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分完了之後,柳卿白說去找個山洞,她想将地形嘗試着畫下來。

“這地方的山洞你敢去?萬一會有什麽魔獸呢?”曲尋歡沒好氣的提醒她。

“也是哦,算了那就在這吧。”柳卿白拿出一把傘,遞給了璩影:“幫我撐着點。”

“好。”

柳卿白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靠着身後的樹認真地開始畫了起來。

她視線有限,只能根據自己看到的一些東西加上推測去畫。

不過沒有想到曲尋歡會幫她,畫錯的地方會給她指出來。

如此畫了一炷香的時間,大致的地形走勢倒是畫出來了,柳卿白利用自己的理解大致推測了一下方位和兩個眼的位置。

然後收起本子,對璩影說道:“走吧,先往西南方向去。”

她這樣當然不會百分百準确,但是邊走邊觀察周圍形式倒也省了很多事,事實證明柳卿白的運氣也還不錯,兩人走了三個方位都是對的。

取到了一個法器,然後繼續往第四個地方去。

柳卿白大概估算了一下時間:“感覺第二批人已經進來了,我們得抓緊了。”柳卿白說道。

“好。”璩影點頭繼續在前面探路,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如最初遇見的時候那麽幹淨清爽了,藍色的法衣被這一路上的魔獸弄得有些破破爛爛的感覺,頭發也淩亂了許多。

景夜看着柳卿白和璩影一路取到能鎮住兩個風眼的東法器,不免有些感慨這兩個家夥的運氣當真是不錯。

不是說能找到是運氣,能判斷出五行方位的位置和眼所在的地方,自然是因為柳卿白自己的能力,但能順利取到便是她們的運氣了,每一個法器旁邊都有一只魔獸守着的,但她們過去的時候都恰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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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景夜知道自己沒有放水,她都要以為兩人是不是走後門被人保護了,不然哪能那麽順利啊。

後面的事就簡單得多了,将兩個法器放入兩個眼,當然這活也只能璩影去做了。

說簡單,其實也沒有特別容易,畢竟兩個眼附近的風力和雷電是最大的,璩影穿上柳卿白給的鬥篷也試了四五次才成功放置。

有一瞬間,進入山谷沒多久的其他修士感覺整個山谷的風雷停了下來。

但随後又繼續了起來。

有人猜測肯定是有其他人通過了考核,否則怎麽會停下來。

也有人心思蠢動,想去尋找出口的位置,直接殺人奪取通行牌。

可惜這些人沒有算到,今年的考核有了些變動,第二關不再是需要等時間到了所有人都通過了才能一起出去,這一次卻不是這樣,景夜看膩了那些殺人奪寶的戲碼,這一次是直接通過之後會出現一個通道,直接去往下一關。

柳卿白和璩影走出一條通道之後,竟然是走到了一條吊橋的一端,吊橋看不到盡頭,但應該是走過去就算是通過考核了。

人對視了一眼:“這一關考的是幻境。”

“雲松書院的宗旨是,為魔為鬼者,要麽馴服你心中的魔鬼,你才是真正的魔或者鬼,要麽與它融為一體涅盤重生,所以這一關考的應該是你的心魔有多強,你是選擇馴服或者融合,總歸不能被心魔操縱你,當然融合到底算不上失敗,誰也不知道。”柳卿白聳了聳肩。

“自是不算,靈界之人講究斬滅心魔,雲松書院只是讓你直視自己的心魔,直面真實的自己而已。”清冷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兩人一同轉過身去,看到同樣有些狼狽的執劍女子,她身上的戰意和魔氣比在第一關見面的時候更加強大。

“她突破了,地魔巅峰,初見之時她尚且才地魔中期。”曲尋歡給柳卿白解釋了一句。

這女子就是第一關見到的那個看起來貴氣逼人又英姿飒爽的女子。

“正是。”柳卿白點點頭。

對方卻并不搭理她,而是直接踏上了吊橋。

沒一會柳卿白和璩影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柳卿白拍了拍璩影的肩膀:“那我也去試試,祝你好運。”

這地方就沒有誰能幫上誰了。

柳卿白踏上吊橋,慢慢地往前走,走了幾步她就看到天空之中開始飄落了雪花。

她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雪花,那雪花在她的掌心迅速地融化。

柳卿白繼續往前走,她也好奇自己的幻境之中會看到什麽,她對過往都是一片空白,從沉睡中醒來,不記得自己為何沉睡,不知道為何會醒過來,這樣的她也會有什麽心魔嗎?

