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晚安吻
第30章 晚安吻
不可以吃。
符鴛看着送來眼前的誘惑, 心中好幾個黑白小人在打架,最後堅決地拒絕了許覆。
“姐姐你吃吧!”然後眼睛朝旁邊,一閉, 說得有點點勉強。
許覆看着她不吃, 還覺得是她不想用她用過的勺子。
誰知道符鴛用補了一句, “我白天已經吃了很多了, 如果再吃, 一定會變胖的。”變成一個胖球球, 姐姐會不會就不喜歡她了啊。
許覆要收回去拿新叉子的手截然一頓。
“怎麽,還怕胖了我不要你了?”
符鴛:“!”
姐姐什麽時候有讀心術的?!
許覆一看還真說中了, 無奈一扯唇。
“吃塊蛋糕不會胖,就算是胖那又怎樣。該喜歡你的人依舊會喜歡你。”許覆說給她聽,“如果這是你想做的事, 沒必要在乎那麽多有關他人的理由。”
有時候他人強加來的建議, 不經意間的話語,都會成為禁锢人的枷鎖。
人一旦我行我素, 就會省去很多麻煩。
這是許覆這些年一向奉行的道理。
“現在, 還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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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鴛明顯動心猶豫了, 默默又動一下喉嚨, 內心還在掙紮。
許覆往前送了送, 符鴛實在是受不住誘惑, 張嘴嗷嗚一口,把送到嘴邊的蛋糕吃掉。
“唔唔唔好吃!”嚼啊嚼, 都是樂滋滋的。
許覆把蛋糕分成了兩半,給符鴛的那份多一些, 兩人便吃起來,許覆用的勺子還是最先前的那一個。
又是一口奶油送入口中, 但這次跟之前比有點不一樣。
嗯,格外甜。
時間不早了,一樓客廳內挂着的時鐘嘀嗒嘀嗒地走着,許覆要上樓回房間時,發現身後還有一道腳步聲。
一直到自己房間門口,她才回過身,倚靠在門上。
“還有什麽事?”
“我......”符鴛腦瓜子轉了轉,出口道:“姐姐,我的枕頭還在你房間呢!”
這算盤打得聲音挺響,她都聽見了。
許覆回頭看了一眼,聳了聳肩。
“不用擔心,她們每天都會收拾,應該已經放回去了。”
符鴛轉念一想:“我還可以幫姐姐暖被窩!”
許覆壓着笑意,回絕她:“你要不看看今天什麽溫度?”
好像...确實不需要。
符鴛絞盡腦汁愣是沒想出第三個理由。
許覆也沒再回她,剛打開了門,符鴛便硬着頭皮趁機從她的胳膊下面鑽進去,一口氣悶進了被窩。
符鴛表示軟的不行來硬的。
她今晚就要賴在這跟姐姐睡!
有本事姐姐就把她給拎出去,否則她今晚必睡無疑!
只聽見啪嗒一聲燈打開,符鴛緊緊抓着被子,卻就沒了動靜。
等等,聽聲響。
剛剛姐姐在偷笑?
是她的錯覺嗎?
許覆看了床上一眼,去了浴室。
覺得欲擒故縱的戲碼,有點好玩。
浴室傳來流水聲,意識到今晚好像不會被丢出去的符鴛安安心心地蓋上被子,還順帶發現了自己昨晚帶來的枕頭。
噫,原來沒有被女傭收走呀。
怎麽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
不多時,浴室門打開了,許覆關掉燈,躺到床上,剛洗完澡的身體冷涼。
身旁冰冰涼涼的猶如絲線穿過被窩間隙,滑過來纏繞符鴛的身體。
一回生二回熟,符鴛顯然沒有第一回那般拘謹,她一上來就趴住了許覆,用自己的臉蛋貼貼她。
“姐姐你身上好冷,阿符幫你暖暖!”
她現在的任務就是要粘着姐姐,增加親密度,才能探索到姐姐內心更深處的記憶。
至于怎麽增加親密度...貼貼應該可以?
于是符鴛粘得更緊了。
許覆身子稍震了一下,也沒推開她。
......現在已經不是用得寸進尺可以形容的了。
“就不怕我把你丢了?”
符鴛鼓起嘴搖搖頭,“不,姐姐之前說過不會扔下我的,而且姐姐一向說話算話,我知道!”
許覆一樂,食指一點她的腦門,“喲,還會道德綁架人了。”
“別忘了合同都在我手上,萬一我翻臉不認人,那你上哪哭去。”
“可是。”符鴛兩手拿過她抵在自己腦門上的手指,“這樣就沒有人給你暖被子了,身上那麽冷,是會感冒的。”
道德綁架不行就開始威脅了。
許覆覺得這小家夥手段還挺多。
不過她說的是有道理的。許覆沒再反駁,側過身來,摟住她的小腰,将她圍繞在自己懷裏。
看來今晚又能睡個好覺。
所有動靜都停下來,在安靜的環境中,一點輕微的聲音都會在耳邊無限放大。
符鴛還想着虞林舒跟她說的事,還有之前姐姐在葬禮上的那一幕。
她玩着許覆的手指頭,将細長的手指捏捏,手掌攤開,又一個手指一個手指放回去,讓手又重新捏成一個小拳頭。
反反複複。
但是許覆也沒多說,就這樣讓她玩着。
符鴛玩着玩着,突然吐字道:
“姐姐會在意別人說的話嗎?”
