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沈清淺噓過之後, 伸手指了指床上的幼崽，幼崽正是綜藝的主角柏天天。

柏天天長得白嫩嫩胖乎乎，團成一團, 窩在被子裏睡得正香。

被開門聲驚擾，幼崽在被窩裏蠕動了一下, 喉嚨裏發出不悅的咕嚕聲，蒙上腦袋繼續呼呼大睡。

沈清淺示意攝影師和導播退出房間, 他馬上出來。

他比劃了好幾下，攝影師和導播都沒看懂, 他不得不下床，走到門口，小聲對着攝像頭說抱歉, 然後輕輕關上門。

他皮膚白亮, 臉頰泛着紅暈，身上一件寬大T恤, 将他整個人襯得羸弱不堪。

沒有穿鞋，光腳站在地上，連膝蓋的顏色都是粉的。

節目組采用的是高清攝像頭，沈清淺靠近的一刻，對直播間觀衆來說, 就是一擊近距離素顏暴擊，觀衆都看呆了：

【是哪個傻逼給的假情報, 來來來，你們誰告訴我, 這他媽叫做長得醜？！】

【這是哪裏的病美人出逃了！！啊啊啊, 他靠過來的時候, 我的心髒都差點漏拍了！！】

【皮膚這麽細膩的嗎？！毛孔在哪裏, 寫真在哪裏，家庭住址聯系方式在哪裏？？！！！】

【沈先生好有禮貌哦，看起來好有教養哦。】

【對啊，人家起得遲是因為要陪寶寶睡覺啊。相反，我覺得攝影師有點沒禮貌，差點把寶寶吵醒了。】

……

沈清淺出現後，直播間的彈幕忽然就轉了風向，幫助沈清淺說話的人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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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網上評價一無所知，把被子往下拉，讓天天把腦袋露出來。

經過這麽大的動靜，天天還是被吵醒了，睜着一雙迷蒙的大眼睛，呆呆地盯着後媽瞧。

“拍電視的叔叔來了，叔叔會拿着一個大大的攝影機，天天不用害怕，叔叔不會傷害你。”

天天胖奶娃神情淡漠，小嘴微嘟，目光犀利，表情嚴肅得好似在思考什麽重要的人生大事。

稚嫩的臉蛋和嚴肅的表情嚴重不符。

起床氣？不高興？抗拒陌生人？

沈清淺準備好好哄一哄，結果柏天天腦袋一歪，再次睡了過去。

原來是沒睡醒啊。

沈清淺把保姆叫過來看着天天睡覺，自己穿衣服洗漱。

攝影師和導播被請到樓下喝茶等待，直播間吵得越來越厲害。

【長得好看就能将人綁到樹上，長得好看就能将人按到魚缸裏，你們不要這麽膚淺好嗎！】

【我就要這麽膚淺？！你不膚淺，祝你嫁個禿頂油膩大肚男！】

【單憑一張照片就把人定罪，某些人怎麽不去考公安？！】

【那你單憑他長得好看就覺得他沒罪，幸虧你沒去考公安！】

【樓上的法官同志，你看到前因後果了嗎？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就不能是淺淺的劇照？！就不能是朋友之間玩游戲？！】

【玩游戲？玩游戲有把人置于死地的！？】

【大家別吵了好不好？都來看看，客廳挂的那幅畫是大書法家的真跡嗎？？這家的裝潢沒有九位數拿不下來啊！】

【這是親子節目，大家專注萌娃，好不好？！】

【萌娃還在睡，怎麽關注？】

【你可以換個直播間，隔壁美娟姐的寶寶小雅好可愛啊！】

【我不，我就要在這裏！】

【+1】

【這屆網友真叛逆！+1】

沈清淺收拾完，終于完整亮相。

他的穿着簡單随意，一件白襯衣搭配一條牛仔褲。

身上沒有一件配飾，看起來幹淨又清爽。

好像是節目組不知道從哪個學校捉來的校草。

“不好意思，小朋友長身體，需要多睡一會兒，可能還要等一會兒才起來。”

