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玄序雲暮,寒酥憶我
玄序雲暮,寒酥憶我
時間過去的很快,一眨眼便快要過了夏。
燥意驅散,取而代之的是涼爽的秋風。
“青梧戰神已經找到了蓐收的神魂,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全部集齊了,到時再将那卷軸搶過來,魔尊便能出來了!”
說話的依舊是上次在歸墟的蒙面人,只是這一次他沒有蒙臉,大大方方的站在下面彙報着。
身形高大,面露兇相,手臂和臉上都有着攀延的獸紋。
高臺之上有紅紗遮擋,朦胧飄蕩,風輕輕吹起,露出裏面人白色的衣角。
棋盤之上的棋局波瀾詭谲,處處暗藏玄機。
“不,還差一子。”
磁性低啞的聲音在洞穴之中回蕩,他落下黑子,将白子的圍攻擊破。
下面的窮奇有些疑惑,差一子?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他問着,往上看去。
一個普通的洞穴被整的跟古代帝王的宮殿一樣,滿眼金黃,那個詞怎麽說來着?
酒池肉林?窮奇想着,反正這些詞大差不差,應該是這個。
那男子撚着白子,觀看棋局,似乎在思考怎麽樣才能重新拿回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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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告訴你,只有五個神魂了?”
他淡淡的反問着,并不在意窮奇是不是能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也不能太過于簡單,那就叫蠢了。
說完,也沒再跟他繼續啰嗦,強風一過将他逼退出去,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窮奇琢磨着,他最讨厭打謎語了。
但偏偏這個人比他聰明有他指導事半功倍,還是魔尊的好兄弟。
要是換了旁人,他定然打了上去。
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啊,都已經跟他們在一起了那就是魔,還搞那套故弄玄虛的。
門口灑掃的小仙童見他出來跟着請他離開,卻被窮奇一掌給推到在地,手心擦出了血。
“什麽東西也敢趕你窮奇爺爺走,我呸。”
他對着小仙童說着,将氣全部撒在他的身上,随後大搖大擺的走了。
小仙童紅了眼,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
上神閉關百年,一出來便跟這種垃圾來往,真是不知道在做什麽。
這樣想着,還是用微薄的靈力努力修複自己的傷痕,沒再多說什麽。
還沒等他使出靈力,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了起來。
門內傳來聲音,是上神在為他治療!
“窮奇來的時候,你便去山下待着吧。”
小仙童聞言,按捺住興奮,規矩的說了聲“是”,便噠噠的跑開了。
窮奇性情暴虐,與他們要做的事情理念明顯是不合的,等那人出來,該說一說了。
涼薄的眼神掃過剛剛窮奇頓足的地面,不動聲色的潑了股水,好好洗了一番。
夏末初秋與邊塞風光相互融洽。
風聲,馬嘯聲在此處重疊,連綿群山,山河瑰麗。
有士兵的豪情壯志,也有守疆人的楚囊之情。
“去西域?!”大嗓門的士兵狐疑的看着他們一群人。
這行人白白淨淨的,還有小孩帶着只不大的貍奴,一看便不像是來往的商人。
可不能放他們過去,別是哪家的千金公子偷了家裏的令牌跑出來了,還跑到這邊塞蠻荒之地。
“去去去,回家去,別來這兒耽擱事。”
還沒等段清風再說話,那拿着長槍的士兵便不耐煩地将他推到一邊,查看後面那一隊商人的貨物去了。
手中的通行令還僵在空中,這是青梧在客棧從一隊胡人身上一比一複刻下來的,按理來說應該沒問題才是。
眼瞧着後面來的人多了,他便也無奈轉身,剛好對上吃瓜的青梧和秋凰,初許則是原地坐下順着白虎的毛。
那日從李如意家離開後,本想着将白虎放歸山林。
但想了想在山林之中無人教誨,是善是惡難以分辨,還是将它帶上了。
反正這一趟是去昆侖,不過多跟它相處幾日,到了便将白虎交給白澤照顧,他可是最喜歡管教了。
算盤是打的極好的,就是沒想到卡在了進去這一步。
段清風啞然失笑,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點點頭,也能理解。
如果他們真是某個達官貴人的子嗣離家出走,放了行,萬一找上門來挨罵的就是他們,還有可能會受刑。
這個世界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通情達理的。
怪也怪他們,早知道便穿的樸素些,糊個臉了。
“那接下來,怎麽辦?”秋凰看着他們兩個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疑惑出聲。
雖說是邊塞,但也是兩國來往的重要地點,非但不貧瘠反而還有些大漠異域風情。
街市依舊有人在擺攤閑逛,琳琅滿目的稀奇玩意兒只多不少。
段清風開口,有了主意。
“不若我們先逛逛,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再用法術過去?”說到後面聲音低了些,怕被人聽見去。
秋凰點點頭,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決定。
看向青梧,眼神詢問着‘你覺得呢?’
