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栽了
第2章 栽了
嘉城一中bot是不知道哪個同學在微博上弄的一個八卦賬號。每天接收各種投稿，然後撿有意思的發上去，不少人都關注着這個賬號。
喻揚閑得無聊經常刷，所以還設了個特殊關注。
只是沒想到今天的當頭一爆，就到了葉林誠身上。
微博剛發出來十分鐘，下面稀稀拉拉的已經有不少學生留言。
“哪個校草？葉林誠？”
“除了葉林誠還有誰，你再數一個我看看。”
“是誰！誰消化了誠哥！”
“7班哪個小妖精搞走了我男神？”
“诶？我上節課下課看見葉林誠和另外一個同學從路頭辦公室出來。”
回複：“和誰？”
回複：“就上個月紅旗手演講那個...”
回複：“謝初？”
回複：“樓幹大。”
喻揚啧啧嘴，“我替你回一下吧，這群人真特麽閑，路頭門口都去晃悠。”
葉林誠沒做聲，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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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來剛才在路慶國辦公室的話，對喻揚聳肩：“今晚打不了球了，我剛以為老路找我是因為翹自習，所以保證晚上得蹲教室。”
喻揚一邊敲着字給人澄清，一邊歪歪嘴：“那有什麽，教室先坐一會兒，老路摩托車開回去了咱們再走，他的尾氣聲兒我蒙着眼都能聽出來。”
葉林誠搖頭：“今兒真不行，家裏也催着回去吃晚飯，我媽生日。”
“喲，那得了，給我帶一聲阿姨生日快樂。”
喻揚把回複好的微博界面往葉林誠面前一攤：“怎麽樣，說的夠清楚吧。”
葉林誠随便喽了一眼，一看長長一大段，也就懶得看，“行，謝了。”
兩節課過去，到了大課間。
嘉城一中bot的微博下，一個名叫揚喻不是洋芋的id的回複很快被頂上熱評。
“幫我哥們兒說一句，他沒對象。有些人沒事兒多學習打球，少八卦，也少編排這些有的沒的，更別拖人出來擋事兒。”
葉林誠和喻揚關系好，天天一起打球，喻揚也經常用微博發發照片，因此關注他的人還不少。
這一回，bot下面的風向很快變了味。
原本的校草對象八卦大會很快變成了捕風捉影的黑歷史起底大會。
“誰投的稿啊？也不看看真假就發？”
“等會兒，這意思是那誰自己談戀愛惹上事兒了拉上校草墊背？”
“謝初吧，我昨天剛看見他在馬路頭的嘉進路派出所裏，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葉林誠都敢拉來墊背？全校第一真了不起。”
“那誰撒謊不是一次兩次了吧。之前優秀學生演講，他還鼓勵學文說自己喜歡文科，結果一分班還不是往理科紮。”
“他很虛僞啊，高一春游大巴車停湖心灣禦島他下的車，結果我後來看他填的家裏地址是四未街。”
顧聲看完謝初的黑歷史皺了皺眉，“湖心灣禦島？不就是葉狗你家嗎。”
嘉市中心有一片湖景，前兩年蓋了別墅區，連帶着旁邊的高層公寓樓，那一片成了富人區。
而與之相對的南邊老城區四未街則是破破爛爛，磚瓦塊都翹着邊，老房子零零落落，不拆遷根本賣不出去。
葉林誠皺皺眉，“說清楚就行，別跟着起哄了。”
他沒有微博賬號，也不喜歡這些匿名網絡bot，總覺得像是躲在人背後嚼舌根。
收了手機，葉林誠看了眼課表，臉拉了下來：“下節數學，誰給我抄一下。”
喻揚吐吐舌頭，他當然也沒寫。
顧聲摸出習題本，哆哆嗦嗦遞了過去，“只寫了三題，準備佛系看臉。”
喻揚埋汰他，“看臉葉狗還能次次被河馬罰站？再說了，你有臉嗎。”
河馬是高二7班數學老師馬如儒的外號，因為他上課嗓門巨大，錯了題就要吼到門外罰站，所以後排幾乎都喊他河馬。
他是一中老一輩的教師，資歷深，關系硬。教書從來不看什麽背景和家庭，該站就得站。
他布置的課前作業一般都是上課随機抽查，所以葉林誠和喻揚幾個一到數學課頭就疼。
喻揚嫌棄的看着顧聲的低質作業本，對葉林誠露出一絲期許的目光，
“要不你找你新任緋聞對象給我們搞點福利來抄抄？咱總不能白白獻身。”
葉林誠給他比了一個中指，回頭看了眼顧聲的低質習題本
──大片大片的空白，幾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片刻後，葉林誠的目光忍不住挪向遠處的謝初那裏。
謝初坐在第四排靠走廊，旁邊站了兩個女生。
葉林誠看過去的時候，謝初正好遞了一個習題本給了那兩個女生，兩個女生有說有笑才回了座位上。
葉林誠放了椅子，“等着啊。這就去弄來。”
他被謝初這麽一頓編排，受了路慶國莫名其妙一頓批，現在借個數學習題抄總沒什麽問題吧？
再說了，女生都借的到。
喻揚坐在後面睜大眼睛，“我靠，真去啊？”
謝初給人的印象總是不太愛和他們Alpha一起玩。他們幾個人也從來沒和謝初打過交道。