天天還在睡覺，為了不讓直播間冷場，導播只能采訪沈清淺，“沒關系，沈先生，我們拍你也是可以的，你別管我們，平時這個時候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沈清淺心想，平時這個時候他還在睡覺，拍攝節目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睡懶覺。

但為了上節目避開柏晟修，沈清淺只能早起。

阿姨将早餐端出來，沈清淺一邊吃一邊回答導播的問題。

“沈先生，請問牆上的這幅書法是真跡嗎？”導播看了下彈幕，觀衆非常關注沈清淺家世。

開播前盛傳沈清淺嫁的老公是鄉鎮企業家，當他們走進這個蘇州園林般的別墅區的時候，這個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該小區是市內非常有名的別墅區，曾經因為買房送勞斯萊斯上過熱搜。

沈清淺老公的家業至少十二位數起跳。

就算知道沈清淺老公有錢，觀衆還是被牆上一幅幅堪稱國寶的書畫給震驚了。

這如果全都是真跡，價值最少上百億。

沈清淺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導播詢問的書法，喝了口燕窩粥，點頭道，“真的。”

“那副呢？”導播又問。

“真的。”口氣波瀾不驚，平淡如水。

一連問了好幾副，都是得到肯定的答案，導播問道，“價值連城的書畫，就這樣挂牆上，不怕被弄髒、弄壞、被盜什麽的？”

家裏有小孩，還是男孩，孩子破壞力驚人，稍不注意，就要損失幾個億。

沈清淺漫不經心地吃着早飯，雲淡風輕道，“這些和孩子的審美、創造力比起來，又算得上什麽呢？”

孩子每天看到真跡，以後朝藝術方面發展，眼界絕不會低。

就算不往藝術發展，天天欣賞大家名作，也能賞心悅目。

導播眼中滿是震撼，看向沈清淺手上盛粥的青花瓷碗，“這該也不會是……古董吧？”

沈清淺沒有正面回答，輕輕笑了笑，“就是個吃飯的工具，不值多少。”

這凡爾賽凡的，毫無痕跡啊！

沈清淺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贊。

妻德培訓班學到的知識可算派上了用場。

這一幕要是被溫蒂看到，平時成績不得加十分！

導播挑着彈幕又問了幾個問題，觀衆要求看車庫，看名表，被沈清淺婉拒了。

“很少開車，偶爾打車……手表有，不是很喜歡戴……”

【他好平易近人啊！他好謙虛啊！】

【他穿得好樸素啊，他好低調啊！】

【淺淺嫁的應該是個有品味的商人，而且還是世代書香那種，絕對不是暴發戶！】

【他好高雅啊，我猜他肯定是飽讀詩書，性格超級nice！】

【這麽優秀的男人，為什麽就英年早婚了？！】

【于樂樂沒素質，張朝毒舌又難搞，好擔心淺淺被欺負啊！！！】

【快看隔壁于樂樂的小叔子牛牛，在開珠寶展！小朋友把家裏的鴿子蛋擺了一地，差點閃瞎了我貧窮的雙眼！！】

【無形炫富更為致命！】

和導播聊了一會兒，天天醒了。保姆幫他穿衣洗漱後，将他抱到樓下吃飯。

千呼萬喚萌娃終于出現，攝影師将攝像頭對準小奶團。

天天有些緊張，肥嘟嘟的小臉繃起來，下嘴皮掉在外面，警惕地看着鏡頭。

“天天，攝像機裏有好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要不要給他們打個招呼？”沈清淺道，“天天上電視，成小明星了。”

柏天天黑漆漆的大眼睛來回轉了轉，将下嘴皮收了回來。

哎呀呀，上電視了，他要好好表現。

幼崽勾起唇角，朝着鏡頭眨眨眼，軟乎乎道，“切~~”

