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30章
200.
去新西蘭滑雪泡溫泉的度假計劃像一根吊在騾子面前的胡蘿蔔,給我們在無盡的加班生活中帶來一點盼頭。
有誰不想度假呢?
如果不想,那肯定是因為老板不出錢。
我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機會和芭芭拉說,她這幾天都處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狀态。
她不會正私下裏偷偷和迪克約會,所以躲着我吧?
我把給芭芭拉留的晚餐放進冰箱。
可能性很小,迪克和我也認識,我又不是會生吃暧昧男女的魔鬼。
我給芭芭拉發了一條消息,告訴她過幾天我會和部門集體出門旅游的事。
芭芭拉等了一會兒才回複,“好巧,你們也要出去玩?”
“也”?
芭芭拉說,“史蒂芬妮拿到了這學期的獎學金,按照她和布魯斯的賭約,布魯斯要出錢請她旅游,我們原本準備邀請你一起來的。”
既然是家裏人的出游,布魯斯就有可能參加。
我光是想到說不定會和布魯斯住在同一家酒店裏,寒氣就順着褲管爬上後背。
“替我謝謝她的好意,”我打了一個哆嗦,“我和布魯斯還是适合距離産生美的交流方式。”
Advertisement
“好吧。”芭芭拉遺憾道,“祝你玩得開心。”
“你也玩得開心。”
我懷疑地關上手機。
忘記問她們打算去什麽地方旅游了。
不能是新西蘭吧,不能是滑雪吧?
雖然布魯斯總是拿滑雪當掩飾的借口,但他不會真扛着滑雪板出現在我們面前吧?
他在新西蘭滑雪場的會員卡都在秘書辦主任手裏,想去也沒有卡。
我安慰自己,沒關系,運氣不會這麽差的。
我要相信,布魯斯的滑雪場會員卡只是辦來給自己打掩護的。
一定!
201.
新西蘭與美利堅在地球兩邊。
此時哥譚夏季已走到頭,很快就要入秋,新西蘭正值雪期,無論滑雪還是泡溫泉都是一個好的去處。
整個秘書辦一起行動,大量的工作被交付出去。茶水間裏這幾天的讨論話題都是外出旅游應該帶哪些行李,回來要買什麽特産。
主任訂好了酒店房間,有偉大的老板願意出錢,自然不會手軟,除非自己有合住意願,所有人都是住酒店單間。
提姆也知道了我們要出去旅游的事情,坐在辦公桌後陰暗地嘀嘀咕咕,“真好,你們也要出去玩了,除了我——只有我——”
我側目望過去,感覺他背後有怪東西在地板上爬。
“因為你不是秘書,”我冷靜道,“你不屬于秘書辦。”
“我可以是,”提姆強調,“我可以自己開除自己,重新應聘,盧修斯會願意給我找一份端茶送水的工作。”
“不,你不可以。”我鎮定地把啃他腦袋的怪東西塞回去,“好好工作,好好賺錢,布魯斯才有美好的生活。”
一灘奇形怪狀的東西黏在辦公椅上,喪氣道,“伊芙。”
“嗯?”
“伊芙。”
“幹什麽?”
奇形怪狀的東西顫唞,“我想休息,我想出去玩。”
這聲音聽起來太可憐了,無視他的話今天晚上都會睡不着覺的。
我給辦公室內的不明史萊姆倒了一杯巨酸無比的猕猴桃汁,“沒關系,還有幾天時間,做完就可以出去玩了。”
我應該把他這副樣子拍下來,刻成錄影帶寄給布魯斯看看,讓他的良心遭受一點無關緊要的考驗。
不然布魯斯可能會認為公司是能夠自己運轉的,員工會自己從樹上掉下來,人事調動、運營方向等決策外星人可以直接連接公司高層的腦電波。
哪有不需要操心的公司呢,不過是盧修斯負重前行罷了。
202.
在提姆嫉妒的目光中,我們坐上了布魯斯提供的私人航班,享受好幾天不需要面對文件、不需要和其他職員打交道的假期。
有秘書辦的地方,哪怕是飛機上也能變成茶水間。
老板不在面前,大家坐着老板的飛機,講着老板的八卦,順便給布魯斯的調情手段評分。
大家一致認為,雖然老板家財萬貫身材好,臉蛋好看屁股翹,但他的調情手段可以約等于零。
衆所周知,老板從不調情,老板從來只等漂亮大方的美女被他吸引,主動過來調情。
“其實也不是沒有男人被吸引過。”
曾經給布魯斯當過秘書的利亞姆沉思,“我還為他工作的時候,是有男人大張旗鼓地給他送過花的。”
我們齊齊感慨,“哇,”然後發問,“後來呢?”
“後來——”利亞姆努力回憶,“那個男人連帶他們家的公司一起消失了,合并方案還是韋恩先生親自去談的。”
“啧啧啧。”我們不停搖頭。
慘,太慘了,為什麽想不開和韋恩先生作對呢。
那些在電視節目上天天罵布魯斯的脫口秀主持人和應邀嘉賓,下了班照樣要去韋恩企業贊助的超市買菜,說不定還沒有會員卡。
何必呢。
203.
