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關閉通道

關閉通道

小輝的家外形有點像幾個挨在一起的蒙古包，可能是風沙大的關系，顯得很破敗。門口建的很高，并沒有窗戶之類的設計，房子的後面有一臺高大的風車，林高遠走到近處才聽到它發出的“嗡嗡”的響聲，很顯然裏面有個風力發電機。

小輝家的周圍有不少居民，雖然這裏被稱為城市，但是并沒有比較高大的建築，到像是個比較大的難民營。只不過這裏的基礎設施都很好，每家每戶都有一個風力發電機，而且房屋之間的距離相隔很遠，這倒是跟難民營的樣子不同。

小輝的家一共有兩層，雖然門口建的那麽高，不過還有地下的一層。他父親達克總算答應林高遠住下來，小輝到顯得很高興，拉着林高遠去參觀他的房間。至于達克說林高遠的串門是沒有道德的行徑，他也并不在意，也許雙塔星人的風俗就是這樣，到別人家串門，就跟地球上在別人家吃飯的時候，突然把桌子掀了，然後說“真難吃”一樣。

脫下了防輻射服，林高遠才發現小輝是個很年輕的小夥，他不知道雙塔星人對壽命的理解，畢竟他們的一年只有三十多天，放到地球上的話，小輝也就十七八歲。

到了小輝的房間裏之後，林高遠才問小輝：“你還這麽小？不用上學麽？”相比達克，小輝到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小輝奇怪的問：“上學是什麽，可以吃麽？”他的房間裏全七八糟的擺放着一些雜物，林高遠看到那些雜物中有樹枝一樣的東西，還有石頭，唯一讓林高遠有點眼熟的，是一張奇形怪狀的桌子和椅子，還有個像是大型配電箱似的櫃子。

林高遠收回眼神，笑着說：“你怎麽總是想着吃？”

小輝笑了笑：“能每天吃飽是我們最大的心願。”

林高遠點點頭：“你們的環境到的确是挺惡劣的，溫飽到是人最基本的需求，可是你們不用學習知識麽？沒有知識的積累，維持你們生活的東西是怎麽制造出來的？”風力發電，還有高電流的武器，這些可不是只會狩獵的種族能研發出來的。

小輝搖了搖頭：“知識這個詞我到是見到過，只有白塔和黑塔裏的人才會去學習知識，我聽娜雅說，那是因為他們可以理解知識的含義。”

林高遠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你們的社會形态等以後再研究也不遲，一會兒我睡哪兒，你們不會睡地上吧？那可真回到了山頂洞人的時代了。”

小輝笑着打開那個大大的櫃子：“睡這裏面！”

林高遠沒想到雙塔星人竟然睡櫃子，不過馬上他就想到，這裏一直是白天，沒有黑夜，休息的時候肯定要有個遮擋陽光的東西，睡在櫃子裏到是個不錯的選擇。從外觀上像是個櫃子，其實更像是個帶着兩扇櫃門的小隔間，裏面很寬敞，還有個類似于小窗戶的設計，可以從這裏看到外面。

林高遠看到外面的風沙已經很大了，幾乎看不到太陽，只能看到風沙打在窗戶上，隐隐還能聽到巨大打擊的啪啪聲。櫃子裏鋪了一層厚泡沫一樣的東西，林高遠蹲下伸手摸了摸，很柔軟也很舒服。另外這個床不像床，榻榻米不像榻榻米的睡覺的地方上，還散落着幾件小輝的衣服，這一點淩亂的勁兒，到還像是地球上男孩子的卧室。

這時候小輝的父親達克在樓上喊：“吃飯了！”

林高遠和小輝回到了一進門的客廳，見到了小輝的母親左思，跟達克一樣，不茍言笑。他們所吃的“飯”其實即使那只蠍子，和幾只酒壇大小的瓢蟲的內髒。花花綠綠的，即便是烤過之後，依舊是花花綠綠的，林高遠沒吐出來已經是很有定力了。

小輝一家卻吃的很香，甚至可以用狼吞虎咽來形容。小輝一邊咯吱咯吱的嚼着昆蟲的內髒，一邊問林高遠：“你怎麽不吃啊？”

林高遠拿起了一根蠍子的腿：“我吃，我吃！”蠍子腿裏面的肉就跟螃蟹腿裏面的肉差不多，還挺好吃的，只是一點鹹淡的味道都沒有。旁邊的杯子裏盛着藍色的液體，不知道是水還是酒，林高遠也有點口渴了，就問小輝：“杯子裏的東西能喝麽？”

小輝回答說：“當然能喝。”接着他又反問：“怎麽不能喝？”

林高遠接着問：“那為什麽是藍色的？”

小輝一家人都是一愣，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林高遠，不過他到的确是外星人。最後還是小輝問：“一直就是藍色的呀？”

