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爾爾辭晚
第37章 爾爾辭晚
◎摟腰。◎
聽到這令人浮想聯翩的四個字, 顧池北心想他在這種話題上倒是誠實,嘴角處綻開的弧度還沒來得及完全收斂,就被江辭深後面一句話硬生生地壓了回去。
“誰都不想做第一個, 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百兩個可能性放在我面前, 你說我選哪個?”
說完,他還好整以暇地看着顧池北。
當時換紙條的時候, 江辭深就注意到了孔曉萱抽的是四,也就是說, 剩下他和餘洋兩個人中必出一個倒黴蛋, 而如果他在這個時候選擇跟顧池北交換,那他就百分之一百不會拿到數字一了。
算盤打得确實不錯, 但是……
聽完這番話的顧池北依舊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盯着他。
認識他這麽多年了, 以前怎麽就沒見過他這麽裝?
談話間, 倒黴蛋餘洋已經在衆人殷切的注視下緩緩拉開房間門,然後英勇走上了長廊, 開始了他漫長的單人支線任務。
大概是受先前顧池北那句話的影響,餘洋鐵了心要勇敢一回,沒有退縮半步, 在隔壁房間突然看到牆上的鬼影一閃而過的時候, 也強忍住了喊出聲的沖動, 膽戰心驚地做完了他該做的, 然後火速返回。
第一輪順利結束,第二輪是雙人, 時桑先一步走到門邊, 在拉開門把手前扭過頭, 終于正眼瞧了她那個所謂的“搭檔”一眼。
站在後面的顧池北表現得可比江辭深積極多了, 見狀便從旁邊輕輕推了他一把,江辭深這才不緊不慢地往門口走。
兩個人就這麽安安靜靜、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間。
“他們兩個……未免也太淡定了一點兒?”餘洋目送他們離開,頓時感覺受到了一萬點暴擊,轉頭就問屋子裏的其他人,“這樣子一搞顯得我很廢物。”
“可不是嘛,老江膽子大我是知道的,但我沒想到時妹妹膽子也這麽大,真不愧是一對兒兄妹。”顧池北一邊坐下一邊玩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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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拜托你注意一下措辭,”蕭予酥原本站在旁邊一聲不吭,這一聽就不樂意了,“什麽叫兄妹,我們家爾爾可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顧池北聞言視線轉移到她臉上,緊接着意味不明地輕啧了聲:“你這話說的,難道做我們老江的妹妹還委屈了她?”
蕭予酥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沒好氣地說:“誰稀罕當就當去呗,抱走我們家爾爾不約。”
顧池北完美地诠釋了什麽叫做收放自如這個詞,不一會兒就又露出他那人畜無害的招牌笑容:“開個玩笑而已,不必太當真。”
同樣站在旁邊的孔曉萱,全程在狀況外,而且聽他們對話聽得有點懵。
餘洋百無聊賴,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立刻問她:“曉萱,你以前應該聽說過乘風集團吧?”
作為申城人,自然或多或少有所耳聞,孔曉萱輕點了下頭。
餘洋便說:“之前我只簡單跟你說了一下我們幾個人之間的關系,具體的還沒說。剛剛出去的那個男人呢,就是江家的獨子,乘風現任總裁江辭深,跟他一起出去的那個姑娘,身份比較特殊,不太方便多說。曉萱,我知道你的人品,也知道你口風緊,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一聲,今天你所看到的和聽到的千萬別往外說。”
“對,我們都很高興能認識你這個朋友,但是爾爾的事不方便讓大衆知曉。”
蕭予酥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都怪顧池北剛剛讓她說了太多不應該說的。
當年江晨風為了讓時桑生活得像個正常人,力壓多家媒體才保護了時桑的隐私。
現如今她進了乘風上班,身份更需要保密,要不然很有可能會因此傳出一些風言風語,而除了那些高層對她有所耳聞以外,其他人都不清楚她的來歷,這樣的局面也方便她行事,對她來說只會有利無弊。
孔曉萱遲疑地問:“爾爾?就是剛剛那個……”
蕭予酥點了點頭:“嗯,爾爾是時桑的小名。”
孔曉萱了然,然後認真地看着她和餘洋說:“請你們放心,我是不會把這些事情透露出去的。”
怕自己表現得還不夠真誠,又很快補充道,“如果之後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出去,你們可以來找我。”
“不用,我們相信你,就是提前告訴你一下原因,更安心些。”蕭予酥說。
這邊正聊得熱火朝天,外邊安靜得卻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第二輪需要穿過走廊去到隔壁房間,越往深處走,就越靠近那個尚不知明細的小黑屋。
時桑原本走在前面,和後面的人隔了有一兩米,走着走着她突然放緩了步子,身體也往右側移了稍許,像是在讓路。
江辭深仍以正常的步速向前,和時桑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這回換作他在前,時桑在後。
可即便是這樣,時桑短暫地心安了一會兒後,又被四周過于寂靜的氛圍擾亂了思緒,總覺得背後發涼,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窺探她,或是下一秒就要追上她。
都是心理作用在作祟。
她的膽子其實并不大,至少沒有表面裝的如此鎮定,面對黑暗的未知,內心早已鑼鼓喧天,但她不得不一直暗示自己,因為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來時的尴尬。
不久後,兩人終于走到了小黑屋。
江辭深自覺擔起了開門的重任,推開門前側過頭看了時桑一眼:“準備好了?”