小奶音又酥又甜。

萌嘟嘟的臉上露出拽拽的表情，極致的反差萌。

【哈哈哈，寶寶打招呼的方式好酷啊！】

【小酷蓋，你好啊——】

【這叫做酷？？這就是純純沒禮貌好嗎？】

【不知道大人怎麽教的，這娃有些沒教養啊！】

【我覺得很好啊，不喜歡的人右上角點X！！】

沒一會兒，保姆把早餐端上來，柏天天伸出雙手，要求沈清淺把他抱進餐椅裏。

坐好後，小奶團自己戴上兜兜，小嘴長得大大的，等着被投喂。

幼崽吃飯的時候超級乖，一口一勺，吃飯的時候非常專注，導播在旁邊故意逗他，他完全不為所動。

吃完飯，保姆遞上奶瓶，幼崽抱着奶瓶喝奶。

咕叽咕叽的喝奶聲，聽起來非常治愈。

吃完飯，天天來到休息室玩玩具。

他不哭也不鬧，更沒有纏着大人，保姆只是守在他身旁看着他玩。

【又是雲養崽的一天。】

【這是什麽天使崽崽，乖乖吃完飯自己玩，一點也不讓大人操心！】

【又在騙我生小孩！】

【天天怎麽不說話啊？看了這麽久，他好像一句話都沒說。】

【小朋友就是不愛說話呗，愛看說話的小朋友你可以去于樂樂直播間，牛牛簡直就是社牛本牛！】

【小雅也超級活潑的。】

【安靜看好不好，這都能撕？！】

【給其他直播間引流的請離開好嗎？】

節目開播後，導演和策劃一直在關注後臺數據，大家眼睜睜看着沈清淺的直播間人數呈直線上升，僅次于毒舌導演張朝的直播間人數，但彈幕、讨論度遠遠高于張朝的直播間。

張朝嘴毒，但好歹算是國內知名導演，人氣在那裏擺着，直播間人氣旺再正常不過。

沈清淺只是一個素人。

要不是讨論度這麽高，大家都以為是他買的虛拟人氣。

導演和策劃都傻眼了。

按照他們的預期，沈清淺算是他們拉來湊數的，上傳黑料也是為了給節目增加熱度。等觀衆被吸引進來，會被他們安排的水軍自動分散到其他直播間，沈清淺的熱度也會慢慢下去。

娛樂圈沒有醜人，沈清淺好看得可以直接歸入娛樂圈顏值金字塔頂端，沒想到他不但上鏡，觀衆緣更是好到爆。

之前懷着批判眼光的觀衆，黑轉粉一大半。

“我們必須更改計劃。”策劃興奮地直搓手，“将沈先生列為重點目标。”

如果按照這個趨勢下去，節目再次翻紅的機率非常大，節目組不僅不會解散，說不定項目獎金還會翻好幾倍。

導演冷着臉沒說話。

策劃推了他一下，“怎麽，樂傻了。沈先生願意進入娛樂圈嗎？現在娛樂圈真的很缺他這樣幹淨、清爽、漂亮的男星，必火的節奏啊。把他簽了，絕對賺翻！”

“不行，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導演思考了半天，終于開口了。

“為什麽啊？”策劃都懵了，放到眼前的錢不賺，腦袋被驢踢了不成。

“你想想，這個節目是誰投資的？”導演說道。

這個節目最大的投資人是萊美影業，萊美影業的老板嚴誇克嚴總親自說了，這一季要力捧張美娟，就連張朝都是陪襯。

“沒有嚴總，這個節目早就被砍了。”

“是又怎麽樣？有的人強捧起不來，有什麽辦法？！”策劃有些生氣，“你在圈內幹了這麽久，還不清楚嗎？能不能紅主要看命！”

導演：“我們還是按原計劃進行，主捧張美娟，張美娟接下來還有兩部女一號的電影要拍，我們節目要幫忙宣傳，沈先生那裏，順其自然就行。”

“砸這麽多資源捧，張美娟救了嚴總的命嗎？”

“說笑呢，男女間就那些事，你還不懂嗦？這事你可別給別人說啊！”

