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表白心意
第35章 表白心意
“前驸馬, 你就認輸吧,再打下去小命難保啊。”
“是啊,咱公主又不愛你, 你還站在上頭做什麽。”
“快下來吧, 讓我們唐公子好好陪公主一晚。”
……
裴子渠一發話, 周圍起哄聲四起, 全都在叫薛浥認輸。
霎時,薛浥只覺氣血攻心,喉間湧上一片腥甜,“噗”, 這一下, 他沒忍住,鮮血順着嘴角留下,染上了白衣。
雪白的衣衫上頭綻放出一叢叢紅梅, 極為惹眼。
他胡亂擦去嘴角的鮮血,做足了繼續比試的架勢。
見狀,唐琰愣了愣,惱火地咬着牙關。倘若薛浥真不要命地跟他打, 他心裏也怕。能與公主春宵一度自然是好事,但若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他是不樂意的。
“嘶。”鼻梁那處火辣辣地疼,他嘴角抽動, 連帶面容都扭曲了幾分。
薛浥喘了幾口氣, 往唐琰臉上瞥去,見他發帶輕揚, 心下立馬有了主意。
瞅準唐琰摸鼻子的間隙,他如箭一般搶攻, 右拳飛速擊向對方左肩。他身量比唐琰高,出手時自上而下,唐琰忙不疊側身避讓,誰知薛浥料準了他的舉動,一把握住發帶,連繞唐琰的脖子纏了兩圈,直将他勒得面上漲紅,眼球暴起。
“嗯!”唐琰頓覺脖子要斷了,即刻舉手示意,他使勁扯着發繩,艱澀地從嗓子裏吐出三個字,“我,認,輸。”
他認輸,薛浥也不為難他,便放開了手,誰想,電光火石間,唐琰擡肘擊向薛浥前胸。
薛浥正準備去看裴子渠,壓根沒防備,被唐琰打了個正着,重重往旁邊的木樁子倒去,“噗!”他單手撐着木樁子,俯身吐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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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渠看不下去了,起身往擂臺上走。
折己默然跟着,眼神中光芒稍顯黯淡。
裴子渠提着裙擺匆匆上臺,第一眼看向薛浥,問道:“你沒事吧?”
吐血過後,薛浥的臉色更為蒼白,裴子渠一來,他心頭大喜,急急看向她,啞聲道:“沒事。”
裴子渠抿唇不語,暗道,都吐血了,一看便是受了內傷,還沒事。世上竟然真有這麽傻的傻子。
有裴子渠在,唐琰不大好意思說自己認輸,厚着臉皮道:“既然我們二人都沒掉下擂臺,那便請公主定奪吧,選誰。”
聞言,薛浥的呼吸快了幾分,眼瞳內戾氣深重。
“這……”裴子渠将目光轉到唐琰臉上,他方才真是小人做派,叫她膈應極了,片刻後,她又将目光重新放回薛浥面上。
正巧,薛浥也在看她,他的眼睛很亮,大抵是因着他的臉色太蒼白了,襯得這雙眼睛更亮了。
頓時,她只覺心頭不舒服,五味陳雜。
“本宮定的規矩是,要最後一個留在擂臺上的人。”裴子渠平淡地說着,興致不高,“既然你們兩個都在,那便是沒分出勝負。”
折己驚呆了,他心想,難道那藥不僅能讓公主忘了薛浥,還會讓她厭惡薛浥麽。倘若換做以前,公主怕是早心疼了,說不定還會讓人将唐琰暴揍一頓。
臨莞剛進入院子,開口道:“公主,再打下去薛大人性命難保。”她雖不喜薛浥,但也不想看到他丢了性命。
裴子渠阖了阖眼皮,對着薛浥道:“你還要不要再打?”
薛浥撐着木樁子站直,手指微微發顫,低聲道:“要。”他說話并不大聲,卻叫人覺得這一字重如千金。
“父皇還沒同意我們倆合離,你依舊是我娘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便不會将你讓給其他人。”他低頭凝視裴子渠,每說一字,聲音便會顫動,像是氣息不穩,“你離開後,我想了許多。以前,我是不敢相信自己對你動了心,以為你只是将我當成紀公子的替身。而今,我看清了自己的心,絕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裴子渠還從未聽過薛浥這般表白心意,一下子怔住了。聽到後來,她又覺得奇怪,自己怎麽會将薛浥當成紀忱的替身,她早就不喜歡紀忱了。
至于為何會救他,與他成親,她覺着,自己該是喜歡薛浥的,不過這些事都過去了,而且她也忘了,自然懶得再想其中的曲曲折折。
“算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受了傷,去治傷吧,我可不想有人死在我的公主府。”
唐琰尴尬地站在一旁,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動,變幻得極為精彩。
薛浥站穩身子,祈求似的望着裴子渠,問得小心翼翼,“那,這次比試是我贏了麽?”
