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沈老六一家被警局帶走, 在證據面前,王菊花很快招供。
當初王菊花的孩子生下來就被檢查出白血病,醫生說了, 白血病相當于新生兒癌症,不僅要花很多錢, 孩子還不一定救得回來。
兩口子一商量,決定将自家生病的孩子和有錢人家的小孩掉包。
王菊花以前是村裏助産員, 和醫院護士熟悉,她借了套護士服, 推着自己的孩子混到VIP病房,假裝是新來的護士,趁着給孩子洗澡的時候将腳環換了。
孩子換掉之後, 兩口子立刻辦理出院手續。至于換的是哪家的小孩, 他們也不清楚,但知道那家人很有錢, 住的VIP病房一天都是好幾千的費用,孩子的醫藥費肯定不愁。
撿來的孩子當球踢,原身很小就開始幫着家裏幹活。
他們生病的孩子,則在有錢人家享福去了。
沈清淺出生的那個月,醫院大概有四百個新生兒, 但得白血病的只有兩個,一個沈老六帶着出院了, 一個轉院治療,雖然過了這麽多年, 對方的電話地址都換了, 但花點心思。還是能查到被調換孩子那家的情況。
沈清淺不是很關心, 他本來就是穿來的, 但是占了人家的身體,應該代替原身認親。
如果原身還在,也是想認親的吧,主要是沈老六一家太惡心了,簡直沒把原身當人看。
彈幕都在譴責沈老六一家,關心沈清淺,大家更加在意的是這件事的後續進展:沈老六一家怎麽判刑,以及淺淺能否順利和親生父母相認,另一個被調換的孩子現在過得怎麽樣?
事後,沈清淺主動問道:“和神秘嘉賓共進午餐是誰出的主意?你們到哪裏找到沈老六一家的?”
他和沈老六一家早就斷絕了聯系,沈老六一家忽然找上來,難免不讓人想到陰謀論。
節目組擔心沈清淺鬧情緒不錄了,畢竟遭遇這樣的人生大事,誰還有心情錄節目。
工作人員連忙撇清責任:“這個主意是張美娟提出的,電話也是她提供給節目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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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原來張美娟一直暗中盯着他。
沈清淺偏着頭,目光犀利地看向攝像頭。
工作人員忙勸道:“沈先生,張美娟都離開了,她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別生氣。”
沒想到沈清淺語氣誠懇道:“我不怪她,相反,我要謝她。感謝張美娟,是你讓我擺脫了吸血鬼家人,重獲新生,感恩。”
張美娟:“……”
吐血三升。
她怎麽也想不到,精心策劃的局,不僅沒害到沈清淺,反而讓他收獲了更多關注。
他不僅擺脫了原生家庭,還讓壞人得到了懲罰。
而她自己,只是一個被臉被打腫的炮灰。
媽的,就離譜!
~
出了這麽大的事,節目還是要繼續錄下去,但因為這樣一攪合,事先安排的計劃無法進行,沈清淺幹脆回房休息。
得知沈清淺這邊的大事,嘉賓們都驚呆了,招待完神秘嘉賓後,紛紛前來慰問。
最先來的是張朝,張朝沒有做飯,請父母喝了兩杯水。
他的父母都不是圈子裏的,也不會演戲,随便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張朝過來的時候,沈清淺正在吃核桃酥。
美人橫躺在沙發上,單手撐着腦袋,另一只手撚着桃酥,手機正在放着短視頻。
這麽慵懶惬意,一點也不像傷心過度的樣子。
“考慮演戲嗎?”張朝坐到沈清淺對面。
沈清淺擡頭睨了他一眼,“我沒有演技。”
張朝:“不,你有。”
不管是和張美娟那場綠茶之間的套娃道歉、含淚訴說天天的病情、生死狙雞後放的狠話、還是面對沈老六時,那孱弱委屈的模樣,毫無演繹痕跡。
不僅嘉賓,就連直播間的觀衆,都被感染得一塌糊塗。
他好久都沒有見過這麽有靈氣的演員了。
再加上這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蛋,演一些反差大的角色,在他的打磨下,直接可以原地封神。
張朝已經在腦子裏為他量身定做了好幾個角色。
“我哪來的演技?”沈清淺美眸一揚,“全是感情。”
這人情商真的令人着急,當衆拆臺他之前的種種都是演的,他要不要面子?
