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藏已暮,涼風悟我
白藏已暮,涼風悟我
初許朝着青梧奔來的腳步一停,笑容凝固在臉上。
他是不是看錯了,青梧剛才是哭了嗎?
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分明什麽都沒有。青梧還是那般平靜的站在那裏發呆。
真是奇怪,自己這眼神怎麽越來越不好使了。
“跑那麽快,你是風嗎?”
秋凰跟在後面抱怨着,走到了青梧面前,話卻是對着身後的初許說的。
青梧心情不好,表現的太太太過于明顯了。
秋凰心下一驚,插科打诨的心思頓時滅了。
“怎麽了?”
她詢問着青梧,是真的希望她有什麽事情能告訴她們,而不是選擇自己一個人去解決。
她自然知道青梧很強大,強大到什麽事情都可以自己解決,但她私心裏是不僅是将青梧當成主人,更重要的是朋友。
青梧與秋凰對視,看到了她眼中的擔憂。
“一會兒說吧,現在不是時候。”
秋凰點點頭,随後意識她在說什麽,啊了一聲。
但青梧卻是沒在意,朝着初許和段清風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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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來的很快,汴京城最負有盛名的飯樓此刻已經是人滿為患。
還好青梧有先見之明,先過來了。
點的菜不多,差不多都是些時令小蔬,清朗爽口再燙上熱油淋上鹹醬,看着便惹人喜愛。
考慮到段清風還點了個炙烤魚脍。
比起那日在落珠村吃到的雖然差了點味,但到底吃着安心,不用擔心吃着吃着便倒下了。
“那封信上的內容,我想起來了。”青梧開口,在衆人動筷之前。
段清風聽着,雖然有些迷惑,但還是跟着青梧往下聽着。
他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封信。
同樣迷惑的還有秋凰:“信?什麽信?”
自青梧重新現世以來便一直跟他們在一起,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是跟初許在一起。
或許是時間太久了,這般久遠的一封信,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也是正常的。
“三千年前,雪空的離別信。”她拿起茶杯,手指輕輕摩挲着杯壁。
喧鬧的聲音遮蓋住這一邊,若是不用心,是聽不清除了自己桌外的聲音。
秋凰疑惑的看着青梧。雪空什麽時候寫過離別信,還是在三千年前?
青梧也注意到了秋凰和初許的迷茫,段清風不知道那是因為那個時候他根本就不存在于世間,但秋凰和初許怎麽可能不知道?
秋凰是自己告訴她的,初許當日也在現場,怎麽會什麽都不記得呢?
眼底有一抹深思閃過,但到底這裏人多,沒有出手試探。
“信上寫了什麽?”青梧還在思考這怪異的事,秋凰卻是開了口問了出來。
青梧停下思緒,變了三張紙出來。從遠處引來墨水,寫于紙上,呈現在三人面前。
段清風倒是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看,畢竟這是他們神的事,而自己不過是一介凡胎□□。
說到底,他還是沒把自己放在與三人同等的位置上,也做不到能平衡,身份本就有差異。
短短幾句話,卻掀起驚濤浪駭。
神魔同源,相互克制這個道理,是在一千五百年青梧自混沌而出才告知衆人的,雪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發現的?
在混沌之中,只有神與魔,他們分為兩個陣營對立,誰善誰惡誰也分不清。
只知道打架,只有贏了才能夠在這無邊無際的混沌之中生活下去,這也導致在混沌之中并沒有相互克制的約束。
因為他們本就是同源,不過是因為意念不合才分道揚镳。
這也是為什麽後來的天神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在混沌當中,這限制便是不存在的。
但百年大戰之後,神贏了打開了混沌。衆神在混沌之中貢獻了自己的力量化為了山河海川,只剩下了他們九個。
清氣上升則為天,濁氣下降則為地。到底是什麽時候,有了限制的?
原來想的簡單,不過是神魂丢失,但如今青梧記憶被封存再解鎖,是不是說明了這件事本身便不簡單?
