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發瘋

第5章 發瘋

炭火沒有幾天就用完了,林冬阮執意要像之前那樣去山上撿拾樹枝做柴火,羌寧百般勸說,都沒能勸阻林冬阮。

羌寧把門拍上,難得厲聲道:“大雪封山,你不要命啦?”

“我不想你再去典當自己的東西,也不想你受凍挨餓。”林冬阮

依舊那樣溫柔,連反駁都是平心靜氣的模樣,“若只有我一個人,也就罷了,可你還小,不該跟着我受苦。”

羌寧有些不滿,林冬阮總是這樣,把自己看做小孩,可自己分明都二十二了,哪裏還小?

見她氣惱,林冬阮又說:“雪天路滑,我獨自一人去就好,你留在家中,不會遇到危險的。”

林冬阮的話一出口,羌寧非但沒有被安撫下來,反而更加窩火了,她語氣一揚,辯駁道:“我不是害怕危險,你也不許去。”

林冬阮笑眯眯地點明她心思:“所以,你是在擔心我嗎?”

“誰擔心你了,不要自作多情。”羌寧說,“姐姐你知不知道外面的雪積壓到了怎樣的厚度,萬一你到了山上一腳踩進無底的雪裏,怎麽不算是遇到危險?”

“可我們要生火的。”林冬阮起身撥開她堵門的手,依舊要出門去,“你來之前我為自己起過卦,近些年不會命絕,放心。”

差點忘了,這帝師還是個精通命理之術的,事關這種歪理邪說,羌寧根本說不過她。

“依我看,屋後面那段矮藩籬就怪沒用的,不僅防不了賊人還占地方,不如幹脆把它劈了當柴燒。”羌寧早看那籬笆不順眼了,因此提議說,“暫且度過這幾日雪天,等天晴雪化了,我們再想辦法也好。”

好,林冬阮說。

羌寧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清貧心酸的日子,幫着劈柴的時候,甚至還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她皺眉看着指尖的血珠滲出,不僅僅苦悶,心頭還多了一絲煩躁。

這日子,誰愛過誰過去吧!

羌寧臉色黑了下來,俨然是一副惡人顏,也不是很想繼續裝下去了。

她繃着嘴角,甩了甩指尖的血珠,起身就朝外頭走去——

身後卻突然多了一個挽留的人,林冬阮半擁半抱地把人拉住,硬是将黑着臉的羌寧給哄回了屋子。

羌寧一言不發地坐在床上,冷漠地看林冬阮去為她翻找幹淨紗布。

“你再找找,這傷口都不流血了。”羌寧出言刻薄,俨然不顧對方顏面,“家徒四壁,屋無片瓦,這樣的日子也只有你才能忍受吧。”

林冬阮背對着她的身影陡然一頓,也不繼續尋找了,索性回頭朝她而來。

羌寧趾高氣揚地坐在床邊,看她還能怎麽應答。

可林冬阮沒有給她任何回話,只是默默坐在床邊,拉起她的手指,低頭瞧着:“這種細小的木刺很容易忽視,若不及時取出,日後會疼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羌寧隐約也覺出了指尖的不适。

好像……确實是有根刺的。

“這該怎麽辦?”沒有任何經驗的公主殿下暫且将脾氣放在一邊,纡尊降貴地向她詢問,“吸出來嗎?”

“拿細針挑出即可。”林冬阮找不到紗布,但針線還是很方便找的,她很快從桌上拿了細針,細針在燙水中一過,拉着羌寧的手就準備開始挑刺了。

看着那細尖的針尖,羌寧一下子有些緊張地朝後躲了躲,她有點害怕這東西,連語氣都有些哆嗦了:“你把這東西拿開。”

林冬阮停下來,勸道:“可是不挑,會難受。”

羌寧沒什麽好氣:“反正死不了……嘶,你做什麽?”

指尖本就不适,林冬阮居然還輕輕在落刺的地方附近壓了壓她的手指,指尖瞬間生出一種泛着刺疼的感覺,随後,那一塊地方似乎就有些紅且腫了。

真是說什麽來什麽。

“行了,你想挑就挑吧。”羌寧壞脾氣地破罐子破摔,別過了頭的同時,指尖有些害怕地蜷了蜷。

“別怕。”林冬阮輕輕揉開她蜷起的手指,溫聲安哄,“乖了。”

“都多大了,別把我……疼,輕點兒……”羌寧話說一半,直接就被指尖的刺疼打斷了話語,她雖不滿林冬阮那樣哄自己,但不得不說,對方那溫軟的聲音落在耳畔,還是很中聽的。

不知道為什麽,羌寧還真就像孩童一樣被哄住了。

甚至不知不覺嬌氣了些,羌寧疼到蹙眉,還想聽林冬阮的聲音:“哎,你之前也這樣哄過人嗎?怎的如此熟練。”

“之前……有過個不聽話的學生。”林冬阮回憶片刻,說道,“總是需要人來哄。”

哦,羌寧想,這學生就是她那不争氣的皇弟,當今的天子了。

林冬阮是帝師,與天子有長達數年的師生情意,而她只是僥幸獲得了林冬阮短暫的關懷,雖然這也沒什麽可争的,但羌寧就是心裏不舒服,她才認識了林冬阮多久,林冬阮就這麽哄她,那皇帝還是做小太子的時候,林冬阮不得給他上天摘星星摘月亮去?

