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們吃人

他們吃人

林高遠三人重新出發後，娜雅的臉上漸漸變的一片死灰，林高遠想了想才說：“不要氣餒，即便現在沒有足夠的勞動力來種植這些草，我相信以你們的工業基礎，在未來肯定能代替巨大的勞動力，到時候就有足夠的人力去完成這項偉大的壯舉了。”

娜雅好像沒有聽到林高遠的話，她又發了會兒呆才對小輝說：“推廣這種草的重擔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讓雙塔星重新變成綠色的星球！”

小輝點點頭：“我們一起努力！”

娜雅卻有些悲傷的搖了搖頭：“我沒有時間了！這次環球旅行的結束，就是我們該分別的時候。”

小輝一愣：“為什麽？你要去哪裏？難道……”

娜雅點點頭：“是的，我是白塔的下一個祭品！”

小輝呆住，接着也是滿臉的悲傷，娜雅低下頭，兩個人都沉默了。過了大半分鐘，林高遠終于忍不住問：“高塔為什麽要用活人祭祀？向什麽神靈祭祀？”

回答林高遠的是小輝：“向住在雲層和風暴裏的吸血鬼祭祀。”他忍不住看了看，好像害怕自己的話被“雲層中的吸血鬼”聽到一樣。小輝接着說：“平時我們誰都不願意提起他們，他們吸血、吃人，是不折不扣的魔鬼，據說他們第一次來到地面上的時候，就有無數的人喪命。好在他們不需要一直吸血、吃人，而我們也拼命躲避他們的追捕，領主們便跟他們打成協議，定期在高塔上用一個活人獻祭，一直以來都是從貴族當中選人完成祭祀。”

林高遠有些納悶：“他們是雙塔星人的天敵？”

小輝搖了搖頭：“他們吸血，吃人的！”

林高遠皺了皺眉頭，看小輝這狀态，似乎從他那裏問不出什麽了。

娜雅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從小的時候，就意識到貴族似乎在對雙塔星的知識進行壟斷，直到我懂事之後，就積極的推廣我們日漸萎縮的知識。可是貴族們卻不願意這麽做，他們認為這一點損害了他們的特權，可笑的特權意識啊，寧願讓知識逐漸消失，也要維護那可笑的威嚴。”

“我不光一直在推行知識的普及，還一直致力于改良農作物，使農作物能适應沙漠中的環境，讓大家豐衣足食，以達到人人平等。這又戳中了貴族們的軟肋，是啊，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特權階級，誰願意葬送這種美事？”

“可笑的是，我在書上看到過，雙塔的第一代領導人，都是致力于盡最大可能的幫助雙塔星的同胞。使他們有住處，有食物，最終完成人人平等的終極目标。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十年，雙塔的統治階級的性質就變了。而我又是推廣知識平民化，又是幫助貧民脫困，貴族們自然視我為眼中釘，讓我去當祭品就變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林高遠默然，不管哪個文明的社會，人們都不喜歡不合群的人。

小輝突然對娜雅說：“我……替你去吧！”

林高遠忍不住笑了笑，果然是少年人的愛情。

娜雅一愣，接着微笑着說：“小輝，你能有這片心意我就很……”娜雅突然有些激動：“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接着她又說：“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參加祭祀的時候都要穿上禮服，根本看不出‘祭品’的樣子！”

小輝也高興起來：“那麽說，我可以替你做祭品麽？”

娜雅說：“你要想清楚，你被發射到雲端之後，就要被吸血被撕咬，你不害怕麽？”

小輝點點頭：“為了你，不害怕！”

娜雅眼中神采飛揚：“是的，你可以替我去完成祭祀！”

林高遠有些詫異，難道自己看錯了娜雅的為人？他開口說：“小輝去不合适，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替你去吧，我到要看看吸血的惡魔是長什麽樣！”

娜雅卻搖頭：“不行，你不能去！”

林高遠笑了笑：“小輝能去的，為什麽我去不得？”

娜雅皺了皺眉：“因為……哎呀，反正你就是不能去！”

林高遠堅持：“不，我偏要去！”

娜雅靠到椅背上：“這個你說了可不算！”

車廂裏安靜下來，誰都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林高遠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去看看那些吸血鬼惡魔長什麽樣，以及他們是怎麽吸血的？三個人繼續極速前進，走了一段時間時候，林高遠終于在前方看到了一座山，本來他還以為雙塔星沒山呢，漸漸的大山變多，三個人駛進一片山脈中。

經過這次環球旅游，林高遠已經大概了解了雙塔星的地貌，比起地球，雙塔星的海洋很小，可能也就是占了這個星球五六成的面積。而且海洋是在一處的，陸地也是在一處的，分不清是海洋包裹這陸地，還是陸地包裹着海洋。