這種人是怎麽在娛樂圈混下去的?
張朝:“……”
【“你有演技”,是張導給人最高的贊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來安慰人表揚人家演技好的,格局打開了。】
【張導不會是想讓淺淺演戲吧?】
【肯定不會,從來都是演員求着張導要角色,從沒見過張導勸人演戲。】
【影帝在張導面前,都只有挨批的份。】
沈清淺吃了好幾塊核桃酥,嘴巴有些幹,端起茶喝了一口,“張導,你這是來慰問病人的态度?”
張朝一針見血指出:“你這病人演得不像,有點像鹹魚。”
沈清淺:“……都說我沒演了。”
“我不演戲。”
張朝:“為什麽?”
他是要回到賽道、重返巅峰的,演什麽戲?
沈清淺敷衍道:“老公不讓,娛樂圈魚龍混雜……”
張朝打斷道:“那就離婚。”
沈清淺:“……”
【張導是真的想勸淺淺演戲。】
【有人勸離婚的嗎?!哈哈哈哈!】
【柏晟修:資本封殺警告!】
張朝:“你到我劇組,演兩部,哦,不,一部就能大紅大紫。憑你的演技,橫掃國內外大獎,你只要潔身自好、按時交稅,名利雙收是遲早的事,你就不想為自己拼搏一下,站在娛樂圈金字塔的頂端,看看高處的風景?”
沈清淺:“……”
好大一個餅,幸好他沒吃午飯,要是吃了午飯,他不得被張導給撐死。
“你和其他演員都是這樣說的?”
張朝:“你不是見過我和張美娟說話?”
沈清淺:“……”
确實,耿直毒舌的張導第一次和張美娟見面,差點把張美娟罵哭。
賽車比賽也是賺錢,拍戲也是賺錢,換一個巅峰登頂,也不是不行。
“一部電影多少片酬啊?”
張朝:“你是新人,第一部 戲的話,我幫你争取一下,幾十萬應該沒問題。”
沈清淺:“一部戲拍多久?”
拍個十天半個月幾十萬也行。
張朝:“快則幾個月,長則小一年。”
沈清淺:“……這就是你說的人生巅峰?名利雙收?高處的風景?”
不怪沈清淺不清楚,張朝的劇組,有些人花錢進都進不了,進去鍍個金,出來之後立刻身價倍增。
他這麽“低聲下氣”勸人演戲,還真是大年初一頭一回。
張朝:“第一部 戲演完之後,你出名了,拍個廣告至少八位數!”
沈清淺:“保證能出名?”
張朝:“……也不能百分百保證。”
就算是資本,都不能保證一定能将人捧出名,雖然張朝每部戲都能捧人,但他回答得還算保守。
沈清淺:“張導,拜拜!”
想在他這裏空手套白狼,沒門兒。
【第一次看到張導畫餅,畫得又大又圓!】
【是誰說我們張導不會說話的?我看他小嘴挺會叭叭啊,我要是淺淺,當時就要拄拐!】
【嗚嗚,我也想看淺淺拍戲,他真的好上鏡。】
【想看+1,淺淺那張臉,簡直就是标準的電影臉!!】
【張導親自來勸沈清淺都不為所動,架子真高啊!】
【淺淺不要,名額可以給我!!!】
【張導,看看孩子!!!】
張朝前腳走,于樂樂後腳就帶着牛牛、郁寶、天天前來探望。
跟着于樂樂的,還有她的婆婆。
有長輩在,沈清淺不好躺着,将點心藏起之後,端端做好。
人剛到門口,就聽見牛牛的聲音:“淺淺,我媽媽來了,你不是想見她嗎?”
