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有你,我一點都不好
沒有你,我一點都不好
她艱難地哽咽着說完這些話,便再也說不下去,淚水包在眼裏,看着十分可憐。
江宴之沒想到梁辭會說出這些話來,梁辭父親的事情,他早就聽過,至于其他的那些,他不知道到底梁辭經歷過什麽。
如果她願意說出來,江宴之肯定願意替她分擔,如果她不願意,他也覺得并不重要。
那是梁辭內心裏永遠好不了的疤。
至于所謂的耽誤前程影響自己,江宴之從來沒有想過,因為這些,都遠遠沒有梁辭重要。
“梁辭,你看着我,好不好?”
梁辭努力擡起頭,一瞬間眼淚便沖破眼眶,淚水止不住地留下來。
他鼓起勇氣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梁辭的臉頰,替她擦掉眼淚,又溫柔地看着她,說出的話語氣異常地堅定:“你說的那些,我從來都不覺得重要。”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是,不要拒絕我,好嗎?”
“你可能并不知道,從高中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我來安城,也是為了你。”
“所以,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好不好?”
梁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不停地落下淚來,說不出話。
第一次,江宴之生出了莫大的勇氣,他一把抱住了梁辭,懷裏的人很輕很柔軟。
感受到梁辭的抽泣,江宴之又擡起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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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沒有說話,時間在這一刻好像靜止了。
江宴之上衣被浸濕,等到梁辭終于止住了淚,才又讓梁辭面對自己,對她說道:“梁辭,不管怎麽樣,我都愛你。”
“做我女朋友吧。”
梁辭沒有回應,江宴之再不願意放棄,只差這一秒,他做了那麽多那麽久的夢,裏面不斷出現的場景馬上就要實現。
“好嗎?”
江宴之說,從高中的第一眼就愛上了自己,可梁辭卻是在高二快要結束時,才愛上了他。
校園時期懵懂的暗戀情愫,他和她,從來都不是單向。
“嗯。”
梁辭的鼻音變重,甕聲甕氣,江宴之覺得可愛極了,不自主地笑了笑。
少年的單純夢想,終于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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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是第二天下午來的江宴之家,陸帆醉得不省人事,睡了一天,也沒見好,江宴之不得已給陸羽打了個電話。
她沒想到,自己總是幻想的江宴之的家,跟她的想象大不相同。
江宴之的房子視野寬闊,江景環繞,房間很大,幾百平,但是物品又很少,都是冷色調為主,看着倒有些空蕩蕩的。
她站在客廳斜癱着的陸帆旁邊,眼睛一直在窺視江宴之的家。
開放式廚房,設施一應俱全,都很新,像是從來沒有用過一樣,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整個房子并不存在第二個人的痕跡。
陸羽心裏默默開心了下,至少,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吧。
江宴之走到陽臺處接電話,陸羽便趁他不注意去了卧室。
還是很大,很空,床和衣帽間,僅此而已。
江宴之一向不喜歡別人進入他的私人領地,雖然認識幾年,可陸羽對江宴之真的一無所知。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看着衣帽間裏那些整齊挂着的剪裁得體的定制西服,走過去拉開了江宴之的抽屜。
裏面領帶、腕表整整齊齊擺放,看着沒什麽出奇,只不過,最旁邊有一個藍色絲絨布包着的小盒子,引起了陸羽的注意。
她猶豫着要不要打開,卻聽見外面陸帆的聲音,又急忙跑了出去。
陸帆終于醒了,一夜宿醉,第一時間醒來便是往廁所沖過去吐。
陸羽沒理他,這樣的場景她早就見怪不怪。
她自在地坐在江宴住客廳的深棕色沙發裏,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成為這裏的女主人。
等到陸帆吐完出來,已然清醒了許多,江宴之接完電話,在陽臺上獨自站了一會兒,才回到客廳。
“上次那個招标,什麽進度了?”
聽到江宴之莫名其妙問起這一出,陸帆突然想起,就是從那一天起,江宴之就變得很不對勁。
他如實回答:“篩選了最後兩家出來,還沒定呢。”
江宴之看過律所的資料,光從紙面實力,梁辭在的那家并不怎麽足夠,規模不大,人脈不廣,都是硬傷。
“把希仁律所的人叫過來,再談一談。”
他不管陸帆嘴裏說的最後兩家裏到底有沒有她,可他就是想見一見。
“就讓之前那兩個人過來。”
陸帆也沒多問,喝了一瓶水下肚,緩了緩,才拉着有些依依不舍的陸羽離開。
梁辭的生活很有規律,周六一早,她剛從外面跑完步回來,就接到了程予森的電話。
“今天有時間嗎?”
