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發電廠

發電廠

大概十幾個小時之後，林高遠結束了在發電站的第一天的工作，他已經連續二十來個小時沒休息，也有些累了，回家倒頭就睡。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聽到有人敲門，便起身把門打開。

是小特，拿着幾樣蔬菜笑呵呵的站在門外：“我媽讓我給你送點菜來。”

林高遠道了聲謝，一邊把菜放到廚房，一邊讓小特坐。

小特問：“聽說你在發電站找到工作了。”

林高遠倒了兩杯水，給了小特一杯：“消息夠靈通的啊！”

小特喝了口水：“嗨，鎮上就這麽大的地方，有點新鮮事兒用不了幾天就傳揚開了。發電廠可是個好去處，工資高工作也不累，好好幹，用不了多長時間你這家就能有個家樣了。”

林高遠笑了笑：“後面那句是你說的，還是你媽說的？”

小特撓頭笑着說：“我媽！”

林高遠哈哈大笑，接着問：“發電廠正缺人，要不你也去吧。”

小特有點犯難：“我們很少有人懂那玩意，之前在學校上課的時候，發電廠的人去講過課，可是我還是沒明白過來那是怎麽回事。本來我還以為我笨，等我問別人才知道，原來大家都不懂。”

林高遠深吸了口氣，按照雪山阿姨所說，孩子們重新還是學知識，還是近二三十年的事，物理學只教到力學就不往前教了。一來是再教其他的東西也沒用，二來是社會上的科學氛圍尚淺，只知道一些基本的嘗試就可以。像老楊之類的那些發電廠的工作者，是對科學有很大興趣的人，這樣他們才願意去學習更多的基礎知識。這雙塔星的這個年代，了解核驟變系統是非常費解的一件事，不過總是有人願意去了解這些的，這便是科學的魅力所在。

林高遠想了想便說：“要不這樣吧，你要是想明白這些東西，等你在菜園子裏忙完了之後，就來找我，或者到發電站找我也行，我給你詳細的講清楚這些理論。等你完全明白了以後，也到發電廠裏來工作。”

小特現在主要是跟秋沙經營菜店，打理菜園，因為出去打獵的年紀是有要求的，小特還沒達到要求，所以平時的時候只能做一些看莊稼之類的雜活。小特想了想才問：“會不會很難？”

林高遠笑了笑：“難就不學了？越難越是要學，科技才是社會進步的根本，雙塔星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小特下定了決心：“行，那明天我就開始學。”

從這天開始，林高遠一邊上班一邊教小特指使，他先從力學三定律開始教起，然後是引力和熱力學定律，再到複雜一點的機械動能、電力動能、電的傳播等等。剛開始小特的腦筋的确是轉不大過來，後來漸入佳境，特別是引力和守恒定律能解釋天體的運動和能量的轉化之後，小特就學的很帶勁了。

林高遠的工作沒什麽波瀾，這樣的工作對他來說的确沒什麽難度。林高遠對雙塔星的錢沒什麽概念，不過也确實用工資很輕易的就買到了一些家電和家具，由于這裏的只有白天，厚重的窗簾也是一定要的，不然睡覺很不舒服。

偶爾林高遠能想起斐然，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這裏的氛圍雖然讓林高遠覺得很舒服，但是他終究是要離開的，離開之前，他到挺想再見斐然一面。

雖然周圍的生活很安逸，但是林高遠畢竟是屬于那種閑不住的人。他發現雙塔星沒有傘，下了雨就頂着個平面的東西就應付過去了。林高遠便一邊跟小特講着一些知識，一邊到手工坊買了些材料，做了幾把雨傘，送給小特兩把，雪山阿姨一把，老楊一把。

最後林高遠又送給手工坊一把，沒幾天，方便好用的雨傘就在這裏流傳開了。林高遠也沒要手工坊的經理後來送來的錢，對于他來說，能為雙塔星的社會出一份力，他還挺高興的。錢雖然沒要，不過他希望手工坊對于傘的價格最好不要太高，這樣便民的東西最大的發揮他的用途。

這一陣林高遠也了解到了這座城市裏的經濟體系，讓林高遠比較意外的是，這裏的經濟體系竟然跟社會主義體制經濟差不多。不管是養殖戶，還是個廠的經歷，都受鎮政府的節制。唯一跟蘇聯那次失敗的嘗試不同的是，人民的監督力度很大。也可能是社會結構小的原因，人民有很大的參政空間，也可以向鎮政府或者市政府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見。

