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選擇
第44章 選擇
大忙人許煦,這次回國當然不是來散步熬湯的。主要是為了給葉林誠弄好留學的事情,只不過剛巧趕上他易感期,所以才熬了一鍋湯。
蟲草茶樹菇炖着排骨,湯色淡褐，菌香撲鼻。
這事兒總得先跟兒子聊一聊,許煦繼續道，
“誠誠,我和你爸爸的意思還是去y大，咱們認識的人多，好幾個教授實驗室還跟公司裏有合作，去了以後也方便。而且...”
“媽，我不出國。”
葉林誠說完就捧起了碗，舌尖觸碰到剛出鍋的湯，立馬一緊，對謝初擠擠眼，小聲提醒：“燙,涼會兒再喝。”
聽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話，許煦如常的臉上終于出現一絲波動,放下手裏的瓷勺，擡了擡着眉峰：“你不出國？”
“嗯，我去高考。”
葉林誠的聲音沒有什麽波動,語氣也稀松平常，一聽就知道不是臨時的決定。這應該是定下來有段時間的事了。
如果說剛才飯桌上的氣氛像是家常唠嗑，這會兒幾句話一說完,就有了些緊張。許煦的坐姿也有了那麽點正襟危坐的意思，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你別跟什麽社區拉普籃球賽一樣，覺得新鮮就往上蹭。”許煦說完看了一眼謝初，過了陣目光才收回來，“別的事我們都不太管你，但是上大學不行。”
“高考？你能考幾分？能上什麽大學？”
飯廳霎時安靜。
這個問題，現在還真答不上來。就算是按葉林誠迄今為止發揮最好的期中考試算，也就是個二本的水平，說出來毫無說服力。
商場沉浮多年，許煦也早就習慣了決策者的角色。她沒有那麽多時間看過程，要的是結果，一個讓她和葉家都滿意的結果。這種上大學的事情本來都不在讨論的範圍內，葉林誠直接按照她和葉天鋪好的路去走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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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現在多了個謝初，她不得不多打算一點。
如果葉林誠很上心，她也不介意讓自己擁有一個優秀的ega兒媳。對于葉家來說，葉林誠越早接觸的人自然背景和過往都是越單純的，更适合在一起。
否則等将來兔崽子給她帶回來個情史豐富的破鞋，她還不知道得怎麽擦屁股。
謝初她看着就很好，幹幹淨淨的。
信息素還優秀。
如果葉林誠開口說要把人一起帶過去兩個人一起留學，許煦估計張口就能答應。可惜青春期的孩子永遠說不出媽想聽的話，葉林誠頂着燙抿了兩口湯，
“他能考什麽學校，我就去考什麽學校。”
旁邊一直沉默的謝初瞬間一顫。
許煦的眸色變得複雜。
謝初的資料她都聽過一遍，成績也是了解的。進了嘉城一中就是穩穩的第一，而且一直甩開第二名二十多分。這種成績除非馬前失蹄，不然高考穩穩的清華北大。
她對葉林誠成績的了解還停留在剛轉校的時候，挺着肚子笑成佛的徐校長捏着葉林誠的總分問，“這是葉公子的數學分數是吧？還挺好的。那別的科目怎麽樣？”
許煦毫不留情：“你用腳考嗎？”
“啧，媽。”葉林誠朝絲毫不顧及他面子的許女士擠了一眼，接着正經道，“許女士，你的資料庫現在要更新一下了，你兒子我，現在已經是中游選手了。”
他迅速的把在民宿裏得知的成績又朝許煦報了一遍，最後擡擡下巴道，“怎麽樣，是不是小看了？”
謝初：“......”
