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眼下校園文化祭的籌備正熱火朝天地進行着，棒球聯賽日程也逼近着，土方和山崎的訓練一次沒落下過。
距離二月過去已有一段時日，校內櫻花開了又落，樹上的枝葉更為蔥郁。太陽當空直射下，櫻花樹旁，操場上的棒球被球棍揮展擊中發出清脆的“”聲。
土方最近有些力不從心，自從那天從儲物室與坂田銀時熬過漫長的一個多小時後，腦海裏毛茸茸的腦袋抵在他肩膀上的情景總是揮之不去。
他壓低了帽檐，擺起揮棒姿勢，緊盯着投手蓄力待發的棒球。
坂田銀時最近發現校園裏的學生們對自己的讨論聲又熱漲起來，雖然平日裏沒少被學生吐槽，他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那些學生們，尤其一些小姑娘，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一邊叽叽喳喳一邊不時地回過頭用意味深長的笑容盯着他。
在他的後背即将被幾十雙視線燒出無數個洞時，一個苗條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銀桑……啊坂田老師，方便談一談嗎？”
在投手所拿的棒球離手時，土方看到在投手背後，不遠處的樹下，坂田銀時和猿飛菖蒲站在一起。猿飛是畢業後返校進來的，穿着漂亮的洋裝，坂田銀時的笑容意外地柔和。
怎麽回事？不是說坂田銀時讨厭猿飛菖蒲的熱烈追求嗎？現在這情形又是怎麽一回事？他們是什麽關系？
土方來不及進一步思考，就聽到場外的山崎大喊∶
“班長——”
“球——朝你——過去了——”
收回注意力時只感到額頭發麻，土方被有一定力度的發球砸倒在地。
“怎麽回事？”
“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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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學生，有人訓練時受傷了嗎？”猿飛推了推眼鏡，看到地上的土方被衆人圍住。
“是你班上的學生，那個班長？”
“既然話都說完了，失陪了。”坂田銀時向操場栅欄門前跑去。
“真是的……”猿飛抱住胳臂，嘴角挂有一絲淺笑，眼角的淚痣被牽扯着上揚。
“看來傳聞是真的呢。”
“除了胳膊還有別處受傷嗎？”坂田銀時彎下身查看着土方的傷勢。
土方坐在床上，背後是醫務室潔白的牆壁。眼前的坂田銀時一臉焦急地掀開自己的衣物查看。
如果換作別人，你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土方沒說出口。
坂田銀時除了少年結實的身體與肌肉線條後沒有再發現任何傷口，聽到對面不吭聲，擡起頭與藍灰色瞳珠裏焦灼的自己對上視線。那個“坂田銀時”的一滴汗珠從脖頸滑向鎖骨，最後消失于敞開的衣領下，土方的喉結被推搡着上下動了動。
“被棒球砸壞腦子了？說話啊。”
“噢，沒……再沒了……”土方別開視線。
坂田銀時白了一眼轉身去找酒精棉布等藥物。
“也不知道有沒有骨折啥的，偏偏這時候月詠又不在。”坂田銀時方才體會到平日裏自己缺席時他人的感受，撓了撓頭後端過盛有藥物的鐵盤，決定自己上手。
“幫你消消毒，剩下的等醫務室老師回來再說。”坂田銀時用棉簽沾了酒精，捏住土方手臂，“如果疼了就說哦，說了也沒用，忍着就對了。”
酒精沾到傷口邊緣的刺痛感襲來，讓土方被棒球砸到後混沌的腦袋清醒了幾分。棉簽輕輕地滾了一圈又一圈，拭去血污，刺痛帶上了癢意，心裏也被貓尾巴勾了一樣。