顧聲拍拍葉林誠的肩膀，“給我問問學霸是什麽味兒，我喜歡花香的。”
“滾。”
葉林誠越了兩個走廊，到了謝初的座位旁。
他扯過走道另一邊的椅子，吊兒郎當的反過來趴着椅背坐了下來。
“學習委員，數學習題本借看看呗。”
周圍的坐着的同學看到這種奇景紛紛讓了道。
謝初撇了他一眼，“看看？”
葉林誠笑笑，直言：“借我抄抄。”
細長的目光收了回去，謝初說：“我不借人作業。”
葉林誠挑眉，身體帶着整個椅子往前一挪，發出尖銳的摩擦着水泥地面的聲音，湊到謝初耳邊，
“我連人都借你使了，借本數學習題不行？”
雖然噴了阻隔劑，但葉林誠畢竟是個Alpha。
謝初也沒和他廢話，扔了個空白習題本過去，
“我沒寫。”
葉林誠掃了一眼，十題都空着。
“行。”
椅子咣一聲被放回了原位，
教室裏氣氛微妙。
他走了之後，前後排的人小聲議論起來。
“怎麽葉林誠今天突然找起了學霸的麻煩？”
“我怎麽聞到一股火yao味。”
“學委真是剛正不阿，對着這麽帥一張臉還能說‘不’”
“所以人家年級第一。”吵笑打鬧，大課間很快過去。
一聲“上課”的巨吼，挺着個大胖肚子的數學老師馬如儒進了教室門。
黑板擦在講臺上颠了幾下，馬如儒照例的開場第一句：“全都給我把習題本攤在右上角。我上課随機檢查。”
葉林誠和喻揚難兄難弟，對視了一眼。火山文學
馬如儒一邊講課一邊在走廊上來回轉悠，随手翻着幾本檢查。
臨近下課前快十分鐘，他都沒走到第一組的後排，葉林誠和喻揚兩顆懸着的心終于稍稍落了地。
喻揚在心裏感嘆，這簡直就像徒步走過轟炸區，每一次和河馬的擦肩而過都是一陣戰栗。
就在臨近下課五分鐘，馬上就要布置晚上作業的時候，大肚子竟然從教室後面一拐，又晃到了葉林誠身邊。
右上角的習題本還是被拿了起來。
葉林誠嘴角抽了抽。
沒過幾秒，習題本“唰”的一聲被扔回桌子上，馬如儒一聲巨吼：“葉林誠，你這書準備留着賣？”
底下響起嗡嗡的笑聲，馬如儒指着窗外：“出去站着，站到下節課上課為止。”
葉林誠也不是第一次被罰了，但今天一次兩次被罵，他突然就想搞點事。
他看了一眼謝初，對方已經默不作聲的開始收拾書包，換下節課的書本。
“這頁太難了，河老師，連學委都沒做。”
又是一陣笑。
謝初作為雷打不動的年級第一，這種查作業的事兒很少輪到他。馬如儒一聽皺了眉，都沒顧上自己被改了姓，轉身就往第四組走，
“謝初，你也沒做？”
第一回被人當面正大光明的打小報告，謝初看了一眼葉林誠，然後從書包裏抽出習題本，站起來伸手遞過去。
“馬老師，都做完了。”
馬如儒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葉林誠叫的他什麽，氣不打一出來，再一看謝初的習題本──
十道大題寫得工工整整。
“葉林誠！”
馬如儒一邊吼一邊走過去把謝初的習題本扔在葉林誠桌上：“今天晚上你給我把這十道題抄十遍！看看人家是怎麽學習的！”
“出去站好！”
葉林誠在謝初伸手掏書包的那一刻，就感覺自己已經走遠了。
十道題對謝初實在不算什麽，上課偷個閑都能寫完。
喻揚在後面一臉哀怨，搖着頭。
小葉，栽了呀。
給人講完一道題，謝初一看下課時間還有七分鐘，就打算出去上個廁所。
前腳剛出門，一只緊實勁瘦的小麥色手臂就攔在了身前。
謝初笑笑，露個小虎牙：“喲，還站着呢？”
葉林誠那種标準的陽光帥氣長相，高挺的鼻梁，眉眼帶笑，又俊又暖。
只不過這會兒他眯着眼，臉色也不太好看。
“你嘴裏有一句真話沒？”
謝初想想，
“沒有。”
不過大少爺也沒在走廊上站多久，沒過兩分鐘，程非就來把人喊回了辦公室，還給了張椅子坐下。
“以後好好寫作業，別頂撞老師。”
程非是個年輕的班主任，學校就是看他年輕，所以才把七班這一沓各色各樣的二代和難纏的大佛交給他。年輕人，不會太古板。
他頓了頓，看着葉林誠身上的黑色t恤，接着說：“校服該穿還是要穿，不然咱班風紀要扣分。”
葉林誠摸摸鼻子，他倒不是故意不穿校服。
“昨天打球不知道被人拿錯拿走了，得再買一件。”
除了學習積極性差點，其他方面葉林誠都是個遵守紀律的好學生。籃球賽運動會還出了不少力。
程非說：“穿多大的碼？明天我再給你拿一套吧。”
葉林誠笑笑：“不是小號就行。”
他雖然個子高。但全身肌肉很緊實，校服從M到XLL穿上都沒什麽問題。
程非點點頭，剛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最後忍不住問：“你和謝初真沒事兒吧？”
程非心裏還是不希望謝初分心學習以外的事，他這三年的教學成果很有可能要靠這個尖苗苗才能填上輝煌的一筆。
葉林誠說：“當然沒事兒。”
等程非走了，喻揚才兩步從後門跳進來。先送上了一顆安撫心靈的巧克力，然後才問，
“真沒事兒？”
葉林誠斂了幾分笑意，
“之前是沒事兒，現在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