許煦瞥了一眼剛才謝初遞給她的被扔在沙發上的卷子，雖然她對分數具體是高是低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這跟當時讓徐校長擦汗的分數不是一個量級。
飯桌上事情說不開，許煦對葉林誠道：““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說完沖表面上置身事外的謝初笑了笑，“阿姨跟他聊一聊，你先吃，別等。”
謝初想開口幫葉林誠說點什麽，旁邊的人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葉林誠：“坐着喝湯吧，我媽就熬湯是一絕，可好喝了。”
“就？就什麽就，你媽做菜不好吃嗎？”許煦推着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頭的人進了書房，一進去就關了門，急着問，“你怎麽了？高考是為了他嗎？”
葉林誠往桌前一坐，眼神亂瞄着沒看許煦，
“怎麽，你兒子就不能奮發圖強了？”
那就是了。
許煦壓低聲音，攤了牌：“你喜歡他你可以跟他說，帶他一起出國，你們一樣能在一起不是？媽也很喜歡，看着就聰明，以後到了美國...”
“還能陪你搓麻将走胡？”許煦勾勾嘴，白了他一眼。
就你能。
打完趣，葉林誠也沒反駁，“是，我知道。”
事實上，他也真的曾經這麽想過。
“但你兒子好好一個人，還有大把的時間。連努力考個好大學都做不到，還有什麽資格說喜歡他？”
葉林誠頓了頓，垂眸：“以後說什麽能照顧人家一輩子，換你你信嗎？”
許煦皺了皺眉，沒出聲。
“媽，我長這麽大什麽都有，是托你們的福，謝謝你們。”
他雖然看起來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少年樣，帥氣的臉上透着一絲漫不經心，聲音卻很堅定，
“以後，我也想他能什麽都有。想留着就留着，想出去我就帶他出去。”
“而不是因為喜歡我，只能放棄自己的路，陪我出去。”
許煦努努嘴，沒張口。
她還是頭一次聽見葉林誠這樣跟他說話。
恍惚間，她突然感覺到，這已經不是那個只有她膝蓋高天天跟在後面調皮臭屁的壞小子了。并不會依着父母的步子，躲在那片巨大的陰涼下，每天無憂無慮的打着球喝着湯，再拍拍屁股要找媽媽。
他長大了，有了自己想要，而許煦和葉天無法給他的東西，必須靠自己争取。
許煦坐到他邊上，胳膊肘朝他一拐，小聲問：“怎麽，不換了？以後就沒別的可能...”
“沒有。”葉林誠一手托着後腦勺，笑着用另一只手攬過她，“媽，你可不能有這種渣婆婆的心思。”
“滾滾滾，說誰渣呢。”
許煦瞪他一眼，“我告訴你，沒有985就給我乖乖滾出國上學，不然你們老葉家的人非得吃了我不可，沒得商量。大不了一針麻醉劑把你塞船艙裏偷渡過來...”
葉林誠趕緊推着已經在yy謀殺親子的許女士往外走，“喝湯，湯要涼了媽。”
“吃壓縮餅幹海上漂四個月照樣能上岸，過來了就扔到大學裏寄宿，聽見了沒！別以為我跟你爸拿你沒轍...”
葉林誠背脊發涼，打開書房門，
“許女士，你不多看兩眼？”
許煦一怔，這才閉上威脅他的嘴，笑吟吟回到桌上。
是，是得多看幾眼。
聽不到許煦和葉林誠是怎麽商量的，謝初心裏一直上上下下的沒穩，怕葉林誠為了自己跟許煦鬧不愉快。
許煦剛回到飯桌上坐下來，謝初就陡的一聲，急忙開口道：“阿姨，他特別聰明，能考上的。我會幫他天天給他補習。而且，我也可以不去...”