……

沈清淺直播間人氣遙遙領先，張美娟的直播間卻不溫不火，在五個直播間裏，人氣第三，還是和于樂樂并列第三，說不好聽就是個倒數第二。

小雅背完英語，接着去少年宮學街舞。

節目組工作人員對着蹦蹦跳跳的小朋友拍攝的時候，張美娟在一旁和經紀人說話。

“人氣怎麽那麽低？節目組沒宣傳嗎？！”張美娟對着鏡頭的時候，笑顏如花溫柔和善，背着鏡頭之後，像是變了個人，整張臉都尖刻了起來。

經紀人安慰道，“這一屆的觀衆不知道怎麽回事，節奏帶不起來。”

經紀人熟知藝人性格，熟練地将鍋甩到觀衆身上，要不然就是他辦事不利。

“沈清淺人氣第一？”張美娟怒道：“沈清淺人品差、心腸歹毒，柏天天又啞又傻，憑什麽是第一啊？！觀衆眼瞎了吧？！”

她刷着手機，“沈清淺買的虛拟觀衆？”

直播間可以花錢買觀衆，但是這些觀衆都是“死”的，不會互動，只是讓直播間人數統計看起來好看一些。

經紀人：“應該不是，互動、彈幕很多，和人數匹配得上。”

張美娟将手機關了，扔給助理，耍賴道，“我要當第一，你想辦法。”

經紀人看了下時間，說道，“要不，我們去沈先生直播間蹭蹭熱度？”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張美娟恍然大悟，“正好可以過去揭穿他的真面目。還可以挑撥一下他和兩個娃之間的虛假感情，觀衆還不知道，沈清淺是後媽吧？”

經紀人拍手稱是，“可是，我們找什麽借口過去呢？”

張美娟：“你笨啊，我本來就是住那個小區的，我帶着小雅回家路過，完全就是巧合！”

經紀人：“美娟姐，還是你聰明。”

打算蹭熱度的，還有吳琴。

吳琴的女兒慧兒今年六歲，練習花樣滑冰已經兩年，按照家長的規劃，慧兒今後會成為花樣滑冰運動員。

早上八點，吳琴就帶着慧兒來到冰場訓練，攝影團隊也是在冰場拍攝。

慧兒的老師曾經在花滑上取得過大獎，按分鐘收費，一對一教學，光是學費，一周就高達上萬。老師很嚴苛，慧兒訓練非常刻苦。

直播間裏，一個瘦小的身影一直在冰上練習飛舞、旋轉、跳躍，和觀衆幾乎沒有互動。

喜歡花滑的觀衆很少，吳琴和慧兒的直播間成了人氣最少那個。

訓練中，慧兒失誤好幾次，老師希望不要拍攝，會讓孩子分心，影響孩子訓練，但直播間又不能開天窗，正在節目組發愁的時候，吳琴主動道，“要不我們去沈先生那裏做客？”

導播一聽，覺得這個主意可以。

兩個直播間聯動，也能增加話題度。

導播問道：“可是我們不知道沈先生的家在哪裏？”

吳琴道：“我知道。”

聽她的語氣，好似和沈清淺很熟稔。

吳琴和老師溝通之後，帶着攝影組離開了。慧兒一次訓練三個半小時，去沈先生那裏玩一圈再回來接也不遲。

“琴姐和沈先生認識？”冰場離柏家別墅很近，上車後，為了避免直播間無聊，導播開始問問題。

“我和沈先生不認識，一次面都沒見過。”吳琴也對沈清淺很好奇，上次去柏家沒見到人，好奇心愈發加重。

“那我們貿然過去，會不會太失禮？”導播又問。

“我和沈先生的先生很熟。”吳琴也是豪門世家出身，有這樣的關系很平常。

“哦。”導播來了興趣，畢竟沈先生的老公是誰，也是網上津津樂道的話題，“沈先生的先生究竟是誰啊？”

吳琴捂嘴笑道，“我們這樣說人家，會不會不太好啊，太八卦了。”