在那場回憶裏,他們都覺得她是殺人兇手,那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呢。那些話就像是無形的利劍,無時不刻都紮在心那一道傷口之上。符鴛光是看見聽見就已經體會到那種窒息。
那身為主人公的姐姐呢?
許覆閉眼回答她的問題,略啞的嗓音回蕩在漆黑的房間,“以前會,現在不會。”
“如果他們的言語阻礙你,那麽就斬斷它,如果他們的言語能促進你,那就利用它。”利用它,一步步,再打爛他們說出話的嘴。
符鴛輕輕念着她的話,好似在反複琢磨其中的意思。
許覆:“突然問這個做什麽?有人說你了?”
“沒有。”符鴛搖搖頭,悶着小聲說,“沒有人說我。”
聽着話不像是說謊,倒是像有什麽心事,不過許覆已經有些困倦了,揉揉她的頭,“那就什麽都別想,先睡覺。”
符鴛應着好,閉上眼睛好一會兒,還是試探性地一出口。
“姐姐,你能親我一下嗎?”
“?”聞聲,許覆微睜開眸,帶了些疑惑的訝然。
反複确認自己沒聽錯。
符鴛害怕她拒絕,急忙補道:“晚安吻,一下就好。”
這雙眸子帶着微弱的請求。
許覆難得地頓住。平日裏她行事果斷,還真沒什麽需要她多猶豫兩下,卻被面前這個冒出的晚安吻給難住了。
心底就好像一個莫名其妙地聲音在指責她:
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吻你都不願意給她嗎你好壞哦,你怎麽可以欺負這麽委屈巴巴的小可憐,你真是太不道德了。
符鴛見她不動,覺得快沒戲了,幹脆豁出去,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出了滴滴顫音,“不可以嗎?”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指責,那麽現在就是判刑。
有種負罪感。
面對這樣軟糯的小人兒,怕是沒幾個人有這種抵抗力。
符鴛撇了撇嘴。
姐姐都不說話了。
完蛋了,早知道就不該說!QAQ!!
自己怎麽可以要求姐姐親她呢?她就知道這個理由太過分了!
她本恹着腦袋要退回去,想松開手。
卻被一股力牽制住,剛松開一點的距離又壓了回去,比先前更加緊密。
緊接着,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
酥麻的觸感順着額前那一點,如同電流蔓延至全身每一個角落。
“晚安。”
真真實實的晚安吻。
原先最主動的符鴛面上一熱,趕忙趁着這會兒神力翻湧的時候開啓了讀取記憶。
畫面一轉,很漆黑。
如果不是因為聽見了聲響,符鴛以為是讀取出錯了。
沉重的大門被人推開,一束刺眼的光線從縫隙中射過來照亮房間,符鴛才真正看見了這一番場景。
紅色的地毯,一臺書桌前擺着旋轉的辦公椅,木質雕刻的花紋矜貴華麗。這是上次符鴛去找許覆時的那棟郊外別墅。
地毯上,側躺着一個手腳都被捆綁的男人,眼睛嘴巴都被黑色膠布封住。
直到許覆踩着黑靴進來坐在椅子上,男人身後的看守保镖才把他眼上嘴上的膠帶撕開。
符鴛沒有猜錯,這就是被用作這種事的專門用地。
男人猛咳兩下,跪在地上,頭向前伏,擡眼看見了椅子上的黑色身影,嗤笑道:“看來還是被你發現了。”
“千算萬算,害了許老頭,害死了你父母,卻唯獨漏了你,本以為許家會就此亂套,沒想到啊竟然被你扛起來了,失算,哈哈哈。”
他後面一連串笑瘋癫駭人,喉嚨深處壓出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而上方的人,無動于衷。
這裏的許覆跟上次在記憶中見到的一樣,面部輪廓還未完全張開,卻又不一樣,她眼睛裏此時有一灘化不開的濃墨。
帶着淩厲的氣勢。
“你殺不了我,如果我死了,你會有大麻煩上身,所以今晚呢你頂多教訓教訓我就要放我回去了,你沒辦法也不會讓我消失的,我知道~”
“哎呦太可憐了,那就只能通過法律手段來教訓我了呢?你可以去報案,說是我殺了你媽,你是無辜的,這樣你就可以洗脫冤屈了,快去吧。”他的笑容逐漸猖狂,“可是沒有證據呢,所有人奈不了我怎樣,哎呀,你怎麽這麽可憐吶。”
“是沒有父母的可憐小孩兒啊哈哈......”
許覆面無表情,起身。
腳下的黑靴硬挺,踹在人身上是會将骨頭踹斷的程度。
她一腳踹在男人的胸膛,在男人倒地吃痛猛咳時,靴子便挪到了他的脖頸上,橫在他的下颚下方。
抵着他的命脈。
“我要你的。”她眼神輕蔑,逐漸幽沉,從上而下的俯視神情像是看一只随手捏死的蝼蟻。
“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