林高遠刨根問底：“不應該是無色的麽？”

小輝一臉的迷茫：“不知道，從沒有人關心他的顏色，只知道這裏面加了防輻射的藥物。”

達克一拍桌子，義憤填膺的訓斥林高遠：“不該問的不問，不該想的不想，不然很容易得病的你知道麽？”

小輝顯然很怕父親的發怒，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為林高遠說話。

林高遠張了張嘴：“得病？得病！真有意思！”

達克重重的冷哼了一聲，顯然都懶得訓斥林高遠。不過剛才的談話，卻讓餐桌上的氣氛活躍了一些。小輝的母親突然說：“你們看新聞了麽？反塔組織正在攻擊黑塔，不過聽說他們的攻擊被打退了，死了好多人，大飛……大飛……”

達克又是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死了正好！他們竟然說天下是大家的天下，領主們不該獨占着高塔，這不是找死麽！”

左思順着說：“對的，對的！可是大飛……”

達克臉上多少有了點笑：“幸好我是把她趕出家門的，像是隔壁的一家，叫什麽名字來着，記不清了，他兒子也是發了病，整天胡言亂語。醫治了一次，切掉了兩個手指也沒有醫好，還是胡言亂語，像是狂人一樣，後來就跟反塔組織的人聯系上了。”

“他不光不告發，不趕出家門，還傻傻的勸他兒子回心轉意，結果領主親自過問這件事，一家五口都死了，到現在隔壁還空着。還是我有先見之明，把患了病的女兒趕了出去，上次給領主整理花園的時候，領主還點名誇過我。”達克臉上頗有些得意之色，像是辦了一件很妥帖的事一樣。

而林高遠已經在猶豫這次觀察是不是到此為止，這個文明實在沒什麽可取之處，而且感情觀很畸形，是不是該将雙塔星封閉？

左思嘆了口氣：“對的，對的，有先見之明，可是大飛……”

達克深深的吸了口氣：“這些事不是我們該管的，咱們只管能吃飽喝足，不鹹不淡的過完一輩子就行了。要是亂想亂說，遭別人白眼也就算了，還會有性命之憂。”

左思又說：“對的，對的！”

小輝突然說：“爸，明天我要用蠍尾和前肢去白塔換肉和吃的，就不去狩獵了。”

達克點點頭：“去吧，只有你去換才能換到東西，別人去都換不到東西，記得好好感謝一下領主。”

左思在一旁木讷的說：“對的，對的！”

小輝便接着說：“我吃飽了，那我先去休息了。”林高遠也趕緊告退，跟小輝一起回了他的房間。小輝的情緒好像有些低落，也沒有招呼林高遠，就打開櫃子的門躺下，林高遠也坐到櫃子裏面，把小輝的幾件衣服堆在一起準備躺下。林高遠收拾到第二件衣服的時候，在衣服下面發現了像是書的東西。

小輝的神色很慌張，趕緊把書藏到另一件衣服底下。

林高遠笑着問：“是不是藏了少兒不宜的書，讓我來品鑒品鑒！”

小輝一愣：“你……你也要看書？”

林高遠笑了：“看書犯法麽？”

小輝趕緊起身把櫃門關上了：“犯法的！別讓我爸聽見，不然他肯定會去告發。這本書還是娜雅偷偷塞給我的，如果被發現了的話，他也要受罰的！”

林高遠忍不住問：“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還有個姐姐或者妹妹因為有平等觀念的思想，而被你爸趕出家門了是麽？就你家這麽奇葩？還是大家都這麽奇葩？”

小輝一愣：“奇葩，哦，是了，你剛來不了解，大家都這樣，你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就習慣了。”

林高遠無奈的搖搖頭，又問：“那是什麽書？給我看看吧。”

小輝小心翼翼的遞給林高遠，櫃子裏也有菱形的發光體，林高遠打開書才意識到自己看不懂雙塔星的文字。這時候林高遠覺得後腦勺又是一疼，接着樹上歪歪扭扭的文字漸漸變成了中文，不用問，肯定又是在近地軌道上的拉布拉多的傑作。

這是一本那種七八歲的小孩看的故事書，他随便翻看了兩頁：“這書不錯，快看完了麽？”

小輝點點頭：“已經看完了，明天我就去還給娜雅。”他有點興奮，起身去那堆雜物中，翻出來一塊破布遞給林高遠。林高遠打開看了看，是一副抽象畫，像是從天空中照射出的一道極光找到大地上一樣，很漂亮，也很唯美。

小輝在一旁解釋說：“這是我姐在離家之前給我的，據說是從一個患有藝術病的人……”

林高遠一愣：“藝術病？藝術是病？”

小輝回答說：“是的，因為畫畫跟狩獵和生存無關，而且還會影響到狩獵的效率，所以那時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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