僵硬,自符鴛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就再沒聲了。
“姐姐不說話,是生氣了嗎?”符鴛灰落落的,耷拉着腦袋,坐在車位上。
沒有回應。
果然,姐姐好像有點生氣了。
姐姐都不理她了!
得想個辦法讓姐姐不生氣,讓姐姐理她。
符鴛垂着小腦袋,兩只手扭捏着。
然後捏着那個傷口,掐着它,痛感順着手指傳向全身,怕疼怕得不得了的符鴛渾身狠狠一顫,眼前生生給疼出了一層薄霧。
“目的。”
“什麽?”符鴛聲音微顫,染了些嬌音。
許覆再打開眸子時,裏面瞳色陰沉得可怖。面龐匿于撒下的陰影之中,車內傳來的話語幽幽。
“所以,你也想借我的手,除掉王家。”
這話好似是一道深淵,意味極深。
稍有不慎就會栽下去。
“我......”符鴛縮了縮身子,手上動作用的力更猛了,淚珠掉下來,“姐姐如果要跟秦芮簽合約,一定會忘了阿符的。”
許覆聞聲,稍側過頭。
傷口溢出鮮血來,符鴛的眼淚現在禁不住地往下掉,“只要阿符能幫秦芮想出一個辦法,秦芮就不會和姐姐簽了,這樣待在姐姐身邊的就只有阿符一個人。”
“不然的話,秦芮長得那麽好看,還比阿符聰明,姐姐到時候一定會更喜歡她的。”
許覆一挑眉,話題一轉,“誰說我會更喜歡她。”
“肯,肯定會的!”
“嗯?”
“看樣子你就是,你就是。”符鴛想起來預言書中看見的場景,篤定了她就是。
但因為正帶着哭腔,說出口不像是篤定了,更像是一種無理且沒有攻擊感的嬌。并且話越說到後面越模糊,讓人聽不清楚。
符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用着手背擦去眼淚,但眼淚好像擦不掉一樣,越擦越濕。
嗚嗚嗚。
真的好疼!
瞧着人兒這副模樣。許覆斂了斂神色,心中一嘆氣。
剛才是不是太兇了一些。
嗯......好像是有點。
許覆但直到看見她擦淚的手上似乎有傷口,小處鮮血染紅了兩指尖。
還真讓人舍不得追究下去。
姑且信了她這話吧。
符鴛悄悄餘光掠過一邊,透過朦胧的淚水看到許覆不作聲的樣子,哭得多了些委屈,“說出來,姐姐也不信我。”
“對不起姐姐,如果這次你不開心了,姐姐你信我這次好不好,我真的沒有那樣想過。我真的只是——”
“嗯,好。”許覆止住了她連續擦眼淚的動作,拿住了她擦淚的一只手。
“我信。”
诶?符鴛愣了愣,擡起了眸子,雙眼被晶瑩的淚水浸透,眼尾泛着粉紅。
姐姐,信了?好像不生氣了!
嗚嗚嗚她的疼沒白受!眼淚啪嗒幾顆掉下來。
許覆有些無奈了。
“......怎麽還哭?”
“可能,可能。”可能哭太多了有點止不住了,符鴛嗚咽着,話有點說不清楚了。
許覆骨節分明的手指将符鴛受傷的那只肉肉小手接過來,目光在落到那溢出血的傷口上。
劃痕本身是不大的,卻是像被擠的,已經發紫發腫。看程度還下手不輕。
她開始懷疑這小家夥是被疼哭的。
車內只有她們二人,符鴛抽泣的聲音在其中回蕩得格外明顯。
許覆垂着眸,眼睫羽輕輕顫抖,将她的手拉在唇邊,落下一吻。
冰冷的唇不偏不倚落在那道傷口上。
姐姐的唇瓣比想象中柔軟,好像給那一道傷口上了一道無形的藥膏,讓符鴛瞬間把所有痛感抛之腦後。
符鴛再次直起身板。
而就在這時,只覺得溫熱帶着濕的觸感撫過。
唔,有點舒服。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全身,但下一刻符鴛就反應出不對了。
所以剛剛那個濕濕軟軟的......
噫?
噫??!!
如果符鴛這時有兩只耳朵,那一定豎得很高很高很直很直。
她此時的臉蛋瞬間充了血一般。
轉念一想。
這這這傷口。
她自己還舔過呢!
“......”
回去了之後。
符鴛的腦袋還似一個小火爐似的,發熱發紅。
許覆似乎很忙,一回去,交代了一句安排人給符鴛包紮之後便不見了人影。
貌似是去後花園了。
符鴛突然想起來第一次預言的時候,看到的一片白玫瑰花海,連起來像整一大片的白色海洋。
她問正在給她包紮手指頭的女傭姐姐。
“我可以問問你,姐姐為什麽會在後花園種那麽多白玫瑰嗎?”
女傭颔着首,一絲不茍地替她纏繞上繃帶,恭敬道,“路小姐,如果您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大小姐。”
“......喔。”符鴛往下看了看,決定還還還是以後再問吧。
她接着又問:“那我可以問,你叫什麽名字嗎?”
“路小姐叫我娴珍就好。”
“喔,好~”
包紮完畢後,符鴛舉起來誇了句,“娴珍包的好好看,怎麽感覺你們什麽都會呀。”
娴珍利落地将東西整理完,邊似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回答她,“我們都是被許小姐精心挑選上來的,不只是打掃起居,醫療包紮等技能我們也都需要具備。”
“好了路小姐,我送您回房間吧。”
“好。”符鴛走前,還朝窗戶外偷瞄了一眼,試圖看見許覆的身影。
不過,什麽也沒有看見。
她只能沮沮喪,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