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槐序梅熟，暖陽渡我
槐序梅熟，暖陽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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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戰神，這次可否慢些走？我....”
段清風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總不能說他會吐吧？
青梧看了他一眼，也明白他為什麽要她走的慢些。
她點點頭，段清風松了口氣。
下一秒，一股霧輾轉不過片刻，到了前幾日囚禁雲桑的船上。
段清風猛地跌坐在地，有些虛乏無力，那種頭昏腦脹的感覺一直存在，此刻被逼的吐了出來。
是真的很快，非常快。
手掌撐
地，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被青梧拉了起來。
“你這身子不行，看來日後還是得多加練習法術才行。”青梧一本正經地對段清風說，衣袖一掃污穢沒了。
段清風虛弱的點點頭，雖然他很想問自己的恐高與法術沒有什麽關系，但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等到段清風吐完，青梧放了手，才發現旁邊有人一直在看着他們。
有些眼熟，但跪着低頭，實在是難以辨認。
“神....神仙，你們怎麽又回來了。”有些難堪的哭腔傳過來，與眼前的彪形大漢實在是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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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歡迎我們回來？”青梧淡淡的說着。
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進入耳朵，也不敢多說些什麽：“沒....沒有。”
青梧不是很想多浪費時間，直接了當的說：“去找到你們船長，告訴他開船回落珠村。”
那人聽了身子一抖，慢慢擡起頭來。正是之前上前想要揍青梧卻被反綁在角落一天無人問津的船老大——周傑。
“是，是，這便開船回去。”他爬起來，剛準備跑到針房通知，便又被喊停。
段清風緩過一口氣，撐在一旁的的柱子上慢慢的說：“等等，叫資歷高的人過來，有話要問。”
青梧回頭看了一眼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等到人走遠了，青梧才變了把椅子坐下，手中依舊是茉莉花茶。
“你要問什麽？”她倒了一杯遞給他。
海面平靜，浪高，高不過船。
海浪卷席着海紋拍打在波光粼粼的面上，白色的泡沫如同鲛人的珍珠，潔白無瑕，是雲朵的顏色。
他喝了口茶，從袖中拿出一張灰色的手帕，擦了擦嘴。
“鲛人壽齡長，有的可高達千年，為何那般急于找尋女子？雲桑身上很多傷，可即便是鲛人眼被取走也沒有去世，為什麽要着急産下下一代？”
青梧喝茶的手頓了頓，她之前覺得奇怪只是因為鲛人眼可以化為碧落珠，可人并不知道。
應該說是除了鲛人族和天外天的人之外沒人知道，那他們拿來做什麽呢？
海浪高漲，船跟着搖晃。
想來是開船了。
青梧發了力，将船的腳程弄的快了些。
“女，女神仙。”周傑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臉上帶着比哭還難看的笑。
青梧點點頭，轉過去看海了。
下面有魚兒跟着游走，在海水的掩蓋之下也擋不住的雀躍。
“你們想要鲛人子不僅僅是因為珍珠吧？”段清風直視他，眼裏是溫和而犀利的。
周傑有些慌亂，但掙紮一番後還是選擇了說出來。
神仙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想必是想要他們自己說出來，自己說出來，說不定便有的贖罪。
這樣想着。他眼睛一亮，帶了幾分讨好與期許。
“我們，确實不是為了珍珠。那珍珠一次才能落幾顆？能花多久？我們村子窮了一代又一代，這麽多年過去就沒富過。那麽些小財怎麽能夠呢？”周傑吞了吞口水，跪在下面有些緊張。
“原先是有些不滿足，但是也沒法子，畢竟只有一只鲛人，再抓一只來也不容易。便這麽将就過了幾年。村子裏那個張大爺，就是張寶兒她爺爺，原先出海捕魚的時候遭了海難被沖到了懸崖下面。”
他說一會兒停一會兒的，怕是到了落珠村都說不完。
“說重點，講快些，別停。”段清風似乎也學到了青梧的精髓，開口直言道。
周傑被這麽一催促，原本想擡起頭來罵兩句，
但是一擡頭便洩了氣，只能自己快些說。
“張大爺在那底下發現了個洞，進去以後再出來便年輕了許多。還神神叨叨的說有神仙救他，等人進去一看，不過是一尊雕刻的好些的石像，也是巧了是鲛人的石像。那神仙是真真的有用，我們村子裏的人進去拜過以後都覺得好，而且求財便真的能掉財，那可都是金子啊。”