沈清淺:“……”
他并不想見牛媽媽。
牛牛媽媽個子高,大概一米七,身材瘦且硬朗。
她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閑西服,脖子上戴了一串白色珍珠項鏈,腳上踩着十五厘米的紅色高跟鞋,是個優雅的中年婦女。
咋一看,還以為是哪個大牌的設計師,氣質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
怪不得于樂樂這麽嚣張跋扈,被婆婆送到妻德培訓班也只能乖乖去上課,誰攤上這麽一個女強人婆婆,都得聽話。
房間裏來了客人,沈清淺到茶水間燒水倒茶。
房間裏有茶包,泡一泡就行。
沈清淺燒水的時候,天天和郁寶跟在他身後,沈清淺洗杯子走來走去,差點撞到兩小只。
“你們乖乖在外面等着,待會兒給你們喝冰糖水。”
天天站着沒動,仰着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
額發軟趴趴地耷拉着,襯得一張胖乎乎的小臉像個奶團子似的。
“天天,有事嗎?”沈清淺問道。
天天往前兩步,嘴裏鼓了一口氣,腮幫子鼓起來,兩邊的軟肉垂着,嫩呼呼的,像一只漂亮的胖青蛙。
奶團子努力仰起腦袋,奶聲奶氣道:“天天的臉蛋好捏嗎?”
沈清淺秒懂,天天安慰人的方式就是主動送上臉蛋。
這個小不點,可太會了。
沈清淺也不客氣,當即伸出手,一陣瘋狂揉捏。
胖奶娃天天:“淺淺高興了嗎?”
沈清淺笑道:“高興了。”
胖奶娃嘴角一歪,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萌得不行。
捏完奶團幼崽的臉,沈清淺一轉身,看到站在兩米開外的郁寶。
雖然沈清淺和沈家人扯皮的時候,刻意避着寶寶,但大人們難免會議論,兩只寶寶聽了些閑話,結合一開始沈老六的表現,也知道了個大概。
兩只寶寶組團安慰他來了。
郁寶低着頭,捏着手指,小聲道:“我的臉沒肉,但是屁股有肉,淺淺要捏我的屁股嗎?”
沈清淺:“……”
雖然崽崽們的屁股肉唧唧的也很好捏,但他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吸崽崽屁股的地步。
“我就喜歡捏臉臉,郁寶過來,肉少的臉臉我也喜歡捏。”
郁寶臉上真的沒肉,他是典型的瓜子臉,才五歲,鼻梁就高高地挺了起來,五官更是精致漂亮。
沈清淺在他臉上揉了一把,“郁寶,你多笑笑,看你笑我的心情就會好了。”
郁寶擡起頭。
他笑得很腼腆,嘴巴輕輕抿起來,露出一條白淨的牙縫,眼睛澄澈又明亮。
如果有人看到郁寶微笑的樣子,肯定不會将他和一開始那個頭上頂着烏雲的陰郁寶寶劃等號,只會覺得他是個害羞的小孩。
沈清淺:“哇塞,捏了天天的臉臉,看到郁寶的微笑,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好神奇啊。”
天天原地扭起小屁股,又奶又拽。
郁寶低着頭,勾起了嘴角。
燒好水,沈清淺将茶水放到客人面前,“李總,請喝茶。”
牛牛媽媽姓李,六十多了,但還沒有退休,每天依然會去公司,是家裏說一不二的女總裁。
李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牛牛窩在媽媽懷裏,有些扭捏。
粉粉的臉蛋埋進媽媽懷裏,時不時露出一只眼睛偷看淺淺。
看來這個社牛寶寶也有害羞的時候,沈清淺起了逗弄之心,“牛牛,你怎麽不跳舞了啊?”
牛牛雙手勾着李總的脖子,羞羞地說道,“我媽媽說了,見家長的時候要矜持。”
沈清淺:“……”
這只小社牛,還沒放棄要加入他的家庭啊?!
牛牛湊近媽媽的耳朵,小聲說道,“媽媽,你幫我看看,淺淺能不能像少汁那樣,三年抱倆?”