從這個基本的構造上可見，雙塔星機會沒什麽地殼活動，更不要說板塊之間的擠壓了。沒有板塊的擠壓，就很難産生山脈，現在看來雙塔星是有山的，而且雙塔星的山似乎是在大陸的中部。

林高遠腦海中大概有了雙塔星地貌的模型，首先大陸是中間高兩邊底，這樣雙塔星的水就都流到了低窪處，形成了海洋。也不知道是因為雙塔星星系中部的紅矮星引力小，有沒有衛星的緣故，還是雙塔星地殼和地核的構造跟地球不同，總之雙塔星幾乎沒什麽地質活動。

終于，在天空中的太陽又到了頭頂的位置，林高遠又看到了那棟直入雲霄的高塔，大概用了四個地球日的時間，他們已經完成了一次環球旅行。三個人商量好了在祭祀的時候作弊的事宜，便各自回去了休息了。

林高遠睡了個大懶覺，才起床跟小輝一起去打獵，離祭祀還有幾天，林高遠準備這幾天都住在小輝家。這回他倆沒上次那麽好的運氣，只打到了幾只小蟲子，林高遠這次仔細觀察了這些蟲子的外觀一番，發現他們具備許多昆蟲的特征，應該就是雙塔星的昆蟲類生物。不管在哪裏，這些家夥都有頑強的生存能力。

終于，到了祭祀的時候，吃了好幾天蟲子腿的林高遠，以及一副慷慨赴死模樣的小輝，提前幾個小時就到了高塔那裏。本來林高遠以為這次進塔要費一番周折，不過他沒想到娜雅并沒有被限制自由，依舊是她給開的門。

祭祀的準備工作已經開始，來了不少貴族，他們就在高塔底層的大廳交談，林高遠聽到他們談的多時反塔組織與黑塔的事。這些貴族見到林高遠和小輝後，都投了一種看瘟疫似的目光，更像是躲瘟疫一樣，躲得遠遠的。

林高遠沒理會他們，跟小輝一起去了娜雅的房間，一下電梯，林高遠就看到娜雅的客廳裏，坐着個富态的中年人。娜雅坐在中年人的對面，面無表情的看書。小輝叫了中年人一聲：“領主！”林高遠才知道這個一臉陰霾的中年人，就是白塔的領主古悖。

古悖領主看了小輝一眼：“你就是小輝？”

小輝點點頭：“是的！”

古悖領主的眼中全是冷光：“你來高塔的次數好像太頻繁了吧！”

小輝直視領主的雙眼：“這次應該是最後一次了，我們是來送娜雅一程的！”

古悖領主頓了頓，好像是沒想到小輝竟敢頂撞他：“這是你們最後一次來高塔了！絕對是最後一次！送完了娜雅，你們就趕緊滾吧！”說完，他起身離開。

娜雅跟她這個領主父親的關系很差，等領主坐電梯走了之後，娜雅把書放下，拉着小輝的手聊起來，只是有林高遠這個電燈泡在場，他們也聊不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娜雅越來越不舍讓小輝代替她做祭品，但是又一直讓沒說取消這次的替換。

林高遠現在為了給他倆留出空間，便去了娜雅的書房看書，他現在的心情有點複雜，也越來越不明白娜雅到底愛不愛小輝。即便是娜雅愛小輝，就這麽毫不猶豫的把小輝推進火坑，也有點過分。如果娜雅對小輝只有可憐，那麽小輝替娜雅去死，就實在可惜。

轉眼間已經快要到了祭祀的時間，古悖已經在用通訊器催娜雅。娜雅有些不舍，含着淚對小輝說：“到了雲層裏之後，一定要小心！”她拿出禮服，準備給小輝穿。

林高遠冷冷的說：“再小心也是死路一條，你真的準備親手葬送小千？”

娜雅雙眼無神：“你不懂的！”

林高遠靠近：“我是不懂！”說完他伸掌迅速把娜雅砸暈。

小輝一愣：“你，你這是！”

林高遠一邊穿禮服，一邊毒小輝說：“留下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在人間尋歡作樂吧，老子要飛升了！”

小輝也明白過來，林高遠這是要替他走一遭，他去阻止林高遠穿禮服：“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還是……”

林高遠打開他的說：“你還要讓我也把你打暈？你以為這是發獎狀啊，還搶着去！”

小輝有些着急：“可是你……”

林高遠已經穿好了禮服，他拍了拍小輝的肩膀：“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老子可是林高遠！”

小輝呆呆的看了林高遠幾秒，才頹然的坐到椅子上：“謝謝！”接着他看了看暈倒的娜雅又說：“老實說，這兩天我也害怕了，有點後悔答應來替換娜雅，我好像還不想死！”

林高遠笑了笑：“不怕死才不正常，我走了，好好活下去！”說完，他轉身就走。

小輝問：“你不怕死麽？”

林高遠哈哈大笑：“我不怕，所以我正常！”此時，他已經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