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信件
第21章 信件
封月拿到和嚴霖的離婚協議書後,沒幾天便回到小別墅收拾東西準備搬家了。她頌和灣那邊的房子已經全部收拾好了,雖然期間還是被封媽媽找了人幫她打掃收拾。
其實封月是可以不用搬家的,後來嚴霖的私人律師來聯系過她。
嚴霖最終還是沒準備讓封月淨身出戶,她準備将這個小別墅和嚴氏旗下幾個盈利較好的子公司一并轉到封月名下,并且還提出封月生病的原因,借此每個月支付她一筆不菲的贍養費。
但最後封月只收下了這個小別墅,別的東西全部退了回去。收下這個別墅的原因也不是什麽念舊情,而是舍不得她那一花房精心照料的月季。
不留在這裏住的原因,也很簡單。這裏面有太多回憶了,好的、不好的,上輩子的、這輩子的,封月想要過新的生活,那第一步便一定是搬離這裏。
東西由劉媽一件件給她收拾好裝進箱子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封月站起身往主卧走去。
主卧裏黑漆漆的,窗簾緊閉着陽光一絲一毫都照不進這裏面。封月伸手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這才灑進這間已經好幾天沒住人的卧室。
封月循着記憶裏的方向,來到衣帽間裏,從裏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推開上面堆放的衣物,拿出下面那個黑漆漆的盒子。
封月打開盒子,裏面是整整齊齊的一疊信封,信封上沒有任何署名,而是依次寫着“一、二、三……十一”這幾個數字。
信封的模樣也盡不相同,但能看出來寫信的主人灌注其中的愛意。
這十一封信是她從喜歡上嚴霖那一年就開始寫的。上輩子在她死前還将第十二封也交了出去,只是那一封是匆匆在醫院寫的,沒有其他看起來那麽精致。
封月下意識地想要拆開其中一封信,但在打開封口的時候動作卻停了下來。
這十一封信裏包含着她對嚴霖毫無保留的愛意,但此時很明顯,這些東西已經沒有意義了。
沒有意義的東西,就扔掉吧。也是不要再給自己留下什麽念想。
封月拿着那幾封信,走出了卧室。
劉媽已經将東西盡數給封月收拾好了,封月帶來的人也将東西搬上了車,現在就等着封月人下樓然後離開了。
“太太,東西都搬上車了。”
“謝謝劉媽。”封月笑了笑,“不過,不用再叫我太太了,我和嚴霖已經沒什麽關系了。”
劉媽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封…小姐。”
封月勾唇笑了笑,:“劉媽,謝謝您這幾年的照顧。您…再幫我辦最後一件事吧。”
說着,封月将手裏那十一封信都交到了劉媽手裏,面容輕松地說道:“把這些東西都燒了吧。”
劉媽看着自己手裏的那些東西,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麽,但還是能從封月的表情中看出來。這大概也是太太曾經非常重視的東西吧。
她點點頭,鄭重地收下那些東西,“好的,封小姐。”
封月聞言彎了彎眼睛。
和劉媽道別後,封月便坐上了一直等在院子裏的車,沒一會兒汽車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劉媽的眼中。
……
嚴霖回到家的時候,院子裏正架着火盆燒着些什麽,隔着老遠就能看見一小股濃煙。
嚴霖推開門下車,目光落在那火盆中的正燃燒着的物件上,那是她記憶裏出現過的東西。嚴霖猛地一怔,然後便猛地沖了過去。
接着,嚴霖在劉媽的驚呼聲中,徒手從正在燃燒着的火盆中将那十一封信給搶救了出來。
“小姐!你沒事吧!哎喲,您這是在幹什麽啊!”
滾燙的火苗灼得嚴霖生疼,但她現在早就顧不了那麽多了。
被搶救出來的信件殘骸就那麽靜靜地待在院子裏的草坪上,有些被燒毀了一大半,有些只燒掉了一丁點邊角。
劉媽還在一旁關心嚴霖的傷勢,但嚴霖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些信件,然後問道:“劉媽,這些是從哪兒來的?”