羌寧不高興了,頓時抽回手指,剛挑完木刺的指尖落了血,她卻絲毫不顧。

“又鬧小脾氣了。”林冬阮無奈又寵溺地一笑,偏頭問她,“在想什麽,這麽不開心。”

“能有什麽不開心的。”羌寧已經準備要走了,所以盡情展露着自己的惡意,“見不得你性子如此好,對誰都好,真沒意思。”

羌寧說完,林冬阮便靠她近了些,似乎準備再說些什麽。

“別挨,不高興。”

羌寧側了側身,挪了個地兒,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

這生氣的夠明顯,林冬阮雙手按着她肩膀,把人攏回來,可誰想羌寧身子雖然被掰正了,但頭依舊側着不肯看人,也是倔得很。

林冬阮無奈,只能伸手……

羌寧察覺到頸側有風時,她下意識地警惕,一下子拂開了對方的手。

林冬阮怔怔地木在原地,随後想了許久,開口道:“若你不喜見我,今日我暫且先不回來了,等你何時消了氣……”

羌寧:???

這是什麽道理?她居然讓自己這個外人住家裏,而她獨自離開這裏?

這個人,還有沒有氣性?

再沒脾氣,也不能容忍至此吧?

“你怎麽這樣好脾氣?”羌寧情緒起伏下,擡起手指落到了林冬阮面頰之上,“我都這樣欺你了,還不生氣?”

“為何生氣?”

林冬阮不解。

也許是羌寧忽視了自己的手指還在流血,等再回過神的時候,那血跡已經不小心沾到了林冬阮臉上,像是雪裏盛放的點點紅梅,為林冬阮清冷的面容增添了不少豔色。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瞬間,羌寧喉嚨一緊,覺出了幾分口幹舌燥。

“是我怎樣待你,都不會生氣嗎。”

她呢喃着,不像是在問詢,而更像是在自說自話。

“或許……”

林冬阮也不知道。

羌寧看向她的目光漸漸加深,黑眸晦朔間,終于忍無可忍地将人扣住頸子,推到了榻上,她倒要看看這個人生氣的底線在哪裏!

所謂惡人得寸進尺,善人心軟受欺,便是此等情形了。羌寧俯身低首,宛若狼崽般咬住了林冬阮頸間細軟的肌膚,而林冬阮半推半就地受了,沒有絲毫生氣,反而還擡手輕輕撫着對方腦後順滑的黑發。

“疼不疼?”

羌寧惡意十足地咬着口下珍馐,含混地出聲泛混。

林冬阮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只要你解氣。

解氣什麽解氣!一點兒不解氣!

羌寧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氣什麽,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她只是遵從本心,給林冬阮脖頸間印了不少紅痕,複又用口/舌除去了不小心沾着對方臉上的血跡。

氣息纏繞間,她好似蠻不講理的孩童,仗着年上者的無端寵溺不住地索取,那人一次次地縱容放大了她心底的惡與欲,所以的冷靜與理性都被抛之腦後,留下的只有心底最真實的渴望。

恨不得,生吞掉對方。

為什麽不掙紮!

為何不反抗?

這番無底線的縱容,會出事的,你知不知道。⑤

羌寧心中的質問并沒有演化為言語,而是變成了帶着淩虐的報複行為,她一次次地落口,試圖從對方那裏得到一絲一毫的抗拒。

可是沒有,林冬阮只是虛虛地環抱着她,任由她發瘋,沒有任何推拒與不滿,只是在疼痛時輕輕地咬唇呼吸着。

終了,羌寧還是包含惡意地對着那薄涼的唇下了口,只一咬,就見了血,還換來了一聲帶着疼的哼聲。

林冬阮垂下手,眼眸中激出了水氣,她雖得仰着看她,但目光中卻全是憐憫。

被這雙眼睛瞧着,羌寧瞬間像是被兜頭一涼水給澆冷靜了,她腦中炸開大範圍的白,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

羌寧遲鈍地松開撐在對方身側的手,指尖微微顫着,難以置信。

自己……做了什麽……

林冬阮衣襟微亂,青絲散在榻上,除了頸項與唇間紅痕,其實倒也沒損失什麽,但她只躺在那裏,依舊端着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樣,卻更顯得羌寧手段罪惡,居心不良。

羌寧漸漸後悔,她好似欺辱了對方,對不起那種信任與縱容,是她的錯,真是的,自己沒事兒發什麽瘋。

“姐姐,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羌寧知道自己不做人,甚至還有點恩将仇報的傾向,因此語氣微弱,帶着些想要彌補的讨好。

“要不你罵我吧。”

“無事。”林冬阮依舊溫柔,她緩緩擡手,撫好羌寧耳畔散落的碎發,釋懷道,“你愛咬人,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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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老話,沒有年上寵 ,哪有年下瘋~

羌寧:(惡犬呲牙)(暴躁轉圈)(一口咬住)(生氣試探)

林冬阮:(平靜)(縱容)(安寧)(心境平和)

羌寧:(愣住)(小狗眼含熱淚)(哽咽)(難以置信)(深受感動)(松開獠牙)(再次哽咽)(讨好舔.舐傷痕)(自我反思)(回味)(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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