眼下也确實沒有別的好辦法。
“逛逛吧。”青梧說着,霧氣将一旁的初許給拉扯站了起來。
小胖手略有些吃力的抱着白虎,眼神迷茫,還泛起了淚光。
青梧頓了頓,看向他,溫聲詢問他:“怎麽了?”
初許擡起手,揉了揉眼睛看向青梧:“我有些困了,青梧,找個地方睡覺吧。”
秋凰聞言回頭有些詫異,他昨日睡了一日晚上也在睡,今早辰時才起來,睡了那麽久怎麽還困?
剛準備吐槽些什麽,又瞧見他的樣子看着不像是裝的,咽了咽口水,将話給吞了下去。
她有些微愣,伸手在初許額頭探了探,沒什麽大事,應當只是困了。
“怎麽了?”段清風也跟着回頭,擔憂的看着初許。
青梧搖搖頭,表示沒什麽大事,“找個客棧讓他休息吧。”
說完,段清風也跟着點頭将初許抱起。
白虎擔憂的舔了舔他的手,想說什麽發出來的聲音卻是軟萌的喵喵聲。
頓時閉了嘴。
這兒客棧不算少,往來多少人都要住宿,也不乏有貴人。
除了驿站這些裝潢好的客棧便是最好的選擇。
随便走進一家,看樣子應該是算比較好的,交了銀子,便準備帶着初許上了樓。
“你們聽說了嗎?阿那達哪兒新進了一批貨,據說都是尖貨。”喝酒的彪漢啧了一聲,往嘴裏甩了兩顆花生。
對面的也是個彪形大漢,名叫黃三,只是看起來要比另外一個略矮一些。
“他哪次不是這麽說的?每次都那樣,我說你小子不會真信吧。”他不屑的說着,壓根不當回事。
秋凰停下,将赤翎抱在懷中,湊近聽他們說話。
今日不是未着紅衣,一身白衣高馬尾,像是江湖之中飒爽的女俠。
聽他這麽說,另外一個也只是神秘地笑笑,意味深長,“這次真不一樣,我可是提前看過,至少值這個數。”
說着,他雙手交疊比了個十。
黃三唏噓着,剛要問些什麽,秋凰突然湊近插了一嘴:“什麽貨啊?要這個數。”
說完,她也跟着比了個十。
這突如其來的搭話和湊近将二人吓了一跳,但到底見多識廣也沒多說什麽。
瞧着秋凰的模樣打量了起來,對她手中那把劍尤為感興趣。
“小姑娘家家的,怎麽偷聽人講話呢!”彪漢說着,故作兇相,想要将秋凰給吓跑。
秋凰鼓了鼓腮幫子,直起身來,見他們不說也沒再糾纏,轉身往樓上走去了。
“想不到這等蠻荒之地也能養出這般水靈的姑娘,啧。”
黃三看着秋凰的背影,意猶未盡的說着,似乎還有些責怪彪漢将人趕走。
彪漢見他這麽說便知道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連忙勸誡着黃三。
“你可別亂打主意,那姑娘穿的看似簡單,但實際上用的可是流光紗。還有那劍上面的可都是真金吶!指不定是哪家的千金跑了出來,可得罪不起。”
他看的明白,剛才青梧一行人一進來便吸引了目光,一看便是大戶人家,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黃三有些鄙夷他如此膽小怕事,但到底也沒接着往下說,只是心中存了些心思。
小插曲過去,很快二人又就着那批貨繼續說了下去。
秋凰上樓時,初許已經被段清風安頓好了。
而青梧也在這房門外施了法術,以防萬一他們不在的時候有人進來對初許做些什麽。
也不是什麽厲害的陣法,不過是個小小的屏蔽術。
“剛才在下面聽人說話,說了這批貨值這個數。我倒是想知道是什麽東西能價值百金,但可惜那兩個人不告訴我。”秋凰說着,喝了口青梧遞過來的茶水。
剛喝了一口,她便皺起了眉毛,這茶水之中好似加了什麽東西。
“這茶水之中加了迷藥。”她說着,将茶杯遞給青梧。
迷藥?難不成又是要做些什麽?
想不到這不大的客棧,外面光鮮亮麗,內裏卻是家黑店。
段清風走過來,跟着坐下。
“應該只是單純看我們穿着華麗,想等我們睡着後偷些錢財,沒有別的目的,若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來往的客人。”
青梧點點頭,繼續看向秋凰,“你剛才說,什麽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