他回憶着，眼裏不自覺帶了些渴望。
“但是也有人質疑神仙，說是什麽不三不四的妖邪，沒想到第二日那人便死在了家中。這下子大家都相信了神仙，不過求的人越多求的願望也越多，神仙便越來越力不從心了。這個時候神仙便說了需要鲛人與人類女子在海上交合的孩子，那是神仙以往的力量，有了力量便可以更好的實現我們的願望。”
說到這裏，周傑的渴望越來越深，簡直可以用的上崇拜來說。
他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違人道，但這是神仙要求的，怎麽能不做呢？
“那為什麽還要将雲桑的肉割下來？”青梧轉頭，茶盞被放下，濺出了水滴在扶手上。
周傑被吓了一條，有些畏畏縮縮的不敢說話。
“這...這神仙的恩賜只有那些上頭的人能享受，我們這種也便只能用鲛人肉來維持年輕了。”
青梧沒說話，段清風也沒有。
周圍只有海呼嘯的聲音。
“好了，你走吧。一會兒記得将所有人都帶下船。”
良久，段清風出聲打斷了沉默。
周傑點頭如搗蒜般，飛快的離開了這裏。
“青梧戰神覺得，那神仙？”段清風開口，還帶着虛弱的感覺。
“神仙肯定是假的，只是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精怪，能有如此能力讓人延緩衰老還能實現願望。”
青梧說着，開始回憶有什麽東西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想了許久，到了落珠村也未曾想到，看來只能找初許這個古卷軸幫忙了。
船只靠近海岸邊，有人已經發現了他們。
這般大的船只在大宋是需要審批才能拿到的，可這樣一群漁民怎麽會擁有這般大的商船呢？
青梧心中有了想法，在段清風耳邊低語幾聲，他明了點點頭。
随後便轉身上船拿紙筆去了。
“周傑，你們怎麽回事，沒有張爺的命令，你們怎麽敢回來！”鄭哥抓過周傑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鄭哥便是在青梧被關在黑屋子裏的時候，在外面欺負張大的傷疤男。
“放手！我告訴你最好現在放開，去把村子裏的人都叫過來，要不然等會兒有你們好受的。”周傑是真心在提醒他，奈何對方嗤之以鼻。
他與鄭哥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就連當年捕捉鲛人也是因為有了周傑的幫助才能在最後抓到，如若不然，鄭哥早便沒命了。
秋凰是在青梧被帶走的晚上出逃的，這之後一直待在周大嬸家的地下。
被發現秋凰逃跑後那些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周大嬸，但是将她家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人影也便擴大了搜索範圍。
誰也不知道秋凰跑到哪裏了，最好的結果便是被淹死了，當然最壞的結果便是逃了出去将他們告了。
大宋的律法雖然允許人口買賣，但他們做的是不正當的買賣，若是被抓到，可是要掉腦袋的，所以絕對不能讓秋凰跑出去。
海邊的人很多，他們已經在這裏搜尋了兩日秋凰的下落。
但就是找不到人，開始擔心會不會是被她跑出去了。
一寸寸的擴大範圍，如今海岸附近都被掀了個底朝天。
此刻聽見周傑的話，個個不屑，還有的在推搡他們上船。
“我也是在提醒你，再不離開等張爺來了，有你們好受的。”鄭哥狠狠地說着。
雙方僵持不下，直到等張爺帶着人過來，才松了手。
渾濁的眼睛裏還帶着紅血絲，但外表卻不過四十歲，看起來有種詭異的違和。
“你們在幹什麽。”張爺的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帶着陰狠的毒辣。
“是誰讓你們回來的？不要命了！”他厲聲呵斥着，周圍人全部被吓到了。
“是女神仙讓我們回來的。”周傑說着，梗着脖子站在他們面前。
青梧站在最後面，不動神色的觀察着這些人。
“神仙？你在說什麽糊塗話？神仙此刻在洞中待的好好的，怎麽可能是叫你們過來。”張爺說着，後面的人站成一排手中的棍子朝着周傑他們。
周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是回頭沒看見青梧，底氣淡了幾分。
“此神仙非彼神仙，這可是真正的神仙，才不是你們那什麽不三不四的妖魔。”
這話說完，就連周傑身後的人神色都變了一變。
鄭哥眼瞧着他在口出狂言，而張大爺的臉已經越來越黑，臉上一變，上去踹了他一腳，将他踹倒在地。
“周傑，我看你是在海上待久了腦子出了問題，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周圍人附和着，都是在唾罵周傑的。
“是我讓他們下來的。”
聲音從後面傳來，像是一股自上而下幹淨自然的清泉水。
清冷而又不失孤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