她轉過頭看向肩膀,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歡歡不在了。

“歡歡。”柳卿白試圖用神識和曲尋歡溝通,但沒有回應。

而此時現實中,在她衣領之中的曲尋歡已經陷入了沉睡。

柳卿白繼續往前走着,雪越來越大,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多,但是不管她怎麽走,天地之間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甚至看的柳卿白眼睛已經開始發疼了。

她開始閉上眼睛前進,想着哪怕是撞上點什麽也好啊,什麽都好,人也好魔也罷甚至鬼也行,能說話的活物就行,只要有點什麽能打破這漫無邊際的寂靜。

可是沒有,柳卿白直到走到雙腿雙手都已經凍得發麻了,依舊什麽都沒有,茫茫天地好像只有她一個活人。

“啊啊啊,有人嗎?”柳卿白有些受不了的大喊了一聲。

可除了她自己的聲音消散于天地間,什麽都沒有。

緩慢地睜開眼睛,柳卿白只覺得冷,無邊無際的孤冷将她包圍,她索性躺在了地上。

這就是她的心魔幻境?害怕孤獨?還是害怕整個天地的活物消散蕩然無存?

柳卿白再次閉上眼,這像是一場天災,将世界覆滅,而她是唯一的活物,或者她也不是活着的。

天災為什麽會降臨?是神怒?

柳卿白有些費解,随後她又翻身起來,徒手去挖開厚厚的雪堆,一直往下挖,柳卿白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直到看到了冰面,而冰面之下是一個被埋葬的人族。

那一瞬間柳卿白忽然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落在純白的雪堆上,茫茫天地終于有了另外的色彩。

她繼續擴大冰面的範圍,冰面之下埋葬的不只是人族,還有魔族,還有妖,甚至鬼魂,他們被封存在裏面,面露驚恐想要出去,但無法離開。

柳卿白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黑衣,披頭散發,嘴角挂着血跡,狼狽不堪。

随後柳卿白收回了視線,她離開了自己挖出來的地方,在純白的雪地上再次坐下,她開始盤腿打坐。

經脈運行時的疼痛将她喚醒。

柳卿白再次睜開眼,看到自己依舊站在吊橋上,只是現在她是盤腿坐在吊橋之上。

強行運行不可運行的經脈,讓她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但柳卿白卻只是單手撐在吊橋上,低笑了起來。

随後笑聲越來越大。

景夜透過水鏡看到她眼中駭人的瘋狂,嘴角的血跡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邪魅。

柳卿白和其他一些醒過來陷入癫狂的人不同,她沒有喪失理智,也沒有激發身上的鬼氣,甚至笑着笑着眼中有些令人驚懼的冷靜。

“歡歡,你說天上的神,會希望下界的人妖魔以及鬼怪都死絕嗎?”柳卿白問曲尋歡。

“不知,若想知道,登上去問一問,不就知曉了?”曲尋歡聲音不大,但同樣狂妄至極。

登天?豈是那般容易。

可柳卿白去應下了她:“好,屆時我們便一起登上去看看。”

那是曲尋歡第一次感受到了柳卿白的瘋狂,她像個不知所謂的瘋子。

瘋魔對邪道之人來說并不是什麽稀奇事,無論魔氣還是鬼氣對修行者的性格都會有影響,這兩者和靈氣相比都不是溫和的東西,會使人變得好戰甚至瘋狂,但對修行來說卻不見得是多壞的事。

只是景夜還是覺得這個柳卿白,不一樣。

柳卿白擦掉嘴角的血跡,看向已經能看到頭的吊橋另一端,腳步堅定地走過去。

“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麽?”這環境對曲尋歡沒用,只是柳卿白陷入了幻境,和她簽訂了契約的曲尋歡會陷入沉睡而已。

“看到了無邊無際的雪地,還有雪地之下的冰面和冰面之下被覆滅的所有種族。”柳卿白沒有瞞着曲尋歡。

她當真如她最初所言,将鬼使視為最親密最值得信任的人。

“你故意的?想看看自己的過往?”曲尋歡問道。

柳卿白勾唇,眼眸微彎:“是呀,我總覺得我忘了什麽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可惜也還是沒有搞清楚。”

她哀嘆了口氣,然後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考核真漫長,我都餓了。”柳卿白小聲嘟囔:“想去考風衣鳥的肉,啧,烤出來一定格外的香,嗚嗚嗚,歡歡你聞到香味了嗎?”

曲尋歡:......

算了,怎麽能指望一個幻境能改變她的性格?滿身憨氣哪有那麽容易就去掉。

是她期望太高了點。

柳卿白好不容易走到了盡頭,結果看到還要自己走到書院門口去報名,差點當場暈過去。

這也太難了。

作者有話說:

小白:實屬給我整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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