“老師這麽關心我的嗎？這算不算超越了師生界限呢？”你明明可以把我扔給山崎的。
“你小子……”坂田銀時後悔在天臺上放出的話，這時候就被土方活學活用了。
“換作其他學生我也會這麽做的，畢竟你也是我學生。”
果然啊，這也很像你的作風。土方早已預料到。
坂田銀時手底下輕重适宜，仔細地塗抹着傷口邊緣。頭頂的發旋暴露在土方的視角下，柔軟的發絲随着銀時輕微的動作搖擺着，晃來晃去，勾起的癢意越強烈了。
現在才意識到，好糟糕的視角。
土方別過頭，用另一只胳膊貼上自己眼睛，傳來臉上皮膚發燙的觸感。
“那天……是阿銀我言重了，沒考慮到你的想法。”坂田銀時罕見地放下身段給別人道了歉。
“你如果要道歉，我不需要。”
“真是薄臉皮呢我們土方同學，你那天沒說的話是什麽，不想被當作你大哥的弟弟？那你想被我當作什麽看待呢？”坂田銀時嬉皮笑臉擡起頭，罕見的血紅瞳色中滿是玩味。
土方只覺得這個距離太過危險，對方銀色睫毛微微顫動的幅度盡收眼中。這個人對誰都是這麽沒有距離感的嗎？
坂田銀時看着滿臉緋紅的土方再次別過頭，笑着低頭道∶“土方同學這麽害羞哦，那就來做阿銀的幹兒子怎麽樣？”
土方火大地用力按住那個亂竄的發旋，被按住的全然不料土方會來這麽一出，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
“嘶——”土方倒吸一口涼氣。
坂田銀時差點沒控制住條件反射給土方反手鎖在床鋪上，“你真撞壞腦子啊！”
“我和大哥年齡差比我們大的多，他都要低一輩了，你自己覺着合适嗎？”土方忍痛将坂田銀時按得更低。
“銀時，聽學生們說你在找我。”月詠開了醫務室門，看到這個微妙的姿勢後，捏住眉心閉上眼，合上門道∶
“打擾了，你們繼續辦正事。”
好像産生了什麽天大的誤會，土方和銀時茫然地對上視線。
“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月詠吧。”坂田銀時扔下最後一根棉簽，直起身道。
“你都處理完了讓我幹什麽。”月詠不緊不急地吐出一口煙。
“喂喂，這裏是醫務室哦。”坂田銀時提醒着。
“怎麽，怕我影響到你小男友？”月詠冷笑，她身穿皮裙搭配着白大褂，倒是意外地合适。“銀時，你要考慮一下啊，這小子還未成年，你們又是師生……你不怕被PTA告啊。本來猿飛今年畢業就沒有限制了，你還拒絕了她……”
“你打住，誰說我和這小鬼是那種關系了啊。猿飛不抖m也算個正常女孩，她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我對這些小鬼沒有興趣，但總不能一直耽誤她。”
土方這才明白在球場上看到的那幕是怎麽回事，暗自松出一口氣後又為自己此時的行為感到奇怪。
“不和你争了。”坂田銀時放棄和月詠銳利的視線對峙，又給身後的土方一腦瓜繃。“怎麽沒給你砸傻，因為你這小鬼害得阿銀攤上的盡是些麻煩事。”
洩憤後也不顧土方狠厲的瞪目，快步離開醫務室。
醫務室安靜下來。
“喂，土方是吧。你喜歡銀時對嗎？”
“咳丨咳！”土方瞳孔地震，自己像是被這番話嗆到了一般咳嗽幾聲，“怎麽可能！就那種邋遢大叔有什麽值得人喜歡的。”
“我還沒說是哪種喜歡呢。”月詠點了點煙灰，“提前預個警給你，銀時那家夥出了名的死木頭，滿級閃避和裝傻是他的拿手活，單相思的話不會得到任何回應哦。”
“都說了不可能的啊，是總悟在網上煽風點火啊。”
月詠無語地看着紅色迅速爬上土方的臉頰，也轉過身離開。
看來是兩個木頭啊，她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