她聽見電話那邊的男人聲音頓了頓,輕笑着說道:“可可想你了。”
可可就是程予森養的狗,一只薩摩耶,小家夥非常懂事,聽見程予森在電話裏這麽說,還特意配合地汪汪了兩聲。
梁辭忍俊不禁,也笑了笑道:“有,一會兒老地方見吧。”
程予森是她為數不多在安城的朋友,跟工作完全沒有關系的朋友。
梁辭對人對事的邊界感很強,她和程予森機緣巧合認識,兩人有共同的喜好,貓貓狗狗,但是她至今也不知道程予森的身份,是什麽樣的人,在做什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梁辭就沒了想要去深入了解一個人的意願。
程予森跟比梁辭大了兩歲,但卻非常了解她,梁辭內心敏感,從不願與人多透露關于自己的事情。
起初,他也只是被梁辭的外表和細心所吸引,慢慢地,與梁辭一起遛狗成了他生活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見到梁辭的時候,可可比程予森更加激動,一直汪汪個不停,還主動往梁辭身邊湊。
“你看看,它對你比我還親。”
程予森裝作吃醋的樣子,看了看梁辭,又逗她。
梁辭蹲下後,親昵地摸了摸可可的腦袋,才擡頭看了看程予森:“幾周沒見了呢,當然想我更多。”
他不得不承認,梁辭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孩,皮膚白,溫柔娴靜,整個人纖細修長,做事情很專心,待人說話從來都是禮貌有加。
可可平時總在自家裏的養狗場活動,雖然大,卻并沒有公園裏那麽多的玩伴,所以每次到了這裏,總是興奮地到處亂跑。
程予森和梁辭并排走着,可可一會兒跑遠一會兒又回來,兩人穿着休閑,時而說說話,看着倒像對普通小情侶一樣,不管是從外形還是氣質,都十分般配。
程予森始終同梁辭保持一定的距離,他的生長環境裏,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孩,梁辭的淡,梁辭的冷,都成了程予森無法忘懷卻又不敢觸碰的地方。
江宴之今日閑來無事,一個人坐在家裏,百無聊賴。
實在待不住,鬼使神差般去了車庫,開上車漫無目的地在安城閑晃。
不知不覺,車子又開到了梁辭家的樓下。
江宴之不由得苦笑,不知道自己來這裏做什麽。
看看她過得怎麽樣嗎?
她如今有事業,身邊有一個對她關懷的男人,一切看起來已經很好了。
自己倒像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跟蹤狂一樣,只敢躲在車子裏,看看她。
他像是不知疲倦般,從上午等到了快晚上,一直坐在車裏,貪婪地望着她可能會出現的方向。
梁辭和程予森一起吃了個飯,又去從前兩人認識的寵物店轉了轉,和老板敘了敘舊,才自己回的家。
十月底的天氣已然開始轉冷,夜風吹過來,江宴之頭靠在窗邊,腦子裏不停閃回兩人從前的畫面。
他和梁辭第一次的接吻,帶她去看日出,陪她去爬山,安城好多地方,都有兩人曾經停留過的痕跡。
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梁辭從巷口一路走了過來,手中提着一個小袋子,目光往下看着。
江宴之坐在車裏內心劇烈掙紮,梁辭好像已經有了男朋友,她現在似乎過得很好。
可那重要嗎?
沒有她,自己過得一點都不好。
只要能再遇見她,自己就還有機會,他不能又一次錯過梁辭,再錯過,也許就是永遠。
如果……如果自己當初再堅決一些,不答應梁辭提出的分手,或許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他已經無法克制自己的沖動,眼見梁辭快要走進樓裏,突然一下推開車門,朝梁辭跑了過去。
一直被念着的人自然沒有發現後方的異樣,只在自己要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一股力道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腕。
江宴之一把扯住梁辭,将她拉轉過了身,用自己的手墊着,把梁辭抵到了牆上。
被他抱住的人已經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袋子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梁辭。”
江宴之終于喊了出口,克制又克制,還是無法壓抑自己的欲望。
“跟他分手,和我在一起。”
梁辭聽他莫名其妙地說出這些話,詫異中又覺出一絲可笑。
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些什麽。
她用力想要掙開江宴之的桎梏,卻是白費力氣,兩人的力氣懸殊,她的掙紮只是徒勞。
“好嗎?”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在兩人的感情中,江宴之從來都是卑微到了極點的那一個。
他近乎于乞求般想要得到梁辭的答案,抱着她就是不肯松手。
“你先放開。”
梁辭強迫自己冷靜,緩了過來,輕輕說了句話。
江宴之見梁辭面色不太好,也怕傷到她,不得已又松開了手。
“江宴之,我們是不可能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梁辭居然如此冷靜地說出這句,如同三年前的“我們分手吧”一樣。
“小辭,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你知道我在國外的時候,每天都在想你嗎?”
“你告訴我剛剛只是氣話,不是真的。”
梁辭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想往後退,發現已沒了空間,忍着心痛對他說話。
“你現在不是很好嗎?事業有成,愛情得意……”
江宴之迫不及待地打斷她:“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
他聽到梁辭說的什麽愛情得意,一定是那天陸羽讓她誤會,急忙解釋:“你那天看到的那個女孩,只是我合夥人的妹妹而已,我從來沒有……”
“和我有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