布魯斯的私人飛機在性能和舒适度上絕對沒得挑。
我們在飛機上哔哔叭叭東扯西扯,沒覺得等了多久就落在新西蘭的土地上。
第一晚我們在酒店修整,第二天所有人背上滑雪用具,來到布魯斯擁有貴賓卡的滑雪場。
只看新聞報道,布魯斯平均每年在這家滑雪場發生十二起意外事故,共折斷過八條胳膊和十二只左腳踝、三只右腳踝,斷掉的小腿可繞滑雪場一周。
難以置信,如此離譜的數據居然每每都能騙到哥譚的各大媒體。
最關鍵的是,意外率這麽高的滑雪場到現在都沒有倒閉!
我不得不懷疑這背後有韋恩企業的資助。倒閉沒關系,能投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天色高遠,湛藍青空下是一望無際的雪與蜿蜒曲折的山脈。身穿厚重運動服的人們像是一枚枚散落的棋子,順着白色的曲面衍生出不同的路線。
我對滑雪沒有太大興趣,玩了幾個來回就卸掉滑雪板在旁邊歇着。
幾個艱難踩着滑雪板不停摔跤的同事羨慕道,“伊芙,你怎麽什麽都會,你是在夏威夷學的滑雪嗎?”
我滿臉茫然,“我沒去過夏威夷。”
對面的同事搖頭唏噓,“不,你不懂。”
她背着手滄桑離去,在坡上摔成一只越溜越遠的小企鵝,還得我去撈她。
耳邊紛紛響起贊嘆和驚呼,在英語的部分中我們辨認出周圍的人是在誇贊一個男人優秀的滑雪技術。
人群中混着利亞姆的慘叫,“韋恩先生,小心你的腳腕!”
我渾身一抖,不敢置信地望過去,在場所有秘書辦成員都篩糠似地看過去。
據說在這家滑雪場摔斷了十幾人份的手腳的布魯斯此時正在坡面上飛馳,後面緊跟一個憂心忡忡的利亞姆。
我手腳冰涼,腦袋嗡嗡直響。
原來他真的會滑雪!
我還以為他就是說着騙騙我們的,其實根本沒來過這家滑雪場。
不,不對,我們是來這裏旅游的,布魯斯是來這裏幹什麽的?
他又有事要請假,所以找人作證自己摔斷了一只手一只腳嗎?
有激憤的同事掐住了主任的肩膀,仿佛要把他的腦漿搖勻,“為什麽布魯斯會在這裏,秘書辦旅游不是不帶老板嗎?”
主任艱難發聲,“我也不知道啊,我們進場的會員卡還是韋恩先生的呢,按理說他應該進不來才對!”⑨
“天真,”泰勒沉沉道,他掃視一圈,視線繞回面前的雪地上,“你們以為韋恩先生是誰,他完全可以刷臉進來。”
衆人表情嚴肅。
“怎麽辦,我們要上去打招呼嗎?”
“不……不了吧,打擾了韋恩先生的雅興怎麽辦?萬一人家是準備過來摔幾跤的呢,耽誤人家出假的醫療報告多不好。”
大家面面相觑,我向遠處看了幾眼,人群中隐隐約約看見史蒂芬妮的金色腦袋。
我嘆氣,“他可能是過來參加家庭旅游的,我們正巧碰上了。”
大家對刷了韋恩先生會員卡的主任怒目而視,主任讪笑,“可是有卡不用多不好,有便宜不占我心裏難受。”
他和史蒂芬妮肯定很有共同語言。
我扛起滑雪板,“我們換地方吧,學滑雪也不是一天就能學會的,我們可以先去泡一會兒溫泉。”
大家深表贊同,我們一行人扛着滑雪器材,做賊似地從滑雪場裏溜了出去。
臨走前,我特意在人群裏找了一圈,沒看到提姆。
他不會還在加班吧?
所有人都在度假,只有他在加班,這麽慘嗎?
就是再冷酷的資本家也會為此良心作痛,除非布魯斯沒有心。
我們先回了酒店,換一身衣服吃午餐。
我試探地撥出提姆的號碼,只等了一小會兒就有人接通了。
該怎麽形容,那是從地獄最深處和硫磺一起冒上來的聲音。
“這裏是提摩西·傑克遜·德雷克,還沒做完工作的全世界唯一一個沒去度假的人。”
讓人想給他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找一個醫生的竊竊低語,“很快,很快就能夠了,我要忍耐,再一會會兒。”
我趕在自己的精神被污染前,眼疾手快地挂斷了電話。
主任換了一身棉襖在自助餐廳裏溜達,“你電話挂得好快,不怕對面的人生氣嗎?”
“對面的家夥,”我面色凝重,“已經不是人了。”
那明明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提:(爬行)(哀嚎)(爬行)(分裂)(難以名狀地低語)(走動)
芙:(撒鹽)(驅魔)(灑聖水)(畫十字)(開始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