他的語調其實很淡,但由于聲音壓得輕的緣故,聽着讓人覺得有些溫和。
時桑咽了口唾沫,仿佛在參加什麽重要的儀式,重重地點頭道:“準備好了。”
兩人推開門進去,合上門的剎那,小黑屋裏陡然亮起一盞微弱的燈光,但不是照向他們,而是照向對面的牆壁,一副美人圖正往下滴血,緊接着,詭異的音效再度在室內響起。
打臉來的猝不及防,剛剛還挺直腰身往牆上張望的時桑,這會兒迅速捂住了即将尖叫出聲的嘴,下一秒就徹底躲到了江辭深的身後。
兩只手各抓着他左右兩臂上的衣服,寬大的身影非常容易就遮住了她,雖然看不到前面了,但是畫滴血的場面還歷歷在目揮之不去,忍住了沒叫,她呼吸不自覺加重,兩人間的空隙微乎其微,如果身體再往前傾一點點,就能貼上他的後背。
似是早就料到這種情形,江辭深沒有表現出一點兒意外,感受着她落在他臂膀上微微顫抖的指尖,淡聲問:“既然這麽怕,為什麽還要來玩密室?”
有人說話終究是好的,至少能在心理上分散掉部分注意力。
但是這一句話在尾音落下的瞬間,猛然讓時桑聯想起了以前發生過的一件事。
那會兒剛到申大讀大一,她聽室友分享戀愛秘訣,說是看恐怖電影能使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
後來她就邀請江辭深一起去電影院看恐怖電影,當時座位影響了她的發揮,如果往他身上靠過去那就顯得太刻意了,所以她很快就放棄了原有的念頭,全程只能緊緊靠着椅背,攥着手裏的包,預感恐怖的地方就立刻閉上眼睛,等音效一過,她又緩緩睜開眼睛,繼續觀看。
江辭深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不解地盯着她問:“既然這麽害怕,為什麽還要來看這種電影?”
那般場景跟眼前如出一轍,但是大不同的是,她原來想要做的都在這裏實現了,一切親密動作水到渠成,她又一次在情急之下向他尋求安全感。
當年是怎麽回答他的,時桑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是緊繃感漸漸消散,她逐漸從恐懼中清醒。
她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他:“如果因為害怕就放棄玩密室,那人生應該會少很多樂趣。”
說完,她立刻松開了手,往後退了半步,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
“用完了就扔,我是東西嗎?”
江辭深轉過身,依舊那副對什麽都好像漠不關心閑散的模樣,但是輕挑的眉毛好似暴露了某些情緒。
時桑倉皇避開他的眼神,彼時正好音效停了,她就着昏暗的光線走到牆邊,無視牆上的畫,邊俯身在桌上翻找邊若無其事地說:“看樣子我們應該是要找到小姐最後的遺物,謎團就能解開了。”
江辭深仍停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着急忙慌翻找的背影,眼底不知名的情緒在翻湧,而且越發濃烈。
時桑翻得倉促,周圍視線昏暗也看不太仔細,她忽然間在桌上摸到了一根棍狀物,拿起來定睛一看,立刻驚得把東西丢到桌子上,然後一步一步失神地往後退。
随着“嘭”的一聲輕響,她的後背倏地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剛剛摸到疑似人骨的刺激還未消退,時桑一個沒站穩,逐漸往前傾倒。
後面的人眼疾手快,單手撈住她的腰身,在穩住她平衡後,又出于身體本能地往自己的懷裏送了送,兩人很快就呈現出一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親密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