“這些東西是太太臨走之前交給我的,讓我把他們都燒掉。”劉媽道,“小姐,咱們還是進去塗點藥吧,您的手指應該被燙傷了,都紅了一片。”
嚴霖對劉媽關心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草坪上放着的那些差點被燒毀的信件。
和她記憶裏的信件相差無幾,就算有些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嚴霖也很快辨認了出來他們的順序。
上輩子她因為從嚴媽媽手裏拿到了第十二封信,然後才去找的前面十一封。
這些信件她只看過一次,也只敢看一次。
也正是因為看了這些信件之後,嚴霖才有了晚上需要點小夜燈睡覺的習慣。
可現在,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看看裏面熟悉的內容,這些信件便差一點葬身火海。
封月親手将她自己這十多年的感情,一并扔在了這個火盆裏。
毫不猶豫、毅然決然。
嚴霖沒有理會劉媽讓她上藥的話,只是徑直拿着那堆殘骸進了二樓的書房中。
嚴霖小心翼翼地将這些信件一一擺放在書桌上,然後伸手處理掉那些被燒掉的灰燼,留下了沒燒到的那一部分。
信件被放在信封中,而嚴霖此刻連打開信封的勇氣都沒有。
她從書架上找來幾本書,沉默着将信件夾了進去。或許有一天她能有重新打開這些殘缺的信件的勇氣。
做完這些,嚴霖這才像是被卸了力一般坐回了椅子上。
過了一會兒,嚴霖撥通了莫一旭的電話。
對面很快接了電話,“喂,嚴總。”
“莫助理,待會兒找個人來別墅這邊給我搬家。”
莫一旭有些意外,于是問道:“好的嚴總。那是搬到哪兒去呢?”
嚴霖揉了揉額角,疲憊地說道:“搬到錦山別墅去放着吧。”
錦山別墅區遠離市區,到公司來回差不多得兩小時,如果嚴總要搬去那邊住的話,自己的工作時間就要重新規劃了。莫一旭默默想到。
“那需要讓人把那邊的房子收拾出來嗎?”
“不用了,我不住那邊,你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一家酒店吧。”
“好的嚴總。”
嚴霖來時空着兩只手,離開時卻帶走了幾本書。
回到車上,被火燙傷的地方這才開始隐隐作痛。
司機剛剛也看見了嚴霖徒手探火海那一幕,于是便擔憂地問道:“嚴總要去藥房買藥嗎?”
嚴霖看了一眼燙傷的地方,神色淡淡地搖了搖頭,“不用,回老宅。”
嚴霖回到老宅,先是将那幾本夾着信件的書放到了自己的書房裏,然後便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房間。
直到嚴媽媽上樓叫她吃飯,這才發現嚴霖正燒得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
原來從那晚和傅思雪喝了酒之後,嚴霖便沒怎麽休息,一直在處理公司的事情。其實那些事不用急着辦,但嚴霖就是不願意讓自己閑下來。
連續好幾天的高強度工作,再加上今天發現被燒毀的信件帶給她的心理上的沖擊,嚴霖的身體便這麽垮了下來。
這場病來勢洶洶,老宅這晚上也是沒有安靜下來過。
或許也是封月的病情刺激到了嚴媽媽的神經,嚴霖的身體狀況有個風吹草動,她便如驚弓之鳥。
魏玉然到老宅的時候嚴霖正發着燒嘴裏說着胡話。
嚴霖高燒不退,需要挂水,等魏玉然處理好一切再次給嚴霖測溫時,才終于聽清了對方嘴裏在說着什麽。
“阿月……阿月……我好想你……”
“你終于活過來了……”
“那些信……我有好好收起來,還有,第十二封……”
魏玉然無意探聽雇主的私事,但此時聽到還是不免有些唏噓。
他在嚴家工作好幾年了,算是看着這兩人一路走來的,早幾年封月對嚴霖有多無微不至他是知道的。
但也是那個時候,他便看穿了這兩人走不長久。
那位封小姐無畏的付出和嚴霖不對等的回應,便注定了她們要分開。
他當時還覺得封月堅持不了太久,但現在看來,封月對嚴霖的愛超乎他的想象。
但也就到此為了。
兩人還是逃不開最後的分開的結局。
因為嚴霖突如其來的高燒,兩人原定的去民政局拿離婚證的計劃便又要往後推了。
不過封月倒是不在乎嚴霖用什麽手段拖延時間。總歸她是簽了字的,嚴霖逃不掉。
自從封月和她爸媽去她爸院長朋友那個市區醫院檢查過後,她每天都會接到她媽媽打來的慰問電話。
早中晚,一天三次比她吃藥還準時。
封月知道她媽媽是擔心自己的身體,所以也從來不會不耐煩。她在上輩子見到她媽媽哭過太多次了,她不想她媽媽因為她的病再掉眼淚了。
其實幾天前封媽媽還不同意封月自己一個人出來住的,非得把她留在家裏好好照顧。
還是封月最後好說歹說,封媽媽這才同意。只不過封媽媽還是隔三差五就要來封月家裏給她做菜做飯。
而封月拍視頻的事情也就這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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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噼裏啪啦,是什麽碎啦,是有人心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