【不八卦，我們就喜歡聽這些！】

【琴姐姐，快說，別吊我們胃口啊！】

果然，國人最愛吃瓜，能聽到八卦，直播間越來越活躍，人數也越來越多。

“不行，不行，我不能說。”吳琴沒見過沈清淺，對他也有好奇，但她非常清楚柏家的情況。

在網友的“逼問”下，她一句沒提柏晟修，說了幾句看似無關緊要的。

【什麽，沈先生竟然是後媽？！】

【什麽後媽？沈先生明明就是男的，再怎麽也是後爸！】

【啊，我越來越好奇了，淺淺的老公究竟是誰啊！】

【淺淺為什麽這麽想不開，要給人當後媽啊？】

【什麽，還是兩個娃的後媽，大兒子都十六歲了？！淺淺的老公至少五十了吧？！】

【大兒子為什麽不一起參加節目啊？】

聊了一會兒，車輛開進別墅區。

吳琴和攝影組到達柏家大門的時候，正好碰到張美娟帶着人過來。

“美娟姐，這麽巧啊？”工作人員問道。

“是啊，我們住這裏的？你們這是……”張美娟牽着小雅，笑盈盈地看着另一組嘉賓。

“慧兒在訓練，觀衆看得無聊，在觀衆的強烈要求下，我們來了。”吳琴解釋道。

張美娟一聽就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麽主意。

找什麽借口，不就是來蹭熱度的？

假！

兩組嘉賓虛假寒暄之後，進入別墅。

……

沈清淺正躺在沙發上玩賽車游戲，阿姨過來叫人，“沈先生，有客人來了。”

沈清淺走到門口一看，這不是仇人張美娟和小雅嗎？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關門，放貓！”沈清淺指揮家裏的阿姨，“把她們給我打出去！”

柏天天看到張美娟和小雅，胖嘟嘟的臉蛋都凝固了。

哎呀呀，壞人跑到家裏來了。

快來人啊，把他們叉出去。

家裏阿姨也知道天天被張美娟小雅欺負，看到仇人笑嘻嘻上門，心裏也有氣，聽到指揮，阿姨們當即操起掃帚拖把沖了出去，對着張美娟和小雅一頓捶。

張美娟沒想到沈清淺這麽虎，當着直播間這麽多觀衆也敢打人，沒反應過來，臉上挨了好幾下。

家裏阿姨身材壯實，常年幹體力活，力大無比，戰鬥力驚人，一時間，只見大門口簸箕掃把亂飛，人仰馬翻。

張美娟假睫毛都被薅掉一只，油臭味的抹布在她臉上舞了好幾下。

最後還是節目組工作人員出面調停，阿姨們才住手。

“沈先生，我們是節目組的！！！”

沈清淺這才假裝意識到打錯人，“哎喲，我還以為是隔壁瘋人院的病人跑出來了，誤傷誤傷。”

阿姨們附和道：“就是，最近小區裏的神經病可吓人了，打人毀物的，可怕得很！”

“一個女瘋子，狂得很。”

沈清淺看着狼狽的張美娟，滿臉歉意，“張大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怪我吧。”

張美娟：“……呵呵，張大姐是誰啊？”

沈清淺看向張美娟，“張大姐是你啊。你不是姓張嗎，比我大，不叫你張大姐叫什麽啊？”

他眼神清澈，柔弱的小臉寫滿了無辜，一點也看不出在刁難人，反而一臉誠摯，仿佛張美娟天生就該被叫做“張大姐”。

張美娟：“……”

老娘好好一個名字，為什麽從你嘴裏喊出來，跟個商場保潔差不多。

沈清淺：“吳大姐、李大姐，讓張大姐他們進來吧。”

好了，不是商場保潔，是家政阿姨。

張美娟：“……”

這麽高檔的小區，怎麽可能有神經病跑進來，沈清淺就是故意打人。

但是，張美娟立的是溫柔賢惠人設，面對對方假惺惺的道歉，不便發作，只能忍氣吞聲。

想到能瓜分沈清淺直播間的流量，她心裏稍微舒坦了一些。

沈清淺看到家裏的兩路人馬，“全跑我家來幹什麽？”

工作人員解釋原因後，沈清淺漂亮的眼睛一眯，笑得意味不明：“我還以為你們直播間人氣不高，跑我這裏蹭熱度來了？”