出乎意料的，許煦心情看起來還可以，并沒有太差，而且還熱絡地問：“你為什麽要天天給他補習呀？”
謝初一下沒了音，耳朵紅了起來。
看看葉林誠，對方正豎着耳朵捧着碗喝湯，一點沒有要給他解圍的意思。
毫不體貼。
謝初紅着臉，咬牙小小聲，“就...就是，關、關系好。”
邊江公寓沒有那麽多房間，攏共就一間主卧和一間客房。一頓飯畢，許煦表演了一下操心的母親，粗略收拾了一下公寓，才蹬上自己的高跟鞋。
“走了？”書房裏傳來葉林誠不走心的聲音。
“嗯，回湖灣那邊看看。後天走之前，再來給你做幾頓飯。”許煦說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主卧一眼，聲音有些不自在道：“誠誠，媽給你買了些水果和牛奶，一會兒外送來了記得拿。”
“知道了。”
葉林誠現在的成績是年級389名，兩個月之後期末考試，謝初給他定的目标是進到300名以內，班級争取進到前二十五。
兩個人久違的對坐在書房的桌子前，謝初低着頭，像一只被拔了毛的小雞。
葉林誠坐在他對面，手裏拿着一疊試卷。
臉色鐵青。
俗話說得好，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告訴你月薪一萬二，臨了一看卡，只有八千。以為相親對象一米八，見面一瞧一米六。
心絞痛。
“我這回真不是故意騙你，”謝初偷偷擡頭給自己争辯，“你...你知道的，你那會兒....”
葉林誠挪開試卷，對上他的小眼神。
小雞立馬低回頭。
不管怎麽說，這次都是自己又開了天窗，謝初決定主動認錯，“有兩門是說的多了點...”
葉林誠眯着眼：“點？”
“多了，說多了。你想怎麽樣？”謝初擡頭撅着嘴看他，心裏泛着嘀咕。
那他還嘴都被啃破了呢。
暖黃的燈光照着桌對面正嗆聲認錯的人，淺色的薄唇上泛着一點櫻紅，小小的破痕如蝶般覆在上面，一翩一翩在光影裏格外撓人。
葉林誠回味起和謝初接吻的感覺，突然有點後悔那時候太莽撞，完全沒細細的嘗。
他盯着人唇瓣的目光很直白，謝初不會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心裏猛地一跳。
親一下，好像不是不可以。
“一分一下。”
謝初：
一題一題分析完葉林誠期中考所有的錯題，再分門別類整理完所有的知識點，已經到了晚上9點多，葉林誠伸了個懶腰，雙手撐在桌子上朝謝初這邊湊了過來，大有要兌現欠債的意思。
“叮咚”門鈴一聲響。
應該是許煦買的水果和牛奶。
害怕被親腫的謝初立刻站起來，結巴着，“我...我去拿。”說完飛快的躲了出去，開門拿了跑腿小哥遞過來的兩個大袋子。
葉林誠無奈跟在後面慢慢走了出去，笑言：“逗你的，就一下行不行？嗯？”
他一下捉住要順着牆溜到廚房裏去的謝初，把人壓在牆上，不滿的伸手擡起白尖的小下巴：“楚楚怎麽說話不算話？”
謝初兩只手都拎着白色的大塑料袋，壓根沒手反抗，也沒打算反抗，長睫垂着嘀咕，“就一下，你說的。”
下一秒，葉林誠就直接覆了上去。
柔軟的唇瓣糾疊纏繞，壓上來的人還惡劣的撚了一下剛結痂的小破痕。
不過力道很輕柔。
謝初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只有些微的癢意。
呼吸逐漸紊亂，葉林誠只答應了親一下，卻沒說這一下只能親多久。
仿佛是十分鐘，又仿佛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謝初脖頸都泛起一陣潮紅，舌尖還難舍難分的和葉林誠糾纏在一起，眼眶已經慢慢濕潤。
身側“嘩啦”一聲驚響，謝初被吻的雙手脫力，塑料袋直接散落在地上，靠在牆上的兩個人才意猶未盡的分開。
葉林誠眼神暗了暗，側過頭想要清醒一下。
謝初也紅着臉偏頭。
接着。
兩個人四只眼睛。
就瞥見了地上掉出來的，小方形的避yun套。“......”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柒墨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