沈清淺:“……”
于樂樂:“……”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李總轉頭教育兒子:“沈先生一個都生不了。”
牛牛搓了搓小臉,眼睛裏盛滿了愁緒:“媽媽,那我還能娶他嗎?你不會像電視裏的惡婆婆一樣,要拆散我和淺淺吧?”
李總:“不會,你哥我不是也沒拆散。”
于樂樂:“……”
沈清淺:“……”
難道不是應該教育孩子不能破壞別人的家庭嗎?
于樂樂的婆婆說話太不含蓄了!
【李總說話也耿直,和于樂樂有得一拼。】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就是豪門婆媳之間的暗湧嗎,于樂樂毫無招架之力啊!】
【有些心疼于樂樂了。】
【于樂樂表面:豪門千金嚣張跋扈目中無人,實際上:牛牛的樂少汁、婆婆面前唯唯諾諾小媳婦。】
沈清淺終于知道為什麽牛牛這麽開朗了,因為牛牛媽媽也不太靠譜。
該讓張朝把這只愛演社牛寶寶抓去演戲,演那種苦情戲。
為了緩解尴尬,他讪笑道,“呵呵,喝茶,上好的碧螺春。”
說着,他輕輕碰了下于樂樂,讓她趕緊把婆婆弄走。
于樂樂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杯面,笑道,“媽,您不是減肥嗎,多喝綠茶刮油。”喝完快走。
李總淺淺小酌一口,“有點甜?放糖了。”
她放下杯子,“有糖怎麽減肥?還是不喝了。”
兩人都笑眯眯的,但沈清淺總覺得夾在這對婆媳之間渾身不自在。
沈清淺:“寶寶們的水杯裏放了冰糖,應該是端錯了,我給您換一杯。”
牛牛趕緊維護淺淺:“不用換,媽媽,能喝,裏面放的冰糖,脂肪被凍住了。”
于樂樂在一旁樂呵:“媽,那你少喝點,小心別瘦脫相。”
李總捧着牛牛的小臉揉了揉:“……長大了跟你哥一樣,也是個有了媳婦忘了娘的。”
沈清淺:“……”
【哈哈哈哈,看這幾人說話好歡樂。】
【豪門婆媳唇槍舌戰,刺激!】
【再刺激也沒有惡意換子刺激,等一個結果。】
【放個翹臀,有結果了踹我一腳。】
……
沈老六一家惡意換嬰兒的事鬧得很大,柏晟修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他當時正在開會,全程陰沉着臉。
柏晟修的五官原本就霸道,淩厲的眉眼将禁欲的氣質襯托得纖毫畢現,此時的表情非常攝人。
吓得會議組成員大氣也不敢出。
他知道淺淺原生家庭不好,過得很慘,但卻不知道細節。
今天聽到細節之後,才知道淺淺能成長得這麽優秀,是多麽不容易,同時心疼得窒息。
他看着視頻裏淺淺蒼白的面容,心糾成一團。
沈老六一家,必定要嚴懲。
淺淺心情不好,待會兒見面,要好好安慰。
等節目錄完,可以帶他出去散散心,緩解一下郁悶的情緒。
柏晟修坐在主位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大家開會開得提心吊膽,新上任的經理頻頻向特助遞眼色,希望特助提示一下自己哪裏沒做對。
特助小心翼翼移動眼球,将視線挪到柏晟修手機上。
搜索引擎豁然出現“婚禮打卡地”、“蜜月聖地”等字眼。
特助:“……”
窺探到老板隐私,特助緩緩低下頭,露出了打工人的微笑。
喲,看來今天又可以準點下班了!
自從老板追着老板娘來到南省之後,他們天天準時下班,都快把他慣出毛病來了。
希望老板天天戀愛,他們不用天天加班。
老板娘YYDS!
果然,剛到下班時間,柏晟修就踩着點離開了公司。
柏晟修來到農場的時候,天還沒黑。他每天來報道,開門的都認識他了,不用翻牆,打聲招呼就把他放了進來。
柏晟修熟門熟路來到農場,順着窗戶翻進淺淺房間。
沈清淺已經見怪不怪,看見柏晟修翻窗進屋,都懶得坐起營業,依然鹹魚般躺在床上,“來了?”