這樣的透明體制完全不會有官僚主義的存在，也不會有社會地位的分化，公務人員手頭上的工作就是工作和職業，跟打獵和種菜沒什麽兩樣，一切都為了更好的維系城市的運作。而農戶和獵戶，還有手工業者都是維持城市運作的職業，他們從沒有貶低自己，也沒有高看別人。

一切的視線都是平視的，沒有俯視和仰視。這又是一個跟地球文明從本質上不同的地方，雙塔星的自由人不去壓迫，也沒有歷經封建社會，自然也不會有奴性。

這到讓林高遠想到了老子的《道德經》提出的小國寡民的構想，在地球上小國寡民是找死，誰小就先被滅。雙塔星的文化底蘊與地球不同，不管是在地球上艱難推行的社會主義，還是被人們嗤之以鼻的小國寡民，在這裏都能得以發展。

林高遠把雨傘帶到雙塔星之後，有發現核驟變系統的一些零部件，的确是已經老化到了報廢的程度了。有些地方只能作修正或者打補丁，而現在修正或者補丁上也要做修正和補丁，長此以往，修理起來會越來越複雜，越來越耗時。

林高遠很快想到了個主意，便約上小特，兩人帶上林高遠所有的糧食，朝最近的一座古城市去了。兩人都帶了武器，不過在這座規模不大的古城市中住着的人，卻并沒有什麽攻擊性，林高遠很輕易的就用糧食打聽到了一個小型核驟變系統的位置。并在周圍這個城市的居民的幫助下，用工具卸下了一些零部件。

林高遠把所有的食物都給這裏的居民留下了，并建議他們也到小特的城市居住。可是讓林高遠沒想到的是，這裏的居民已經習慣了小特他們的接濟，竟然不願意去參加勞動。林高遠嘆了口氣，人的惰性果然是可怕的，人類如此，雙塔星人也是如此。

拆下來的零件雖然不大，但也是很重的，林高遠和小特回家的時候，累的兩人的腿都軟了，背着零件的雙肩更是磨破了皮。稍作休息之後，林高遠便帶着零件去了發電廠，這些零件都是發電廠急需的東西，老楊馬上就關掉了核驟變系統，等反應堆冷卻下來之後，便開始進行維修。

林高遠的工作很開被老楊報告到了鎮政府那裏，鎮政府有報告給了市政府，林高遠下班後，便被市政府的人給請去了。市政府在靠近城市中心那邊，離挖掘的運河不遠，從外觀上看跟鎮政府也沒什麽兩樣。

林高遠還以為市政府的人是要表揚自己一番，然後帶上大紅花到各個鎮上演講之類的。結果卻被市政府的行政管理人員批評了：“你想讓我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城市崩潰掉麽！”雖然這話說的不客氣，但是語氣卻還可以。

接着行政人員語氣和氣了很多又說：“你私自跟其他城市的人交易，很容易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你知道麽？”

林高遠有些奇怪：“這能有什麽麻煩？”

行政人員說：“我們知道你也是為了工作，不過這些事你就不要深究了，只要以後不要在進行同樣的交易就好了。”

林高遠又問：“市政府不鼓勵大家交易？那要貨幣？要市場幹什麽？”

行政人員又說：“市政府自然是提倡交易的，有了交易，整個城市的物資才有交流，人民的生活才能更美滿。但是跟外市的人不能有交易，一句話兩句話的也說不清，況且說了你也不懂。”

林高遠笑着搖搖頭：“我還真是不懂了，即提倡交易，又不讓交易。你還是跟我解釋一下好了，不然我還是會以我的工作為主，只要有零部件的缺失就要去別的城市去找。”

行政人員笑了笑：“你這人……”他剛說了半句，有人開門說：“市長想見一下林高遠。”行政人員點點頭：“也好，正好我勸不動他，讓市長跟他談談吧。”

林高遠起身，跟着門外的人去了市長的辦公室，市長的辦公室跟剛才行政人員的辦公室沒什麽兩樣，只是文件和書多了一些。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他老态十足，精神也不似太好，只有那雙眼睛，随時放射出一種懾人的堅定。這種堅定，林高遠好像在斐然的眼中也見到過。

老人朝林高遠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書：“坐吧小夥子！”

林高遠點頭坐下，老人朝椅子的靠背上靠了靠：“昨天有人帶了把傘給我，很有創造性，很簡單卻很實用。”

林高遠笑了笑：“多謝市長誇獎。”

老人深吸了口氣又說：“有想法是好的，我很喜歡有想法的年輕人，你來說說跟外來城市交易的看法吧。”

林高遠這才意識到，市長的話好像是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