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醉酒

醉酒

曹二爺把血淋淋的兔子遞給何煜,何煜吓得縮手,直往後退,“不要,不要給我。”

曹二爺哈哈笑,“男子漢膽子這麽小怎麽行,拿着。”

他硬塞,何煜頭皮發麻,做了好幾秒鐘的心理建設,才大着膽子伸手去握兔子耳朵。

可曹二爺剛松手,垂死的兔子突然在空着蹬着腿,何煜吓得大叫一聲,扔了兔子,拔腿就跑。

最後還是曹西辭拎回去,送到他家的。

曹二爺打了不少野味,給曹西辭分了一只野雞,曹繼盛拿了一只兔子。

曹倩倩和曹壯沒要,他們吃不慣野味,總覺得有一股味道。

釣的那一桶蝦,幾個人分了,曹二爺不要,嫌麻煩,清理起來太費功夫。

天擦黑,劉燕就把飯做好,兔子肉切丁,做麻辣的,又盛了一大碗鹵好的蝦,讓何煜給曹二爺送去。

何煜興沖沖地捧着碗出門,他現在一點也不怕曹二爺。

剛繞過菜園子,就看見同樣端着蝦出來的曹西辭。

“你也是給曹二爺送的?”何煜問道。

這并不難猜測。

曹西辭端着碗,點了點頭。

村裏響起幾聲狗叫,家家戶戶飄出的飯菜香交彙在一起,坑窪不平的土路已經走習慣了。

何煜根據香味判斷出哪家做的是什麽菜,曹西辭走在他身側,跟他一起報菜名。

曹二爺在院裏放了一張小方桌,剛擺好菜,倒上酒,準備吃飯。

“你倆這是來給我送下酒菜的。”他笑着接過兩大碗蝦。

然後起身去了廚房,竈臺上還放着曹繼盛送來的魚,搖着尾巴吐泡泡,他拿了兩個不鏽鋼盆出來,把蝦倒進去。

又從屋裏拎了兩個小板凳,笑着招呼,“嘗嘗二爺的手藝。”

家裏等着吃飯,曹西辭沒想多待,但何煜直勾勾地盯着那盤噴香的野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辣炒兔子肉剛出鍋,劉燕就往他嘴裏塞了一塊,特別好吃。

他想知道,野雞肉是不是也那麽好吃。

無法,只能坐下吃了幾塊。

何煜吃得滿嘴油,吸溜着直呼:“好好吃。”

辣味上頭,他嘴巴通紅,快要腫起來。

曹西辭也覺得辣,一直在擦汗。

曹二爺從院裏的葡萄架上摘了一串酸葡萄,給他們解辣。

微紅的葡萄粒,有的還硬着。

何煜忙不疊往嘴裏塞了一個,牙都快酸掉了。

“沒熟。”說完,吐地上。

曹二爺喝了口啤酒,“現在還辣不?”

何煜搖頭。

只剩酸了。

曹西辭眼尖地挑了一粒半紅的,微甜。

他嚼着葡萄,舔了舔發麻的唇,沒再繼續吃,盯着何煜,準備引個話頭,帶他回去。

可何煜絲毫沒有這個覺悟,又夾了塊雞肉往嘴裏塞。

“何煜,吃好了嗎?”曹西辭小聲提醒。

“沒有。”何煜被辣上頭,實誠道。

曹西辭:“……”

曹二爺看了看他,又去看吃得正香的何煜,笑得別提多開心。

平時就孤零零一個人吃飯,來了倆陪吃的,飯菜都香些。

“讓他吃,吃飽了長膽兒。”

“真的嗎?吃飽真能長膽兒?”何煜咀嚼着雞肉,眼巴巴地問。

吃飽能長個,能長肉,但不能長膽兒。

這話曹西辭忍着沒說,微微笑着,也不急着回家了,邊吃葡萄,邊看二爺哄孩子。

曹二爺剝着蝦,笑嗯了聲。

何煜也不知道飯和膽兒之間有什麽直接聯系,信不信的關鍵在于想不想。

他想長膽兒,這樣曹繼盛就吓不到他了。

“男子漢膽子這麽小可不行,得有血性,有魄力。”

曹二爺說着,進屋拿了個幹淨的茶杯出來,倒了半杯啤酒,放到何煜面前,“吃肉就得配酒,嘗嘗。”

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喜歡逗小孩,只要能進嘴的東西,就沒有什麽年齡分層,大人能喝的,小孩也能喝。

曹西辭嘗過酒,過年的時候曹宣武用筷頭蘸了點給他嘗,還是白酒。

他很不喜歡那個味道。

何煜咽下嘴裏的肉,先是端起杯子聞了聞。

啤酒的味道并不像白酒那麽沖,容易接受。

曹培洪吃飯的時候也會喝,尤其是農忙,把啤酒放在涼水裏冰着,劉燕會陪着一起喝。

不過沒讓何煜嘗過,他也不會主動提要喝。

潛意識裏默認,酒這種東西是大人才能碰的。

“能喝嗎?”他最後确定一遍。

曹二爺:“當然能。”

曹西辭側頭看他,也沒覺得會怎麽樣,最多就是跟他一樣跑去漱口。

何煜伸出舌尖舔了口,沒嘗出味道。

他咂摸了幾下嘴,覺得挺舒服,涼涼的。

于是,仰頭,豪氣的一口悶。

曹二爺和曹西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味道怎麽樣?”二爺問。

啤酒的味道在于回沖,何煜打了個嗝,味道一下從喉嚨竄到了鼻腔。

他忙捂住嘴,差點吐出來。

“哈哈哈哈哈----”曹二爺笑得前仰後合。

吃了,也喝了,曹西辭提出要回去。

曹二爺擺擺手,“路上慢點。”

離的不遠,走公用的大路,閉着眼睛都能走回家。

曹西辭端着兩個交疊的大碗,何煜緊挨在他身側。

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了。

月光下,何煜紅撲撲的小臉模糊不清,眨巴着眼,慢悠悠道:“我走不動啦。”

曹西辭以為他要‘作妖’,“再走幾步就到家了。”

“可我真的走不動啦。”

何煜腦袋昏沉,腿腳發軟,他感覺整個人都在飄。

很累,很困。

曹西辭皺着眉,還想再勸。

何煜閉着眼呢喃,“曹西辭,我好像喝醉啦。”

下一秒,咚的一聲,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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