柏晟修邁着大長腿,從窗臺翻進來,“嗯。”
三只寶寶坐在地毯上玩玩具。
天天看到爸爸,沒有像昨天那樣伸手求抱抱,只是看了一眼,就低頭擺弄自己的工程車。
柏晟修走到沈清淺身旁,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我先把孩子送走?”
沈清淺剜他一眼。
柏晟修立刻擺出一張正經嚴肅臉:“淺淺,你別誤會,我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他不太會安慰人,說話的樣子有些笨拙。
沈清淺瞄了他一眼,心裏覺得好笑,柏大總裁也有局促的時候。
柏晟修怕對方不信,還大喇喇張開腿,證明自己的清白。
沈清淺也不和他争辯,讓他趕緊把娃送走,崽崽們不在,他才好實施網瘾戒斷計劃。
柏晟修今天依然提了個口袋。
沈清淺瞄了口袋一眼,又帶這麽多東西過來,還說不是想那個。
也不知道他讓買的東西帶沒帶。
柏晟修看出對方的想法,将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帶的點心,看你喜歡吃,多買了一些。”
沈清淺接過點心盒子,讓人趕緊送娃。
今天不用收拾天天的行李,柏晟修抱着天天,牽着牛牛和郁寶,輕車從簡,更加健步如飛。
……
柏晟修抱着天天來到柏年房間的時候,吳琴也在這裏。
柏年看着他爸這個樣子,估計又是打算讓他挨着弟弟睡,吐槽道,“爸,你不是說了,今天不挨着後爸睡嗎?”
你的自制力呢?啊?
柏晟修一臉嚴厲道:“今天情況不一樣。”
柏年頓了頓,想起沈老六一家的事,他小聲道:“後爸他沒事吧?”
吳琴也問道:“沈先生還在傷心?對沈先生來說,這也許是好事。”
柏晟修繃着臉:“但願吧。”
說完,他抱着天天,轉身去了浴室。沒一會兒,就聽到淋浴水聲,柏晟修抓緊時間給天天洗澡。
吳琴站在衛生間門口,“晟修,要不我來給天天洗?”
柏晟修頭也沒擡,專注給天天抹沐浴露,“不用。”
他洗得快,很快就将天天洗完抱到床上。
吳琴:“晟修,我也想去看看沈先生,可以和你一起嗎?”
柏晟修給天天換上睡衣,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冷:“今天太晚了,你實在要去,白天吧。”
吳琴連續被拒絕了兩次,讪讪地站在一旁。
不是協議結婚嗎?
為什麽柏晟修對沈清淺好似很在意的樣子。
那天晚上她明明聽得很清楚。
……
柏晟修回去的時候,沈清淺還躺在沙發上吃點心,看小說。
看到柏晟修回來,沈清淺拍了拍手上的點心屑,準備去洗澡。
今天第一天實施計劃,可要抓緊時間。
他剛站起來,柏晟修忽然走過來,長臂一展,将他緊緊抱在懷裏。
沈清淺愣了愣,掙紮道,“還沒洗,髒。”
柏晟修将他抱得更緊了,“淺淺,不髒,你好香。”
他将人打橫抱起,坐到沙發上,又将人放到腿上,“淺淺,我想和你說說話。”
語氣正經地好似在開會。
沈清淺眨眨眼。
想起白天的沈老六,估摸着這人是來安慰他來了。
他扭了扭臀,單手勾着柏晟修的脖子,順勢躺在柏晟修厚實的心口,目光盈盈地看過去,“晟修,你想說什麽?”