也許是從三千年前開始便不再簡單了。
歸墟還在,但混沌早已經消失不見。
青梧沒有辦法再一劍斬開混沌,去裏面找到答案。
看來,找神魂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吃完這一頓,便啓程。下一個要找的,是蓐收。而他的神魂,不過千裏。”青梧敲了敲桌子,将衆人思緒拉了回來。
秋凰第一個跟着點頭,她也認可青梧的話。
只是沒想到蓐收的神魂離他們這麽近,似乎,找到的神魂都與原來預測的位置有稍許偏差。
初許雖然有些不情願這麽快便離開汴京,還有許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沒能好好看看呢。但是他也知道什麽是大局。
未來還可以再來,但是如果再找不到神魂,那這些景象日後就沒有了。
所以,一向吃的慢的初許此刻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青梧看向段清風,神色有些複雜。
現在事情如此發展,若是繼續跟着他們,想來會有些危險,還是盡快将拜師的事情提出來。
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而段清風的想法自然與青梧不一樣。
察覺到青梧的目光,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是散夥飯。
自己能力不足,現在扯出了這樣的大事,若是繼續待下去則是會拖後腿,也不知道青梧戰神什麽時候會開口驅逐自己。
微微嘆息,還是繼續吃起了眼前的米飯。
一桌飯,各懷心思。
用了不多久便吃完了,此刻門外都是絡繹不絕的客人,出去倒是不好走。
段清風先去結了賬,詢問了小二可有別的路可以出去,得到肯定的答複以後便回去帶着青梧他們跟着小門走。
“你知道嗎?近來應天府那兒不太平。”
“什麽不太平?是說鬧鬼那件事兒?官府不是都說了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嗎?”
“你可別聽官府的人瞎說,我可聽我表哥說了,那幾起案子奇怪的很,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也沒中毒沒得病,但就是莫名其妙死了,這不是鬧鬼是什麽?”
路過一桌時,聽到了些意外的事情。
那兩個男子還在繼續說,青梧則是停下了腳步。
聽了好一會兒,青梧轉頭,淡淡的問:“段清風,應天府離這兒有多遠?”
他一怔,看向那兩個侃侃而談的男子,再想了想回答着:“應該有個幾百裏,但不過一千。”
應天府,鬧鬼。會是巧合嗎?
神魂所在之地都出了些事情,那這會不會就是神魂所在地呢?
青梧還在思考,秋凰也回過頭站了過去。
那邊的兩個人還在說。
“這幾個人也是找死,知道兇神不?”
另外一個來了興趣也是趕忙問:“什麽兇神?怎麽就找死了,你且說來聽聽。”
那人見他如此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兇神白虎,知道吧?那可是神獸。它的府邸就在這白虎山上,這幾個人都是一個村的,非得提議給他們村子後邊的山改個名,叫白虎山。你說說,撞了兇□□諱,可不就是找死嘛。”
“那照你這麽說,還真是他們的問題?但既然是神獸,怎麽那般小肚雞腸。”
那人有些不屑,看着另外一個的表情帶了些鄙視。
“那你猜猜這白虎為什麽是兇神?不就是因為他殘忍,說到底也就是個獸,哪能真的帶了神性啊。”
秋凰剛走過來便聽見這話,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表情難耐。
想不到這白虎前輩的名聲,在外面都傳的這麽離譜了。
真是能扯,會扯,簡直離譜極了。
還準備繼續聽下去,他們卻是又換了個話題聊。
又開始聊起了這國家政治。
秋凰雖然聽不懂,但倒也覺得可笑。
要真這麽有能耐,怎麽不去參加科考啊,在這吹胡子化大牛。
“走啊,呆楞着做甚?”她轉頭去尋段清風和青梧。
那兩人不繼續講了,青梧也沒什麽理由繼續聽着,便朝着前面走了。
段清風跟在後面,剛走出門,太陽便照在了身上。
布料上細碎的閃光星星點點,加了些許矜貴。
後面不知道從哪裏多了輛馬車出來,還是之前內裏超大外表無異的那個。
秋凰是第一個上去的,緊随其後是初許。
段清風跟在青梧後面,默默走着。
該來的總會來的。
“段清風,事情越來越複雜,跟我們待在一起,會有危險。你還想跟着我們,學法術嗎?”
青梧淡淡的問着,一針見血。
他聽完,猛地擡起頭。
他沒聽錯,青梧戰神是在詢問他是否願意,而不是直接要他離開?
有不知名的情緒在心底蔓延,說不出來什麽,但是欣喜的。
聲音有些哽咽:“自然是願意的,在初見青梧戰神那一日我便說清楚了。”
青梧看着他那張相似的臉龐有些恍惚,點了點頭。
想學秋凰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拍,最終還是沒有。
繼續說着:“那日後我便做你半個師父,教你術法。”
“好....啊?”
沒等他繼續說完,聽到這句好青梧便走在了前面只丢下一句‘去應天府’便再沒了下文。
師父?
一向溫潤有禮的表清被打破,多了幾分龜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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