張美娟：“……”

~

張美娟和吳琴兩路人馬進來後，天天有些不開心。

胖奶娃圓乎乎的臉蛋繃起來，當即拿出他的玩具小茶杯，坐在張美娟和小雅面前表演喝茶。

獨自喝完兩杯，見沒人懂他的意思，天天将茶碗搬到保姆面前，又猛喝了一杯。

保姆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不太敢說話。

【天天好可愛啊，是在玩扮家家嗎？】

【天天可以和小雅一起玩啊，兩個小朋友互動才好玩。】

【天天是不是渴了，喝了好幾杯茶了。】

導播也覺得好奇，詢問天天是不是想喝水了。

沈清淺解釋道，“天天沒有渴，他最近剛學了‘端茶送客’這個成語，在實踐呢。”

工作人員笑道：“原來天天想把我們送走啊？”

天天圓乎乎的腦袋往下一點。

是的，快走吧。

衆人：“……”

【啊，原來這樣啊，天天好萌啊！】

【有客人來不是應該請客人喝茶嗎？】

【寶寶在端茶送客，是要把誰送走啊？】

【總覺得天天有些沒禮貌。】

張美娟輕輕碰了小雅一下，小雅立刻站出來脆生生道：“天天弟弟好、沈叔叔好、吳阿姨好、各位節目組的叔叔阿姨好、電視機前的叔叔阿姨好。”

大家紛紛表揚道：“小雅好，小雅真有禮貌。”

直播間的發彈幕也是在表揚小雅有禮貌、長得可愛。

小雅仰着腦袋，挑釁似得瞪地了天天一眼。

天天看到兇兇的小雅，轉頭就撲進了沈清淺的懷裏。

沈清淺小聲耳語：“天天怎麽了，天天不是最勇敢的嗎？”

天天将頭埋進沈清淺懷裏，胖胖的身體有些顫抖。

天天今天不要勇敢。

沈清淺一邊輕輕地拍着幼崽的後背，一邊輕哄，幼崽的身體才停止顫抖。

小雅：“媽媽，天天不和大家問好，天天好沒禮貌哦。”

張美娟笑道：“小雅，天天內向，不是沒禮貌。”

說着，滿懷歉意地看向沈清淺：“抱歉，沈先生，童言無忌，你不會介意吧？”

兩人本就有矛盾，雙方臉上都堆着笑，看似一片祥和，實則眼神複雜，內心波濤翻滾，四周暗流湧動。

【天天真的很沒禮貌。】

【我覺得更多的責任應該在家長這裏吧，就算內向，家長也應該正确引導，而不是一味寵溺。】

【之前有消息，沈清淺虐待繼子，難道是真的？】

【不會是捧殺吧，這招有點高啊！】

沈清淺眼皮一撩，看向小雅，用調笑的口吻說道：“真正有禮貌的人不會當着大家的面說別人沒禮貌，小雅剛剛說的話才是最沒禮貌的哦。”

說完，看向張美娟：“張大姐，你說是不是啊？”

陰陽怪氣誰不會啊，妻德培訓班裏的同學說話都是這個腔調，他可是專門培訓過的。

張美娟沒想到對方會當面陰陽，一時語塞，在腦中快速思考茶言茶語。

趁對方沉默的間隙，沈清淺立刻乘勝追擊，“小雅，看吧，你媽媽張大姐都說你沒禮貌，你要不要給天天弟弟道個歉啊？”

他的口氣輕松，神态松弛地好似在說着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小雅道歉，就證明他剛剛的行為不禮貌，要是不道歉，就表示他沒教養，剛剛問好就是表面功夫。

小雅不比成年人，沉不住氣，當即大吼道，“我才不要給他道歉！天天沒禮貌，小雅最有禮貌了！”

小雅說完，一腳踢翻天天的茶杯玩具，“天天是最沒禮貌的小朋友！”

直播間彈幕有些興奮——

【大家有沒有覺得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看不見的火藥味！！】

【阿姨打人的時候，我就精神抖擻了起來！】

【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