聲音忽然放軟,像一根帶了鈎子的小羽毛,撓得人心癢。
溫香暖玉在懷,柏晟修深吸一口氣,眼眸暗了幾分。
不過,他那練了二十六年的傲人的自制力,可不是虛的。
不過數秒,眼神就恢複了清明。
沈清淺眼眸垂着,心裏有些吃驚。
柏晟修好似真的……坐懷不亂。
有點難辦。
“還難受嗎?”柏晟修挺了挺胸膛,正襟危坐。
淩厲的喉結卡在襯衫領口處,顯得禁欲又克制。
要是忽略懷中抱着的香軟人兒,看起來真的有幾分正經。
“不難受。”沈清淺确實不難受。
他不是原身,沒有親身體會過原身的遭遇,會憤怒,但真的不難受。
“想找親生父母嗎?”柏晟修又問。
“如果找到,見一面吧,其實也不是非要認。”
被換孩子那家人得知真相,估計也會傷心,也會想見他。但精心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也有感情,就算親生父母不會偏心養子,也不見得會将養子趕出家門。
沈老六惡意換子,沈清淺不可能和養子相親相愛。
好複雜的關系,還不如不認。
柏晟修:“找到之後,我先幫你看看,如果對方真心待你,就去看看,如果人品不太好,就算了?”
沈清淺:“好。”
“節目錄制結束,想不想出去走一走?”柏晟修頓了頓,“不帶孩子,就我們倆。”
沈清淺:“去哪裏?”
柏晟修:“看你,海邊或者爬山都行,你說地方,我來安排。”
沈清淺:“行叭。”
柏晟修:“心情好一些了嗎?”
沈清淺:“我的心情本來就挺好。”
擺脫了吸血鬼家人,原身也會很高興吧。
兩人一問一答,什麽都沒做,柏晟修不太會說話,是真的很用心在安慰。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磁性,很溫柔,像風吹過樹梢,溫柔地拂過每一片綠葉。
被寬大的手掌攬着,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煦,沈清淺忽然生出一種滿足的安全感。
這樣溫柔的擁抱,好舒服。
但意識到柏晟修的柔情都是對原身的,沈清淺心裏出現一絲別扭。
他繃起腳尖,踢了下柏晟修的胳膊,“放我下來。”
柏晟修側頭看了下繃直的腳尖。
淺淺沒有穿鞋,只穿了雙白色的襪子,這雙顏色純正的白色的襪子,卻比不上淺淺那白皙無瑕的足背。
晚上的時候,那雙玉足也會繃這麽直,看起來僵直,捏起來卻是軟的,吻上去的時候,還會微微顫抖。
柏晟修垂着眼眸,音調瞬間低了八個度:“不放。”
沈清淺雙手勾着對方脖子上,試着自己起來。
他的動作有些急,不自覺帶了些喘,溫熱的鼻息帶着淡淡的橘子香氣。
這些香氣明明毫無攻擊力,卻像是所向披靡的戰士,一旦沾染,就算是寧死不屈的敵人,也只能丢盔棄甲。
沈清淺忽然覺得,被什麽東西抵着,怪難受。
不是說好了什麽都不做,只說話嗎?
呵,男人。
柏晟修意識到失态,将懷中的人換了個姿勢,“不好意思,失禮了。”
沈清淺:“能忍嗎?”
柏晟修眼眸裏閃過一絲寡淡的光,嘴唇抿緊:“沒問題,相信我。”
他好似一只強忍開屏的大眼斑雉。
羽毛鮮豔、漂亮、體型壯碩、舞姿優美。
和他在一起,一定能生下漂亮的蛋。
但他也有自制力,不能因為處于發情期,就強迫心情不好的小美鳥。
看起來強大又可靠。
柏晟修深吸一口氣,強壓YU望,看似冷靜禁欲,實際耳根紅了個透。
沈清淺呼吸一窒。
柏晟修這麽能忍,他的網瘾戒斷計劃怎麽實施?
他眼睛一眯,焉壞焉壞地軟着嗓子喊了一聲,“老公,你真棒。”
柏晟修:“……”
簡單幾個字,卻像是被推倒的第一張多諾米骨牌。
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一瞬間轟然倒塌,土崩瓦解。
作者有話說:
柏晟修:相信我,練了26年的自制力,可不是虛的!
沈清淺:老公~~~~
柏晟修:……【嘩啦啦】
沈清淺:什麽聲音?
柏晟修:自制力崩塌的聲音。
沈清淺:你這自制力是紙糊的?
沒有一個霸總能禁得住老婆喊出“老公”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