一對上他的眸子,裴子渠立馬別過臉,“既然沒分出勝負,這場比試就算了,我出一百兩銀子,你們平分吧。”
說完,她轉身走下擂臺。
“公主。”薛浥剛想伸手去拉裴子渠的衣袖,倏地,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
聽得身後的動靜,裴子渠猛地回過身,“薛浥!”她蹲身試探薛浥的鼻息,神色緊繃,“還有氣,來人啊,傳太醫!”
唐琰頓覺自己今日沒戲了,銀子也沒拿,直接離開了公主府。
偏院。
裴子渠一聲不吭地站在床榻邊緣,靜靜望着薛浥。他臉色蒼白,唇瓣血色盡褪,仿佛随時會死去。
她不曉得此刻自己是個什麽心情,很亂,又似乎很清晰。
臨莞姑姑說的那些事,她總覺得不是全部。
沒一會兒,徐太醫來了。
裴子渠揪緊雙手,牢牢盯着徐太醫。
臨莞站在裴子渠身旁,見裴子渠一副緊張的模樣,勸道:“公主,我們走吧,這兒有太醫在便成。”
裴子渠沒答,似乎沒聽着她的話。
徐太醫皺着眉頭,撐開薛浥的眼睛瞧了瞧,眉心更緊。“心脈有損,五髒六腑倒是沒事。”
裴子渠跟着皺起眉頭,略微煩躁道:“他能好麽?還是以後會成病秧子?”
“幸虧驸馬的身體底子不錯,換做普通人挨這幾下真就一命嗚呼了。”徐太醫搖頭感嘆,他放下薛浥的手,沉聲道:“得好好調養一陣子,再用珍貴的藥材補着。”
裴子渠頓時松了一口氣,念及徐太醫的話,不悅道:“是前驸馬。”她扭頭去看薛浥的臉,嘴角那塊淤青着實礙眼,“徐太醫,你先給他的臉上藥吧。”
徐太醫愕然,點頭道:“是,老臣這便給驸馬爺上藥。”他轉身打開藥箱,拿出化瘀的藥膏抹在薛浥臉上。
“是前驸馬。”裴子渠再次糾正他。
“是。”徐太醫抹完藥膏,又道:“公主,驸馬爺受了內傷,最近可不能再動武了,否則容易落下病根。”
他一說,裴子渠心頭煩躁更甚,“知道了,本宮懶得找其他人,便由你替他調理身子吧。”
“是,老臣一定盡力醫治驸馬爺。”徐太醫應聲,他捏上薛浥的衣襟,“老臣要給驸馬爺治內傷,還請諸位出去,公主想留下可以留下。”
“公主,我們走吧。”臨莞又提醒了一句,生怕裴子渠再次動心。她看不得薛浥死是一回事,但她更不願裴子渠再掉進折磨人的情愛裏。
“……嗯。”
裴子渠最後看了眼薛浥,大步離開。
回到自己的卧房後,裴子渠三步并做兩步往床榻上走。她側躺在柔軟的錦被上,望着被風吹動的金絲帳簾出神。
昨晚被話本挑起了情意,她便想着找個男人來試試,倘若自己能接受,那以後便這麽過了,倘若不能接受,她就去買些器具來,反正不能虧待自己。
結果今日被薛浥攪了局。
她抱着被子一角翻身,不知為何,她腦子裏總想着方才薛浥說的話,他說,他看清了自己的心,絕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看他那樣子,不大像是說假話。
興許,他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不不不。
裴子渠坐起身來,她記得清清楚楚,臨莞姑姑說過,薛浥與阮素問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他甚至還為阮素問多次與她争執,既如此,他又怎會喜歡自己。
但那眼神實在不像作假……
“呼……”裴子渠悶悶地吐出濁氣。
不管了。薛浥若是為了其他緣由做戲,時間久了自會露出馬腳。
她往旁看去,随手拿了本話本翻開。
前幾日,她翻看了屋子裏的所有話本,看着看着覺出一件事來,這些話本有個共同點,那便是男主的性子都像薛浥。
她隐約覺得,自己以前是喜歡薛浥的,不然不會看這些話本。
後來,她讓臨莞姑姑挑十幾本新話本過來,裏頭男主的性子各有不同,有溫柔體貼的,霸氣寵人的,還有活潑好動的,就是沒清冷的。
看得出來,臨莞姑姑十分不喜薛浥。等等,她之前說的那些莫不是在騙自己?
裴子渠往後靠上床頭,又想,臨莞姑姑即便是騙她也是為她好,她又何必深究。
果斷抛開煩惱,她認真地看起了話本。
這話本裏的男主是個殺手,心狠手辣,冷情冷性,女主是殺手團裏暖床的,起初,男子視女主為草芥,卻在一次次取暖中動了心。
她不由想起臨莞姑姑曾經對她說的,薛浥與她行周公之禮前還得吃藥,說明他對她是一點旖旎的心思都沒有。
想到這裏,她便覺自己方才的念頭很是可笑。
他不屑自己的喜歡,她也不要他的惺惺作态。
不知過了多久,“咚咚咚”,有人敲響了房門。
裴子渠轉過頭,問道:“什麽事?”
外頭,折己回道:“公主,前驸馬醒了,說是有重要的話同公主說。公主可是要見他?”
裴子渠眨了眨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